說實話。
李芊芊覺得自己最近的運氣一直都不太好。
從校招的時候就開始了。
那時的自己原本找了一個工作。
可還沒等她去上兩天班,那公司的老闆就跨行業,去做玩具了。
然後食品部門全部被裁員。
好不容易。
找到了宏盛集團。
筆試,面試。
一路過五關斬六將。
終於進入了公司內部的食品策劃部。
剛要開始大展拳腳。
老闆卻想把自己調到秘書部。
原本李芊芊還不知道這個調動目的是什麼。
可昨晚聽閨蜜的一陣分析以後。
李芊芊頭皮都有點發麻了。
雖說過去看了那麼多的總裁文,也幻想過和總裁在辦公室,在車上,在廚房,在草地上…
可那些都是精緻好看的帥哥總裁。
現在這個…
李芊芊是外貌協會固定成員。
接受不了一個和她爸爸差不多的老男人對自己有另類的想法。
所以。
今天在上班路上。
李芊芊就做好了找楊秘書攤牌的準備。
要麼繼續待在食品研發部,要麼回家繼續找工作。
然而。
就在李芊芊了一路時間梳理好心理準備的時候。
剛進辦公室。
就看到好幾個人湊在一起,在那不知道談論着什麼。
李芊芊作為新人,一時間也沒辦法和那些老人湊的太近。
但才坐下來。
旁邊的小伙子就湊了過來。
「嗨,李芊芊,你知道嗎?」
「咱們這個月的工資要滯留到下個月了。」
「啊?!」
「真的假的?!」
李芊芊一臉驚呼。
她才剛來一個月。
今天是她來宏盛集團的第一次領工資。
要是真的延遲滯後的話…
那這段時間怕不是要吃土了?
一時間。
李芊芊也忘了去找楊秘書的事情,和同事湊在了一起,問起了細節的問題。
好一會。
她才從幾個同事的口中,聽到了隻言片語。
總的來說就是由於集團開發新項目,資金上回籠慢了一點。
再加上年底。
銀行在資金管控上又嚴格了許久。
所以才造成現在這個樣子。
聽說這話是從財務那邊傳出來的。
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但作為有過公司暴雷經歷的李芊芊,對於這個消息,還是持有保留的態度。
與此同時。
總裁辦公室內。
駱國勝此時已經沒有了昨日的怒火。
滿目愁容的翻找電話本里的電話。
而他的旁邊。
洪澤也在翻着另一個記錄本一樣的東西。
好一會。
「老闆,我這裏面記錄的都是近兩年的壞賬,財務那邊已經想辦法去催過了。」
「再找找,找到一個給你5%的分紅!」駱國勝頭都沒抬的吩咐道。
自己則把手裏的小電話本來回翻了好幾遍。
終究是選中了一個號碼。
拿起了桌上那個新換的電話機,撥打了過去。
「嘟嘟…嘟嘟…啪…」
電話一通。
駱國勝立刻清了清喉嚨。
「喂,是盛誠弘,盛老闆嗎?」
「我是駱國勝,宏盛集團的駱國勝。」
「哈哈哈哈,你好伱好你好…」
「是這樣的,昨天不是發了一個整改過橋審核的通告麼…」
「拆借…200個…」
「沒事沒事,那我再想想辦法…」
「啪。」
駱國勝一臉煩躁的把電話掛斷。
然後繼續翻找着手中的那個小電話本。
這會,旁邊的洪澤似乎找到了什麼號碼。
拿起手機也打了過去。
結果。
在駱國勝有些期望的目光中,洪澤搖了搖頭。
「關機…」
忽然的。
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駱國勝皺了皺眉頭。
「進來。」
聽到聲音。
門推開,外面是那位妖嬈的楊秘書。
只見她站在門口,把手裏的電話線拉的很長,對着門內道:
「總裁!江州銀行的人來了。」
聞言。
駱國勝疑惑的側目和洪澤對視了一眼。
頓時想到了什麼。
眉宇間透露出了一絲期待。
「快請!」
然而。
五分鐘後。
當三個江州銀行的人來到駱國勝面前,一臉抱歉的表面自己是來收貸款時。
駱國勝的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不是明天才到期嗎?」一旁的洪澤也是面色很不好看的質問出了聲。
聽到這話。
帶頭的那個經理則一臉訕笑道:
「不好意思駱總。」
「我們今天來就是看能不能先收回來,反正你這邊也是過個橋的功夫…」
駱國勝現在聽到過橋兩個字就是一頭的火氣。
忍不住陰陽道:
「放心。」
「明天肯定會把款項打到貴銀行的賬戶上。」
「送客。」
最後兩個字,駱國勝幾乎是咬着牙說出來的。
看着那三個江州銀行的人離開。
駱國勝一下子坐回了椅子上。
一拳錘在桌上。
「欺人太甚!!」
「明天就發公告!以後集團里不允許任何部門使用江州銀行的卡!!」
可讓駱國勝沒想到的是。
在接下來的一個多小時裏。
凡是和宏盛集團有款項交易的銀行,全來走了一遍。
等最後一個瑞豐銀行兩個女孩陰陽怪氣的說了一通後。
駱國勝直接被當場氣暈了過去。
那癱倒在地的模樣。
嚇得那兩個銀行小姑娘面色慘白,一邊說不關我事,一邊扭頭就往外面跑。
結果。
這下子。
消息徹底瞞不住了。
一時間。
集團欠錢,被銀行找上門,董事長被氣暈的消息,便如同瘟疫一樣,迅速擴散了出去。
哪怕洪澤想制止也沒了辦法。
只能看着那些董事會的人,把醫務室的門口吵的像菜市場一樣。
「分家!一定要分家!」
「分?拿什麼分?不把賬平了你拿什麼分?」
「彈劾駱國勝!嚴查他的賬目!集團不是他一個人的集團!」
「彈什麼?現在換人,誰來平賬?」
洪澤就這樣靠在牆邊,靜靜的看着這些老傢伙爭吵。
有些莫名的想笑。
好一會。
病房的大門忽然打開。
一個戴着眼鏡的女醫生,從裏面走了出來。
「別吵了!病人需要休息!」
呵斥完之後,目光掃視一圈,在洪澤身上停了下來。
「洪部長,董事長讓你進來。」
片刻。
當洪澤走進醫務室的特護病房時,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總裁。
那滿臉蒼白,毫無血色的模樣頓時讓他一驚。
「總裁,你…」
駱國勝勉強的笑了笑。
「勞累過度…加上情緒波動…」
「多休息就行了…」
眼看洪澤還想說點什麼。
駱國勝輕輕的搖了搖頭,慢慢坐了起來。
「等我說完…」
「咳咳咳…」
「我其實…早就醒來了…」
「只不過剛剛…一直躺着思考。」
「集團的這些風波…似乎從上次尚潔…被拿掉職位開始…就出現了…不一樣的苗頭…」
聽到這話。
洪澤忍不住的問了一句。
「您是說,集團內部也有人攪風攪水?」
對此。
駱國勝沒有否認,深吸一口氣,有些吃力道:
「那一次…我以為是尚潔…畢竟她需要從董事會…爭取權力…」
「但我今天好好想了想…」
「不是尚潔…」
「從開始…到最後…她都沒有出賣駱家的理由…」
「那會是誰?連總裁家裏的消息都知道?」洪澤忍不住的問了一句。
然而。
駱國勝並沒有回答,只是長吁一口氣。
「也許…」
「明天就知道了…」
——————
第二天。
天高雲淡,斜陽遠掛。
儘管陽光依舊。
但秋意已深。
尋常的秋衣已經擋不住那略涼的蕭瑟。
坐在教室里的姜姑娘,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手指。
把衣領拉到了最高。
然後低下頭。
開始檢查卷子。
好久。
確定無誤後,姜姑娘才把手裏的鋼筆輕輕放下。
低頭看了看手腕上的手錶。
今天是11月22號。
周四。
時間是下午四點十分。
距離最後一門生物考試結束還有不到二十分鐘。
趁着這個時間。
姜姑娘開始回朔自己的安排。
如果消息沒錯的話。
宏盛集團資金鍊緊張的消息應該已經傳遍了整個公司。
集團公司里將出現人心惶惶的景象。
然後。
銀行的人,會在今天接到必須收到款的指令。
所以,不出意外的話。
銀行的人應該會一直守在那。
不拿到錢,不會離開。
同時。
也會有一些和宏盛集團有着民間借貸糾紛的人,上門要錢。
但具體有多少。
姜姑娘對這個數字沒有估值。
而面對這麼多要錢的祖宗。
以姜姑娘從尚少婦那邊得知的消息來算。
賬戶上應該還差兩百萬左右才能平賬。
當然。
這只是姜姑娘的粗略估算。
真正有多少差額。
還是等稅務的同志們計算以後,才能知道。
唔…
此時此刻。
稅務的人應該還在宏盛集團財務部呢吧。
也不知道成果如何。
…
講真。
李芊芊覺得今天的自己真的是開眼了。
正站在陽台的她。
親眼見到一輛又一輛的車子。
來到了集團大樓的前面。
然後從上面下來三五個男男女女。
有西裝革履的銀行人。
也有制服傍身的,不知哪個部門的公家人。
甚至還看到好些個膀大腰圓,寸發或者光頭的混混一樣的人。
三五成群,從車上下來。
沿着集團的台階。
向着集團大樓走來。「怎麼樣?」
「第9批了。」
「哇,李芊芊,你說這些人來集團都是來要錢的嗎?」
「不然呢?來搓麻將嗎?」
李芊芊沒好氣的白了一眼旁邊有點傻白甜的女同事。
然後目光繼續放在窗外。
集團差錢的事情。
現在基本上是人盡皆知。
但畢竟這麼大的集團,也沒那麼容易崩掉。
所以很多人還是選擇安安穩穩的上班。
但就在李芊芊也準備回去工作的時候。
在她的眸光中。
看到了一輛慢如拖拉機的車子,慢悠悠的停在了側邊停車場的一個空位上。
接着。
從車上下來了兩個女孩子。
開車的那個,帶着帽子,身型窈窕,看起來應該年紀不大。
至於副駕駛上下來的另一個漂亮到沒話說的女孩…
李芊芊愕然的發現。
這人好像有點眼熟。
腦子再一回想。
剎那間。
錯愕在了原地…
…
此時的總裁辦公室有點熱鬧。
原本豪華寬敞的辦公室里。
此刻烏壓壓的擠進來了二三十號人。
三三倆倆。
抽煙的抽煙。
聊天的聊天。
把室內弄的烏煙瘴氣。
「老駱,今天我這25萬能不能拿到手。」
「給個話吧。」
一個戴着一根粗壯金項鍊的圓臉漢子,喊出了聲。
有了這個帶頭。
其他人也紛紛把目光集中在那位穩坐老闆椅上的駱大總裁身上。
「咳咳咳…」
見狀,駱國勝輕輕的咳了兩聲,然後看着坐在窗邊的一個銀行姑娘,客氣道:
「姑娘,方便把窗戶開大一點嗎?」
那姑娘先是一愣,然後左右看了看,才知道是和自己說話。
當即『哦』的一聲。
起身,把窗戶開了個敞亮。
等室內煙霧消散了許多時。
駱國勝才把目光看向那個戴金項鍊的漢子。
「怎麼稱呼?」
「隆盛公司,第七小龍!」
金項鍊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叫我龍哥就行。」
「咳咳咳…」
駱國勝小咳了兩聲,一臉歉意道:
「龍哥…是吧…」
「有兩個提議…看看你和旁邊這些兄弟能不能接受…」
一聽關乎自己的利益,周圍的精神青年全都把目光轉了過來。
包括另一邊的銀行人。
因為他們也想知道。
駱國勝是怎麼在沒錢的情況下,把這些社會人士給搞定的。
只見這位年過半百的集團董事長,從抽屜里拿出了一疊白紙。
放在桌上,然後一臉溫和的開口道:
「各位社會朋友。」
「今天宏盛集團被小人作祟,影響了生意的運作。」
「要是各位相信集團的能力,相信我老駱的為人,我可以親自寫欠條給各位。」
「一個月後,欠款雙倍奉還。」
雙倍?!
在場的所有人都被駱國勝這魄力給驚到了。
這些社會人士身上的欠條。
別看一兩個不多,從幾萬到三四十萬的都有。
但加起來的話。
百八十萬還是有的。
一下子就翻了一倍。
頓時。
好些個社會人士都有點蠢蠢欲動了。
不過。
這群體裏面,還是有不一樣的。
比如那位『龍哥』。
直接反問了一句。
「老駱,不是老弟不信你。」
「你看今天這個架勢。」
「萬一你跑了,咱兄弟這個雙倍的錢,去哪結了?」
的確。
雙倍的果子看似很誘人。
但也要吃的到才行。
一時間。
談判的狀態又恢復到了剛開始的那樣。
不過。
駱老闆似乎並不着急。
再次打開抽屜,從裏面拿了一把彈簧刀,輕輕的放在了桌上。
這個行為頓時引起了周圍人的異樣。
可駱老闆卻擺了擺手。
對着那些社會人士,溫和的笑道:
「要麼簽字,等一個月後來拿雙倍欠款。」
「要麼現在…」
說到這,駱老闆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捅死我。」
「然後你們一分錢也別想拿到。」
說這話的時候。
駱老闆臉上表情很認真。
這讓那些社會青年難免都露出了些許的忌憚。
這年頭。
混社會怕的不是誰狠。
而是又有錢,又能撒下來跟你玩命的那種狠。
「駱老闆,你在威脅我們麼?」
聞言。
駱老闆搖了搖頭。
「老駱只是在闡明一個情況。」
「具體選擇的路,還是要看你們自己。」
說完。
便不理這些人。
便把目光放在了旁邊的那些銀行人身上。
「各位。」
「我老駱知道你們也是聽上面的指令。」
「不過,為了一點工資,這麼和我一個老年人較勁,不太合適吧?」
不知道是不是被駱國勝剛剛的氣勢所壓迫。
幾大銀行這邊的男男女女一時間都沒什麼聲音。
見狀。
駱國勝咳了兩聲。
「想必財務那邊的情況你們也知道。」
「賬目沒錢,所以就來找我老駱。」
話說到這。
他忽然低頭打開抽屜,從裏面拿出來了一疊現金,放在了桌上。
然後自嘲的笑了笑。
「不瞞你們說。」
「這已經是我的全部家當了。」
「如果你們同意寬限五天,不,只要兩天。」
「等黑石集團的訂單回款打過來。」
「你們幾家銀行的錢一個不少,連本帶利一起給你們打過去。」
說着。
把桌上的錢往前推了推。
「如果你們願意。」
「這點錢可以給你們買下午茶吃。」
剎那間。
辦公室里陷入了短暫的寂靜。
銀行這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社會人士那邊也是光抽煙不說話。
眼看事情即將按照駱國勝所預想的發展下去時。
忽然的。
一個鼓掌聲。
從人群的後面傳了出來。
緊接着。
一個清如泉水的女聲,越過了人堆,傳到了駱國勝的耳中。
「駱總。」
「厲害啊。」
「一拿一放,一打一喝。」
「這麼多人,都被你一個人給拿捏住了。」
順着這個聲音。
所有人都看到了一個明媚如驕陽般的少女。
靠在門邊的牆壁上。
一臉笑盈盈的,還保持了一個鼓掌的姿勢。
面對這突然出聲的美少女。
一眾人都是疑惑滿面,包括駱國勝。
因為他發現。
這個女孩似乎不是銀行人,也和那些社會人士沒什麼關係。
忍不住皺眉問出了聲。
「美女,你是哪位?」
然而。
面對疑問。
那位俏美人卻忽然笑的有點靦腆。
身體離開了依靠的牆壁,向着裏面走來。
一邊走還一邊開口道:
「我啊?」
「我來給你送錢的吖。」
此話一出。
在場的所有人都錯愕了。
送錢?
還有人在這種情況下給宏盛集團來送錢?
一時間。
眾多的目光都放在了駱國勝的身上。
想知道這到底是個怎麼回事。
而身為當事人的駱老闆,眉頭卻皺的很深。
因為他能感覺到。
這個女孩身上明顯的敵意。
「美女,勞煩你把話說清楚。」
「送什麼錢?」
聽到這話。
俏麗少女表情顯得非常的意外,甚至還有點吃驚的模樣。
「駱老闆!」
「前段時間您不是才答應,把西區龍城路的那塊地,還有市中心的四家店鋪,以300萬的價格賣給我的嗎?」
「你看我錢都帶來了!」
說着從口袋裏拿出一張銀行卡,捏在手裏晃了晃。
「駱老闆,您可不能毀約啊!」
錢!?
真的有錢!?
而且還是300萬!?
剎那間。
原本都沒什麼希望的債主們,紛紛都把目光放在了駱國勝的身上。
只是…
駱老闆的臉色為什麼如此的難看?
…
西區龍城路那塊地。
佔地20畝左右。
是宏盛集團在前兩年了400萬,從青湖區大院手裏,招標買下來的規劃地。
原本是打算等資金寬裕一點的時候,由集團籌建一個建築公司。
把這塊地建成商場或者住宅。
算是集團往房地產開發上面的一個試探性操作。
至於市中心的四個店鋪。
則是他駱國勝當初以公司的名義,買下來當作私人投資。
雖說一個個面積都不大。
每年也能給他帶來不小的一筆收入。
但這些都是屬於外人不知道的東西。
結果現在。
被一個不知道哪來的女孩,當着眾人的面,以300萬低價,開口就要拿下他的這些少說600萬的東西。
駱國勝怎麼可能會同意。
但就現在這種情況。
周圍不管是銀行的,還是那些社會人士。
一個個都被這話給釣了起來。
就算他不同意。
現場這些人。
為了錢。
也會想辦法的讓他同意。
眼看好好的一場謀局,被這突然出現的兩個女孩給攪亂了。
駱國盛的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再結合之前的猜測。
冷冷的問了一句。
「就是你們?」
姜姑娘知道駱老頭問這話的含義。
雖然她很想酷酷的拍着胸脯,說就是自己乾的。
可一想到自己把人家老婆也給撬了。
就有種說不出的心虛。
有些靦腆道:
「駱總。」
「不好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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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就會進入一個新的階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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