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喪在小孩兒的眼裏,就和看戲沒什麼區別,大人們強忍着不露喜色,畢竟喜喪也是喪,該有的愁眉苦臉必須得有,但小孩兒卻沒有這麼多的顧慮,他們跟在送葬的隊伍後面,不停的嬉戲打鬧,大人們一般也是不會制止的。
開壇,上求生表,迎燈,開路,打繞棺,出喪,喜喪追求的就是一個儀式感,傳統的程序一個不能落下,有經驗的小孩兒能夠提前喊出下一道程序,如果楊端公忘記了,村長還會小聲的提醒。
年輕人負責抬棺,剛一抬上就有人喊:「怎麼的,你都活了一百多歲了,還捨不得走嗎?」
不用說,棺材肯定很重,這種事情一般不會在老人身上發生,所以抬棺的人忍不住大聲抱怨。
「唉,現在時代好了,不愁吃不愁穿,誰不想多活一些日子啊。」立即就有人在一旁竊竊私語。
「是啊,聽說他年輕的時候吃了很多的苦,晚年在國家的照顧下,有吃有喝的,享福得很,肯定捨不得死!」
在前面舉着令牌的村長見狀,趕緊跑到楊端公面前,輕聲說:「端公,要不,你給他說說,就算去那邊了,他的日子也好過,我們會給他燒很多紙錢,保證不愁吃喝。」
楊端公點了點頭,背他的那個年輕人立即將他背到棺材旁邊。
楊端公將手搭在棺材上面,然後喃喃低語,這一次,彭戰都沒有聽明白他說的什麼,不是沒聽清,而是口音十分古怪,有點兒上古咒語的感覺。
彭戰始終覺得楊端公在裝神弄鬼,但是讓他感到驚詫的是,當楊端公的手離開棺材之後,那些抬棺之人一下子就抬起來了,甚至還有一點兒輕飄飄的感覺。
現場的人立馬對楊端公肅然起敬,尤其是第一次見楊端公顯示這種神通的,看楊端公的眼神都恨不得拉絲了,要不是楊端公早就擺明不收弟子,此時恐怕想要拜他為師的人,要跪一大片。
彭戰正在琢磨,楊端公是怎麼做到的,突然腦海裏面傳來楊端公的聲音:「小子,你們已經成為了眾矢之的,魑魅魍魎都想染指,找幾個軟柿子捏捏,豎豎威風,不到萬不得已,不要亮我的招牌。」
彭戰之前不和這些傢伙交手,並不是怕他們,雖然有些人的武功的確不弱,但如果他和夜小舞進入聖態,他相信沒有幾個人能敵得過。
不和他們交手的原因是因為他只想儘快將凌霄宮主救出來,不想節外生枝,在其他人身上浪費自己有限的精力,現在既然凌霄宮主的安全有人兜底,他就沒什麼好顧慮的了。
想着之前被這些傢伙追趕得狼狽逃竄,他的心裏也憋着一股氣,於是他沖眾人拱了拱手,轉身大踏步朝山上走去。
他知道周圍有很多雙虎視眈眈的眼睛,他就要在眾目睽睽之下走到沒人的山區。
「啊,怎麼走了,還沒有看他們下葬呢?」見彭戰要帶着她們離開,程婉靈有些不舍的說道。
「下葬哪裏有揍人好玩兒。」彭戰輕聲說道。
「啊,我們可以動手了嗎?」程婉靈一聽可以動手,立即躍躍欲試。
之前被其他人追趕的時候,如果不是彭戰和夜小舞攔着,她早就和人動手了。
在她的字典裏面,就沒有退和跑兩個字,要不是顧全大局,她才不願意受這種窩囊氣呢,用她的話說,大不了都別活,誰怕誰?
「待會兒我們走到沒有俗世之人的地方,只要有人靠近,我們二話不說,直接開揍,儘量別揍死,就算揍死了也是他們活該。」彭戰一邊走一邊低聲叮囑。
「好咧,遵命!」程婉靈十分興奮地說,走路都變得蹦蹦跳跳的,就好像馬上就要放長假的小學生。
鄧家村朝西走,不到一里路,樹木突然變得高大,叢林也茂密起來,給人一種欣欣向榮的感覺,甚至能看到站在樹幹上迎着朝陽,打着哈欠的小松鼠。
順着小路走進山林,彭戰他們的精神都為之一振。
彭戰忍不住感嘆道:「好一個風水寶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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