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青山見狀,心中暗自衡量着形勢。
他知道,面前之人實力實在是太過強大
但是即便如此,自己也不能退下。
「燕師叔他們還未逃遠,如果我不能拖延時間的話,以這些人的速度,他們根本無法全身而退。」
「所以我早已想明白,無論今日是死是活,都要拖延時間。」
這一刻余青山環視四周,深吸一口氣。
他的眼神堅定無比,深知自己肩上的重任。
「閣下實力高強,我們飛天門無意冒犯,只是這裏乃是壓龍嶺的地界,尊駕在這裏,不覺得有些越界了嗎?」
「倘若是壓龍嶺的前輩高人前來,不知道尊下又該如何自處。」
那人微微一笑,並不將余青山當成一回事。
「笑話,即便是在壓龍嶺又如何,多年來,我逆殺宗不知道殺了多少壓龍嶺的修士,也未見他們誰敢多說一句話。」
「怪不得如此猖狂,竟然是逆殺宗的人。」
余青山愣了一下,心中的壓力更大了幾分。
這逆殺宗專司暗殺之事,很是強悍,尋常人都不敢得罪。
即便是壓龍嶺中不少宗門聽聞,也是噤若寒蟬。
再加上三皇子的生母乃是逆殺宗的聖女。
所以此刻,他第一時間就想通了其中的關鍵。
「不過,哪又如何呢,哪怕你實力高強,但是對於你們這些人,我還真沒怕過,人生天地之間,無非就是一死罷了。」
「你問這麼多,這是在拖延時間!」
蒼岩看着余青山笑了一下,轉過頭,看了一眼身後馭龍派密密麻麻的六翼飛蛇道兵,然後開口說道。
「你們速速去追擊,燕青櫻多次壞事,護持燕妃,今日裏必須要死,這樣才能給三皇子一個交待。」
「另外,趙尚書不顧皇朝多年栽培,裏通外國,與壓龍嶺叛逆攪和在一起,今日裏也要一併誅殺。」
「這」
方才那黑袍人聽聞此話,猶豫了一下,開口說道。
「前輩,雖然趙無極這廝吃裏扒外,但是畢竟披着皇朝尚書的身份,朝中官場情況錯綜複雜,這樣做是否」
蒼岩的目光轉向了他,聲音中帶着一絲冷意:「怎麼,你是在質疑我?」
黑袍人立刻擺手,解釋道。
「不敢不敢,晚輩只是覺得,此事關係重大,若是處理不當,可能會引起朝中的動盪,還望前輩三思。」
蒼岩冷笑一聲。
「你以為我不知道這些嗎?趙尚書勾結外敵,背叛朝廷,這樣的罪行足以讓他死上十次。」
「至於朝中的反應,自有我逆殺宗和你們馭龍派老祖來處理,你無須置喙。」
黑袍人聽後,不再多言,帶領着一群六翼飛蛇道兵,快速消失在了一邊。
他知道這位前輩的實力深不可測,而且逆殺宗勢力極大,顯然已經有所準備。
反正馭龍派只是輔助,既然如此,那就以對方做法為準。
「至於你。」
蒼岩看向來余青山,嘴角露出一抹寒意。
「年輕人,你有些自不量力,也有些可笑?」
「世界上有的東西能夠逞能,而有的東西不能逞能。」
「您既然知道我在拖延時間,為何不直接出手?」
余青山穩住身形後,沉聲問道。
「因為你在拖延我,我同樣在拖延你,以六翼飛蛇道兵的速度,此刻他們定然已經追上了那些反賊。」
蒼岩嘴角掛着一抹玩味的笑容。
余青山沉默了片刻,閉上了眼睛,似乎在感應着什麼。
片刻之後,他猛地睜開雙眼,雙目之中精光閃爍,一股更加強大的氣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
「前輩,逆殺宗和我們飛天門往日無怨,今日無仇,何故要不死不休。」
「哦?」蒼岩挑了挑眉。
「這麼說來,你是要以飛天門的名頭壓我,有恃無恐了?」
「不敢。」余青山回答道,「只是希望前輩能夠三思而後行。」
「你,或者說你們飛天門還不夠資格。」
說完之後,他單手一指,一道無色無味隱藏於虛空之中的透明劍波,忽然出現。
余青山見狀,臉色微變,他早已察覺到蒼岩的強大。
但沒想到對方的功竟然如此詭異莫測。
那柄透明劍波無聲無息地穿透空氣,仿佛連空間都被其切割開來。
將他困在其中,無法動彈。
「破!」
余青山低喝一聲,雙手迅速結印,一股澎湃的法力從他的體內爆發而出。
他修行的乃是飛天門中滄海鎮山寶訣前置靈訣金山鎖海功。
此刻金刀銀劍不在,澎湃的鎮山法力形成一個淡金色的雄山護罩,將他包裹其中。
與此同時,他腳下的地面也跟着震動起來,幾道裂痕向着四面八方蔓延開去。
透明劍波與金山護罩相撞,發出一聲悶響。
余青山只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傳來,整個人被震得後退了幾步,那金山當即潰散,但終究還是穩住了身形。
他抬頭看向蒼岩,眼中閃過一絲凝重。
「有點意思。」
蒼岩淡淡地說道。
「不過僅憑這點手段就想抵擋我的劍,未免太天真了。」
「去死吧。」
他再次出手,這一下天空之中,全部都是飛劍,劍光呼嘯。
直接朝着余青山殺來。
余青山面色凝重。
面對如此密集的劍雨,余青山不敢怠慢,立刻展開身法,如同一道殘影般在空中閃轉騰挪。
同時,他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了一把備用的長劍,劍尖輕顫,每一顫動都發出輕微的嗡鳴聲,似乎在尋找最佳的破敵時機。
「看來只能硬抗了。」
余青山暗自忖度,一邊觀察着劍雨的軌跡,一邊調動全身法力,隨着他法力的瘋狂涌動。
劍芒從手中激射而出,在空中划過無數銀白的軌跡,與飛來的劍雨碰撞在一起。
劍光交錯間,爆發出一連串清脆的金屬撞擊聲。
面對那人的隨手一擊,即便他拼盡全力,也只能勉強抵擋、
然而,蒼岩的劍雨卻如同無窮無盡一般,一波接着一波,絲毫沒有停歇的意思。
余青山意識到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他必須找到破解之道。
於是,他開始集中精神,試圖捕捉到劍雨中的規律和空隙。
但是已經,晚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手指從劍雨中間直接殺來。
他連忙扔出來了一沓金光符,此符乃是飛天門的特色符篆,防禦力驚人,隨後又拿出來一塊龜甲似的防禦法器。
但是那人這隨意的一指,直接穿透了符篆和龜甲,隨後,直接點在了他的左臂上。
「啊!」
余青山慘叫一聲,他躺在地上,滿身泥濘。
電光火石之間,他感覺到了一股強大的力量穿透了自己的防禦,直接擊中了自己的左臂。
那股力量之大,讓他整個人都失去了平衡,重重地摔在地上。
暴雨如注,混雜着泥土和雨水,余青山艱難地爬起來。
這才發現自己的左臂疼痛難忍,竟然是被那道指力點碎了。
「這,這怎麼可能」
余青山心中震驚無比,他從未想到會有如此恐怖的對手,僅憑一指之力直接穿透符篆和法器,令他直接身受重傷。
「真人,絕對是真人境界的強者,而且還不是一般的真人。」
「小子,你還不知道死字怎麼寫呢!」
蒼岩冷笑道,緩緩地走過來,眼中帶着幾分戲謔之色。
余青山咬緊牙關,忍住劇痛,他知道現在唯一的生存之道就是拼盡全力逃離此地。
他嘗試着調動體內殘存的法力,卻發現因為傷勢過重,真氣運行受阻。
「浮光掠影!」
他低喝一聲,即便手臂受傷,仍舊施展出身法,身形如同幻影一般在雨中飄忽不定,試圖擺脫那名老妖魔的追擊。
然而,蒼岩顯然不會輕易放過他,只見他身形一閃,再次出現在余青山面前。
「哪裏走!」
蒼岩的聲音如同雷霆般轟鳴,他抬起手發出致命一擊。
「你不是金刀銀劍嗎,而今廢了胳膊,看你還怎麼用刀用劍。」
蒼岩的話如同利刃,直刺余青山的心臟。
「你也就是一個廢人罷了。」
他繼續嘲諷。
「我偏生要你在最痛苦的日子裏都活着,日夜回想以往。」
而另一邊。
此刻,在一個劇烈顛簸的飛舟法器之上。
楚皓帶着燕青櫻和趙無極,飛速狂奔。
法器略過林冠,幾人剛想要鬆一口氣,天邊忽然出現了密密麻麻的六翼飛蛇。
「不好。」
楚皓臉色一變,他現如今還需要控制法器,燕青櫻更是身受重傷,至於趙無極只是一介凡人。
此戰危險了。
「你們速速束手就擒,說不定我還能給你們一個全屍。」
那黑衣人的身影從雲層中落下,身後是密密麻麻的六翼飛蛇。
正當雙方交戰正酣之際。
遠處天際突然出現了幾道耀眼的光芒。
這些人沖入密密麻麻的飛蛇道兵之中,不一會兒,飛蛇道兵就被打出來一個缺口。
「什麼人。」
黑袍人回頭一看,這才發現,幾道身影從天而降,落在了那包圍圈中。
為首的一名青年,身騎踏雲白馬實力極強,身後身後懸着兩個碩大的法器葫蘆。
行動間風雷陣陣,身邊的六翼飛蛇道兵被雷電和火焰擊中,幾乎都成了殘屍。
而旁邊還有一頭碩大的妖魔,手持一柄穿雲槍,豹頭人身,每次揮舞便有血陽降世。
伴隨着長槍的落下,四周的六翼飛蛇道兵,已經盡數化為了肉沫。
最關鍵的是,還有一道詭異的身影飄飛在空中,好似殘影,看不清具體的身影,每一次閃動,便有大量的道兵,掉落在地面之上,成為了殘屍。
至於頭顱,則好像被什麼東西吞吃了一般,顯得詭異無比。
而另一人則是身騎青牛,嘴邊有一個玉笛,笛聲響起,天地間嘩嘩而動。
不一會兒之後,空中嗡嗡震動,竟然出現了無數隻毒蟲。
有赤鱗蠍子、雙翼蜈蚣,同樣還有口中噴塗七彩蛛絲的蜘蛛,歹毒無比。
「是王東師叔。」
楚皓三人看到有人來援。
心中一喜,但並未放鬆警惕,仍舊保持着高度戒備的狀態。
「你們是誰?膽敢插手此事!」
黑袍人目光一凜,對着新出現的人影厲聲質問。
「嘿嘿,老怪物,我們是什麼人,不用你管,你們只需要怪怪讓我們殺就是了。。」
「但是,今日裏你總要給個說法。」
那一頭豹魔一槍穿過一頭道兵,開口笑道。
黑袍人便面色陰沉。
「是蒼雲山的人。」
「怎麼,你們要牽扯進來我們和飛天門的恩怨?」
那豹魔,朝着地面上吐了一口唾沫,將鋼槍一挑。
「我呸,你們馭龍派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介入你們的恩怨,你們也不大打聽打聽爺爺身後是誰,你們有什麼資格說這些話。」
那人臉色微變,本來以為使用馭龍派和逆殺宗的名頭,以為能夠唬住這些人。
沒有想到這蒼雲山背後似乎竟然也有依仗,不將他們放在眼中。
「世人都傳言說這蒼雲山的身後乃是一道神秘勢力魔吞不動城,對方如此做大,竟然敢不把我馭龍派放在眼中,想來應該不假。」
但是此刻,那幾人站在身前,全部都是老妖老魔實力強大。
還有一頭神秘的詭異之物,威脅力更強,一時間他也沒有了動手的把握。
誰也沒有想到,這些蒼雲山的反王魔頭會忽然殺來。
旁邊的六翼飛蛇道兵在這些老妖魔的攻擊之下,根本就抵抗不了多久。
他回頭一看,只見飛蛇道兵們幾乎損失殆盡。
有不少鱗片崩碎,翅膀折斷,幾乎全軍覆沒。
這些道兵珍貴,不知道用了多少時間,才培育出來的,當真是讓人心頭疼的滴血。
「蒼雲山,天鵬王的勢力,好,當真是好。」
「今日裏,可真的是一網打盡了。」
就在這個時候,遠處一道聲音傳來,不一會兒之後,一道巨大的地蛇飛速飄飛而來。
那地蛇之上站立的人影,看着他們。
蒼岩哈哈大笑。
他將余青山朝着地面上一扔,一群人這才發現余青山已失去了一臂,生死未知。
「你們這群蠢貨,還想跟我們斗?」
蒼岩冷笑一聲,目光掃過眾人,眼中閃過一絲貪婪之色。
「既然來了,就別想走了。」
話音剛落,蒼岩身形一晃,如同鬼魅一般穿梭在眾人之間。
「是真人境界的強者。」
眾人正想閃躲,卻又不曾想,天空之中傳來嘶鳴之音。
天邊又有一人飛來,阻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那蒼岩哈哈大笑。
「王兄,動手吧。」
「馭龍派三長老,紫府後期真人修士赤焰蛇魔—王燕飛」
眾人心中一驚,知道今日算是徹底難逃了。
飛天門中。
葉洋看着手中的東西,臉上露出一絲怒意。
旁邊的王西京感受到葉洋的憤怒,不由得吃了一驚。
可以說,這位金丹真人是他一直看着長大的。
百多年來,無論什麼時候,對方始終都是溫文爾雅,勝券在握,胸有藏竹的模樣。
從來沒有見過,對方竟然會是今天這個樣子。
「真人,這信件上寫了什麼。」
葉洋的臉色鐵青,他狠狠地將信件摔在桌子上。
「好,好,馭龍派好大的膽子,竟然拿着燕青櫻等人的性命,要挾我們,讓我們交出通天靈船!」
通天靈船是他們門派鎮宗之物,自然不可能交出。
「我們絕不能妥協!」
王西京同樣咬牙切齒地開口說道。
「可是」他的聲音突然低沉下來。
「但是燕青櫻他們」
「真人,我們得想個辦法,既要保證燕青櫻他們的安全,也不能讓馭龍派得逞,或許可以嘗試聯絡其他門派,看看是否能聯合起來對抗。」
葉洋緩緩地點了點頭。
「看來我們飛天門沉默了太長時間,大運皇朝開始不把我們放在心中了。如果我們這次退縮,那麼將來恐怕再無寧日。」
「那我們應該怎麼做呢?」王西京詢問道。
「該露一下我們的獠牙了,要不然他們還以為我們軟弱呢。」
「這會不會是調虎離山之計,對方將我們有生力量全部牽扯到大運皇朝,然後再忽然偷襲我們。」
王西京繼續分析着當前的局勢。」
「再加上壓龍嶺最近還有三眼真君蠢蠢欲動,隱藏在暗處,能夠調動的力量也很少。」
葉洋聽罷,眉頭緊鎖。
「你說的沒錯,我們不能只顧眼前的事態而忽視了其他的潛在威脅。」
「三眼真君一直是我們的心腹大患,他若趁機發難,門中勢力如果都不在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王西京提議道。
「得分散風險,一方面要尋找燕青櫻等人的下落,另一方面也要提防馭龍派忽然發難。」
葉洋點了點頭。
「你且放心,先通知所有在外執行任務的弟子們,讓他們儘快回到飛天門,以防萬一,至於其他的我已有了決斷。
說完之後,他拿出來一張令牌,這令牌不大,全是玄黑之色,在令牌的最頂端用紅篆大字,寫了『馭龍』二字。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