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車並沒有在荔枝樹果園那一站停下,而根據陸濤的經驗來看,公交車不會無故不停車。
也就是說公交車極有可能在經過那團灰霧時遭受了破壞。
坐在後面的姜言自然聽見了這群外國人的討論,但依舊面無表情,因為他要在終點站下,所以中途停車與否和他無關。
而且據顧青峰所說,終點站的松橋村有一個修理店,說明公交車在路上經常發生事故,並沒有什麼好驚訝的。
他瞥了一眼吳歌,發現這人依舊淡定,不像陸濤他們愁眉苦臉。
「難道這個暗之戰士也在終點站下?」
姜言內心有種不好的預感,如果可以的話,他真不想和這人同行,尤其是現在趙晴還在身邊。
不僅僅是吳歌,公交車上還有另外一個麻煩的存在。
那就是坐在公交車前門處的老太太。
公交車無法中途停車,這個老太太就很有可能也在終點站下車。
到時候松橋村里就會多出一隻魘。
其實到現在為止,姜言都不太明白魘這種東西。
將魘記憶之後,魘隨時都能出現在你的面前,所以謹慎起見,在夢境中不要東張西望。
然而,並不是看見魘,就會被魘攻擊。
比如之前的守靈魘,它會追殺偷走香燭的人,也會殺死墳場的入侵者。但如果沒有觸發這些條件,姜言覺得即便自己記住了守靈魘,也不會遭受攻擊。
對於這種魘,姜言完全可以用鍘刀斷頭。
而像之前灰霧裏的那些存在,僅僅是進入腦海中就會發動襲擊,而且不是殺死意識,是直接將意識困住。
這種類型的魘,就十分危險,不是姜言能夠應對的。
「那個老太太又是屬於哪種呢?」
他不清楚,具體還得試探一番才知道,但試探的話就必須要有炮灰。
想到這,他看了一眼陸濤,目光微動。
陸濤應該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才會帶着這麼一批累贅進來。
如果是一個人的話,很難分辨碰到的魘是哪種類型。
很快,公交車駛入了下一站。
寸頭大漢等人仍期盼地看着窗外,希望公交車能在這一站下車。
然而,事與願違,公交車無情地從那個腐朽的站牌前飛馳而過。
這下子,他們終於接受了現實。
這輛公交車會一直開到終點站。
隨着公交車的前進,周圍的環境開始發生了變化,天空似乎變得更明亮了一些。
視野盡頭的群山猶如油畫一般,朦朦朧朧,顯得極其不真實。
現在一抹魚肚白開始在群山之上顯現。
「天亮了。」吳歌透過車窗看着天際線,嘴角露出一絲陰笑。
姜言一直留意着他,自然察覺到了他的舉動,也看向窗外。
果然,周圍的景物都明亮了不少,失去黑暗的籠罩後,這些靈異之地看起來也沒那麼恐怖。
然而,天空仍是一片灰白,沒有太陽,只有一輪血月靜靜懸掛。
仿佛在暗示,這裏絕不是現實的世界。
「夢境裏也有白天和黑夜嗎?」姜言在內心問道。
他本以為夢境是荒誕離奇的,不應該存在晝夜交替這種規律的變化。
「那是當然,夢境就是記憶的集合體,人做的夢,有噩夢自然也有美夢,這裏的白天雖然不是美夢,但相對來說更加安全。在夢境裏的白天,魘的力量會受到極大壓制。」顧青峰解釋道。
但姜言聽了這話卻感到奇怪:
「這不合理,魘也是屬於靈異的一種,只有靈異才能對抗靈異。難不成這裏的白天是某種更為強大的靈異?」
「你所說的話的確有道理,但老夫不清楚,或許是如此,畢竟夢境的秘密至今沒有人完全了解。不過,在白天裏行動對我們十分有利。」
姜言自然知道這一點,看來這次運氣還挺好,進來夢境沒多久就遇到了白天。
公交車仍在水泥路上行駛,水泥路慘白而空蕩,一路過來都沒有遇到過其他的魘。
似乎魘很少出現在水泥路上,只有之前那團灰霧是例外。
又經過了幾個站點,公交車終於開往最後一站。
這最後一段路程也沒有出現什麼意外,公交車一路暢通無阻。
「終點站就要到了,等那東西先下車我們再下。」陸濤語氣嚴肅地命令道。
這群外國人立刻點頭,他們可不想和那個老太太遭遇。
見快要到站了,姜言轉向趙晴道:
「等會兒我們最後下車。」
雖然不明白為什麼,趙晴還是認真地點了點頭。
很快,公交車拐了一個彎,水泥路變成了黃泥坡道,顯然是要進村了。
隔着這麼遠的距離,他們已經能依稀看見松橋村的輪廓。
這就是一個普通的村子,建築基本上是青磚瓦房,村郊的地方則是更加破舊的黃泥房。
村子裏似乎有什麼喜事,家家戶戶都懸掛着紅燈籠,圍牆上也掛着紅色羅紗,看起來十分喜慶。
但村子裏一個人都沒有,這種喜慶反而讓人感到有點詭異。
「這就是松橋村嗎?」姜言認真打量着,但怎麼看都只是一個平平無奇的村子。
就在這時,顧青峰的聲音傳來,語氣聽着有些驚訝:
「奇怪,村子怎麼變成了這樣?」
姜言聽後眉頭微皺,忽的有種不妙的預感:
「怎麼?這裏難道不是松橋村嗎?」
「這裏的確是松橋村,但老夫印象中村子裏並沒有這麼多的紅燈籠啊?」連顧青峰也感到有些困惑。
松橋村的模樣顯然和他記憶中的不同。
「你這麼久沒來了,村子發生一些變化也正常,可能有新的人類意識或者魘進了村子。」姜言並不怎麼驚訝,畢竟這裏是夢境,什麼詭異的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比起之前的守靈魘和灰霧,這個村子看起來還算正常。
公交車在坑坑窪窪的黃泥路上行駛,很快就到了村口,即將開進村子裏。
就在這時,原本安靜坐着的吳歌似乎意識到了什麼,面色猛然一變。
他噌的一下站了起來,掏出匕首用力在車窗上劃了幾刀,直接將玻璃劃出裂痕,隨後他猛地一腳踹向車窗。
「嘩啦!」
整扇車窗都碎掉了,吳歌隨即縱身一躍,似乎想就這樣跳出車外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