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觀棋看着低頭不語噙着淚水的女子輕笑了一聲。
「我知你心中有愧,既然有愧,那就把這份心放在善後的事情上吧。」
李觀棋閉眼假寐,他也終於明白了自己如今的影響力今非昔比。
就算是域主見了自己也要低頭行禮。
這也導致了自己身邊定然會有人拉虎皮扯大旗。
他也怕自己的親近之人變了。
可一直到今天,這種事情都幾乎沒發生過。
因為他身邊的人都愛他,生怕給他惹麻煩,反倒是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就像陳孝天,他若是在組織里說一聲他的佩劍是閣主親贈。
是不是早就變成隊長了?
還有大夏劍宗,至今行事依舊和曾經一樣,沒有半點囂張跋扈的樣子。
門下弟子更是深知這個道理,不明白的全都被踢出宗門了。
李觀棋慶幸這一次並不是顧西辭的手筆。
如果是他出手佈局,千秋歲不死也得死!
李觀棋窩在椅子上,略微有些疲憊。
千秋歲一直默不作聲,她看的出來男人疲憊至極。
默默退出了房間,千秋歲開始處理飛雲城需要善後的事情。
並且將這些年自己的積蓄全都掏了出來。
抄了孟家府邸,從中拿回無數錢財和天材地寶。
千秋歲用拖影石錄了一份道歉影像,讓觀雲閣分發各處。
並且將事情的前因後果,孟家拖影石的景象,以及處理後續的計劃全都說了一遍。
因此觀雲閣也將事情的影響力降低了許多。
一炷香後,李觀棋緩緩睜開雙眼。
眼前一副虛幻的棋盤緩緩消散。
回想了所有的細節,李觀棋這才確定千秋歲的事情背後並沒有他人操控。
不能怪他如此謹慎,和顧西辭這樣的人打交道,多留個心眼總不是壞事兒。
李觀棋緩緩起身,看了看這奢華至極的書房,直接一把火將其燒了個乾乾淨淨!!
走出書房,雲鼎拍賣行的諸多高層紛紛躬身行禮。
李觀棋微微頷首,隨後閃身消失在原地。
「蓬蘿,你帶着九霄這段時間就在宗門待着吧,忙完之後我會來找你們。」
蓬蘿點頭應和了一聲,卻還是有些不放心的開口道。
「主人,要不要我跟着?」
李觀棋想了想還是拒絕了蓬蘿,他想自己去。
掏出玉佩告知了季嶼川這邊的事情,剩下的事情就交給他們去做了。
李觀棋整個人此時有些恍惚。
這段時間他又是回歸天雷峰別院,又是處理千秋歲的事情。
還不是因為他自己心煩意亂,到了這一步還是有些不太敢面對。
漸漸地,李觀棋的身形越過了大夏劍宗。
在回北涼城之前,李觀棋像是受到了莫名的牽引一般,鬼使神差的走向福隆村的方向。
很快,視線之中就出現了曾經的那座高山。
李觀棋御空而下,沿着那條小路再次上山。
重走下山路,李觀棋的心境也逐漸平靜了下來。
事到如今,無論是什麼,坦然面對便是。
沒過多久,李觀棋就來到了山頂。
看着福隆村口的那棵巨大的老槐樹,李觀棋嘴角微微上揚。
樹蔭下的光斑是那麼的平靜,微風吹過,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李觀棋笑了,來到老槐樹下,伸手撫摸着那乾枯粗糙的樹皮。
小的時候他可沒少爬樹,也沒少在這樹下乘涼。
李觀棋想了想,從儲物戒里翻找出兩株低階靈草。
隨手將其碾碎的靈液滴在樹根上。
嘩啦啦。
老槐樹的枝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繁茂翠綠。
微微搖晃,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
轉身朝着村子裏走去,如今的福隆村早已荒廢。
當年李觀棋怕敵人報復,特意將福隆村的人都接到了李觀棋境內。
如今這才過去幾年而已,福隆村竟已經變得有些破敗了。
「趙叔家、周大娘、孫寡婦家咳咳」
沒一會李觀棋就來到了孟婉舒的家門口,看着曾經到自己嘴巴的圍牆如今只到胸口。
一時間竟是有些感慨,思緒輾轉,仿佛這會喊一聲就會有個婦人圍着圍裙推門而出。
來到曾經和爺爺居住過的房子,李觀棋看着裏面的石碾等等,心緒翻湧不止。
撇了撇嘴,口中嘀咕道:「回去得給老頭道個歉。」
回頭的時候剛好看到掛在柱子上的煙絲袋。
李觀棋伸手將其取了下來放在懷裏。
在老房子裏待了許久,李觀棋拿了個小板凳來到老槐樹下。
樹蔭下,青年坐在板凳上,目光遠眺。
「當年的福隆村聚集三位強者,兩大域主。」
「孟叔、張豈煊還有一個老盧頭。」
李觀棋閉着眼睛,腦海中開始回憶當年在村子裏的記憶。
對於那個姓盧的老者,李觀棋的記憶非常的模糊。
只知道老者性子沉默寡言,頗為孤僻。
不過如今想想光是福隆村的這些人就夠蹊蹺的了。
李觀棋喃喃道:「這件事恐怕有時間還得和岳父大人好好聊聊。」
「為什麼當年他會在福隆村苦等十餘年,是知道些什麼嗎?」
李觀棋循着記憶去了一趟那個老盧頭的家裏。
村北側,最偏僻的幾個小土房子。
吱嘎
房門打開,灰塵和發霉的味道撲面而來。
四下掃視,這房間裏可以說是家徒四壁啥都沒有。
除了一床發霉的被子扔在炕上,廚房裏就只有一口鍋一個碗。
神識掃視之下也沒有發現什麼,李觀棋退出房間微微皺眉。
他覺得這個姓盧的老者恐怕還真有點問題。
將這個疑問放在心底,李觀棋深吸一口氣御空離開了福隆村!
隨後布下一層雷霆結界,以防萬一,日後若是還回來也免得被人破壞了。
向北出發,以他的速度也要不了半炷香的時間就來到了北涼城!
北涼城,佔地不過方圓十里之地,方圓三十里內都沒有其他的村鎮。
交通閉塞,連一條像樣的官道都沒有。
破敗的城牆多有破損卻一直沒有修繕。
原本已經模糊的兒時記憶漸漸清晰,李觀棋的眼眶一下就紅了起來。
李觀棋紅着眼,站在半空躊躇了許久。
劇烈起伏的胸膛彰顯了他內心的不平靜。
「呼呼」
深呼吸幾次,李觀棋的臉色有些沉重。
換上一身樸素黑袍,手臂系上白綾落下半空。
李觀棋就順着那碎石遍佈的道路,朝着北涼城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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