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有部台灣偶像劇《下一站,幸福》,謝芮佳以前很喜歡,甚至還買了dvd回來收藏。謝寶在家養病無聊的時候,曾經在電視櫃的抽屜里看到過,順手就用影碟機看了一遍。雖然繼承了謝芮佳的記憶,知道劇情的大致內容,可是本人沒看過偶像劇的情況下,她還是有滋有味的看了一下午。
這部偶像劇的劇情在現代人看起來,應該是很老套的。高富帥男主和白窮美女主在大學的時候相戀了,然後男主生病開刀,女主答應他媽離開,然後獨自生下了兩人的孩子,多年後,女主和孩子跟開刀後失憶的男主重逢了……
劇情,那個孩子因為出血而要輸血的時候,男主跟孩子血型吻合,主動要給孩子獻血。但是女主當時就阻止了男主,說誰都可以給孩子獻血,就是男主不可以……
現代醫學證明,直系親屬間輸血有時會發生一種嚴重的輸血反應,成為輸血相關移植物抗宿主病,這種輸血反應儘管發生率很低,但死亡率卻高達一旦發生幾乎無法挽救。血緣關係越親近,發生的概率會越高,有觀察表明,一級親屬(父母、子女,及其兄弟姐妹)間輸血,發生這種情況的概率比非親屬間輸血高達18-2>
謝寶在網上再三查閱資料確認,的確是有相關研究表明如此。
那麼,難道馮英衛跟馮老先生的關係,真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接着,她又在網上試圖尋找馮英衛父母的消息,但是跟其他改掉的馮家人不同,他的父母在這個號稱『任何存在過的東西都能在網上留下痕跡』的時代,居然就是一點相關信息都沒有。
實在找不到,謝寶只能眼巴巴地去找孫書渺,把自己的推論先跟他說了。
孫書渺笑了笑,順手從桌面上拿起另一個文件夾給他。
她打開一看,居然正是馮英衛的家庭背景資料,顯然孫書渺早就想到這一步了。
&父你早就想到了啊,」謝寶搔了搔頭,「那你怎麼不早和我說。」
孫書渺打趣說:「對,我都和你說了,你腦子都不要動。以後是不是吃飯也要我把飯碗端到你手上?」
他們這對半路遇上的師徒倆,認識的時間雖然不長,可這幾個月里朝夕相對,也越來越熟絡,謝寶被他這樣說,也不會覺得尷尬,只說:「那我得了結論還要和您說嘛?您不是都知道了?」
&你別再兩頭跑了,就在我這裏把這份資料看了就行。」
謝寶就坐到沙發上,看起了孫書渺給她整理的東西。
馮英衛的父親在一場車禍里喪生,然後過了九個多月,他的母親生下了她。
這份資料即便是孫書渺收集的,也不是很詳細,只是把他父母的簡單的生平事跡也概括了。
謝寶留意到他的父母和馮老先生是一個大學的,甚至馮老先生和他母親還是同系的同學,兩個人當時都參加了話劇社,還一起演過多部話劇的男女主角。不過馮老先生大二的時候,就被家裏送出去留學了,回來的時候馮英衛的母親已經嫁給了他的父親。
沒過多久,馮英衛的父親就意外身亡,他的母親因為悲傷過度,被送到郊區的一間療養院。而這件療養院,正是在馮老先生名下的。
……所以很有可能,馮英衛就是馮老先生的親生兒子——涉及到倫۰理關係、絕對不能向外公開的親生兒子。
謝寶看完資料,腦子裏已經腦補了一整場豪門恩怨情仇。
不得不說,孫書渺還是神通廣大的,這些消息肯定是通過非尋常手段搜集而來。也更好的佐證了謝寶的猜想。
不過猜到這個結果之後,謝寶也有些心慌,她惴惴不安地問孫書渺:「如果馮老先生知道我們猜到了這層關係,會不會殺人滅口啊?」
孫書渺隨口道:「當心,要殺人滅口也是滅你的口,不會是『我們』。」
謝寶的臉瞬間煞白,她可沒忘記上輩子她師父做局,她給頂鍋的慘痛教訓。這要再來一次,她可沒覺得自己還能幸運地再活過來一次。
小姑娘臉色忽然就白的跟紙似的,孫書渺也沒了逗趣的心思,就說:「我騙你的,別嚇着了,你是宋家的姑娘,又是我的徒弟,任他是誰,想動你,都得掂量掂量自己的斤兩。別說馮家這樣的半調子豪門,就是多來十家,也不敢動我手底下的人。」
這番話從任何一個人嘴裏說出來,都是再猖狂不過的了。可偏偏孫書渺就這麼不咸不淡地說了,倒是讓謝寶安心下來。對了,她怎麼忘了,她這輩子的師父,可上輩子的厲害太多了。
&您覺得,我這兩天什麼時候約馮老先生來比較合適?」
孫書渺想到她剛才嚇的那樣,有點於心不忍,就說:「這事兒你別管了,到時候我來約人,我親自和他說。」
謝寶想了想,還是有些猶豫,「這不太好吧,人家是讓我看的。這到了一半您插手,人家會不會覺得我不盡責啊?」
&沒什麼,你和我師徒的名分已定,到時候我給你扯個謊就是了,你不方便和他說,就讓我這個師父代為傳話就行了。」
謝寶覺得當然再好不過,她剛剛知道人家這樣大的秘密,如果她和馮老先生單獨相處,難免不被套話。對方可是在商場打滾多年的老油條了,她再機靈,年紀擺在那兒,閱歷終究有限。
為了安謝寶的心,孫書渺後來還把他和馮老先生的對話錄音了。
他是這麼幫她說的——
&個孩子年紀小,膽子也不大,就您和您那些晚輩的命格算了半天,哭喪着臉來跟我說,『師父,我算來算去,馮老先生都該把財產給他兒子,可是好奇怪,老先生的命格里明明只該有一個兒子,怎麼現在是有兩個的。而且老先生的侄子,也非是池中物,似乎由她接管也不錯』。說來說去,竟把她自己給繞進去了,怕您責怪她,說什麼都不敢見您了。」
馮老先生先是微怔,然後才笑着說:「也是我糊塗了,把這麼大的膽子強壓到小師傅肩上,忘記她年紀還小了。」
孫書渺嘆了口氣,「可不是嘛,我也是沒想到她會承受不住。可惜了,是個有天賦的,但是現在年紀小,擔當不夠。您看,您這事兒也沒給算準,不如您押後一下,等我忙完手裏這陣,親自為您七個卦?」
馮老先生哪兒敢讓他繼續算下去,忙道:「繼承家業這件事非同小可,是老頭子我莽撞了,還是不勞煩大師了,回去我自個兒琢磨琢磨。」然後要象徵性地出了二十萬的「辛苦費」,孫書渺以未完成批斷不肯要,他非要給,最後沒辦法,孫書渺「不得已」地收下了。
聽完錄音,再看着孫書渺遞到手邊的支票,謝寶不得不佩服他的口才。而且心裏還忍不住有點竊喜,這感覺就像家長幫着孩子在老師面前撒謊一樣。
孫書渺說:「雖然我同他說的話八分是假的,不過其中兩分卻是確有其事,你這膽子……」他拿拇指掐了半截小指比劃,「就只有這麼大。」
謝寶哭笑不得,「小心駛得萬年船。」她上輩子膽子倒大,連十八歲都沒活到。
&個支票,您拿着吧。」
孫書渺透過眼鏡斜了她一眼,「這點小錢我能看在眼裏?自己拿着買兩件好衣服穿吧。」
謝寶低頭瞅了瞅,她現在的衣服都是宋家準備的,還是以舊時的衣服樣式為主,乍看之下跟從民國穿越過來似的。這算是宋家特有的堅持了,非要弄的自己像隱士高人似的。
她樂呵呵地接了支票,說:「那我一會兒就出去兌了,買點東西孝敬您。」
孫書渺看她那狗腿子的笑臉就覺得好笑,故作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快走快走,別在我眼前心煩。被人知道我孫書渺的徒弟看到區區二十萬就這副嘴臉,我真是什麼面子都被你丟光了。」
謝寶毫不在意地笑着出去了。
她這個師父,其實是個很簡單的人哪。她覺得能幫到他的忙,是件很值得讓人高興的事情,起碼不是被當成工具無償使用,而是個活生生的人啊。
從孫書渺那裏出來以後,謝寶就讓司機帶着她去銀行換了支票,把錢存到了自己□□上。說起來,她拜師好像宋家也沒幫着給什麼東西,倒是孫書渺又是幫她這個,又是幫她那個的,出了不少力,雖然一句『孝敬您』是玩笑話,但是她卻是真心想給她師父買點什麼東西,略盡心意的。
不過她也知道以她現在師父這樣的身份,應該是什麼都不缺的,送一些光是價格好看的東西,顯然是華而不實的。
最終謝寶想了想,去家居點挑了兩個記憶性腰枕,這時她在孫書渺那裏待了一段時間後覺得他們需要的,那裏的椅子看起來很豪華很舒服,但是那個腰那裏坐着一點都不舒服,她後來都是從宋家帶了靠墊來的。然後去買了一支價格四位數的鋼筆。她雖然不懂這些筆為什麼到現在還能賣真麼貴,但是她知道用這種筆簽名的話,會看起來很有『派頭』,很適合孫書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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