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白色的護士長,便帶領兩人拐入另一個走廊,便介紹道:
「四號床,之前住了個八十幾歲的婆婆。」
「她在三天前,因為喉癌而去世了。」
「婆婆在的時候,很喜歡看電視,等婆婆死了之後,那個電視機,就又開有關的,還會自動換台。」
護士說到這裏似乎有些害怕,前後各觀察了一眼。
黃耀祖則將目光看向了其中一間敞開房門的臥室,裏面最多十平米,床、馬桶都在一個地方。
汗臭味與馬桶味混雜着,從房門飄出,強行鑽入了兩人的鼻孔。
一個老頭坐在輪椅上,呆呆的盯着馬桶發呆。
這裏的養老部就是這樣,
都是些腿腳不便的老頭,護士數量有限,所以對於他們來說,馬桶在臥室、床邊、甚至鏤空床廁,都是為了方便而不得已的舉動。
除非誰家願意花大價錢,找專人負責將老人帶去廁所。
護士這個時候,帶着兩人進入了一處較大的醫護室,她指向其中一張床位。
「就是那個電視機!」她伸出手指,「我們全層的護士,都讓她給嚇死了。」
「想想,還是把所有的病人呢,都搬去第二層好一點,安全一點嘛。」
「不過,你們覺得,婆婆會不會還在這裏?」
面對護士的詢問,黃耀祖兩人並未說話。
「電錶在哪?」黃耀祖問道。
「我帶你去。」護士帶着他走向了另一側。
李國強則走上前,查看起了靠牆桌子上的老式電視機,前後按了幾下,電視並沒有反應。
然後他發現,電視機的插頭根本就垂吊在地上,沒有插入電板。
他走到床頭另一側,在抽屜發現了一團捲起來的東西,裏面竟然是一張面容模糊的旗袍婦女老照片,和一疊商超優惠卷。
他剛彎腰打算把東西放回去,
餘光卻瞥到身旁的躺椅,突然動了起來,並且躺椅上出現了一個穿着深花色衣服的老太太。
待他正眼去看,人影卻消失了。
只有仍在隨着慣性搖動的躺椅,證明他剛才看到的,絕對不是假象。
接着,
桌子上的電視機,竟然自動打開了,播放起了畫面。
這個時候,黃耀祖和護士,也一同走了進來,護士瞬間臉色蒼白,指着電視機驚呼:「啊——!你看你看!」
「過來,你不要害怕,來看看。」
黃耀祖站在窗戶前,沖護士招手,等護士猶豫着走過後,他指着窗戶對面的隔壁房間,對面一個男人,正拿着遙控,對着電視不斷換台。
「別害怕,你看看對面。」
「我敢肯定那邊的電視機,跟這個是一個牌子,所以換台的時候,信號串了,就兩邊一起轉台了。」
「如果你害怕的話,要不這樣,把電視機搬遠一點,最好不要放這個房間了。」
李國強在一旁聽到這話,內心有些生氣,這話完全是在糊弄那個女護士。
他分明記得,
剛才檢查的時候,電視機的插頭,根本就沒有插在電板上!
沒有電的電視機,又如何自動開機?
他看着黃耀祖哄騙着護士長,讓把房間內的電視機搬走,便結束了這次的辦案,將其定性為『誤會報警』後,黃耀祖便招呼他離開。
一路上李國強都皺着眉頭,悶悶不樂。
兩人剛出去醫院門,就看到那個衣服破爛卻非常乾淨的老頭,還在那裏。
而其身邊一個年輕女孩,則在點頭哈腰。
吳恆還向女孩遞出了,李國強交給吳恆的那五百港幣。
見到這一幕,
李國強立刻走上前,黃耀祖並不知道李國強給吳恆錢的事情,但也緊跟着上前。
「怎麼回事,這位吳先生,你怎麼還在這裏。」
他雖然問着,眼神卻是盯向了另一邊流淚的,類似女大學生的女孩,尤其對方手中的五百港幣。
「發生了什麼,你為什麼要給這位小姐錢?」他沉聲問道。
「沒什麼,這小丫頭今天來醫院體檢,結果丟了五千元,就來找我借一百,想要回家。」
「我只有一張整的,便都給她了。」吳恆攤了攤手。
李國強嘆氣一聲,沒想到這嚇人的老頭,心腸竟然這麼好,只是這年頭,騙子很多的。
尤其是這種裝哭的女孩,其中90%都是假的。
「小姐,你叫什麼名字,家在什麼地方,有沒有帶證件。」李國強對其進行了一番盤問後。
最後才確定,這女孩的家庭條件很差,一家人甚至住在湯屋裏,也就是俗稱的『棺材房』。
香島貧困人口165.3萬人,佔總人口的四分之一。
她丟的錢,也是她勤工儉學賺的第一筆錢。
聽到這裏,
李國強經過詢問之後,加上其取錢的單據和身份核實,相信女孩的話。
黃耀祖在一旁,面無表情,事不關己的看着,不過卻沒有喊李國強離開,這已經是某種配合了。
看到天色漸晚,
李國強也知道想要找回的機會渺茫了,乾脆讓黃耀祖先幫忙找,然後自己去取了五千,拿給了女孩。
將其中四千五給了女孩,剩餘的五百又給了吳恆。
「嗯,不錯。」
吳恆一點也沒推辭,拿起來就走了,他的劇情探索度已經增加了不少。
黃耀祖與李國強,前往停車場的巷子裏,黃耀祖突然停下了腳步,靠牆點燃一根煙,看向李國強,淡淡道:
「你人不錯,那錢是你自己出的吧!」
沒等李國強回答,他就已經確信般的再次道:「你似乎有話憋在心裏,想問就問吧!」
「為什麼騙她?」李國強站在巷子中,盯着黃耀祖雖然笑着,卻顯露出無奈的臉龐問道。
「說什麼?」
「那部電視機根本沒有插電源!」李國強板着臉問道。
「是嗎?」黃耀祖語氣平淡,無所謂的抽了一口煙,好似在聊日常一般。
李國強被他這種態度弄的有些怒了,語氣高了一個調:「說什麼那個男人的遙控,可以控制兩台電視。」
「你為什麼要撒謊、吹牛騙人啊!」李國強身體微傾,抻着脖子質問。
他認為身為警察,根本不應該去撒謊騙報案人,這是一種不負責任的表現。
黃耀祖又是深深的吸了一口煙。(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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