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落座,已經只剩下了三個人,蘇意低垂着眼瞼,在臉上落下了一小層陰影,不知道在想什麼。
安靜還沒緩過來,雙手有點輕微地抖動着。
而李零依舊沉默着。
他低着頭,眼裏卻交織着害怕與興奮兩種奇怪的情緒,顯得有些詭異。
一會兒,那個小少年又出現了,依舊是帶着陰陽怪氣的聲音。
【嘻嘻嘻~剛剛是我給你們做的開胃菜哦!驚不驚喜,意不意外!接下來就是主菜啦~】
果然。
蘇意失去了說話的心情,只是閉上了眼睛,抱臂倚在了靠背上。
安靜見狀,也沒有說話,呆呆地坐着。
最後三人安靜地度過了半個鐘後,機械音再次發出了聲音。
【咯咯咯,看到大家不開心我就開心啦~但是大家待會可以去各自的房間休息一下哦!】
【下午兩點半之後就可以自由去玩啦,咯咯咯~】
幾乎是它一出聲,蘇意就睜開了雙眼。
給他們「休息」兩個鍾?
為什麼?
是要在這段時間裏再殺她一次麼?
蘇意看向桌子上的刀叉。
昨天小少年消失的時候還把那個小刀給帶走了,所以她還要再找一個武器才行。
等蘇意和安靜都相繼離開後,李零才裝作緩過來的樣子。
但他並沒有立即起身,而是將手伸向了裝着熟肉的盤子上的刀叉。
薄薄的刀尖在燈光下閃着冰冷的光,映出了李零嘴角勾起的笑容。
蘇意滿心戒備地呆在房間裏兩個小時,卻什麼都沒有遇上。
難道......她猜錯了?
最後她掐着點出到房間,與安靜碰面後,卻發現李零沒有出房間。
奇怪,怎麼會先輪到他?
蘇意快步走到李零的房間外,立即打開了房門,卻見裏面空無一人。
「李零不在房間裏?可是才剛到時間,他怎麼會提前出來?」安靜在一旁驚訝的問。
蘇意沒有回答,想了想,突然發現自己好像忽略了一個東西!
於是她邊走邊對安靜淡聲說道:「去王悅房間。」
安靜看着聲音緊繃的少女,心裏也不免緊張起來。
蘇意再次打開了房門,而裏面的血跡和屍體還在這裏。
但是蘇意沒有在意這個,只是環顧了一下四周,頭也不回地詢問站在後面的女生:「安靜,你還記得,那個八音盒被王悅放在哪裏了嗎?」
「那個八音盒,我記得在早上的時候還見過的。」
安靜聽了,立即仔細地回憶起來。
蘇意一邊等着安靜的回答,一邊走了進去,目光一寸一寸掃視着裏面的地方。
「應該是在......柜子上!」安靜終於想了起來,興奮地說道。
然後蘇意飛快地給她潑了一盆涼水:「已經不見了。」
「怎麼會......」安靜急忙地看過去,卻在看見乾乾淨淨的柜子後,瞬間啞然。
「可能是王悅移動過,或者,是李零拿走了。」
聽到這句話,安靜震驚地瞪大了眼睛。
「怎麼會?!難道他已經找到通關方式,離開了?!」
蘇意沉默了一瞬,隨後盯着腳邊有些奇怪的血印,輕輕皺了皺眉,總感覺好像忽略了什麼。
不可能,如果他成功了一定會有提示音。
「蘇意,這堆東西......是不是對稱放的呀?」
安靜在一旁弱弱地說了一句,生怕打擾到了她的思緒。
蘇意被提示到,後退幾步,比對了一下後,恍然。
「少了一隻手。」
她說完,環顧了一下四周,就朝着衣櫃走去。
衣櫃門被打開後,一隻斷了的手被放在裏面,那隻手還握着一張被染上血跡的紙條,手的旁邊還放着一個打開了的八音盒。
而八音盒是側着的,像是被碰倒了一樣。
蘇意將紙條拿了起來,裏面是一幅畫——
一個火柴人把另一個火柴人殺死後,又將它剁掉了,最後它把鑰匙放在了屍體裏,煮熟了。
「原來如此......」
蘇意將紙條遞給了安靜,喃喃自語。
那麼李零中午時比她們晚下了幾分鐘,應該就是將這隻手藏起來了。
但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為什麼要隱瞞她們還將線索藏起來?
暫時沒有想到答案的蘇意看了一眼滿臉難以置信的安靜,出聲肯定:「就是你想的那樣......」
安靜想起那些東西,一陣噁心。
她內心所想已經完完全全地反應在了臉上,蘇意怕被影響,不得已開口轉移她的注意力。
「現在距離晚上六點還有很長時間,我們先去看看那兩件被上鎖是房間有沒有被打開。」
於是兩人離開了房間,再次去了二三樓,但另他們失望的是,房間還是上鎖着。
這種情況,要麼李零被鬼物殺死了,要麼就是藏在了哪裏。
還有哪裏被她們忽視了?
蘇意抬手揉了揉太陽穴,感覺用腦過多了有點疲憊,還隱隱察覺肚子裏已經空空如也了。
明明感覺答案就在眼前,但是卻始終差了那麼一點。
最後兩人還是先回到了大廳里。
現在還沒過完兩天,就已經死了六個人,還有一個人不知所蹤,看來這個新人副本難度還挺高。
這就意味着,就算通關了,他們之後遇上的副本可能會更加打擊他們直到他們絕望。
看來復活真的不是什麼簡單的事啊......
蘇意再次捋了捋混亂的思緒。
李零先是在今天中午看到了屍體手裏的紙條,那時自己和安靜都先後離開了,所以並沒有注意到他。
之後他找到了鑰匙,而且二三樓鎖着的房門依舊是沒有打開——
那就是去了大門那裏了。
想到這裏,蘇意下意識敲了敲自己的腦袋。
肯定是太餓了,腦子都變笨了。
「蘇意,我們要去大門那裏看看嗎?」
安靜也明顯跟她想到一塊去了。
「走吧。」
兩人一打開門,就遠遠看到了一個躺在鐵門前面的屍體。
是李零。
走近之後,蘇意發現李零除了的手上有一把鑰匙,口袋裏還掉出了一張卡牌,與之前藍色的卡牌不一樣的是,這張是黑色的。
「所以說,李零死了」安靜皺了皺眉,語氣有些複雜。
本來她就覺得這個人沒有什麼存在感,但是找到了線索卻不說出來,這就有些過分了,這下好了。
蘇意卻沒有什麼過多的想法,而是拿起了那張黑色的卡牌,瞬間瞭然,然後將它遞給安靜。
安靜看到上面的內容,大驚,因為卡牌上面寫着——
「僅有一名倖存:500積分。」
怪不得李零沒有將線索說出來!
這紙條簡直就是在引誘他們獨吞線索啊!
安靜不露痕跡地看了蘇意一眼。
她能那麼坦然地給她看,肯定是沒有這個想法的。
蘇意沒有理會安靜的反應,拿起了鑰匙:「走吧,我們去開鎖。」
安靜聽到她的話,猶豫了一下,還是跟了上去。
她還是更願意相信自己的直覺。
蘇意邊上樓邊飛快思考。
假設現在這把鑰匙對應「死亡帶來新生」這句話,小鬼那裏的鑰匙對應有刀有血的卡牌。
那第一幅畫:一把鑰匙、一個箭頭、一個小人一定對應了第三把鑰匙。
但是那個小人代表什麼?
鬼物嗎?
不對,這樣的話也太籠統了,誰也不能保證這裏還有沒有其他的鬼物。
但是現在當務之急,是決定好這把鑰匙到底能打開哪一個房間。
來到二樓,蘇意停在了樓梯口。
「怎麼了?」後面的安靜疑惑地問。
「我不知道這把鑰匙能開哪一個房間。」蘇意實話實說,「你有什麼想法嗎?」
終於被需要到一回的安靜有些受寵若驚,然後想了想,還是磕磕絆絆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那個鬼物不是喜歡煮東西嘛?而這把鑰匙又是被它放進屍體裏的,所以這個鑰匙應該可以打開那個鬼物的房間吧?」
「哦,那就是二樓了。」蘇意點點頭,贊同了她的說法。
見她直接要去開門,安靜糾結地喊住她:「我也只是隨便說說,你不怕開錯房間導致死亡嗎?」
「沒關係,現在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啊。」蘇意無所謂地回答。
其實照這個小少年的特點,安靜的說法倒是十分符合的。
所以啊——
「咔——」
這不就開了嗎?
青年眼裏閃過一絲笑意。
見鑰匙真的能打開那個房間,安靜驚訝了一下,正想要進去,被蘇意攔住了:「你不記得第一個禁忌了嗎?」
不能擅自觸碰鬼物的東西。
安靜聽了,立馬嚇得後退了一步。
差點就......
「那怎麼辦?」
安靜下意識就詢問身邊的人,然後就見她說——
「艾德洛,我們可以進你的房間嗎?」
嗯?!!
安靜瞪大了眼睛,沒立即反應過來。
過了幾秒,那個機械音就回答了:【不可以,你們只能進一個人。】
「那就我進去吧。」蘇意飛快地回答。
安靜沒什麼意見。
線索是她找到的,鑰匙是她拿到的,話是她問的,自己就是個平平無奇的躺贏人罷了。
進去後,還沒等蘇意打開燈,門就突然關上了。
驟然進入黑暗中,蘇意有些睜眼瞎。
早知道應該從小就吃多一點胡蘿蔔的。
房間裏靜悄悄的,沒有聲音,也沒有光亮。
蘇意不敢亂動,只是憑剛才的回憶摸索着去開燈。
令她感到奇怪的是,她以為小少年會來攻擊他,但是直到燈被打開了,也還是什麼都沒有發生。
於是蘇意只能保持着警惕,開始觀察這個房間。
房間裏是很幼稚的風格,天藍色的牆紙。
牆上有幾幅卡通畫,床上是印花床單,小黃鴨被子,一個小玩偶。
柜子上是一些筆紙和動畫手辦,還有一個較小的衣櫃。
蘇意邊走邊看,沒敢上手,還留意着有沒有能照到她的東西。
最終,她在衣櫃前面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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