篡清:我初戀是慈禧 第229章:蘇曳和慈禧!哀家認輸了!

    其實,蘇曳的兩萬軍隊早已經集結完畢,隨時都可以出發。

    他回到家中,徐有壬立刻迎了上來。

    「大人,曾國藩和李鴻章進京了。」

    蘇曳眉頭一皺道:「帶兵了嗎?」

    徐有壬道:「不知道算不算帶兵,總共兩千人,都是湘軍的最精銳。但也可以說不算帶兵,因為兩江總督和江蘇巡撫加在一起,確實可以有這樣的排場。」

    蘇曳沉默,在這一點上他確實很難指責曾國藩。

    因為私自帶兵進京,還是你蘇曳起的頭。

    田雨公道:「大人,湘軍控制的幾省,可是南方七省聯盟的。所以在關鍵大事上,應該和我們同步,他們現在私自進京,算是什麼意思?」

    崇恩道:「還有一點,承德行宮下旨讓天下督撫去瞻仰皇上遺容,其他行省被迫要來,那是沒有法子。但是南方七省卻是可以不來的,沈葆楨和王有齡就直接拒絕了。他曾國藩什麼意思?竟然帶着李鴻章來了。」

    徐有壬道:「大人經常說的一句話,支持不絕對,就是絕對不支持。不管再有任何理由,響應承德行宮號召而來,那就是站在他們一方,說破了天,也是站在我們的對立面了。」

    田雨公道:「而且在天下人看來,這不就是南方七省的內訌嗎?」

    徐有壬道:「而且他選擇先進京,再去承德,頗有***立牌坊的意思。」

    崇恩道:「天下最最希望大清內戰,大清分裂的人,只怕就是湘軍集團了。」

    現在這個局勢很明朗了。

    蘇曳率軍,護送慈安太后和小皇帝北上。

    就是一個態度。

    這個國家不能分裂,絕對不能有兩個中樞。

    政治鬥爭不能解決的問題,那最後就用徹底的暴力來解決。

    總之,最後就只能有一個中樞。

    剛才慈安太后在蘇曳面前直接哭了,說千萬不能分裂。

    也千萬不能內戰。

    蘇曳就問,太后娘娘願意交出御賞之印嗎?

    慈安太后問,為何要交出這個御印啊?

    蘇曳說,太后和皇上不去承德行宮是不行的。

    如果徹底避免內戰,那蘇曳就不能率軍護駕,就讓僧格林沁護駕北上。

    解釋太后和皇上一旦落入承德行宮這群人手中,您手中的大印還保得住嗎?

    在承德行宮眼中,您可是曾經投敵過的。

    慈安太后甚至想說,就算失去大印,只要別分裂,只要別發生內戰,那那也不是不可以。

    蘇曳跟他說,能戰方能止戰。

    一定要表現出無比堅定的決心,對方才會妥協退縮。

    蘇曳又哄又立誓,這才又讓慈安太后堅定了信心,才有了在朝堂上那個堅定的態度。

    這才有了蘇曳率軍護送太后和皇帝北上承德的懿旨。

    否則,慈安太后為了國家不分裂,為了不內戰,真的有帶着小皇帝直接北上承德的想法。

    所以,這個小太后善良單純,有時候是好事。

    但有時候,也不是好事。

    慈禧那邊,才是一個合格的政治者。

    崇恩道:「曾國藩會來嗎?」

    是啊,曾國藩會來嗎?

    如果他會來拜訪蘇曳,那證明還有一段緩和的餘地。

    如果他不來拜訪蘇曳,就證明他已經下定了某種決心了。

    蘇曳道:「那我還是等着吧,看他是否會來訪。」

    皇宮內。

    「回稟太后,兩江總督李鴻章,江蘇巡撫李鴻章求見。」

    慈安太后正心亂如麻,惶恐接下來的局面,擔心真的會爆發內戰。

    二十四歲的時候,哪裏能承擔得起這麼大的事情,所以回到宮室後,整個人情緒就要崩潰了。

    但是見外臣,又要表現出雍容姿態。

    足足好一會兒,她道:「讓他們去三希堂候着吧。」

    一刻鐘後。

    慈安太后才進入三希堂。

    隔着屏風,曾國藩和李鴻章看到慈安太后的身影,跪下道:「臣參見太后娘娘。」

    慈安太后道:「起來吧。」

    「謝太后娘娘。」

    慈安太后道:「你們進京,可是有什麼事情嗎?「

    曾國藩道:「回稟太后,臣等接到旨意,讓臣等前往承德瞻仰大行皇帝遺容,並且護送靈柩南下回京。」

    慈安太后本能道:「你們接到的是承德的旨意嗎?」

    曾國藩心中微微一皺,眼前這個小太后太不合格了啊,哪有這麼直截了當問的。

    曾國藩道:「臣確實是接到承德的旨意,所以先進京詢問太后您的旨意。這個承德行宮,臣到底是去,還是不去?」

    慈安太后道:「都已經來了,哪能不去,去吧!」

    曾國藩道:「遵旨。」

    然後,曾國藩道:「太后和皇上北上承德,可需要臣護駕?」

    一時間,太后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旁邊也沒有人問。

    所以,只能靠着本能回答。

    「倒是不用了。」

    曾國藩道:「臣遵旨。」

    接下來,又稍稍寒暄了幾句,曾國藩和李鴻章告辭離去。

    出了皇宮。

    李鴻章忽然問道:「老師,要去拜訪蘇曳嗎?」

    曾國藩陷入思考。

    他是公然進宮的,現在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自己。

    現在是什麼時候?看上去像是清廷要爆發內戰的前夜。

    在這個最關鍵時刻,如果他曾國藩去拜訪蘇曳,都會被解讀成一個結果。

    在這場內戰中,湘軍支持蘇曳。

    這個政治信號可不得了。

    意味着湘軍和蘇曳捆綁在一起。

    另外還有一個不可告人的心思,如果曾國藩去拜訪蘇曳,讓承德行宮那邊的人覺得湘軍站在蘇曳那邊,這個內戰可能就爆發不了,承德那邊可能會慫。

    湘軍勢力太大了,整整四五省的地盤,不計其數的軍隊。

    所以,他不能去拜訪蘇曳。

    「這段時間,承德行宮那邊派使者去和我們面談,但蘇曳可有派使者和我們接洽嗎?」曾國藩道:「他現在是名義的九門提督,我一個兩江總督沒有奉旨,也沒有理由去見他。」

    李鴻章呼吸微微一屏,道:「學生明白了。」

    兩個人的話都沒有說透。

    這天下中最不希望蘇曳進入中樞的人,就有曾國藩和李鴻章。

    其他人在中樞,還能容得下湘軍獨大,但蘇曳進入中樞後,可容不得。

    蘇曳在家中等着曾國藩來訪,一直等到了半夜都沒有來。

    「大人,曾國藩出京城了,他今天晚上沒有在京城住。」李岐前來匯報。

    旁邊陪着一起坐等徐有壬和田雨公,輕輕嘆息一聲。

    「看來這個關鍵時刻,人家是鐵了心要和我們劃清界限了。」

    田雨公道:「休息吧,明天還要早起。

    」

    蘇曳道:「倒是不急,或許還有另外一個人會來。」

    然後,幾個人繼續坐等。

    果然,半個時辰後,李岐走進來低聲道:「大人,榮祿來訪。」

    田雨公和徐有壬微微一愕,接着他一拱手,退到後間去了。

    蘇曳道:「讓他進來。」

    片刻後,一身黑斗篷的榮祿上前,躬身行禮道:「榮祿,拜見大帥!」

    現在榮祿的官職,可是比蘇曳高得多了。

    蘇曳道:「沒有想到你親自來了。」

    榮祿道:「事關重大,關乎江山社稷,下官不敢委託他人。」

    接下來,榮祿道:「大帥,下官有幾件事,想要大人談。」

    蘇曳道:「不必了。」

    榮祿一愕道:「什麼意思?」

    蘇曳道:「我就是護駕北上承德而已,完全服從太后和皇上的旨意,沒有必要暗室相商。」

    榮祿臉色微微劇變。

    蘇曳這是什麼意思?

    蘇曳的意思很明顯,他不會和榮祿談。

    現在他和榮祿關鍵條款,算是什麼?

    算是自我矮化嗎?

    如果你榮祿代表慈禧太后,那我蘇曳算什麼?

    我和慈禧太后,還要隔着你一個榮祿?

    榮祿顫抖道:「大帥,三思啊。整個承德行宮現在正在喊打喊殺,除了原有的幾萬大軍,還有遼東幾個將軍帶來的兵,還有蒙古王公到來的兵,數量遠遠超過大帥啊。」

    蘇曳道:「什麼意思?我只是護駕北上,難道還要內戰嗎?」

    榮祿沉默了一會兒,道:「大帥,這讓我如何回稟太后啊。」

    蘇曳道:「如實回稟就是了。」

    榮祿望着蘇曳好一會兒,道:「幾天大帥決心已下,那下官就如實回稟了。」

    「下官告辭!」

    接着,榮祿才坐了不到一刻鐘,就離開了書房。

    然後,他站在院子裏面,望着天空足足好一會兒。

    在榮祿看來,蘇曳應該對他的到來喜出望外,倒履相迎。

    因為現在聲勢上,承德行宮那邊反而更大啊,有多少督撫,多少將軍,多少王宮。

    論軍隊,也是承德行宮那邊更多。

    都已經超過六萬了。

    所以慈禧派他榮祿來和蘇曳相商,何止是雪中送炭啊,甚至像是救命稻草。

    太后娘娘關鍵時刻,乾坤一擲,直接扭轉局面,挽救大局了。

    如此一來,也對蘇曳是巨大的恩情。

    你看看,你看看。

    關鍵時刻,還是我葉赫那拉氏出手救了你。

    結果,沒有想到蘇曳的姿態如此強勢。

    然而對於蘇曳而言,這個勝利果實是我自己取來的,而不是什麼人的恩賜。

    半夜時分,榮祿掩人耳目離開京城,用最快的速度返回承德。

    片刻之後!

    僧格林沁的一萬多騎兵也的掉頭北上,再一次返回承德。

    這個架勢表現得很清楚。

    要把所有兵馬聚集在承德行宮,表現出最強大的兵力,最強的意志。

    次日一早!

    曾國藩和李鴻章在兩千名衛隊的保護下,北上承德。

    為了避免尷尬,他提前好幾個時辰出發,免得和蘇曳的軍隊混在一起。

    次日上午九點左右。

    慈安太后和皇帝的聖駕緩緩啟動。

    在蘇曳兩萬大軍的保護下

    ,浩浩蕩蕩離開了京城,北上承德。

    一同前往的,還有上百名官員。

    氣氛凝重,目露惶恐。

    仿佛每靠近承德一步,就距離死亡更近一步。

    次日!

    幾乎要散架的榮祿,再一次出現在慈禧太后面前。

    此時的他,已經完全站立不住了。

    全身都在發抖,腿上早已經磨得血肉模糊。

    這幾天,他幾乎都在不眠不休地趕路,而且為了速度足夠快,不能乘坐馬車,都要自己騎馬。

    堂堂顧命大臣,就如同信使一般狂奔。

    「坐吧!」慈禧太后不忍道。

    榮祿道:「太后面前,哪有奴才的座位。」

    太后道:「都什麼時候了,讓你坐你就坐。」

    榮祿顫顫巍巍地坐了下來。

    太后道:「談得怎麼樣。」

    榮祿道:「蘇曳,沒有和奴才談,直接讓臣離開。」

    這話一出,慈禧太后冷艷的面孔一變道:「他這是什麼意思?這麼不知道好歹嗎?我這是在幫他,哀家這是在救他。」

    「莫非他真的把自己當成了亂臣賊子了嗎?」

    「莫非他真的鐵了心,要率軍北上,殺入承德嗎?」

    「莫非他真的要爆發內戰嗎?」

    榮祿沉默了一會兒道:「蘇曳的心思,奴才倒是明白。」

    太后道:「你說。」

    榮祿道:「他覺得他走到了今天,都是靠自己,在這個最最關鍵的時刻,他就算要贏,也要贏得徹底一些,而不是別人的恩賜。」

    太后道:「什麼意思?難道還要本宮朝他低頭嗎?」

    榮祿道:「他大概在生氣,之前他派人來和太后談,結果都被太后推搡了。」

    太后道:「本宮那是推搡嗎?本宮也不是拒絕,僅僅只是想要佔據主動權而已。」

    榮祿道:「但是,蘇曳他也想要這個主動權。」

    太后道:「他是臣,我是君。就算未來他進入中樞,也需要我的大力配合,他難道還能靠東宮那位嗎?」

    榮祿道:「此人,一貫來就是這樣的,對先帝就是這般。」

    太后道:「難怪先帝對他如此惱怒。」

    足足好一會兒,太后道:「等到僧格林沁回師之後,加上你的軍隊,加上蒙古王公,遼東三個將軍等人的兵馬,大約有七萬多人。」

    榮祿道:「是的。」

    太后道:「蘇曳帶了多少人來?」

    榮祿道:「兩萬。」

    七萬對兩萬!

    看上去,足足三倍多。

    榮祿道:「還有一個消息,曾國藩和李鴻章來了,帶了兩千人,應該是最最精銳的湘軍。」

    慈禧道:「他進京了沒有?」

    榮祿道:「進京了。」

    慈禧道:「那他去拜訪了蘇曳沒有?」

    榮祿道:「沒有,其實我早就到了蘇曳家隔壁,得知曾國藩進京後,我就一直等,看曾國藩會不會拜訪蘇曳,等到他確認不會拜訪,出城和他的衛隊住在一起,我才正式去拜訪蘇曳的。」

    慈禧道:「哼,居心叵測。他這是打算坐山觀虎鬥,還是推波助瀾?」

    榮祿道:「蘇曳率軍北上,北邊陳兵承德,內戰一觸即發,湘軍大概是最希望內戰爆發,最希望大清分裂的人,他連安慶之戰都停了。」

    慈禧陷入了沉默。

    又足足過了好一會兒,慈禧道:「榮祿,你老實告訴我,一旦打起來的話,能打贏嗎?」

    榮祿道:「能不能打贏,奴才不知道。但就算是贏了,我們雙方就不止是兩敗俱傷了,而是同歸於盡。到那個時候,北邊的羅剎國只怕要殺進來,那個俄國公使一而再地說,可以出兵幫忙我們承德剷除叛逆。」

    「不僅如此,一旦我們雙方同歸於盡,那湘軍就會徹底割據了。」

    「兄弟相爭,然後江山便宜了外人。」

    其實,榮祿這個時候沒有把話說得太直接,但表達的意思卻很清楚,打不贏!

    不能說的太明白,所以他只能把話題往大了說,但某種程度上也是事實。

    慈禧忍不住道:「先帝啊先帝,留給我們這樣一個爛攤子。」

    接着,他問道:「你覺得蘇曳想打嗎?」

    榮祿道:「他肯定也不想打,他努力到現在,一直牢牢秉持大義。一旦開打,那就真的成曹操,成為董卓了。」

    慈禧道:「不打的話,他就不是曹操了嗎?」

    榮祿道:「就算要做曹操,現在也不到火候。而且他的九江經濟實驗區如火如荼,一旦內戰爆發,就算他打贏了,整個大清江山只怕也四分五裂了,經濟發展全毀,列強只怕立刻抓住機會,對我大清進行分割。」

    「之前地方叛亂在厲害,也沒有影響中樞,發逆勢力最大的時候,也沒能動搖朝廷中樞的地位。但現在是兩個中樞內戰,名分和實力上,都是勢均力敵。」

    「一旦真的開戰,真就四分五裂了。」

    慈禧道:「所以,他也不想打,完全不想打。」

    榮祿道:「是的。」

    「但是以奴才對他的了解,他萬萬不想打。但如果我們不退縮,那那也可能真打。」

    「也就是說,他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慈禧太后扭過頭去,雙眸中微微通紅,稍稍湧出淚水,卻沒有滑落。

    這個人,怎麼就變成了這個樣子了啊。

    之前相好的時候,多麼體貼,多麼甜蜜啊。

    耳邊的情話說個不停,對她真的是百依百順。

    現在想起來,都讓人迷離。

    但是自從南邊戰場回來後,就仿佛變了一個人一般。

    好不容易見了兩次面,就是針尖對麥芒一般,半點都不肯對她讓步。

    第一次相見,她支開了所有人,而且暗中相見,那是什麼意思,你難道不清楚嗎?

    不不就是想要偷人的嗎?

    只不過,女人矜持,哪裏能說得這麼清楚。

    你的溫柔體貼呢?

    也不哄,也不甜言蜜語,就是一句句狠話頂上來。

    把人扒光了,也不親熱,而是往那裏一掏抹在人臉上。

    這樣羞辱,哪個女人受得了?

    現在又不管不顧,直接率兵北上,還是一點都不願意服軟,這是要殺了我嗎?

    憤恨之下的葉赫那拉氏,幾乎忍不住直接下懿旨,打,和他打到底。

    但是,這句話終究沒有說出口。

    榮祿見到這一幕,哪裏猜不到夢中情人在想什麼。

    頓時,他內心無比酸澀。

    足足好一會兒,慈禧道:「你先退下吧,本宮再好好想想。但是你也要注意,在外面表現出來的架勢不能倒,要表現得強硬。」

    榮祿道:「奴才知道。」

    蘇曳率軍兩萬北上的消息,傳到承德行宮之後。

    頓時,群情激憤。


    無數人喊打喊殺。

    「打,打,打!」

    「難道還怕他嗎?我們七八萬

    人,難道還打不過他兩萬人?」

    「蘇曳那兩萬人中,大部分都是水貨,真正能打的只有四千新軍。我們這邊天津新軍數量比他更多,能夠用武力解決最好。」

    「正好將他徹底剷除,誅殺全族!」

    接下來,杜翰去串聯各省督撫,封疆大吏。

    每一個人帶的並不多,都是巡撫衛隊,總督衛隊之類,但也有好幾百人。

    這麼多督撫,加在一起也不少了。

    杜翰給各個巡撫和總督,封官許願,要求他們在最關鍵的時刻,站在承德行宮這邊,誅殺蘇曳,消滅叛逆,拯救母后皇太后和皇上於水火之中。

    而伯彥訥謨祜,則是去串聯各個蒙古王公。

    他本身就是蒙古親王世子,和大家算是一家人。

    喝了烈酒,接着又喝了血酒發誓。

    蒙古諸王,團結一心,勢必為大清剷除叛逆。

    長生天為證,一定要和蘇曳血戰到底。

    斬殺叛逆,拯救太后和皇上。

    而這個時候,慈禧太后進入了佛堂,每日拜佛念經。

    於是,顧命大臣杜翰跑去問榮祿。

    「太后這是什麼意思?莫非想要退縮嗎?」杜翰道。

    榮祿道:「退縮?怎麼可能退縮?即將刀兵相見,血流成河,太后當然要吃齋念佛,為將來的殺戮洗清罪孽。」

    杜翰道:「榮大人,這一場鬥爭別人或許都有退路,但我們兩人是沒有退路的。我長期以來和蘇曳作對,早就讓他恨之入骨了。而蘇曳和先帝鬧翻了之後,先帝把你提拔了起來,取代了蘇曳,所蘇曳也早就恨你入骨了。」

    榮祿道:「我當然知道。」

    杜翰道:「更何況,先帝還是對你有殺蘇曳密旨的。」

    榮祿道:「事到如今,已經退無可退。」

    杜翰道:「對,退無可退。完全是你死我活的關係,不是蘇曳全家族滅,就是我們被誅全族。」

    接着,杜翰道:「榮大人,你老實告訴我,你天津新軍數量比蘇曳多那麼多,能打贏他嗎?」

    榮祿道:「天津新軍面對洋人,肯定是有所畏懼的。因為洋人你就算把他打敗一次也完全無濟於事,我們在第二次大沽口之戰不是沒有贏過。但是打贏了,很快洋人就派更多的軍隊來了。洋夷軍隊何止百萬,根本就打不贏,所以兄弟們沒有了心氣。但是蘇曳的軍隊不一樣,只要打贏了他這一次,他就徹底完了。」

    這話一出,杜翰頓時士氣大振。

    「說得對,說得對,正是這個道理,只要打贏了這一戰,蘇曳就徹底完了,這一戰我們十拿九穩。」

    然後,杜翰放心地離去了,繼續遊說各省督撫。

    榮祿看着杜翰離去的背影,不由得一聲嘆息。

    又過了兩日。

    曾國藩和李鴻章來到承德,他的兩千軍隊駐紮在距離行宮比較遠的地方,然後兩人進入行宮來拜見慈禧太后。

    他這一次來拜見慈禧太后,當然只有一個目的。

    就是判斷這一場內戰,會不會爆發。

    這對於曾國藩來說至關重要,關乎湘軍命運。

    但是,慈禧太后拒絕接見,理由是她在禮佛,不能中斷,否則便是心不誠。

    這個時候吃齋念佛?

    那究竟是什麼意思?究竟是打還是不打?

    因為念佛實在有太多的解讀,而目前成的行宮的唯一解讀就是,接下來要大開殺戒,血流成河,所以太后要吃齋念佛,為將來發生的一切洗清罪孽。

    所以,這完全是一種非常強硬,要戰鬥到底的姿態。

    於是,曾國藩和李鴻章離開行宮,返回承德駐地。

    不過,杜翰那邊緊接着就來了。

    「曾大帥,好久不見,可想煞我也。」杜翰拱手道。

    之前,杜翰在曾國藩面前可是非常矜持的,甚至算得上是優越感,畢竟他長期在中樞,而且是軍機大臣,皇帝心腹。

    曾國藩為了湘軍之事,不知道多少次求到他頭上,也不知道多少次賄賂他。

    但是現在,他的姿態前所未有之低。

    曾國藩道:「杜大人,別來無恙乎。」

    接下來,兩人進入了寒暄,而曾國藩顯得非常有耐心,扯天扯地。

    放在之前,杜翰保證能夠扯到天亮,因為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但是現在他實在沒有這個心思了。

    在大戰之前,他確定要增加一切能夠帶來勝利的砝碼,而曾國藩就是重中之重。

    「曾大帥,先帝對你可謂恩重如山吧。」

    曾國藩立刻朝着承德行宮的方向拱手道:「先帝對我曾國藩的恩情,這一生一世也報答不完。」

    呵呵。

    咸豐皇帝活着的時候,你曾國藩天天頂撞他,屢次把他氣得半死。

    也就是蘇曳後來者居上,否則先帝最痛恨的臣子,只怕就是你了。

    現在人家死了,你又口口聲聲恩重如山。

    杜翰道:「先帝活着的時候,曾經在朝堂上公開說過,蘇曳是亂臣賊子,死有餘辜。而且之後甚至公開下旨說他是逆臣,逆賊,並且在他府邸牌匾上刻了亂臣賊子,立了亂臣賊子石碑,這一點曾大人都是知道的吧。」

    曾國藩道:「我當然知道,不過後來先帝南巡九江的時候,雙方關係好像緩和了,甚至還讓蘇曳和壽禧公主成婚,並且主持了婚禮。」

    杜翰道:「那是先帝聖明,麻痹蘇曳而已。你可知道,先帝臨死之前,曾經下了密旨,要剷除逆賊蘇曳?」

    曾國藩驚道:「竟然有此事?」

    杜翰道:「曾大帥,先帝的密旨,你奉旨還是不奉旨?」

    曾國藩道:「如果真的這份密旨,我當然會奉旨。」

    杜翰道:「難道我還騙你不成?這道密旨就在聖母皇太后手中,五日之後,天下督撫,將軍,蒙古王宮都要瞻仰先帝遺容,那個時候聖母皇太后就會拿出密旨,號召天下,剷除逆賊。」

    「當然,還有另外一種可能性,蘇曳此賊知道事情馬上就要敗露了,所以喪心病狂,試圖狗急跳牆,正率兵北上,試圖做最後掙扎,但那也只是敗犬之鳴而已。」

    「先帝對曾大帥恩情如海,而曾大帥又是天下群臣之表率,在這次大事上,更加要成為的大清江山社稷的擎天玉柱啊。」

    曾國藩道:「大事?什麼大事?」

    杜翰道:「當然是蘇曳狗急跳牆,倒行逆施,犯上作亂,他很有可能會出兵攻打承德行宮。」

    曾國藩道:「不可能吧,他是護送太后和皇上北上承德而已。」

    杜翰道:「曾大人糊塗啊,太后和皇上已經被他囚禁,形同傀儡了。我們作為臣子,當然要奮死拯救母后皇太后和皇上。」

    曾國藩道:「內戰?這是萬萬不行的啊,一旦發生內戰,江山就支離破碎了,我一定調和雙方之矛盾,務必不讓內戰爆發。」

    杜翰沉默了下來,盯着曾國藩看了良久。

    然後,他忽然猛地站起,朝着承德行宮拱手道:「聖母皇太后口諭!」

    曾國藩一愕,然後趕緊起身,朝着承德方向拱手道:「臣恭請聖安。」

    皇太后不好稱聖安,但這個時候也計較不了那麼許多了。

    「聖慈躬安

    。」杜翰道:「哀家口諭,蘇曳犯上作亂,曾國藩當以匡扶社稷為己任,剷除叛逆,哀家何吝封公之賞。」

    曾國藩一愕,躬身道:「臣謝太后恩典。」

    杜翰道:「曾大帥,事成之後,朝廷還將把江西全部交給你們,九江一半歸內務府,一半歸你們,當然英國人那一份依舊不變。屆時,曾大帥封了公爵,那真就是天下第一功臣了。」

    曾國藩道:「不敢,不敢!撥亂反正是應當之舉,但封公之賞是萬萬不敢接受的。」

    接下來,雙方又寒暄了幾句。

    得到曾國藩模糊的表態後,杜翰這才起身離去。

    等到他走了之後,李鴻章出來道:「局勢有點不妙啊,杜翰何等睿智之人,竟然矯詔了。」

    蘇曳的兩萬大軍護送慈安太后和皇帝北上,速度不快也不慢。

    一天走五十里,四百多里的距離,也就是九天。

    他的軍隊,距離承德行宮越來越近。

    每天都有人在報數。

    蘇曳逆軍,距離承德行宮,二百六十里。

    距離二百一十里。

    距離一百五十里。

    隨着他的軍隊越來越近,整個氣氛也越來越窒息。

    真正的山雨欲來。

    承德行宮的七八萬守軍,日夜都在操練。

    每日都在動員。

    保衛太后,保衛承德行宮。

    若有叛逆,死戰到底。

    看上去,完全是戰意沖天。

    而慈禧太后,依舊在佛堂之中,吃齋念佛。

    佛堂。

    「太后,蘇曳的軍隊距離承德行宮,還有一百里。」

    葉赫那拉氏冷艷的面孔,此時顯得有些憔悴,聽到一百里,她的嬌軀微微抖了抖。

    她很想問什麼,比如有沒有派遣使者來?

    但終究沒有問出口。

    她當然知道,是否爆發內戰,基本上完全取決於她一人了。

    蘇曳的軍隊,一天五十里,半點也沒有減慢之意。

    表明,他沒有任何妥協的意思。

    戰爭腳步,越來越近。

    慈禧太后,內心一陣陣發揪。

    屢屢有窒息之感。

    「太后,您有什麼懿旨嗎?」外面的人更是直接問道。

    「沒有。」慈禧太后道。

    然後,那個人忐忑不安的腳步離去。

    整個承德行宮所有人,都充滿了不安。

    慈禧繼續跪在佛前,不斷默念經文,仿佛想要尋求片刻安靜。

    但是越念,越是心情煩躁。

    緊接着,外面又傳來了腳步聲。

    「又怎麼了?」

    太監安德海道:「啟稟太后,黑龍江將軍府六百里加急,俄國大軍殺入我大清境內了。」

    黑龍江將軍此時也在承德,所以是留守官員發來的急報。

    這話一出,猛地一驚,直接站起。

    可謂是又驚又喜。

    驚的是俄國人果然狼子野心,就這麼迫不及待殺過來了。

    喜的是,終於有台階了。

    頓時,她直接道:「召群臣入宮,朝會!」

    按說皇帝不在,太后還沒有垂簾聽政,是沒有資格朝會的。

    但現在是十萬火急之時,也顧不了許多了。

    只不過,這次朝議終究是不能選在正殿進行,而是在煙波致爽殿。

    …

    …

    大殿之上,九個顧命大臣,承德行宮的主要大臣都在。

    「啟稟太后,俄國總督說大清是我們盟邦,有叛逆囚禁了母后皇太后和皇上,所以他們義不容辭,出手相助。」

    「他們願意無償借兵給我們,剷除叛逆。」

    杜翰出列道:「啟稟太后,蘇曳倒行逆施,犯上作亂,就連友邦也看不下去了,出兵相助。」

    伯彥訥謨祜道:「啟稟太后,蘇曳賊子,犯上作亂,引來外兵,此等滔天大罪,人神共憤。」

    匡源道:「啟稟太后,臣願意去黑龍江安撫俄***隊。朝廷大軍,可以安心絞賊。」

    「太后,攘外必先安內!」

    「太后,我十萬大軍已經枕戈待旦,只要太后一聲旨下,便可剷除叛賊,匡扶社稷。」

    然後,所有人發現。

    在朝堂上叫囂的,就只有區區六七人而已。

    剩下的,全部閉口不言。

    包括肅順、恭親王奕、端華、載垣等等很多人,在很久之前就沒有露面,也沒有開口了。

    慈禧太后躲進佛堂,他們也閉門謝客。

    唯有杜翰、匡源、伯彥訥謨祜在拼命奔走,到處串聯,喊打喊殺。

    榮祿是太后心腹,大家每次問他態度,都顯得戰意堅決,很多人這才安心。

    而現在,所有人都望着慈禧太后。

    都在等待他的最終決心。

    「太后,剷除逆賊,在此一舉!」

    「太后,不要忘記了先帝的遺訓啊。」

    「太后,列祖列宗在天之靈,也會恨不得下凡討伐蘇曳逆賊的。」

    幾個人繼續拼命高呼,催促慈禧太后的決定。

    而此時的葉赫那拉氏,也覺得口乾舌燥,心跳加速。

    足足好一會兒,她緩緩開口道:「外賊入侵,江山社稷危矣!此等時候,如何生亂?哀家決定親自前往蘇曳軍中,和母后皇太后進行商議。」

    這話一出。

    全場很多人,長長鬆了一口氣。

    終於不用打了,終於不用打了。

    我好害怕啊!

    但是也有很多人,內心顫抖戰慄。

    一部分人,遍體冰寒,只覺得太后的話,仿佛五雷轟頂。

    足足好一會兒,杜翰跪下叩首道:「太后,萬萬不可啊!」

    匡源和伯彥訥謨祜也拼命磕頭道:「太后萬萬不可去啊,您這一去,只怕也會被蘇曳逆賊囚禁的啊。」

    「太后關乎江山社稷,金玉之軀,哪能身赴險境啊。」

    幾個人拼命磕頭,如同杜鵑泣血。

    而大部分人,卻一語不發。

    足足好一會兒,葉赫那拉氏道:「榮祿,你準備軍隊,伴我南下,前往蘇曳軍中。」

    榮祿道:「奴才遵旨!」

    太后道:「哀家心意已訣,無需多言,就這麼定了。」

    然後,她直接堅決離去,不給其他人反對的機會。

    次日!

    太后葉赫那拉氏在榮祿天津新軍的保護下,離開承德行宮南下,朝着蘇曳軍隊的方向而去。

    另外榮祿也派遣了使者,用最快的速度先行南下,稟報了母后皇太后和蘇曳。

    蘇曳軍隊收到信後,也停止了前進,原地駐守。

    安營紮寨。

    慈安太后幾乎喜極而泣。

    終於等來這一刻了,她終於不是大清的罪人了。

    這幾日她雖然看上去堅定無比,但每天都惶恐不安,寢不能寐,

    連飯都吃不下。

    不知道多少次從噩夢中醒來,夢到兩軍內戰,血流成河。

    緊接着,慈禧太后那邊的第二波使者也來了。

    雙方定下一個談判地點。

    這個地點不能在榮祿軍中,也不能在蘇曳軍中。

    此時,兩軍距離三十里。

    拿出地圖,在兩軍中間,找到了一個驛站。

    於是蘇曳道:「就選擇在這個驛站中談判如何?」

    慈禧使者道:「太后娘娘也是這個意思。」

    蘇曳道:「太后那邊,準備幾個人進入驛站談判。」

    慈禧使者道:「僅僅太后一人。」

    蘇曳道:「那我這邊送母后皇太后進入驛站後,也在外面等候。」

    慈禧的使者道:「太后的意思,是蘇曳大人您去談。」

    蘇曳道:「我和母后皇太后兩人一起去談?」

    慈禧使者道:「不,是您一個人去談。」

    蘇曳一愕,然後點頭道:「好,那雙方派多少兵力,防守那個驛站呢?」

    慈禧使者道:「雙方各自派遣兩千人,如何?」

    蘇曳道:「可!」

    慈禧使者道:「明日雙方軍隊到場,檢查整個驛站的安全,後天上午九點,一同進入驛站如何?」

    這個時候西洋鐘錶早已經大規模進入中國,所以在這等時候,就用西方記時。

    蘇曳道:「好。」

    慈禧的使者道:「那小人這就去回稟太后娘娘了。」

    次日!

    蘇曳這邊派出兩千軍隊,前往那個驛站。

    榮祿那邊也派出兩千人。

    雙方徹底將整個驛站的每一個角落都檢查得清清楚楚,確保沒有任何安全隱患。

    裏面的所有家具,器具全部都換上新的。

    並且由雙方派人徹底檢查過,保證沒有任何問題。

    接下來,四千人把整個驛站包圍得水泄不通,不許任何人進出。

    次日!

    蘇曳作為臣子,肯定要先太后一步,進入驛站,等候對方的到來。

    所以,時間剛剛過了九點,蘇曳就走進了驛站之內。

    此時,雙方軍隊包圍了驛站,但是又距離驛站三十米之外。

    確保雙方的談話,不會被任何人聽了去。

    就是前面這一棟樓宇了,上面掛着龍旗。

    蘇曳深吸一口氣,邁步走上了台階。

    輕輕推開門,走了進去。

    沒有想到,慈禧太后已經提前來了,正靜靜地坐在那裏。

    她此時一身袞服,華麗莊嚴,冷艷逼人。

    二十六歲的她,正是女人最好的時刻。

    蘇曳上前行禮道:「臣蘇曳,拜見太后娘娘,太后福壽金安。」

    葉赫那拉氏就端坐在那裏,也不喊平身。

    她就靜靜地看着蘇曳,然後眼圈一點點紅了。

    足足好一會兒,她朝着蘇曳道:「蘇曳大人,現在你滿意了!」

    「哀家來找你認輸了,你總算滿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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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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