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怎麼回事,這寶弓剛剛伸手,那種美妙的感覺就來了,直接湧上指頭。趁着這個感覺,就開始射箭。
那種胸有成竹,那種絕對的把握。
在現代社會的時候,根本沒有這種玄妙的感覺。
而且儘管距離六十幾米,但箭靶上那個小小的圓心,就感覺非常清晰,甚至有一種很近的感覺。
穿越效應,雙人疊加。
不僅僅是力氣,還有精神,專注等等。
現代社會,他也能憑感覺射箭,但那種時候非常少,要狀態絕佳的時候。
而現在,他每一箭都可以憑感覺射箭,充滿了安全感。
「這,這弓放久了,鬆弛了?」足足好一會兒,蘇赫開口道。
他實在是不敢相信,自己這個兒子,竟然能開這十七力的弓,因為他的視線還在這張弓上,還沒來得及去看箭靶。
「我記得經常保養的啊,這是咱們傳家寶啊?」蘇赫上前,拿過這張弓,想要嘗試着拉一拉。
結果用了全身的力氣,根本拉不動分毫。
甚至將弓身踩在腳下,兩隻手一起拉弓弦,還是拉不動。
足足好一會兒,蘇全才回過神來,道:「光憑着這一手射術,都能稱之為巴圖魯了。滿打滿算,滿八旗,蒙八旗,漢八旗所有人加起來,也挑不出幾個這樣的人物來。」
「什麼叫挑不出幾個?」佟佳氏道:「就壓根沒有了。」
「天爺啊,我家小二真的是武曲星下凡了。」
如此一來,什麼舉石鎖也不需要了,能用這張十七力的弓,而且如此輕描淡寫,完全證明了可怕的氣力。
況且家裏也沒有那玩意啊。
蘇曳問道:「嫂子,現在我能再試一次嗎?」
理智告訴白飛飛,千萬別答應。
但情緒卻讓她脫口而出。
「行!」
旁邊的蘇全急切道:「媳婦,三思啊!」
他倒不是不捨得花錢,而是實在怕了家裏再一次被折騰。
白飛飛也覺得自己答應的太莽撞,但只要說出口的話,她絕不反悔。
「這樣的武藝,不能白白荒廢了,作為嫂子,一定竭盡全力,幫你出人頭地。」
蘇赫在邊上道:「不是文武雙曲星嗎?」
佟佳氏怕兒子尷尬道:「什麼文曲星?光這身武藝還不夠嗎?還要什麼文曲星?」
白飛飛也對什麼文曲星隻字不提,免得蘇曳尷尬。
而且在他看來,光這身武藝,就完全綽綽有餘了。
白飛飛道:「我這就準備銀子,安排人手,去宣揚你死而復生是因為文武雙曲星」
說到這裏,她羞恥心滿滿有點說不出口,因為她覺得這個牛實在吹得有點大。
「文武雙曲星下凡,拯救韃大清國來了。」
嫂子啊,你是不是一不小心就說出心裏話了。
白飛飛的銀彈攻勢真不是虛的。
大量的銀子撒下去,大量的人手灑下去。
頓時,滿京城都在傳播一條流言。
蘇曳死而復生,是因為文武雙曲星下凡,拯救大清國來了。
大清朝還需要你拯救?這不是大逆不道嗎?
實際上,這麼說沒事。
自從鴉片戰爭輸了之後,所有人都覺得大清朝岌岌可危。
太平軍攻陷南京建都之後,甚至很多人都認為,大清朝這是要完啊。
京城百姓最是無聊,也最愛八卦流言。
尤其是這種顯得尤其荒唐無恥,而且不要臉的流言。
你剛說出口,轉頭就一傳十,十傳百。
短短几日。
這條流言,就人盡皆知,傳得沸沸揚揚。
不過,幾乎所有人都當成了笑話。
之前說蘇曳死而復生,傳得有鼻子有眼的,底層民眾迷信,都很相信。中高層全部不信,都認為是曾國藩收受了賄賂,饒了蘇曳一命而已。
至於現在這條流言,蘇曳死而復生是因為文武雙曲星下凡?
那就是從底層到高層全員不信了。
你,伱這是要笑死我,好繼承我的蟈蟈和鼻煙壺嗎?
就蘇曳那個屌樣?
還文曲星?
還武曲星?
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蘇曳幾年前參加武舉考試,結果倒數,丟人現眼。
不久之前的半屏山戰場,你臨陣脫逃,差點害得戰局崩潰。
你花錢在國子監捐了一個貢生,但攏共沒有去上幾天學,你那不學無術的樣子,我們依舊曆歷在目,記憶猶新啊。
咱知道你不甘心被罷官,想要復出,但也不用撒這樣的彌天大謊啊,你真的不怕觸怒皇帝陛下,把你再殺一次嗎?
就在大街小巷都在嘲笑蘇曳,這個流言傳到滿族權貴中高層耳中,卻有了不一樣的解讀。
曾國藩差不多行了啊,蘇曳再怎麼也是紅帶子,已經讓你們絞殺過一次了,人家死裏逃生,你還想用流言殺他一次不成?
你們這是想要讓流言讓皇帝聽到,觸怒皇帝,下旨殺蘇曳?
堂堂大清國的皇帝,難道是你們借刀殺人的工具嗎?
蘇曳或許很蠢,但也沒有蠢到這個地步,散佈這麼荒謬的流言。
聽到這個流言的滿清高官一致認為,這是湘軍集團的手筆,要用流言殺人。
別說滿清高官這麼覺得,就連湘軍集團也這麼覺得。
沈廷恩還專門找了張玉釗問道:「是不是有些事情不方便我做?所以另外想辦法了?上面還是決定要殺蘇曳?」
張玉釗道:「這個流言不是我做的,不是我們做的。」
那是誰做的?!
難道是第三方勢力,想要藉機栽贓湘軍集團,讓滿清勛貴覺得湘軍集團咄咄逼人,連一個落魄之極的蘇曳也不放過,好讓皇帝惡了曾國藩?
當然,出現這等效果,也是白飛飛這個始作俑者始料未及的。
所有人都在笑話蘇曳,但並不覺得這是他在傳播流言。
大家都相信,蘇曳沒有傻逼到這個地步。
於是,就有人紛紛登門拜訪問蘇赫一家,問究竟怎麼回事。
有的純粹就是來看笑話的,也有上門興師問罪的。
也有來解決問題的,比如此時來的這位。
蘇赫的兄長,蘇曳的親伯父,光祿寺少卿,蘇棟!
此人和蘇赫完全相反,不苟言笑,冷麵嚴肅。
而此時,他的表情完全稱得上嚴厲了。
「這不是小事,要嚴肅認真對待,蘇曳」他喊了一聲。
蘇曳道:「侄兒在。」
蘇棟皺眉看了一眼,不爭氣的東西,光拖家族的後腿。
「你找個機會,當面澄清這個流言,現在滿京城的人家都在笑話我們。」
「年齡不小了,也該懂點事了。」
「這流言顯然是別人在害你,但也要想想,別人為何要害你。」
「什麼文武雙曲星下凡?我聽的都覺得害臊,你也聽得下去,還不趕緊去澄清?」
「早日去澄清,別禍害你阿瑪和額涅,更別牽連了家族。」
說罷,他直接離去,連一杯茶都沒有喝。
伯父西林覺羅.蘇棟走了之後,母親那邊的親人來了。
來的是舅舅和舅母。
這兩人狀態就柔軟得多了。
蘇曳舅舅佟介武是內務府的廣儲司的六庫郎中,絕對的肥缺,典型的位不高,卻權力大,算是幾家血親中最出息的了。
當時為了拿下這個位置,蘇曳一家也出錢了,總共八千兩。
舅舅佟介武雖然態度柔軟得多,但意思也是一樣的,讓蘇曳趕緊出面澄清。
「如有必要,我可以組局,找一些大人出面,在家中辦個酒席。見證小曳當眾澄清這個流言,免得我們家成為天下笑柄。」
「這件事要抓緊,越拖越不妙。」
而舅媽烏雅氏對母親佟佳氏的話就直接得多了:「我說妹子,你之前託付我給小曳說媒,看中我娘家的侄女冰冰,我兄長那邊都答應考察考察見個面,結果鬧了這麼一出,現在親事也黃了,人家姑娘也不敢嫁入我們家了。」
「我娘家那侄女你是見過的,多好的姑娘啊,那身段,那長相,有多少公子哥追着不放啊?」
「現在好了,一段好姻緣泡湯了。」
「你趕緊讓小曳出面澄清啊,否則不但牽連了你們,只怕以後媳婦都找不到了,誰願意嫁給這樣一個吹牛皮的傢伙呀。」
結果剛剛出門,舅媽烏雅氏就迫不及待對丈夫譏諷道:「瞧你妹妹,心真夠野的啊,蘇曳這麼一個前途盡毀的東西,還敢向我娘家侄女求親?」
「我哥是什麼人物,京城駐防八旗軍正三品大員。我家侄女冰冰是什麼人物?八旗數得着的美人,你妹子真是想瞎了心,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幸好這流言來的及時,我也有理由回絕掉,否則親戚只怕要撕破臉。」
「好了,那是我妹子!」佟介武冷道:「趕緊湊集銀子,把那八千兩還給蘇赫,人情不好欠。」
這幾日,蘇曳家中真是絡繹不絕。
還有一群人,就更直截了當了。
「蘇曳,你是文曲星,武曲星下凡嗎?當時咱們一起去國子監讀書,一起去偷看師娘洗澡的交情,你就老實告訴我,是不是?」
不過,不管前來拜訪的人什麼態度,蘇曳始終一言不發。
他既不承認,也不否認。
甚至對這個流言沒有絲毫態度。
他在等一個機會,一鳴驚人的機會。
而且算是他在京城的第一次真正亮相!
這個計劃,蘇曳謀劃已久了,千載難逢。
而這個機會,馬上來了!
註:裝逼的腳步停不下來,接下來裝個高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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