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
「還不是讓她失了孩子。」宋曹捏緊手,再不掩飾憤懣。
李易沉默了,這是他心底永遠的痛。
「拿大碗來。」李易朝外喊。
「喝。」李易給宋曹倒滿。
一桌菜沒動幾口,酒已經空了兩壇。
「蘇閒,我特麼是真羨慕你啊?」宋曹搖晃着走向李易,手拍着他的肩膀,「你咋就這麼好命,權勢,地位,女人,什麼都有。」
「她把你看的比命都重,我怎麼就在她心裏留不下痕跡。」
宋曹搖晃着李易,想歇斯底里的吼叫,又出不了聲。
「蘇閒,我嫉妒你。」
「你身邊女人那麼多,為什麼非跟我搶呢。」
「我把所有的田莊鋪子,金銀玉器都給你,你能不能把盛芸給我?」宋曹眼睛迷離,倒在了李易身上。
李易給酒碗倒滿酒,緩緩飲盡。
聽着宋曹的呢喃,李易生不出憤怒。
情敵里,宋曹是唯一一個只要所愛之人幸福的,付出的再多,他也不會去索取回報。
愛的很純粹。
怪可憐的,前有聞恆後有他,暗戀早成參天大樹,卻註定無望。
「把宋三公子送回去。」
李易打開包廂門,對密衛道。
看了看天色,李易回了大宅,洗漱了一番,他去了芸娘的院子。
「陸指揮使,還知道回來呢。」
芸娘勾唇,笑的極嫵媚,放下算盤,她朝李易走去。
李易雙手環抱,連連後退,「娘子,我可以解釋的,你就讓我狡辯兩句。」
「嗷!」
「我錯了,下次不敢了!」
「真不敢了!」
「知道娘今天訓了我多久?」芸娘揉捏李易的臉,「足足兩刻鐘啊!」
「這不是為了把岳母接來嘛。」李易咧嘴笑。
芸娘哼了哼,「你接娘,為什麼告我的狀。」
李易環住她,在芸娘唇上親了親,「我總不能說我欺負你,岳母要信了,不得打死我。」
「所以,你就污衊我?」芸娘眸色幽幽。
「瞧,這是什麼。」李易從懷裏拿出一把巴掌大的金算盤,「娘子,是不是跟你的氣質極搭?」
瞧着李易臉上的笑意,芸娘沒法氣惱了,「就你會認錯。」
「又飲酒了?」芸娘輕蹙眉。
「就喝了一點點。」李易牽着芸娘的手,攜她坐下。
「宋曹來隋州了,娘子可要見見?」
芸娘掃視李易,「轉性了?」
李易一笑,把人攬進懷裏,「他覺得我這個人不可靠,不讓他放心,得纏個沒完。」
芸娘輕嘆,「是我誤了他。」
「他自己動的心,跟你有什麼關係,你又沒引誘他。」
「以你之前在建安的人氣,暗戀你的,可數不勝數,你還能一一給結果?」
環住芸娘的腰,李易專注的看她,「媚意收斂了,還是勾人。」
親了下芸娘的紅唇,李易再次吻了上去,一次比一次熱烈。
「嘶!」
「謀殺親夫啊!」
芸娘攏了攏半敞的衣衫,嗔李易,「手就不能老實些。」
「情不自禁,誰讓娘子這麼誘人。」李易替芸娘系上衣帶,把人抱上床。
「美麗的鄉間農舍,一隻母雞寂寞地臥在它的窩裏,孵化自己的孩子」
「醜小鴨因為自己的模樣,處處受排擠,被譏笑它向着美麗的天鵝游去,在水中它看到了自己倒影,那個深灰色的,又丑又令人討厭的鴨子不見了,水面上,是一隻潔白的天鵝。」
李易將圖冊翻過一頁,聲情並茂的念道。
芸娘噗嗤笑,「是不是還太早了。」
「我閨女天賦異稟,一準能感受到。」李易撫了撫芸娘有了些弧度的肚子,語氣里滿是肯定。
芸娘唇角含笑,手也不自禁摸上自己的小腹,眼裏滿是柔情,是和朝兒一樣聰明靈動,還是潤兒那般壯實?或者是個大寶小寶那樣粉嫩嫩的小姑娘?
以她和李易的相貌,不管男孩女孩,想來都丑不了。
要是丑,芸娘在李易腰上擰了一把,那肯定是他沒講對故事!
李易懵逼的看芸娘,「媳婦,緣何突然下毒手?」
芸娘哼了哼,「下次講白雪公主。」
白雪公主?想明白其中關節的李易哭笑不得,他攏了攏芸娘的秀髮,「多想了不是,就我兩的基因,生出來的閨女能饞死那些個兔崽子。」
起身下床,李易給芸娘倒來水。
「讓你白天別賴床吧,瞧瞧,都這會了,還是一點睡意都沒有。」
颳了刮芸娘的鼻子,李易陪她說話,外面寒風呼嘯,屋裏卻絲毫不受影響,溫暖如春。
看着身側睡過去的人,芸娘唇角揚了揚,湊過去在李易臉上親了口。
他們在一起的時間,也不算短了,按理激情比不得以前,可她總能反覆心動,光是瞧着就滿滿的歡喜。
靠在李易懷裏,芸娘閉上了眼。
唐家,唐老爺子注視着熟睡的李朝,他身旁站着屈濟。
「多好的孩子啊。」屈濟發出感嘆,看向唐老爺子,「你要心裏不痛快,我幫你掐死他。」
唐老爺子沉了沉氣,滿心複雜的情緒,瞬間跟泡沫一樣消了,他瞪屈濟,「你能不能有個大儒的樣子!」
「誰不知道誰呀,就你喜歡端着。」屈濟往外屋走。
唐老爺子給李朝掖了掖被子,這孩子,是他一天一天盯着長大的,別說殺心了,他連皮都不捨得傷。
幽幽一嘆,唐老爺子出了去。
「整一杯?」屈濟瞟唐老爺子,給他倒滿。
「魏氏血脈都斷乾淨了,接受現實吧。」
「這孩子是李易的也好,不然,李易遲早要把人弄死,他對魏氏可全是惡感,絕不可能把一手打下來的江山交到魏氏子孫的手裏。」
唐老爺子拿起酒杯,一口乾了,「那混玩意許了你什麼好處?」
「讓你這麼豁老臉。」
屈濟給唐老爺子續杯,「你也知道,我最大的遺憾,就是歆兒,她的天資,若困在後宅相夫教子,簡直是糟蹋人。」
「你這個爺爺迂腐,我得給我學生搭路。」
「百川書院,我會是第一任院長,歆兒是第二任。」
「你我雖讀了許多書,但我半生被聖賢之言所困,你呢,志不在育人。」
「可文字全面鋪開,那才叫盛世啊。」
「給歆兒搭個台階,讓她和男兒對等,她的路,會比你我遠,我相信,她會是一個時代的標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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