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帝圍攻,導致真武之祖血戰而死。
一個人面對十個與自己同境界的半步天帝,那是多麼絕望的境地。
莫說半步天帝了,但凡能修煉到帝境者,哪個不是驚才絕艷之輩,個個都是諸天中大時代的主角。
這樣的人,誰又會比誰強多少,誰會比誰弱多少?
或許不同的帝之間強弱是有的,但絕對不可能像帝境之下的境界的差距那麼大。
「我在棺中宇宙內感知到了黑暗的氣息,圍殺他的十大半步天帝是來自暗宇宙吧?」
「有些是,有些不是。」
朱雀表示,除了暗宇宙的半步天帝,還有來自其他宇宙的強者。
那些算是明宇宙的修行者,只是在某段歲月徹底臣服於黑暗,後來出的所有強者,都以暗宇宙為主,幫至暗做事。
「少主,你來。」
朱雀將他拉到石棺前,指着棺中。
那浩瀚的虛空中,不知道多遠的距離處,在那巨大的屍體腳部旁邊,畫面在視線里快速拉近,漸漸清晰。
那是許多的碎塊,漂浮在冰冷枯寂的宇宙中,從那些殘片的形狀,可以看出是戰船解體後形成的殘塊。
還能看到斷裂的桅杆,能看到破碎的甲板。
一具具乾涸的屍骨漂浮在碎塊之間,不知道已經死去多長的歲月了。
這畫面看起來有些淒涼。
君無邪的目光突然定格在其中一塊體積很大的船體碎塊上,在那上面看到了三個史前文字,也就是仙古文。
獵暗號!
這三個字令他心神巨震。
獵暗號,穿梭在時空長河中的獵暗號,為諸天后世天驕成長保駕護航的獵暗號!
那是古時的先民強者們打造的戰船,穿梭於古今時空,專程獵殺躲在時空長河中,滅未來希望的至暗強者。
音瀾曾經登上過獵暗號,還在上面覺醒了道果,提升了天資成長強度。
從音瀾的口中得知,獵暗號上很多的人其實早已死去,但守護的信念不滅,那不滅的信念支撐着他們,使得他們依然在執行生前的任務,依然在為諸天守護。
沒想到,居然在這棺中宇宙看到了解體的獵暗號,獵暗號上的那些古時的英烈們,終究還是變成了冰冷的屍體,即便是連最後的執念都被磨滅了。
這解體的獵暗號,應該並非音瀾在下界秘土中看到的那艘獵暗號。
這艘戰船解體的時間,不知在多少個紀元之前了。
「幽姨追溯到了些當年的真相。那個時代,至暗強者與其附屬宇宙的帝境強者知曉了獵暗號之事,便在時空長河穿梭,不斷尋找與毀滅獵暗號」
君無邪靜靜聽着,真武之祖為了保住獵暗號,隻身殺入時空長河,擊殺了不少敵人,後來才遭遇到了圍殺。
他的真武劍道,八九玄功,威能強絕,神通廣大。
那慘烈一戰,硬是憑着八九玄功的七十二條命,強行耗死了所有對手。
只可惜,他自身受創也太嚴重了,本源都戰到完全破碎,道果都崩了。
最終,他用自身所有的力量,熔煉毀滅了敵人的帝軀,也因此而耗盡了生命神華,油盡燈枯。
臨死之前,他將那幾個臣服於至暗的宇宙強行納入掌心,返回了自己的故土,回到上界這個聖靈界宇宙,滄瀾古星青州。
這裏是他最初的故鄉,是他出生之地。
他將那些宇宙封印在了棺中,也將自己的肉身葬在了那些宇宙中,留下了自己的傳承之法,真武劍訣與八九玄功,還有半步天帝器——八九玄殿!
君無邪聽着這些,心裏唏噓不已。
那些發生在漫長歲月之前的事,當真是令人感到黑暗又絕望。
一個大時代,未臣服於黑暗的明宇宙之中,竟沒有一人能與真武之祖並肩作戰,否則他也不至於與敵同歸於盡。
這麼看來,除了真武峰祖師,在這時光長河裏,還有的人得到過真武傳承。
因為真武血丹就不可能是真武之祖留下的。
半步天帝若是留下丹藥,那得是什麼品級,除非有天帝幫助,否則帝境之下誰敢煉化,誰能承受得住藥氣?
真武血丹只會是後來的某個得到真武傳承的人留下的。
留下丹藥者,境界必然要比真武峰的祖師高得多,否則煉製不出真武血丹這種效果的丹藥來。
「八九玄功在何處?」君無邪看向殿壁上掛着的壁畫,道:「難道那些壁畫便是八九玄功的修煉之法?」
「是的。」朱雀解釋道:「八九玄功是真武之祖開創的一種極道變化之法,擁有七十二類變化。修煉此法者,在變化之中擁有七十二條生命。每次死亡,將會由玄功之一類變化替死。」
「但是有一點,這七十二條性命,必須要在變化之中才有作用,若是在真身原形狀態下被擊殺,那是無效的。所謂的七十二類變化,並非只有七十二變,而是七十二個種類的變化。」
「比如山川江河類,可以變成任何樣子的山嶽、山石、砂礫、小溪、江河、湖泊,修煉一定程度,甚至可以變成任何一粒塵埃,任何一滴水。古獸類,則可以變成任何走獸的模樣,古禽類亦是如此。」
「眾生類,意味着你可以變成任何人,萬物類便是在前面修行的變化上進行升華,意味着你可以變成你能想到的任何形態與樣子。八九玄功的變化,便是強大古血的瞳術都很難看出端倪。即便你只是初初入門,其變化也是極難被人看穿的。」
「這樣說來,八九玄功擁有的變化豈不是無窮無盡了?」
君無邪愕然,這種法顛覆想像,是真的將變化之道開創到了極限。
修煉此法,可以變化成萬物,不管是人還是生物,亦或是山川大地,日月星辰。修煉到某些高度,甚至可以化身乾坤陰陽,與宇宙相合。
「是的,所以幽姨很早就跟你說了,找個時間研究八九玄殿,可你卻一直很忙,直到今天才喚醒它。如今古墓開啟,你也不能在外面等待太長時間,想要修成八九玄功是不可能了,此法需要時間,只能慢慢來。」
說到這裏,朱雀金色的眼眸中亮起神秘之光,「少主閉上眼睛,放鬆自己。真武之祖為了後世人繼承傳承,刻意在這些壁畫裏面留下了他的心得感悟,以及他當年創法時的特殊心境。」
「現在幽姨將這些心得感悟轉移到你的識海中,你以後可以慢慢去吸收消化。同時,幽姨讓你領略下他創法之時的心境,讓你如身臨其境般去感受,幽姨也會將此法往前推衍解析,一路反推到創法之初的元點,讓你能更好地弄明白此法的核心變化之道」
聽到朱雀這樣說,君無邪心情大好。
有頂級的天帝強者幫着解析與詮釋八九玄功,還能進入真武之祖創法時的特殊心境,這樣的機會,那是世間修行者求都求不來的。
他當即凝神靜心,全身放鬆,但是精神很集中,靜靜等待着。
很快,便有大量的信息湧入腦海,是修煉之法,亦有心得感悟。
這修煉之法,不止有文字,還有蘊含着極深道境的圖畫。
對於君無邪來說,這太過高深複雜了,簡直如同就看天書,完全看不懂。
但是這時,他突然覺得自己仿佛來到了奇異的空間內,在這個空間,他看到了許多變化萬千的影子,每個影子都在用行動詳細地詮釋着變化之道。
同時,幽姨的詮釋與解析信息也湧入腦海之中,將那些晦澀深奧的法詳盡地詮釋着,用最簡單最通俗易懂的方式闡述。
雖然依然很難領悟,但相比於原法來說,不知道簡單了多少倍。
漸漸的,心裏有奇特的感覺滋生,他感覺自己正在被代入奇妙難言的意境之中。
一下子,他似乎抓到了些許變化之道的最核心的東西。
但是似乎又沒有抓住,很奇怪的感覺。
不過,心裏的感覺確實不同了,隱隱約約,他覺得自己似乎看到了一個模糊的身影盤坐在那裏悟道。
漸漸的,那模糊的身影身上瀰漫出神秘莫測的氣息,其身體開始了各種變化。
每次變化,都能深深牽動他的心,令他內心之中生起一種難以言說的奇妙感。
隨着時間的推移,君無邪覺得自己似乎有了些許領悟,有些東西不是那麼晦澀深奧到完全無法理解了。
「嗯,就這樣慢慢的參悟,只要給我時間,應該不需要太久,便能入門了。」
他心裏這樣想着,他正在一點一點消化着,已經弄懂了些,至少知道該如何着手修煉了,而不像之前那樣毫無頭緒。
七十二幅壁畫,所有的法,所有的心得與感悟,所有經過朱雀解析與詮釋的東西都進入了他的識海中。
他就這樣在特殊的意境中參悟,如同老僧入定般。
時間轉眼過去了三日。
這天,朱雀將他喚醒了。
「幽姨」君無邪醒來,神情有些恍惚,還在那意境之中沒有完全回過神來,「我入境多長時間了?」
「三日了,想着古墓之行不能再耽擱,便將你叫醒了。」
「這麼快?」
君無邪愕然,他明明感覺好像只過了片刻,結果已是三日。
「八九玄功以後慢慢修煉,現在你對八九玄功有了些許領悟,加上你修煉真武之道,這座八九玄殿已經認可了你,你完全可以使用它了。此殿為防禦型特殊器物,無法用來攻擊,但是在你遇到危險之時,卻可以躲進這裏面,你同時可通過意念控制八九玄殿進行變化。這裏面的七十二幅壁畫,也賦予了它七十二類變化。」
「我試試」
君無邪聽到這裏,心情不免有些激動。
這可是帝器!
他身上雖然有天青傘那樣的帝器,但是卻無法使用,只能由天青傘自己被動展現其威能。
這八九玄殿不同,它是可以受他控制的,意味着隨時可以將其用來防禦。
他想到這裏,心裏念頭一動。
殿內沒有什麼變化,只是殿壁上的某幅壁畫亮起了微光。
通過與八九玄殿的聯繫,他「看到」這座古殿變成了一塊聳立的山石,表面還佈滿了青苔,根本看不出是假的。
「這的確是好東西!」
君無邪一個念頭便與朱雀來到了八九玄殿外面。
這裏還是永生神殿之中。
只是八九玄殿,此刻在前面卻不是在青銅古殿的模樣,而是一塊長滿青苔的山石。
「既然是帝器,防禦效果應該很強吧。」
君無邪攤開掌指,八九玄殿恢復青銅古殿的模樣,瞬間縮小成寸許,回到他的手心,被他收入了體內。
「幽姨,我出去了。」
君無邪跟朱雀道別,離開前深深看了鎮宇塔二層一眼。
很久沒有看到葉清雪了,也不知道她這些日子在做什麼,悟道嗎?
回到外面,睜開眼睛,就看到邊城將帥與寧王府的強者們憂慮的眼神。
這些天,他們都很擔心。
明擺着,那些進去的人會在入口伏擊。
就算月無邪和郡主等人晚進去幾日,最多只能讓守在入口的人減少,而不可能讓他們全部放棄伏擊。
翰州那邊的強者,此番前來,主要目的就是殺月公子,且必然有針對性,身上肯定帶着對抗血鬃獅犬獸王器物。
「姓月的,你莫不是怕了?」
武安王朝守在外面的人冷笑着嘲諷。
他們自是希望目標能早些進去,早點將其解決掉。
這次不止能殺了月無邪,還能殺了安寧郡主。
寧王已經殘廢,洞天破碎,姓月的和安寧也死了的話,別說邊城,寧王統治的整個疆域都將淪陷在他們武安的鐵蹄之下,大乾江山將納入武安版圖!
君無邪並不會理這樣的話語。
「走,隨我入古墓。」
他起身,看向那些將帥與寧王府強者,道:「我們進入古墓之後,你等速速回城,堅守自己的崗位。」
「是,月公子。您和郡主無論如何都要保重!」
他們知道自己什麼都幫不上,等到月無邪和郡主進入了古墓,他們留在這裏的意義也就沒有了。
君無邪點頭,不再言語,自山峰踏空而下,徐妍凝和安寧緊隨左右,一起落在了開啟的古墓大門前。
「進來。」
君無邪大袖一卷,袖裏乾坤,瞬間將徐妍凝和安寧吸入其中。
他的袖裏乾坤雖然是殺伐神通,但是卻可以隨心所欲地控制,徐妍凝和安寧自是不會被絞殺。
接着,他便在眾人的目光注視下舉步邁入了緩慢轉動的空間漩渦。
在進入漩渦的剎那,他的體表便浮現出了一層神秘結界。
這是世界領域,無敵防禦加身,保證安全。
穿過空間漩渦只是瞬息的事情。
他自漩渦中走出,看到的是昏暗的長廊,一種難以形容的陰森之氣迎面而來。
幾乎同時,一片陣圖在頭頂上空浮現,猛地鎮殺而下。
在他的身後,空間通道前,一張秘術符圖呈現,將退路堵死。
轟隆!
陣圖猛烈無匹,宛若大岳鎮擊而下,使得空間都微微扭曲,威能驚人。
一聲巨響,君無邪體表的結界盪起輕微漣漪,一下子將那陣圖震飛,撞擊在了長廊頂部的青石頂壁上,四分五裂。
「姓月的,你納命來!」
正前方,長廊牆壁的柱子後面,突然衝出一個海河族的強者。
他在衝來的剎那,往前伸出的手,在璀璨的光芒之中變成了一隻巨大的蟹鉗,狠狠夾向君無邪。
蟹鉗是海河族謝家最有力的武器,鉗子擁有可怕的威能,試圖以此來破開君無邪的領域結界。
「看來是我失算了」
君無邪看着那攻擊而來的巨大蟹鉗,不由發出嘆息之聲。
海河族謝家的強者與兩側出手的來自翰州的強者臉上皆露出冷笑之色。
他們以為姓月的小子是在嘆自己的命運悲慘。
轟隆!
蟹鉗夾在領域結界上,爆發出能量轟鳴之音。
那隻蟹鉗瘋狂用力,但是結界紋絲不動,反而震得那鉗子發出了輕微的裂聲,驚得那海河族謝家的強者急忙將鉗子縮了回去。
「早知道入口是這樣的環境,我當時便該跟着你們進來。」
君無邪真沒有想到古墓入口區域居然是個空間極其有限的長廊。
這條長廊雖然還算寬闊,有着百餘米寬,但是這樣的空間對於他們這個級別的修行者來說,一旦戰鬥,舉手投足之間便可覆蓋全境。
所以他三日前若是跟着進來,完全可以將這些對手一網打盡。
只是那時為了穩妥起見,他自是不可能跟着進來冒險。
古墓是未知的,此前無人進來過,誰也不清楚裏面是怎樣的。
「你的龜殼真硬,但是這樣的防禦,你能堅持多長時間!我奉勸你,還是儘早將你的血鬃獅犬獸王喚出來吧!」
來自翰州的強者冷笑不已,他們早已做好了準備,來此就是為了殺這姓月的小子,對他的實力,自是早已有估算,也有應對之法。
「有沒有血鬃獅犬獸王,殺你們也是易如反掌。一群不知死活的東西,區區三人,誰給你們的勇氣敢在這裏伏擊我?」
「就憑你一個聖王?」
他們怒極而笑,這姓月的雖然有特殊手段,防禦難破,但必不可持久。
再說,有防禦只能暫時自保,不等於有攻擊。
如他們這樣的半步霸聖,莫說身懷禁器,就是什麼都不用,站在這裏讓對方打,都難以破他們的防。
「大言不慚,你既然這麼自信,那就讓我們看看,你有什麼本事口出狂言!」
話音落下,他們就看到那月無邪的身旁多了一隻藍色的似犬非犬,似狼非狼,額頭生着尖銳獨角的異獸。
「藍藍,絕對遲緩。」
君無邪淡淡開口,藍藍瞬間張口,嗷的一聲長嘯。
一片符文法則音波席捲而過,別說入口這裏的長廊區域了,就是裏面深達數十里的長廊都被覆蓋了。
來自翰州的兩個強者與海河族謝家的強者,本來還在不屑地冷笑,結果剎那間,臉上笑容凝固,臉上表情僵硬,眼裏露出了難以置信的驚駭之色。
怎麼回事?
他們努力地想要有所動作,但是卻發現不管是身上的哪個部位,宛若有億萬鈞那麼重,動作堪稱龜速!
「你你對我們做了什麼!」
他們感到驚悚,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事情,就連聽都沒有聽過世間有什麼異獸擁有這等可怕的控制神通。
但是很快又反應過來,嘲諷道:「原來你有這樣神奇的古獸。現在你將我們短暫控制了,哪有如何?我們就在這裏,你來試試,看看能不能破防!」
「哈哈哈,我們就是站在這裏讓你打,累到你虛脫,你都破不開我們的肌膚。井底之蛙,不知天高地厚,蚍蜉撼樹,不自量力!」
他們皆大笑起來,底氣十足,眼裏全是蔑視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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