鏖戰許久,趙義獨贏,一捆三。
余賽淑輸得少些,兩千左右,劉校輸七八千,夏雨輸了一萬多。
眼見十張牌又打完,夏雨懶懶地打了個哈欠,道:「不打了!光顧着玩。我都沒打電話訂購東西。」
「明日還上班,不打就不打!」趙義文文秀秀一笑,拿着面前一大沓錢站了起來。
余賽淑扔了手上的煙頭,把桌面上的錢點了點放入包中,衝着趙義喊道:「眼鏡蛇請客吃宵夜。」
劉校當即附合。他們習慣性吃宵夜,夏雨卻沒這習慣。習慣早睡早起。而昨晚,她分明徹夜未眠。現在已是眼皮沉甸甸,一番巧言推辭,先開車走。
路過酒店時,見酒店門前車子稀稀落落。咖啡廳的燈光弱了,這才放心下來向陽霞路開去。
安南軒不管有沒有回酒店,反正夏雨不想回酒店睡。
魚館兩旁早停滿了車,夏雨便把車停了相鄰的花園小區里。此時已經深夜三點多鐘,三三兩兩可數的行人不是酒鬼就是賭徒。
難得深夜在外,那些人又是獵奇的目光瞟來,夏雨雖不怕,但包里裝着諸多的現金。
她走得很快,目視前方。片刻的功夫就來到魚館附近,卻猛然發現昏暗的路燈下隱隱約約有個男人長身玉立在魚館門口。
那人身材修長挺拔,炫目的白襯衫。
他正在抽煙,火星一閃一閃的,異常的紅亮。一邊抽煙一邊環目四顧,好似在搜尋着什麼。
橘紅色的路燈微光打在他身上,那特質有暗紋的白襯衫便泛起一層朦朧的光暈,將他隱在紅霞霧裏,越發地光彩照人。
夏雨立即就意識到那人是安南軒。
她稍稍一愣,轉身就逃,在心裏暗暗祈求離得很遠,腳步很輕,根本沒驚動安南軒。
可才往前走了幾步,身後就傳來如風輕盈的腳步聲。緊接着,胳膊肘兒一疼。被一隻剛勁有力的大手從後死死拽住。
該死!沒逃掉!
夏雨迫不得已扭頭,就見安南軒雙眸寒冷,怒氣橫溢地瞪着她。
「去哪兒啦?」
夏雨隨口就道:「我到農科院裏坐了坐……」
安南軒優雅的抬手看表,眉峰簇起時,怒斥道:「你不知道現在幾點了嗎?農科院裏坐坐。你以為這是你家鄉?」
夏雨低頭,心中暗覺慚愧。
安南軒突然陰森森地問:「你又去找蕭正宸啦?」
「安公子!他怕你。我怎麼敢去找他!」蕭正宸一提,夏雨就怒火直往上竄,那火瞬間覆了她,她轉身就走。
安南軒再一次從後緊緊抓住夏雨的胳膊,這一次力量更大了,讓她縱使有氣也掙不脫。
秋風初瑟,落葉簌簌,幾片當頭旋飛飄落。
夏雨剛才升起的一團激火隨着秋風涼意而乾乾淨淨。她心頭百轉千回,轉過身來,認真地凝望着安南軒,「南軒!我們彼此太不了解。太過陌生。也許,你我只是對方心目中一個美好的夢!」
一陣秋風吹來,落葉便凌空飛起,安南軒微微眯着眼,臉色陰晴不定,會兒後,他雙臂抬起緩緩擁住夏雨,輪廓分明的唇湊到她耳畔,如夢幻的話縈繞在她耳畔。
「雨!你確實是我心中的一個夢。可你也無人能比!我想,這就夠了!」
夏雨的心間緩緩注入一股融融暖流,眼底潤潤,卻依然記得安南軒的恨,「你不恨我了?」
他收緊了雙臂,像是想把她嵌入寬厚的胸懷,「我是恨你。恨得咬牙切齒。可我也怕……怕再度失去你。」
糾結、彷徨,他與自己的心情一樣。夏雨的心猝疼。
「你說得對。我們從未開始。從今晚起,讓我們開始了解對方。一切從零開始。好嗎?」他伸手牽住她的手時,那張俊美得無以倫比的臉上有了溫柔的笑意。
夏雨拭了拭濡濕的眼角,心中的怨氣全都釋然,她半嗔怒半撒嬌地道:「可你得遵守戀愛條約,不得再隨意侵犯我!」
安南軒一怔,隨後湊近夏雨耳畔挑逗地道:「可我怕忍不住!」
夏雨羞赧地抬手拍了安南軒心口一下。
安南軒發出兩聲豪邁好聽的笑,「雨!你知道嗎?我得知你出了車禍,就馬上想來看望你。可我怕你不理我……」
夏雨感動地笑着。眸光不經意間就瞅見魚館隔壁的鮮花店。幸福來得太突然的同時又隱有一抹遺憾,「我想……你應該先送我花。可是花店都關門了。」
安南軒環目四顧,只幾秒,就拉着夏雨飛快地向停在魚館拐角處的蘭博基尼跑去。
夏雨不解,一邊跑一邊問:「去哪?」
安南軒扭頭狡猾一笑,「去實現你的願望。」
夜深車少,蘭博基尼飛速駛出秀溪車站。夏雨明白了,「我知道了。你要帶我去陽市的宵夜攤地段。」
「聰明!現在只有那兒有花賣。但時間太晚,也不確定。」安南軒霍地加速,車子若飛一般向去駛去,夏雨嚇得抓住了安全帶,不停叨叨着,買不到花不要緊,安全第一,讓安南軒開慢些。
景物呼呼倒退,一閃而過,那車子的速度沒有因夏雨的叨叨而減慢,倒是加速了,只是在監控的地段會緩下來。
進入陽市城區後,車子多了,安南軒稍稍減速。
夏雨那繃得緊緊的神經才放鬆下來。她在享受豪車舒適的同時問安南軒,「南軒!你不在公司忙。都在做什麼?」
安南軒道:「閒來時。我愛好可多了。你呢?」
「愛好多的人對感情不專一!」夏雨愁腸百結地抿了抿唇,隨後又淡淡地道:「偶爾玩玩麻將。」
「我有分寸!對了。明天給你買個筆記本去。你可以學學上網。比如:看看股情,聽聽歌。」
夏雨兩眼無光,「我哪有時間。我得做生意!」
安南軒伸手擰了夏雨的臉蛋一把,「你怕我養不起你嗎?明天就把你的生意結束。」
「別!我喜歡做事行了吧!」夏雨頓時臉色大變。
吃夠了萬金的苦頭,她才不想再做個依附男人的廢物。獨立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