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火辣辣,一縷鮮血溢出,猝不及防挨了安南軒一拳的文九逸那張健康色的臉在朦朧的路燈下變了顏色,雙眼赤紅。
心目中的女神面前,一拳打掉的何止是面子。
不!安南軒如此沒有氣度涵養,他不能沒有。好呆也是江茶集團老總。
大庭廣眾之下不顧身份出手,只能說明安南軒內心極度咆哮不安。
他饒有氣度地脫開夏雨的攙扶,向安南軒近一步逼去,「安總裁!我受你一拳不過。孩子確實是我的兒子!」
夏雨美眸一凝,對文九逸的話驚詫不已。
含憂的雙眸如幽潭,沒有因此有一絲波動,其中隱藏着不明因素,安南軒恍若未聞文九逸的話,目標仍是夏雨,咄咄逼人,嘲諷道:「你是一位大導演。精心策劃了一切。目的是想讓我認為這孩子是我的親骨肉。以此圖謀我的財產……」
奶奶的!還有沒有更精彩點的?夏雨氣得一張粉臉青紫,胸口大幅度起伏。卻突然雙眸發亮,和顏向懷中的安龍宇柔聲道:「小宇!告訴這男人,你叫文什麼!」
孩子雖沒嚇哭,但顯然嚇壞了,他一直呈呆凝狀。
聞母親之言,脫口而出,「文二豪!」
夏雨得意地晃着頭,向安南軒道:「聽到了嗎?我從沒說過我兒子是你的兒子。他叫文二豪!」
「無恥的女人!」安南軒怒吼一聲,揮臂時帶起一股風。看似就要狠狠抽夏雨耳光。卻驀然戲劇性地捂住頭部,身子搖搖晃晃,宛若頭疼得厲害,難以抵制。
本是欲勸架的徐寒城臉色再變,攙扶住安南軒,低聲道:「老闆!你思緒混亂。還在病中。而且夏小姐確實沒說過懷中的孩子是你兒子。」
帶來的人倒戈相向,安南軒努力地睜開眼睛,敵意地凝視着身邊人,「什麼話?說起來還是我無事找事?」
徐寒城不敢與他對視。害怕垂首。
紅色寶馬車門打開,下來喬麗娜,她一襲墨綠色斜肩性感貼身短裙。那朵妖嬈的紅色玫瑰花在夜光下朦朧而美麗。
珠光流溢在她臉上,估計濕粉擦了不少。嫋嫋娜娜地從車後繞過來,鄙夷地閃了眼夏雨,嬌柔地扶住安南軒,「南軒!也不瞞你,這女人是與你有過一段情。可她早紅杏出牆。懷中的孩子更不是你的骨肉。那孩子看起來至少也有半歲。你仔細想想與她相遇的時間。就知道孩子不是你兒子。」
「果真被你說中了。」安南軒再一次瞪了眼夏雨,留下一個明亮的眼神,在徐寒城與喬麗娜的攙扶下偏偏倒倒離開。
安南軒這一拳的力道其實並不重。因而文九逸不過是嘴部出了些血。可也夠夏雨傷心。她欲陪文九逸去醫院,可文九逸男子漢氣勢十足,斷然拒絕,只說小傷不礙事。
他臨上車之前一臉關切地向夏雨道:「小雁!剛才那話的意思……」
夏雨尷尬地笑着,「哥!我明白!」
回想起剛才安南軒無理取鬧的那一幕,夏雨在床上是翻來覆去睡不着。
一盞枱燈獨亮,鋪下溫和的光暈,屋頂顯得黑幽幽的。
安龍宇今晚也不淘了。只睜着雙大大的眼睛瞪着天花板上那盞好似繁星密集的假水晶圓形吊燈。
母子倆仰臥着不言不語。小狗也顯得特安靜。靜靜地臥在安龍宇身邊的夏被上。可如他一樣,不甘睡去,睜着一雙圓圓似琉璃的眼睛。卻有幾分懶懶倦意。
眼看近十二點,夏雨側身而臥,拍着安龍宇後背,小聲地催促道:「小宇!快睡!」
「媽媽!我睡不着!」安龍宇只把夏雨的手抓得緊緊的。
孩子肯定被嚇壞了,夏雨心疼極了,在心裏直怨恨着安南軒。
豈不知,孩子那粉嫩的小嘴一張一合,發出嘆服的感慨。「爸爸真厲害!」
「去你個小屁孩。他那麼無理,你還贊他!」夏雨驚愕一怔,想也沒想,當即氣憤地給了安龍宇小屁屁一巴掌。
「厲害就是厲害嘛!」安龍宇捂住小屁屁。翻了個身,持掛頸部的小金鎖美美地笑起來。
心思忒成熟的孩子合上眼,嘴角彎起一個好看的幅度,仿似還沉浸於魚館外安南軒無理取鬧的那場鬧劇中。
打火的聲音在幽幽昏黑中響起,火星一閃一閃,煙味便裊裊散開升空。
有了孩子吸煙不好。但心情沉重的夏雨迫切地需要熟識的煙味。
她往床沿移了些,儘量離開些安龍宇。在床上抽了一支煙,才勉強把對安南軒的怨恨壓下去。
一轉眼,兩天過去。酒店的住房弄好,夏雨抱了安龍宇帶着小狗回了酒店。
原本的臥室里改造成廚房與餐廳,增加冰箱、櫥櫃、餐桌等等。
夏雨把羅莎買來的米麵等等拿出來,試着熬了鍋米麵糊。嗅着香氣,端到正反擰着小熊胳膊的安龍宇面前。
舀了一小勺米麵糊湊到安龍宇嘴邊,母親的慈愛在這時濃郁展開,做着呵哄他吃的動作。
孩子棄了小熊,狠命地抽着鼻腔。
有股淡淡的奶香。但卻不是母親身體裏流出的那股奶香。他舔了舔粉嫩嘴皮,見小狗繞膝歡叫,試着吃了一口。
一試,果然很可口。也就接受了吃米麵糊的事。
小狗一直饞涎欲滴地盯着夏雨手中那小碗,夏雨也就倒了些在它的小碟子裏。
成功引誘安龍宇吃米麵糊糊,夏雨鬆了一口氣,卻突然心口慌慌,她不安地洗着碗。能使她心緒安寧的涼水並沒有讓她心間的那慌減淡。隨後猝然響起的手機鈴聲更是驚了她。
是徐寒城打來的。他告訴她,安南軒一聽喬麗娜說有位民間神醫能治好他的失憶症,當即決定前往留花村。
「夏小姐!這事我本不打算與老闆說。喬小姐那晚也想說的,但老闆一直昏昏沉沉,因此她沒說成。不想,今日喬小姐趁着老闆上洗手間的空隙,把這事告訴了老闆。」
喬麗娜會有那般好心?夏雨不相信。可想起安南軒前幾日的舉動,她一陣的心寒,漠然道:「他死了更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