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林久久沒有回答,便是一室的空落與寂靜。他苦思冥想的樣子越發地惹得夏艷懷疑。心懷美好的她大腦逐漸清醒。
從姐姐那得來的四百萬萬金只給了她十多萬。如果萬金真把她當成妻子看待,怎麼會把她托給這個舉止不靠譜的男人。
最主要的是自從與萬金離別,萬金的手機就再也打不通。就算是他打電話來也是打給顧長林。
他們的通話內容很是含糊。而每次通話結束,顧長林都要隱有深意地偷偷瞟上她一眼。
那一瞟,每一次都讓她不寒而粟,起一身的雞皮疙瘩。
這幽幽大山里,人生地不熟。如果萬金沒打算來接她,而是把她賣給了這個男人……
剩下的夏艷不敢往深處想。
「他會來接你的!」顧長林低低地咆哮着。
無法回答的話令夏艷如頭頂覆冰,那顆滿是期待的心漸漸冰涼冰涼。
一股夜風穿過窗縫透進來,她在秋夜裏打了個寒戰,在與顧長林那雙變得陰險的眼神中渾身麻木。
使勁了咬了咬唇。疼,使得她恢復了些感知。
看來,命運掌握在這男人手中。
有了這個想法,夏艷平靜地扯了睡衣衣角,臉上盈起一抹笑來,邁步向顧長林走去。
十多張百元鈔輕輕放到顧長林掌心。男人抬頭,迷惑不解地凝望着女子。
夏艷挑了挑柳眉,鼓起勇氣,雙臂搭向顧長林頸部,柔柔一笑,「長林哥!其實他不是我老公……」
話沒有說完,卻是故意的。她在心驚膽戰地觀着顧長林的反應。
顧長林一點也不驚訝,就那樣平靜地望着夏艷。
夏艷驀然覺到心好疼,酸酸的。那疼從心房蔓延開來,轉瞬間襲遍渾身。
女人的直覺告訴她,萬金真如她之前所設想。不……也許更為惡劣。
深山埋骨,沒有人知道。
她的眼前全是鮮紅色。卻笑得極其的媚,「長林哥!你老婆一天兇巴巴的。你也受得了……」
這是試探話。因而她狡猾地又沒有說完。
提到悍婦老婆,顧長林眼中有深深怨恨。生硬地扯了扯嘴角,最後埋下頭。
心思在這會兒突然變得細膩的夏艷不用多想就瞭然於胸。嘆了聲氣,返身向窗前走去,望着窗外那片無邊無際的清涼,言不由衷地道:「長林哥!一路到這兒。你對我照顧周到。百般呵護。你比他好了不知多少倍。你是一個好人!一個少有的好人!」
站在側面的男人依舊沒有說話。但夜深人靜,夏艷分明能聽到顧長林那顆麻木石化的心已經在砰砰狂跳起來。
「長林哥!我知道。他把我賣……」說到『賣』字,夏艷鼻頭酸酸,淚水盈眶。
她悲悲切切地抽了一下鼻腔,慢慢轉過身來。那雙盈滿淚水的雙眸緊緊地盯着顧長林的眼睛。男人聽到這個『賣』字沒有一絲反應,很是平靜,也根本沒有要解釋的意思。她剛才一瞬間升起的祈盼立即就是灰飛煙滅。話再出來時,已經變得恨悠悠,「他把賣給了你。我不知道多少錢。但你知道嗎?跟了他一年,他所有的生意都是我在打理……」
這話又沒說完。夏艷仍是在觀着顧長林的眼睛。
男人平靜的眼睛因夏艷最後的話閃發出奇光。那點不強烈的奇光立即讓她看到了逃生的希望。
她接着之前的話再道:「你是一個好人。我是一個苦命人。長林哥!我們……我們逃吧!」
顧長林眨巴了下眼瞼,冷冷地問:「去哪兒?」
「去鎮上……或是去你熟識的地方……反正只要逃離這兒就行。我們一起走。我有錢。除了包里有錢。我還有錢存在銀行里。到時,買一套房子,你做點小生意。我給你生兒育女。」夏艷一鼓作氣把臨時醞釀好的話說出,懷揣着一顆劇烈跳動的心靜等着顧長林回話。
冗長的沉默後,顧長林問:「你銀行里有多少錢?」
夏艷稍一思索,就道:「大約有幾十萬。」
顧長林慢騰騰地向夏艷走來,雙眸似燈,「你真的想與我在一起?」
夏艷咽了下喉部的唾液,堅定地點了點頭。
顧長林臉上漾起一抹邪惡的笑來。近前。猝然一把摟住夏艷腰間。把她揉進胸懷,噴薄着濃濃煙味的嘴與此同時烙印上夏艷的臉龐。
極快點落,最後襲向夏艷那微微張開的唇瓣。
夏艷的心慌得無法形容,伸手及時頂住顧長林落下的嘴。別開頭,「長林哥!你老婆會聽到……」
「那死婆娘要出來我打死她!」顧長林熱火燒身,侵襲中把夏艷頂在了牆角落。
大力而慌亂的抵抗並沒有取到任何作用,反倒讓顧長林的動作更加迫切。夏艷靈機一動,「你不「翻豹子」啦?」
顧長林一怔,停止了侵襲的動作。
夏艷趁機滑開顧長林的禁錮。俯身從地下拎起了背包,明媚的笑浮現在臉上,「長林哥!今天瀟灑去。大賭特賭,賭夠了我們找家桑拿開房睡覺。」
她的英風豪氣,一下子就得了他的欣賞,豎起大拇指,贊道:「好主意!原來你也是江湖女子!」
陡然的無意得到顧長林的相贊,夏艷親熱地挽住顧長林的胳膊,美美的笑着,「走吧!我把時間浪費在萬金身上太久了。」
這話又得顧長林一個讚許的目光。而邁出正屋大門時,夏艷才看到穿着睡衣。這可不能出門。狡猾地向他笑了笑,返身進屋。順手插上門閂。這才放心地走進小屋。
換下睡衣,把頭髮束成馬尾,收拾一下。不看一眼那又髒又亂的小屋一眼,背了包出門。
摩托車拐出小院子時,身後響起那悍婦的震天怒罵。
夏艷扭頭,惡作劇地朝悍婦揚手,做着拜拜的動作。
幾大塊石頭有驚無險地砸落身後,那惡婦的聲音越來越小。
摩托車一路向南。行駛在鄉間小道。
七拐八拐,三個小時後。男人帶着夏艷來到另一個住戶密集的村子。
經過一排排的磚瓦房,一家家家緊閉的屋門,摩托車最後停在了隱隱有嘈雜聲音傳出的一戶人家門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