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我,異姓王,明蘭舅父 第二百零四章:大國外交自當雅量

    對於世世代代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男人來說。

    最具誘惑力的幾點,無非就是受命於天、封狼居婿、金榜題名、勇冠三軍、威震華夏、青史留名、光宗耀祖等。

    當中的光宗耀祖,只怕僅次於受命於天。

    尤其是福建路的這些百姓們,他們對於宗族的觀念,可謂根深蒂固。

    倘若能將自己殺倭的英勇事跡載入族譜

    想想就激動啊!

    頃刻間,所有水軍將士目光皆充滿着神采,仿佛恨不得此刻就去出海殺倭!

    突然,不知是誰將手中兵刃高高舉起,大聲道:「殺倭!」

    剎那,所有將士紛紛效仿,『殺倭』二字驚天動地。

    不知過了多久。

    衛淵擺了個手勢,忽的,水軍將士們陸續沉默下來。

    他大聲道:「好兒郎們,盡你們所能,去殺倭賊!」

    隨後,呼延忠揮動令旗,水軍將士見旗而動,開始準備出海殺倭。

    不遠處。

    范純仁靜靜地看着這一幕,喃喃道:

    「衛淵從未親自組織訓練過水軍,一直都是那叫姓呼延的將軍操持練兵之事。」

    「然而,那些水軍將士們,卻依舊將他奉為主帥,願追隨於他。」

    在他身旁,有一名隨從官吏,不解道:

    「衛將軍貴為東南招討安撫使,水軍聽他的,不該是理所應當麼?」

    理所應當?

    范純仁笑了笑,「你信不信,衛淵即使不在東南,而是在邊境,在我大周某處境內。」

    「他憑藉自己的名號,能夠瞬間拉出一支虎狼之師。」

    「衛淵.若生於亂世,只怕成就遠不止如此。」

    他從不信什麼時勢造英雄。

    能夠在盛世中,從一耕讀之家的普通人,混到如今封爵的程度。

    即使到了亂世,也會大有一番作為,甚至是遠超今日之成就。

    世人都說,衛淵能有今日,離不開張輔。

    可若衛淵的身上沒有什麼值得栽培的地方,又豈能受到張輔重用?

    午後。

    福建路轉運司衙門裏。

    蔡襄與陳大牛靜靜等待倭國與波斯使者前來。

    約莫過了兩刻鐘,雙方才陸續到場。

    波斯使者看到倭國使者平忠盛,當即悶哼一聲,來表示自己不滿。

    平忠盛看向蔡襄,拱手道:「蔡轉運使,本使認為,此間之事,無需再議。」

    「貴國海上之盜賊,並非全是我國之人。」

    「波斯使者胡亂指摘,欲壞各國海運之盟,實為狼子野心!」

    他自幼熟讀大周各種典籍,對這片土地上的文化很是了解。

    當看向蔡襄身邊的將軍時,他也只是閃過一瞬詫異,不過也並未多想什麼。

    由於有翻譯在一旁,所以各國使者之間的溝通,並無任何阻礙。

    波斯使者一聽,當即豁然起身,怒喝道:

    「呸!不要臉!」

    「倭寇倭寇,不是你們倭人在從中作梗,還是何人?」

    「大周海域原本沒有倭寇之患,近十幾年才有,且都是倭人,你們打得什麼主意,誰不知曉?!」

    平忠盛看都沒看他一眼,漫不經心道:「胡言亂語,欲要挑撥我倭國與上邦關係。」

    蔡襄聽着雙方爭吵,眉頭不由得深皺,悄悄向陳大牛輕聲道:

    「麻煩的地方,就在於此處。」

    「波斯使者想要補償,否則將會暫緩與我國朝海運合盟。」

    「他們不敢向我大周要補償,索性就將矛頭鎖定倭國。」

    「倭使不願認下此事,否則今後再有倭寇襲擾各國船隻一事,倭國都要承擔責任。」

    「而倭國又是與我國朝第一個簽訂海運生意契約的國度,真要是鬧僵,大家都不好看。」

    「可若是繼續拖下去,唯恐波斯使者會將海外遇險之事泄露出去,影響海運大計」

    大周更不可能認罪。

    這件事情,倘若處理不好,將有可能會引起波斯與倭國之間的戰爭。

    既然事情是出自在大周境內,如果大周不去涉足,只怕會影響大周在海外諸國之間的威信。

    屆時,海運國策的推行,也必然會受阻。

    好在,各方都在努力壓着這件事情,不希望還未從海運中什麼都沒得到,海運就要受到影響了。

    陳大牛聽到蔡襄所言,微微頷首,看向平忠盛,臉色不悅道:

    「我大周新建水軍,已經前往海上殺倭,若是遇到倭寇,都是你們倭人,只怕你們倭國的面子,要保不住了!」

    平忠盛道:「這位將軍看着有些面熟,不知如何稱呼?」

    他在衛淵身邊,見到過對方。

    陳大牛道:「盪虜虎賁軍指揮使陳遠之!」

    虎賁軍?

    聽到這三個字,平忠盛面色一變。

    自衛淵領兵前來東南,據說虎賁軍的將士,每戰必先,每戰必捷,而且所付出的代價也是極小。

    如今,就連民間都有關於虎賁軍的種種傳聞了。

    說這支軍隊乃是盪虜軍精銳中的精銳。

    竟不想,此軍就在此人手中掌握。

    「陳將軍,您是武將,關於此間種種之事,或有不解。」

    「滋擾貴國海域安危之事,我倭國雖然有責任,可這件事,也絕非是我們想要的結果。」

    「那些成為倭寇的倭國中人,大都是從我倭國逃竄出去的流民匪賊。」

    「對此,我倭國也很難解決,只能尋求貴國幫助」

    平忠盛的話不難理解,那就是甩鍋,反正就是不認,如今有倭寇一事,就與倭國有關。

    陳大牛被氣笑了,道:「既然你覺得倭寇一事與你國無關,那麼今後,伱倭國的商船,要是被什麼倭賊給滋擾.哪也怨不得我大周。」

    在大周海域耀武揚威的倭寇,定是不會去襲擊倭國的船隻。

    但陳大牛那樣說,意思也很明確了。

    倭寇不會,不代表大周不會。

    波斯使者受到什麼損失,你們倭國就照例受到什麼損失。

    蔡襄聽到陳大牛所言,可謂一臉驚訝。

    不該表現出大國雅量嗎?

    如此明目張胆的威脅,當真好嗎?

    平忠盛咬牙切齒,「將軍,您這是什麼意思?」

    忽然,陳大牛猛地一拍桌子,竟是將桌角都給拍爛了,

    「老子跟你好好談,你就好好聽!」

    「你要是不願好好聽,老子也懶得費這些唇舌,打一仗吧!」

    打.打一仗吧?

    蔡襄瞪大了雙眼。

    波斯使者擺出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平忠盛臉色陰晴不定,不知如何應答。

    蔡襄剛想說些什麼,就聽陳大牛繼續開口道:

    「別他娘裝啞巴,是打一仗,還是賠償波斯使者損失,你選!」


    蔡襄心頭一顫,要是倭國與大周斷交,事情上達天聽,那可就不妙了啊!

    「陳將軍,這事,要不要從長計議?」

    他試探性開口,還想繼續說下去,卻又被陳大牛打斷,

    「你別說話!」

    蔡襄臉色尷尬。

    平忠盛臉色凝重道:「聽將軍的意思,是要與我倭國宣戰了?」

    陳大牛大笑兩聲,道:「宣戰?就你們倭國?你們也配!」

    「別以為老子不知道,你此來大周,壓根不是為了海運,而是要趁着海運這次機會,向我大周購買一批軍器。」

    「老子書沒讀過多少,是個粗人,但老子也知道曹操和司馬懿的故事,你是想做曹操還是司馬懿,與我大周無關。」

    「但你要借着我大周來壯大你們在倭國的勢力,可以!」

    「前提是,你們在大周境內,是龍得盤着,是虎得臥着」

    說到此處,話鋒一轉,狠厲道:「是狗,得會搖尾巴,叫喚兩聲。」

    「別跟老子整出這副趾高氣昂的模樣,你們還不配!」

    平忠盛受此大辱,心中怎能不氣?

    但是他也知道,想要讓那批軍器不出任何問題,只能仰仗盪虜軍。

    否則,倭寇不會襲擾那批軍器,可是盪虜軍呢?

    方才陳大牛的威脅,他可是聽到的。

    這也是為什麼,衛淵選擇讓陳大牛來調解兩國矛盾的原因。

    不想認錯?可以,那盪虜軍也不會保證讓那批軍器安然無恙的出海。

    此時此刻,平忠盛如何能不知曉,陳大牛的態度,就是衛淵的態度?

    思慮再三,平忠盛深呼吸一口氣,看向波斯使者,怒氣沖沖道:

    「對於貴使的損失,我倭國會給你們一個交代!」

    說完這句話,就朝着蔡襄與陳大牛拱了拱手,欲要離開此間。

    陳大牛見狀,皺眉道:「老子讓你走了嗎?」

    平忠盛深深皺起眉頭,臉色極為難看,蘊藏着怒意。

    陳大牛絲毫不懼,甚至還輕笑兩聲,道:「好好說話。」

    平忠盛再次深呼吸一口氣,壓抑胸中怒火,故作恭敬作揖道:「使者告退。」

    陳大牛敲了敲未損壞的桌面,「下使。」

    平忠盛咬了咬牙,道:「陳將軍,下使告退。」

    陳大牛又道:「叩請!」

    平中盛忍不住了,「你!」

    話音剛落,陳大牛豁然起身,又重重拍了一下桌子。

    一時間,整張木桌頓時四分五裂。

    見狀,平忠盛無比忌憚,只好深深作揖,

    「叩請陳將軍,下使告退。」

    陳大牛這才笑了笑,又坐在椅子上,輕輕擺了擺手,「去吧。」

    平忠盛頭也不回的離去。

    見到這一幕,蔡襄都傻眼了。

    不愧是虎將啊!

    言行之間,就讓倭使沒了任何脾氣。

    此間事了,波斯使者也欲告退。

    陳大牛臉色肅然道:「讓你們走了嗎?」

    波斯使者皺眉道:「陳將軍,您什麼意思?」

    陳大牛冷哼一聲,道:「如今我大周頭等大事就是海運,誰若是敢破壞海運,或是敢將某些事情宣揚出去,以此來威脅我大周。」

    「我大周,必與其不死不休!你,掂量着辦!」

    波斯使者懵了。

    與各國使者會面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就連大周的一些高層人物,他也是接觸過。

    可沒有一人,像眼前這位陳將軍這般啊!

    頓了頓,波斯使者也是深深作揖道:「在下,明白了!」

    待兩國使者都離開此間之後。

    蔡襄才驚訝開口道:「陳將軍,福建路靠海,有海外諸國使者前來朝拜陛下時,大都途徑福建路。」

    「因此,本官曾見過不少的使者,也與他們有所交談,可是不曾有一人,如您這般,三言兩語,就將他們嚇到了。」

    陳大牛嘿嘿一笑道:「上次在滿香樓跟隨衛帥會見海外諸國使者,事後,衛帥對我說,大國外交,講究的是一個雅量。」

    「知道什麼是雅量嗎?」

    蔡襄試探性開口道:「當是體現身為天朝上邦的氣度?」

    陳大牛搖了搖頭,「所謂雅量,就是指在談判時,只要不動手,就是雅,只要不殺人,就是量。」

    「其餘的,愛咋滴咋滴。」

    蔡襄一愣,只要不動手,就是雅?不殺人是量?

    這才是雅量?

    我自幼讀的書,所學雅量,是這個意思嗎?

    蔡襄陷入深深地自我懷疑當中。

    ——

    在衛淵返回福州後。

    明蘭、墨蘭、品蘭、如蘭等人,也隨着盛老太太與大老太太來到蘇州遊玩。

    至於盛長柏,則是去拜訪各地一些大儒,盛長楓跟隨。

    待盛家車隊來到蘇州時。

    蘇州一名官吏,此刻正在城外等候。

    忽見寫有『盛』字的船隊走來。

    他當即親自迎上前去,問道:「馬車內坐着的,可是忠勇伯的外甥女盛明蘭盛姑娘?」

    盛家車隊為首的一輛馬車內,坐着的乃是明蘭與盛老太太。

    她們二人聽到外面的聲音,都頗為好奇。

    但是女子不好拋頭露面,所以盛維親自小跑着迎上前,看到前來問候之人所着官服,當即不敢大意,恭敬作揖道:

    「不知大人您是.」

    盛維極少見過這種陣仗,當下有些心驚。

    那蘇州境內官吏笑道:「本官是奉吳王之命,親迎忠勇伯的外甥女入城。」

    「明蘭姑娘在蘇州城內的一應花銷,皆由王府承擔。」

    「諸位住所,王爺他老人家也已安排妥當。」

    「請。」

    吳王親自安排?

    只是為了哄衛淵的外甥女開心?

    這.

    忠勇伯,不愧是有通天徹地之能啊!

    坐在車內的盛明蘭,一聽是看在自己舅舅的面子上,擔心會給舅舅添麻煩,索性在車內回應道:

    「大人,民女不過是陪着祖母來蘇州遊玩,當不起吳王這般厚待.」

    話還沒說完,耳旁就又傳來那蘇州官吏的聲音,

    「王爺說,您定會如此答覆,王爺還說,他與忠勇伯,也就是你舅舅,乃是忘年之交。」

    「他們常去太湖釣魚,即是忘年好友,那好友的親人前來,自是要照拂一番。」

    「請明蘭姑娘隨本官入城去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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