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億孤行正文卷第354章傳說:葵花散人聽到劍靈雙兒的描述,裴隱腦袋裏嗡嗡作響。
曾幾何時,他以為大師伯就足夠深不可測。
沒想到一山更有一山高,還有更狠的狠角色。
裴隱當場聽傻了:「雙兒,我腦子有點亂,讓我捋一捋,人參果是地界三寶之一吧?」
「是。」
「五莊觀的鎮元大仙,是不是公認的地界第一人?」
「是。」
「那你把我整不會了,章義德怎麼敢摧毀五莊觀?」裴隱提出了最大的疑問。
「阿牛哥有所不知,早在兩千多年前,發生過一場大戰,鎮元大仙不知所蹤。」
「後來執掌五莊觀的,是鎮元子兩個徒弟,清風、明月。」
「此二人得了鎮元大仙真傳,聯手所向披靡,坐鎮五莊觀千餘年。」
「又過了千年,清風明月相繼渡劫失敗,化作飛灰。」
「從此五莊觀有了第三代觀主,道號洞玄子。」
「洞玄子乃是天命境修士,在西牛賀洲稱得上一流高手,卻非絕頂。正所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當時有不少人打起了人參果的主意。」
「那洞玄子也算祖上家底殷實,憑藉前兩代觀主傳下來的寶物,經過多次明爭暗鬥,抵擋住了外敵,守護五莊觀數百年之久。」
「直到五百多年前,西牛賀洲出現了一個來歷不明的修士。其招牌寶物很特殊,分別是一朵葵花,和一支繡花針。」
「當時西牛賀洲流傳着一首詩:葵花一現,寸草不生。花針落地,人頭不保。」
「沒有人知道他的出身姓名,私底下叫他葵花散人。」
「五百年前,葵花散人闖入五莊觀,大言不慚要討一顆人參果嘗嘗味道。」
「洞玄子也不是好相與的,與葵花散人動上了手,竟被對方一招擊敗。」
「洞玄子被迫服軟,和對方擺事實講道理:地界至寶人參果,三千年一開花,三千年一結果,再三千年才得熟,歷時九千年方得吃。那果樹兩千多年前成熟過一次,若想品嘗靈果,還需再等七千年。」
「葵花散人不可能再等七千年,頓時勃然大怒,連根拔起人參果樹,一把火燒了五莊觀。」
「當時洞玄子還活着,親眼目睹五莊觀葬身火海,雙目出流淌出血來,怒吼了一聲:大膽狂徒,有本事留下名號。」
「葵花散人回了一句:吾乃閹人章義德是也!」
「隨後拂袖而去,從此不知所蹤。」
說到這裏,百里雙雙進行了補充:「當年五莊觀那場大火,驚動了許多高人,隔岸觀火之人不在少數。有人用神通記錄了章義德的容貌,留下了畫像。」
「當時我職掌神州帝國偵查司,看過探子傳回來的畫像。」
「方才在這野人谷,我便覺這老者眼熟,時隔五百年,一時沒想起他是誰。」
「恰好無名真人喊出章義德這個名字,我敢肯定,他就是當年摧毀五莊觀之人。」
裴隱聽得一愣一愣的:「雙兒,我想不通,人界修士飛升地界,也不過四境通玄,章義德哪來的本事吊打天命境的洞玄子,還在西牛賀洲那麼多高人眼皮子縱火?」
百里雙雙答道:「最近我研究你們這個世界的歷史,發現了一個有趣的現象,你們所謂的『靈氣復甦』,意味着有一段時間的『靈氣枯竭』。那枯竭期,大約五百年,往前一推算,正好是章義德縱橫西牛賀洲那個時代。」
裴隱心裏一動:「伱是說枯竭期之前,我們這個世界有很多蓋世強者?」
「沒錯。」
「當初在曲阜孔廟,那第十境聖人的氣息,令人刻骨銘心。」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在那枯竭期之前,你們這個世界,曾經有一段黃金時期。」
「在那黃金時代,能人輩出,天命所歸,方可誕生聖人。」
「有一點可以肯定,靈氣枯竭之前,章義德一身修為已在天命境之上。假設他是歸真境,壽元超過兩千年,活到現在實屬正常。」
聽完雙兒的分析,裴隱疑問更多了:「這說不通啊,假設他是七階歸真境強者,完全可以在地界吃香的喝辣的,何必回到人界被打回四階?」
「還有,剛才我大師伯說了,他是宮裏派來的。」
「這樣的強者,跑去皇宮裏給人當奴才,他圖什麼?」
百里雙雙說道:「此事着實令人費解,我有一個猜想,也不知對不對。」
「說來聽聽。」裴隱道。
「歸真境,講究返璞歸真,回歸初始。」
「用最通俗的話來講,就是回去干自己的老本行。」
「我們不妨做一個假設,早在千年之前,章義德自幼送到宮裏當宦官,他早已習慣了這種做太監的生活,非要讓他走出皇宮招搖過市,他反而不習慣。」
「恰好大唐皇室恢復了古代宦官制度,章義德去宮裏干老本行,也說得過去。」
「當然,這純屬我個人猜想,做不得准。」
聽到雙兒腦洞大開,裴隱居然被說服了:「聽起來很有道理的樣子,以前我在東站混社會的時候,認識幾個蹲過大牢的道上兄弟。其中有位大哥,出來才幾天,又進去了。」
「當時我不理解,好不容易才出來,幹嘛又急着進去?」
「後來另一個蹲過幾年的大兄弟告訴我,在監獄裏關了七八年以上的犯人,已經習慣了裏面的生活。就算放出來了,也適應不了外面的節奏,渾身都不自在,乾脆犯了事兒重新關進去。」
雙兒讚嘆道:「阿牛哥,你這個思路很清奇,章義德有可能也是這種情況。」
裴隱思路更清奇了:「傳說中,高祖皇帝一統東土,得到了三位陸地神仙幫助。那三位陸地神仙的來歷,是個不解之謎。我以前問過張天師和牛真人,他們也不知道那三位陸地神仙的真實身份,盲猜大概是從新世界下來的強者。」
「雙兒,你說這章義德,會不會就是三個陸地神仙之一?」
雙兒比較理智:「與其瞎猜,倒不如聽聽無名真人和章義德說點什麼。」
心聲的交流,電光石火間完成了,比常人開口對話要快得多。
裴隱豎起了耳朵,當個看戲的旁觀者。
「章義德,你不要太過分了!」
無名真人這次是動了真火,真人講究逍遙自在,而章義德剝奪了她的自在。
章義德毫無情緒變化,始終一副公事公辦的口氣:「真人,還有十年。山中無歲月,十年光陰彈指即逝,屆時你我皆可解脫。」
「去你妹的十年!」無名真人明顯不是省油的燈,當場爆了粗口:「狗奴才,這兩年你把我關得死死的,不讓我出去也就罷了,連我師妹來看我,也不許我盡一盡地主之誼。老娘在這身上已經沒幾個親人了,你非要做得這麼絕?」
章義德古井不波:「真人,送客吧。」
這已經是命令了,毫無迴旋餘地。
「師妹,你看見了,這老太監要我趕你走。」
無名真人對雪時晴一攤手,仿佛被怪爺爺欺負的小蘿莉,然後可憐巴巴地看着裴隱:「好師侄,你能眼睜睜看着大師伯這樣受欺負嗎?我要是個男人,我忍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