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6號熱鬧的開幕式結束後,來參加本屆柏林電影節的影片便開始了展映。
大部分電影來柏林展映都是為了賣版權和談發行。
每年大約能有一萬名電影行業的專業人員參與柏林電影節,其中三分之一都是全球各地的發行商,專程來購片的。
像《大腕》《男人四十》《花眼》《幸福時光》來柏林就是為了賣版權,各自選好了日期和影院展映。
《入殮師》劇組自然也接到了這幾個劇組的觀影邀請,大家都欣然接受並且赴會。
吳淵則在開幕式結束後陷入了忙碌之中。
邀請他參加展映的不只是華夏軍團的劇組,很多美國和歐洲電影劇組,也邀請他去參加首映。
特別是同樣入圍了主競賽單元的其他22部電影,都給他發了邀請函。
再加上其他一些大導的電影,從7號到16號,整整十天裏,他要參加將近30部電影的柏林展映,平均每天要看3部片子。
本屆柏林電影節最大的熱門電影是《血色星期天》,這部電影被安排在了10號展映,吳淵也前往觀看了。
這部電影的主題其實很簡單,就是一場示威遊行的故事,取材於真實歷史上1972年的北愛爾蘭「血色星期天」。
毫無疑問,這部電影來柏林是來對了,柏林國際電影節的評委們一貫喜歡這種和政治沾邊的電影,喜歡這種「抗爭」的故事。
展映結束後,柏林現場的場刊就給這部電影打出了3.6的高評分(滿分4.0)!
緊隨其後的便是9號展映的《千與千尋》,這部電影也獲得了3.4的場刊評分,現場媒體口碑非常好,只是大家都不認為這部電影會拿到金熊獎。
畢竟這是一部動漫電影,此前柏林國際電影節的金熊獎,還從來沒有頒發給動漫電影的先例!
《千與千尋》確實是一部堪稱經典的動漫電影,但是場刊記者們不認為這部電影能打破柏林國際電影節的先例。
兩部電影吳淵都去看了,確實都很不錯,只是讓他來選的話,他更傾向於《千與千尋》這部電影,畢竟他向來對政治題材的電影並不感興趣。
可惜吳淵並不是柏林評審團的評委。
......
時間很快就來到了2月13號。
這一天是華夏農曆的大年初二,前兩天的晚上,吳淵才和其他華夏電影劇組一起在柏林一家中餐廳慶祝了年三十,吃了團圓宴。
今天,《入殮師》的柏林首映便開始了。
柏林組委會對《入殮師》這部電影還是很重視的,首映安排在了柏林第四大,就在柏林電影宮旁邊的cinemaxx影院。
這個影院可以容納1500位觀眾,足夠吳淵開一場盛大的首映了!
為此,吳淵也廣發邀請函,同樣邀請了其他22個入圍主競賽單元的劇組一起來參加《入殮師》柏林首映。
華夏軍團也一個不落的全部到場。
下午三點,吳淵和韓董、陳源、張國榕等人就忙着迎接各位受邀嘉賓入場,可以容納1500名觀眾的影院,片刻之間就坐得滿滿當當。
吳淵已非吳下阿蒙,柏林當地有非常多媒體和影評人想要看看他的首部文藝電影!
本屆柏林電影節的評審團也全員到齊,不過吳淵並沒有跟他們有過多的交流,只是打了個招呼而已。
評委在電影節期間要謹言慎行,禁止和任何非評委討論入圍電影,吳淵亦然。
評審團入場後,《入殮師》的首映就算是正式開始了。
吳淵向來做事不拖泥帶水,也不習慣在首映的時候大談什麼電影理念,藝術思維,拍攝艱苦之類的話。
他掐着時間,在電影要正式放映前,走上台用中文和英語各說了一遍:「非常感謝各位到場嘉賓能來參加我們《入殮師》的首映。」
「希望你們會喜歡這部電影。」
話落,電影院的燈光便暗下,隨着大熒幕上龍標的亮起,《入殮師》開始放映。
電影一開場,便是在一個京劇舞台上,幾位濃妝華服的京劇演員,正在台上唱着著名的《霸王別姬》。
充滿東方古典美的京劇,立馬就吸引了現場大多數嘉賓的興趣。
坐在第二排的一謀導演,看着熟悉的畫面,嘴角微微一翹。
他看出來了,《入殮師》開頭這場戲,吳淵借鑑了陳凱戈在《霸王別姬》裏用上的鏡頭美學。
不只是他,現場很多導演和影評人都看出來了。
《霸王別姬》可不是一部小電影,是被譽為華夏藝術電影巔峰的作品。
很多觀影嘉賓都露出了會心一笑。
在電影這個行業,借鑑和致敬優秀前輩並不是什麼不好意思的事情。
希區柯克創造的【滑動變焦】鏡頭語言,數十年來被無數導演借鑑模仿。
黑澤明、斯皮爾伯格、鏡頭大師楊索、大衛·里恩等等電影大師的經典鏡頭,幾十年來被無數電影借鑑。
如果吳淵是個五六十歲的老頭子,還在自己的電影裏借鑑他人,那確實是會被瞧不上。
但吳淵今年還有半年才20歲,他是一位極其年輕的導演!
他在電影裏致敬前輩,只會讓觀眾覺得有趣和感動,甚至能感受到電影藝術傳承的力量。
更有意思的是,畫面很快就一轉,來到了後台,鏡頭聚焦在了拿着嗩吶投入吹奏的張國榕身上。
前台正在表演京劇《霸王別姬》,而張國榕曾經在電影《霸王別姬》電影裏飾演男主角程蝶衣。
這樣的畫面切換,更是讓人看了之後忍俊不禁。
不過致敬嘛,點到為止即可。
很快,電影就進入了正片,演奏完這齣戲的張國榕,就收到了劇團將要解散的通知,他要面臨失業了。
剛在老家買了房子,存款幾乎被掏空的男主角,一旦失業很難在京城這個大城市待下去。
在四處求職無果後,他只能帶着妻子,回到老家這個避風港。
在老家,一個偶然的機會,他看到了電線杆上的招聘廣告,被騙去面試,找到了一個並不是那麼讓普通人接受,而且常會遭受別人另眼看待及排斥的工作。
一開始他並不知道這份工作具體是幹什麼的,新入職的他上來就當了一次人體模特,在攝影機前扮演一個死者。
老闆兼老師一邊在自己身上摸來摸去,一邊對着鏡頭侃侃而談入殮師應該怎麼工作,這才讓他明白,自己原來找了個這樣的工作。
但為了養家活口,他卻也只能硬着頭皮做下去。
而就在一次又一次令他害怕和恐懼的工作經驗中,他卻也體會到了生命的意義和真諦。
只是老家只是個小城市,很難有什麼秘密能隱瞞,很快親朋好友就知道了他的工作。
小時候的朋友對他的工作十分鄙視,連妻子都因為覺得他很骯髒,受不了枕邊人用為逝者搽拭身體的手觸碰自己,選擇離開他。
就算如此,他也並未因此打擊而放棄工作,而是堅持這份「讓逝者走得漂亮」的工作。
面對不理解他的親朋好友,離他而去的妻子這些重重壓力時,男主角拿着從小吹到大的嗩吶,站在高高的雪山腳下,將所有的情緒都寄託到了一首哀傷的《大出殯》中,用音樂將情緒抒發出來,同時也堅定了信念。
平實的運鏡,張國榕精彩的詮釋,讓這一幕吳淵用心準備的高潮劇情,發揮出了應有的效果!
現場所有觀眾在電影情緒的鋪墊爆發下,都感慨萬千,背脊發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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