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桌豐盛的晚餐,翔陽全隊集合,這是秋野天宮私人掏腰包贊助的,吃得他又心疼又過癮。
同時,也有點忐忑。
畢竟按安西光義此前給他分析的實力對比,雖然沒說翔陽會輸,但也沒說翔陽一定就能贏,反正是聽得他提心弔膽。
這老頭兒不地道。
坦白說,輸給山王並不丟人,那可是全國大賽的三連冠隊伍,而且今年據說還特別特別強,媒體天天爆吹,吹得秋野天宮早就有點不那麼自信了。
可問題是,都走到這一步了,誰會想着輸啊?
於是才有了這一頓大餐,秋野天宮也是拼了,餐前各種調動積極性、各種總動員。
看起來效果還不錯,至少大多數球員現在都很嗨,很在狀態,並沒有畏懼山王工業的樣子。
「嗯啦嗯啦,明天下午3點,多岐都籃球館一會兒你讓小妹過來拿門票,當然不是橫濱體育館那種誰先到誰就有座位,而且還買不到呢球隊有贈送票的啦。哈哈哈哈!放心啦,我們一定可以贏!」伊藤卓在旁邊用着酒店的電話,好像是他父母帶着妹妹過來了,明天會去現場觀看半決賽。
明天8月6號是周日,翔陽的親屬團們差不多也都是今天周六放假了才過來的,也算是親友大集合了,大多數還多請了一天的假,期待着翔陽戰勝山王后,連星期一的決賽也不要錯過才好。
秋野天宮對此是表示高度歡迎的,有家屬們在場下,這幫小子也可以格外賣命一點!
反正,能上的籌碼都給弄上!
門票是無所謂的事,主辦方送了不少,不過不管他來幾個,反正我只一個球員報一張車票就是了,不吃這頓飯還可以多報幾個
「爸,多崎都籃球館,明天下午3點,你們最好提前一點入場,我怕到時候太擠不用過來,今天晚上都要早睡,來了也見不上,何況爺爺的身體也不好,你們也早點休息,我一會兒想辦法找人把門票給伱們送過去就好,你們的酒店門牌號我記一下」
花形透借用的則是秋野天宮的手機,西門子sl1088,這可是翻蓋的!
「花形、花形」長谷川在旁邊催促他,他也想打電話,秋野校長的電話,免費的,不用白不用。
花形透笑着沖電話里說道:「好了爸,還有同學等着打電話呢,先不說了,明天球場見!」
他說着,掛掉電話,將手機遞給長谷川。
等回到座位上來時,旁邊的藤真卻不見了蹤影。
問右側的林東,林東說道:「上洗手間去了,說起來,沒見藤真學長打電話呢?他媽媽不來看他比賽嗎?」
花形透笑了笑,壓低聲音說道:「藤真的媽媽不喜歡他打籃球」
「啊?」
此前在翔陽隊內時,只知道藤真是只有一個母親的單親家庭,母親在大阪一所大學裏教書,是位受人尊敬的教授,家庭條件還算不錯,但母子倆卻很少見面。
畢竟自從來到翔陽後,每年暑假藤真都在準備全國大賽,因此只有寒假放假時才會回去陪伴母親。
林東對藤真家庭的認知也就只有這麼多了,但還真不知道藤真母親居然反對他打籃球。
花形透看了看周圍,確定藤真並沒有回來,這才遲疑着說道:「藤真的父母其實都是神奈川人,高中時就認識了,一起在三浦台上學,藤真爸爸是當時神奈川的籃球明星,帶着三浦台連續三年闖進全國大賽,且都取得了不俗的成績。」
「但也就是那年高三,藤真爸爸在全國大賽的決賽上被人惡意犯規,小腿粉碎性骨折,從此就留下了終生殘疾。」
「此後告別了球場,和藤真的媽媽一起去了大阪讀大學、結婚、再一起教書,可沒想到藤真十一歲時,教師宿舍里又發生火災,藤真爸爸因為腿部殘疾,沒能逃出來後來在廢墟里找到藤真爸爸時,聽說他懷裏還抱着已經燒壞了的那年全國大賽亞軍證書,捂得很緊,那是藤真印象里,他爸爸最寶貴的東西」
林東恍然。
愛人是因為籃球受的傷,落下的殘疾,又因為殘疾和那張證書而送了性命。
藤真母親由此對籃球產生的厭惡可想而知,不想兒子再碰籃球也是理所當然。
不過藤真這對父子的命運真是怎麼都在比賽里遇到人渣?
「但藤真那時候已經很喜歡籃球了,他爸爸從小就教他打球,所以後來翔陽給他發出邀請時,他就放棄了當時已經是全國八強的大榮學院的邀請,選擇了當時僅只是全國大賽一輪游的翔陽,就是想代替他父親,想以神奈川人的身份登上全國大賽的舞台,殺進全國大賽的總決賽,拿到那份兒曾經被燒壞的亞軍、甚至是冠軍證書」
「他最想的事,大概就是用那張證書去祭拜他的父親吧,你別看他成天笑呵呵的,那傢伙心裏其實背負着太多東西了。」
「這三年來,只有我知道他為今天付出了多少,可卻始終連海南那關都過不去。」
「如果沒有你的話,我想我們今天或許不一定有對陣山王的機會,更別說想着去贏」花形透說着,輕輕伸手搭在林東的肩上,看向他的眼神里充滿了感激和期待:「林東君,謝謝!但明天我們一定要繼續贏下去啊!」
「會的。」
林東點了點頭,轉頭朝門口看去時,只見藤真已經回來了。
「真的不打個電話?」似乎是因為剛才林東的詢問,讓花形透忍不住又多了句嘴,沖藤真問。
藤真詫異的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旁邊的林東,發現林東臉上並無異樣才放下心來,笑着說道:「算了,之前就問過,我媽媽說她正帶着幾個學生寫論文呢來不了,車票的報銷名額我都給伊藤了,等這次比賽結束吧,我會回大阪去陪她的林東君呢?比賽結束後打算去哪裏?」
「不知道欸。」林東看得出藤真似乎並不想讓旁人知道這些過往,權當剛才什麼都沒聽到,笑着說道:「我爸和櫻木來了,可能比賽結束後會在廣島玩幾天吧。」
「哈哈,要是咱們拿了冠軍,我也陪你們玩!」花形透趕緊打了個哈哈。
「還有我!」
「還有我!」
「我也留下來陪你們玩好了!」石原悠亞端着飲料杯,在對面笑嘻嘻的沖林東眨了眨眼睛。
「真要拿冠軍,酒店續費我包了!往返車票我包了!遊玩項目我嗯,一人十萬日元!」秋野天宮相當提氣的大聲吼道:「同學們加油!」
這校長這不是早就說好的嗎?
但大家還是歡呼起來。
「秋野校長萬歲!」
「明天一定要加油拼命啊!」
「過了山王,我們就一定是冠軍!」
「hohoho!加油!加油!加油!」
包房裏哄鬧起來。
「呵呵呵呵!」安西教練也在旁邊端着他的保溫杯開心得呵呵大笑。
青春可真好。
6號的上午,廣島體育場早就已經人山人海。
海南大附屬與名朋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都算是今年的黑馬了,nhk的全場轉播,也給這一戰增添了偌大的聲勢,比往年的任何一屆都要熱鬧得多。
翔陽這邊本是想要早早過來觀戰的,但早上臨近出發時,幾個籃球周刊的記者追在門口非要給大家拍照,說是用作中午加急的新刊特別報道所用,因此耽誤了一會兒時間,過來後體育場外面又人山人海。
等好不容易聯繫上主辦方,在保安協助下進場時,比賽都已經到中場休息時間了。
嗡嗡嗡嗡
儘管是中場時間,現場的喧囂聲仍舊不斷,足足可以容納6000人的球館座無虛席。
而電子記分牌上的碩大比分,則是讓翔陽眾人都有些意外。
名朋工業58:海南39。
足足19分的半場分差,讓人感覺海南的所有光芒仿佛都已經在上一場比賽里釋放乾淨,似乎是已經在劫難逃了。
「名朋這麼厲害?」花形透詫異的說。
「我看過他們的比賽,那個叫森重寬的中鋒確實很強,身體優勢太大了,不過」藤真皺眉說道:「感覺阿牧並不應該毫無辦法才對。」
「比分就在這裏擺着呢。」長谷川則是大咧咧的說道:「估計上一場比賽時整支海南都有點透支了吧。」
「高人兄!高人兄!這邊這邊!」照着票號的座位找過去,老遠就看到櫻木花道沖他們揮着手:「給你們佔着座呢!」
「嗨!兒子!」老林也打着招呼,然後又大笑起來:「哈哈哈,悠亞!」
「林叔叔!我坐你旁邊!」
「哈哈哈,好好好!」
林東覺得,兒子這種東西,其實在大多數時候都是用來忽略的。
周圍坐着的基本都是翔陽的親友團,一時間呼兒喚哥的,引得周圍許多觀眾紛紛側目。
「啊,看!翔陽的人!」
「今年最強山王的最大挑戰對手啊!」
「那個穿牛仔褲的就是林東吧?比報紙上看起來更帥呢!」
「我覺得他好有衣品哦!普普通通的牛仔褲陪白t恤,可看起來就覺得很時尚,龍國人都這麼潮嗎?」
「那是衣品的問題嗎?那是因為人家本來就帥」
「報紙是黑白的,人比人是氣死人的」
一時間各種議論聲,倒是讓本就嗡嗡嗡嗡的看台變得更加熱鬧了些許。
噓!
而此時,裁判的哨聲已然再次吹響,下半場比賽開始。
林東坐在櫻木旁邊,問道:「阿牧表現怎麼樣?」
「中年人不行啊!」櫻木花道的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一樣:「上半場才拿了11分,一直在那裏突破,被那個大個子蓋了好幾個帽了。」
「森重寬?」
林東看向場中,只見雙方已經就位,海南的球權。
落後19分,可從牧紳一的臉上卻看不到半點慌張的神色。
別說牧紳一了,就連海南的其他成員,甚至包括場邊的高頭力,顯然都沒有任何要放棄比賽、又或是絕望的樣子。
海南用的仍舊還是陣地戰陣容,內線高砂一馬,大前鋒武藤正,小前鋒神宗一郎,得分後衛清田信長。
落後19分?海南榮光不再?
上場的牧紳一有意無意的掃了一眼場邊名朋工業的教練。
那個灰白頭髮的大叔此時坐姿端正,雙手環抱,眉頭微微鎖起,與上半場時翹着腿的悠閒姿態已經大為不同。
看來他也已經看到名朋工業的危機所在了。
清田信長從底線發球,牧紳一持球過了半場,面對頂上來防守的對方控衛,牧紳一的嘴角微微泛起了一絲笑意。
呼!
牧紳一猛然附身低沖。
對方的一米八三的控衛剛剛才落位,啟動慢了半秒,在阿牧這一步突破的速度面前完全就沒有招架之力,瞬間便被突破過去。
內線的武藤正立刻拉開身位往外跑,要給牧紳一留出突破的空間。
對方的大前略一遲疑,也跟了上去。
內線有森重寬,海南的那個中鋒純粹就是白給,這個4號進去也討不了好!
這是名朋工業每一個人腦子裏最真實的想法,何必為此放海南一個空位呢?
空間瞬間拉開,牧紳一迎着前方宛若鐵塔一般的森重寬猛然跳起。
牧紳一這起跳高度,看來竟是衝着灌籃去的,可下一秒
轟!
一個巨大的身影卻在此時遮雲蔽日般的越過了牧紳一的頭頂。
森重寬!
比他身高更高、臂展更長,還比他跳得更高!
大手張開,宛若蒼蠅拍一樣朝下面扇來,這記蓋帽,無論高度和角度都躲無可躲!
「阿寬!」場邊的名朋教練卻是急得大喊出來。
牧紳一的嘴角泛起了笑意。
他的身體仍舊還在自己的控制中,平衡完全未失。
跳起的森重寬,意味着他身後的高砂一馬已經形成了籃下空位。
但牧紳一卻沒有傳球,這兩分不重要,重要的是
他朝着森重寬的封蓋主動將手迎了上去。
啪!
森重寬的大手宛若棍子般狠狠的砸在牧紳一的胳膊上。
噓!
「白色十五號,打手犯規!罰兩球!」
場邊名朋工業的教練猛然從座位上站起身,臉色慘白。
這個大白痴,剛才中場休息時明明還再三告誡他這下全完了!
森重寬一怔,無奈的舉起手來,名朋工業的其他球員此時也都詫異的看向他。
牧紳一的嘴角則是微微翹起。
名朋工業的比賽錄像,他已經與高頭力分析了無數遍了。
以森重寬在內線以及籃板方面的絕對統治力,讓海南的五小陣容和外線很難發揮出該有的優勢來。
光是『沒有籃板』這四個字,就足以給外線球員形成巨大的心理壓力,在這種情況下,就算給你空位三分的機會,命中率也難以高到哪裏去。
所以與其去拼海南的準頭,還不如先想盡一切辦法把森重寬弄下場去。
於是整個上半場牧紳一始終在拼盡全力的衝擊內線,無論被蓋帽多少次,無論外線有多好的機會,無論是否浪費進攻機會被對方拉開比分,都只堅定的衝擊內線,給名朋工業的內線,或者更準確的說,是給森重寬製造殺傷。
森重寬確實是驚為天人一般的新秀,面對牧紳一、高砂一馬和武藤正對籃下的輪番衝擊,一個人就照單全收,將海南集中攻擊籃下的命中率生生打到38%,可也付出了三個犯規的代價。
而現在終於4犯了!
牧紳一長長的呼出一口氣。
——只有當你不畏懼失敗、不在乎失敗時,你才能贏得更多。
這是他當初在神奈川縣大賽時,從來自林東的巨大壓力之下,領悟出來的道理,所以他不在乎上半場時場外的噓聲,也不在乎落後的那些比分。
從定下這戰術並開始執行起,他的心態由始自終都沒有半分變化!
博多商大附屬就是倒在了這個上面,而今天的名朋工業也不會例外!
是時候摧毀他們了。
噓!
「名朋工業換人,15號下,7號上!」
5犯就得強制離場,剩下的那一犯,名朋的教練可不敢繼續讓森重寬留在場上,畢竟現在還領先着近20分,得把他留到最關鍵時刻去用才行。
「上半場輸了19分,就為了這個啊。」藤真笑着說。
海南的牧紳一是他來神奈川後的宿敵,但也是惺惺相惜的朋友,他是真心希望海南能挺過這一關去。
「天生的領袖類型。」林東也給予了評價。
當初縣大賽時就覺得牧紳一的心態和情緒,是神奈川所有球員中最穩定的,現在看來,他似乎比當初又更進一步了。
「呵呵呵呵,看來形式對牧紳一同學有利起來了呢。」安西教練呵呵笑着,如果海南能挺進決賽,那對神奈川來說無疑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這至少先確保了神奈川冬季選拔賽以及明年夏季聯賽的晉級名額,而如果翔陽再勝山王,與海南會師決賽的話那冬季選拔時,神奈川就會成為頂尖的種子區,將從原本固定的每個縣一個名額,變成擁有2個甚至有可能3個晉級名額
場中比賽繼續,名朋的教練不停和坐下來的森重寬嘰嘰喳喳的說着話,一邊也是憂心忡忡的看着場上,只能指望場上的傢伙們能先撐過第三節的時間,就算被追分,至少也得保持着領先的優勢進入第四節,哪怕只領先幾分呢?
只可惜,在海南花了整個上半場來佈局的陷阱下,這樣的想法註定只能徒勞無功。
隨着森重寬下場,海南也隨之換下了高砂一馬和武藤正,轉而祭出了此前擊敗博多商的五小陣容。
缺了森重寬的名朋內線,對牧紳一而言簡直是予取予求,新頂上來的中鋒簡直就是視之如無物。
而隨着內線打開,海南的外線也開始狂飆起來,剛上場的生力軍積極跑位,接連4個3分命中,第三節結束時,分差已經從剛開始的19分,生生打到海南反超3分。
名朋工業不得不在第四節剛開始就重新祭出了森重寬這大殺器。
但海南外線的手感已經投開,在神宗一郎接連2個三分繼續拉開比分的同時,牧紳一的一次防守再次製造了森重寬帶球撞人的犯規,將這被譽為今年最強超級中鋒的新人掃地出場。
末節的海南攻勢全開,面對已經信心崩潰、鬥志全無的名朋,打出了一波18:2的高潮,等終場的哨聲吹響時。
107:82,海南以25分的絕對優勢大勝名朋工業,率先挺進了全國大賽總決賽的舞台。
前面有兄弟說過藤真家裏很窮之類,我去百度了一下,那是個同人作品,並不是井上雄彥的原著,而如果按井上的構思來看,翔陽本是私立學校,就算特招,家庭條件也不應該很差才對。
所以,藤真的設定我自己做了,就不借用別人的同人設定了。
海南這戰本來想不寫的,但考慮到後續的劇情需要,還是要寫一下,一來是牧紳一以後會有大用,二來是為了神奈川的種子區名額和整體格局,好給咱們灌籃高中篇真正的終極boss鋪路。
到時候總決賽就不會再細寫了,畢竟海南和翔陽也打不出新花樣來,一筆帶過絕不多水大家一個字。
所以也不怕直接預告,這屆全國大賽,山王就是最終篇章。
下午還有一章,明天起日萬,直到把山王戰寫完為止,按準備的劇情估計,大概持續兩到三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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