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老王家的孩子叫小明 第三章背影

    樓上，包間。

    雖然說是包間，其實也只是單獨的房間加了台空調，一張圓桌，幾個板凳，僅此而已。雖然條件簡陋，但是房內的二人都不是很在意，畢竟當年嘉世草創，那日子是現在很多人無法想像的，而吳雪峰和陶軒都是經歷過那段苦日子的。

    屋子裏有水瓶。吳雪峰倒了兩杯。端起屬於自己的那杯來暖暖手，看着陶軒，吳雪峰開門見山的道：「我在國外，對國內的一些事情不是很了解……你找了那個孫翔接替葉修的位子，為什麼你會選擇他，他有什麼不同？」

    陶軒面前擺着茶杯，升騰而起的熱氣朦朦朧朧，他的聲音從那裏傳出，也有些朦朦朧朧。

    「首先，他很年輕，其次，很有實力，最後……」陶軒喝了一口，放置了一小會兒的茶水不冷不燙，剛好合適。迎着吳雪峰的對視，陶軒坦蕩蕩的道：「他身上有不錯的商業價值，如果包裝的好，他自己也足夠爭氣，這筆買賣我們是穩賺不虧的。」

    吳雪峰的表情談不上失望，也看不出高興，他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淡定，這讓陶軒有點失望。

    「你很缺錢？」

    陶軒聳了聳肩膀，在吳雪峰面前，他能展現出來的東西更多一點，這個房間裏的陶軒並不是嘉世的大老闆，只是一個叫做陶軒的普通人。

    「沒人會嫌錢多，對我而言，我只是享受賺錢的這個過程。」

    「所以你趕走了葉秋。」

    陶軒抬起頭，看着吳雪峰，眉毛不經意皺了起來。

    「你果然還是在意這件事。」

    「沒錯。」

    吳雪峰大大方方的承認了，依然是那副淡定的樣子。

    「不過，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陶軒反問道，「我不是說了嗎？我只是享受賺錢這個過程，而葉秋，他妨礙了我，所以他必須離開嘉世。」

    說完這些話之後，陶軒冷着臉，葉秋這個名字對於他而言很特殊，自從做出那個決定之後，他就厭惡任何人在他面前提起這個名字，即便這個人是吳雪峰。

    「真是無聊。」

    吳雪峰喝了一口已經涼下來的茶水，迎着陶軒有些詫異的注視，他搖了搖頭。

    「你的這個理由太無聊了。」

    陶軒，唔，他還是被吳雪峰的這句話震到了。

    「我還以為是什麼很嚴重的問題，搞了半天僅僅只是這樣？」吳雪峰一副我很失望的樣子，「還有你的反應，不就是趕走一個打工的人，你這個做老闆的怎麼就這麼不淡定。」

    淡定？

    陶軒嘴角抽了幾下，他不是很確定吳雪峰說的是不是真心話，不過，葉秋被趕走這件事並不會影響吳雪峰和他的關係，這就很好了。

    「對了，你趕走葉秋的手段實在不敢恭維。」吳雪峰給自己重新倒滿茶水，向後一靠，兩隻手十指交叉橫放在胸前，「威逼利誘，你只有威逼，沒有利誘，只有大棒，沒有甜棗，你把事情做得太絕，太狠，太無情，對於嘉世反倒不好。」

    「我已經計劃好了。」陶軒對於吳雪峰無需隱瞞什麼，「背鍋的人我早就選好，目前的副隊長，劉皓，實力不怎麼樣，但是心機很多。到時候把逼走葉秋的責任推給他，我們俱樂部高層只是被蒙蔽……事情其實可以很簡單的。」

    對於陶軒的做法，吳雪峰只是搖頭，他不覺得這麼做就能平息一切。

    「做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吳雪峰道：「葉秋也是有很多粉絲的，如果他們知道葉秋之後的日子過得不好，嘉世怎麼都會被貼上一些不太好的標籤。我們已經是豪門，怎麼也要把臉面工作做好，否則以後誰還願意轉會過來，特別是我打算在這個賽季挖過來的一個人。」

    「你準備挖人？」

    「一個小朋友，他在戰隊過的不是很好，所以我和他溝通之後，他有來嘉世的意向。」

    吳雪峰簡單的解釋了一下，在他吐出那個人的名字之後，即便是陶軒也不得不承認，現階段這個人轉會來嘉世是最合適不過的。這個人的到來可以有效的填補因為葉秋的離隊導致戰隊實力下滑的問題，而且商業價值也不錯，至少比之嘉世現在的同位置選手要強多了。

    「其實，我三年前就準備把他挖過來，那時候你正好退役，我打算給你找個接班人的。」想想那年苦口婆心卻沒有說服那人轉會，如今那個人為自己當初的決定感到後悔，陶軒感到無比的暢快，「年輕人，心高氣傲，想出名，像你和葉秋那樣帶出一支豪門，可是現實……呵呵，好像他的合同今年也到了續約的時候了，否則只剩下一年，一年後我們可以免費帶走他，臨海一毛錢都拿不到！」

    吳雪峰沒有陶軒那麼樂觀，他提醒了一下陶軒，有的事情必須要陶軒去做才能有效果。

    「葉秋的退役，儘量把場面搞大一點，如果可以的話，最好能找到葉秋……」

    陶軒不耐煩的打斷道：「找到他做什麼？難道還要請他過來？」

    「葉秋一定不會參加的，所以我們沒必要邀請，只需要讓他說幾句話即可。」吳雪峰推了一下眼鏡，鏡片閃爍的白光讓陶軒都有些寒意：「為了避免以後會有人拿葉秋這件事來鬧騰，我們現在就要把一切苗頭掐滅……讓葉秋公開對所有人說他是因為沒有帶領嘉世獲得好成績，心甘情願退位讓賢，加上拼搏多年有些疲倦而選擇退役……只要這個意思傳達開來，就算葉秋以後想拿這件事來翻案，打擊嘉世也不可能了。」

    「……」陶軒沉默了一下，然後搖頭，「他不可能答應這麼做的。」

    「他會答應的。」吳雪峰淡淡的道，「只要你能找到葉秋，我就能說服他。」

    陶軒不可能有吳雪峰的自信，但是就像吳雪峰說的，這件事必須儘快處理好，否則如果有人拿這件事鬧騰，對於嘉世的影響還是很大的，畢竟葉秋的事情，嘉世自己也有很多人知道。

    反正按照吳雪峰說的也沒有壞處，陶軒點點頭算是應允。

    兩人之後又聊了一些事情，估摸着時間差不多了，吳雪峰站起身，走出房間準備下樓看看飯菜有沒有準備好。不過，當他準備下樓梯的時候，陳羽已經端着兩盤菜上樓。讓開路，吳雪峰繼續下樓，他看到一樓的某個地方坐着一個人，背對着他，應該也是顧客。

    吳雪峰覺得這個人的背影有些眼熟，不過很快誘人的菜香喚起了他的食慾，端起放在餐枱的兩盤菜，他轉過身踩着樓梯上去。

    差不多同時，坐在角落的那個人像是聽見了動靜，轉過身，他也只是看到了吳雪峰的背影。和吳雪峰一樣，他也覺得這個背影很眼熟，但是看到餐枱上已經多出來的打包好的飯菜之後，他站起身走過去掏出錢，然後拎起來朝着外面走去。

    站在門口，這個人看了一下夜空，白茫茫的全是雪花，也不知何時這場雪才會停。搖了搖頭，他把衣領翻起來，手縮進衣袖中，深吸了一口氣，小跑着衝進了雪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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