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在下諸葛明,字聞德!
周瑜關羽僵持在赤壁時候。燃字閣 http://m.ranzige.com
荊州他處,戰如熊火!
張飛、趙雲、黃忠、魏延、文聘,五路分兵,從襄陽出發,借道南郡,攻打蔡瑁!
南郡黃承彥、龐德公,戰戰兢兢!
既擔心劉備假途滅虢,將南郡據為己有,不戰而下。卻又不敢拒絕,以劉備今時今日的戰力,想要拿下南郡,無異於探囊取物!
細思考量之後,黃、龐兩家欣然同意,開放道路,甚至備下酒席,犒賞五路大軍!
五路大軍,如五把鋼刀,穿過南郡,直插蔡瑁所屬的三個州郡。
……
桂陽城。
太守府內,告急文書,如雪片一般不斷的飛來。
蔡瑁眉頭緊皺,不斷的打開新的折報,而看過的折報,則被他隨手扔在了地上。
原本乾淨鋥亮的地板,此時飄零散落了一地的製片,不斷的有陣風吹入,頓時飛揚在半空,久久不肯落下。
「真是見了鬼了!」
嘭!
蔡瑁恨恨的一拳錘在茶几上,將一方茶几的一角,砸了個稀爛。
張允坐在茶几旁的座位上,此時正閉目如同睡着了一般,這震天的一聲響,竟然絲毫沒有打擾到他。
「蔡公,自你我撤離襄陽,來到這裏,這已經是你砸碎的第十八張茶几了。」
張允苦笑一聲,嘆息說道。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跟我數這個?」
蔡瑁目光如刀,落在張允的臉上,十分的不滿。
昔日在襄陽,張允號稱他的智囊,出謀劃策,經略荊州,將他的蔡氏門族扶持的壯大無比,甚至連荊州的兵馬,也全部歸於蔡氏的掌握之下。
可是自從襄陽敗北,千里逃命,來到桂陽,張允似乎就變成了擺爛的心態,整日無所事事,甚至所有的敗績挫折,都與他毫無關係了一般。
這令原本便孤獨無助的蔡瑁,倍加孤單,也倍加的懊惱憤怒。
「劉備五路分兵,到了哪裏了……」
張允終於睜開了眼睛,眉頭擰成了麻花,憂心忡忡的問道。
「他娘的!」
「武陵郡我已經佈置的鐵桶一般,原本希望南郡的那兩個老不死的,最起碼能保持中立,令劉備的兵馬,繞走江夏。這樣長途跋涉過來,必不能突破我武陵防線!」
蔡瑁俯身拾起那張剛剛丟在地上的折報,一邊拿手點指着,一邊繼續說道。
「可是沒想到,南郡黃、龐兩家,竟然如此懦弱,直接給劉備的五路大軍開了通道,還牽羊擔酒的慰勞三軍!」
張允面色一變,也大感出乎意外:「我早已經料到,黃承彥不會拿自己畢生的基業,對抗劉備。可是也沒想到他會如此軟弱,竟然不需恫嚇,就俯首投降!如此一來,我恐怕咱們武陵防線,凶多吉少了……」
蔡瑁啪的一聲,給了自己一個嘴巴!
「我真是瞎了眼,讓蔡奇去守把武陵!」
張允的眼神忽然變得絕望而空洞,更帶着幾分麻木和習慣:「丟了?」
蔡瑁搖頭嘆息,又緩緩的點了點頭:「蔡奇那混蛋,也以為五路大軍必不能經南郡,要繞走江夏,因此疏忽大意,個個喝得爛醉……」
「因此被五路大軍突襲而至,直接給宰了……」
張允苦笑一聲,無可奈何。
蔡瑁任人唯親,自在襄陽的時候,早就已經得罪了賢臣,一個個離他而去。
黃忠、魏延、文聘,絕世猛將,也曾效力荊州,但蔡瑁不思撫恤,只知道排擠,卻將自己德不配位的兄弟們,安置在了要緊的關卡!
「我兄弟姐妹四人!」
蔡瑁再一次將看過的奏報扔在地上。
「我大姐如今和我外甥劉琮,被劉備困在襄陽,生死不知。」
「三弟蔡熏,被劉備斬殺在江夏,如今幼弟蔡奇,又被劉備給斬殺在武陵!」
「我與劉備,這輩子不死不休,血戰到底!」
張允嘆了口氣,絲毫沒有鬥志,緩緩的站了起來,來回走了幾步。
「蔡公,蔡熏被殺,江夏十萬水軍,歸於劉氏。如今蔡奇再被斬首,武陵防線陷落,三萬精銳,恐怕也要投降劉備了!」
「不算襄陽的糧庫,蔡家直接貢獻給劉備的,便是十三萬兵馬!而且還是荊州的精銳之師!」
張允猛地抬起頭,目光冷峻的說道。
「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蔡瑁一怔,怒聲喝道。
他也沒想到,一向在他面前俯首帖耳,唯唯諾諾的張允,竟然敢如此跟他說話,還當面指責他的過失。
「蔡公……你我相交多年,我絕無它意,只是目前……」
「你我手裏兵馬,只剩桂陽一地。如何固守,我也沒有良策,因此才偶發牢騷而已。」
張允手裏兵馬雄壯的時候,意氣風發,假借蔡瑁,號令荊州,連劉表都死在他的手裏,如今人單勢孤,也便失去了昔日的銳氣和霸氣。
「這輔佐劉備之人,到底是不是諸葛明?」
蔡瑁忽然想起數日之前那封「焚燒襄陽學堂」的信,轉頭看着張允,困惑的問道。
「似乎是,又似乎不是……」
「這……難道還重要嗎?」
張允早已經被這個不知是不是諸葛明的諸葛軍師,給逼的神魂俱失,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諸葛家,有真才實學的,也就那諸葛三傑而已!諸葛瑾現在江東孫權的帳下為幕賓,諸葛誕聽說是在江北,似乎有效力曹丞相的打算。」
蔡瑁背負着手,慢慢的度着步子:「劉備帳下的這個諸葛軍師,不是諸葛亮,便是諸葛二庸!」
「諸葛二庸?」
張允又是一陣苦笑!
「諸葛均雖然是孔明和諸葛瑾的一奶同胞,可這智商卻是天壤之別。至於那諸葛明嘛……只知道開辦學堂,傳虛妄之道,若真的有如此大才,昔日又怎會被你我虐成那樣?」
燒襄陽學堂,令他三十六弟子,葬身火海!
燒西山,五百農人,死於非命!
「不行,就算是死,老子也要死個明白!」
蔡瑁忽然想起昔日對諸葛明所做的一切,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戰!
「我得寫信問問司馬徽和黃承彥,這個為劉備出謀劃策的諸葛先生,到底是不是諸葛明!」
蔡瑁顫抖着手,勉強撫平了執掌,潤筆急書。
「若真是諸葛明,你我恐怕挫骨揚灰,死無葬身之地了!!」
「天下人皆可恕,可在諸葛明的眼裏,你我罪無可恕!」
張允默默走出府門,仰天嘆息說道。
「報!」
「急報!」
府外,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響起,伴隨着斥候嘶啞的吼聲。
咔!
蔡瑁手裏的筆,驚落在地上。
「武陵陷落,連線九城,望風而降,劉備的五路兵馬,已近江陵了!」
……
武陵陷落,江陵已成前線!
然則蔡瑁的兵馬,典型的頭重腳中,腰巨細!
武陵最靠北,武陵防線,屯兵三萬,防守劉備和江夏的兵馬!
桂陽在南,蔡瑁將親信的五萬兵馬,盡數佈置在這裏!
萬一有一天劉備兵馬到達,再一次做困獸之鬥,殊死一搏。
而身在中間的江陵郡,卻城防空虛,人馬單薄,面對劉備的大軍,恐怕更是不堪一擊!
「你速速將這兩封書信,發往南郡,交給水鏡山莊的司馬徽和黃承彥的府上!」
蔡瑁哆哆嗦嗦的將書信寫完,打發斥候迅速送走。
此刻的他,仿佛已經預料到了自己的命運,喪失幾個十幾個城池,已經成了家常便飯,絲毫不驚了。
他至死也要搞清楚,這個把自己從巔峰打到抱頭鼠竄,朝不保夕的諸葛軍師,到底是何方神聖!
難道真的是那個被自己冠以諸葛二庸,逼迫的離開襄陽,隱遁不出的諸葛明?
絕無可能!
然則那封奇怪的書信,又確實只有諸葛明,才會寫的出!
……
水鏡山莊上,猶如小江南。
雖然是二月時節,但百花鬥豔,群芳爭妒。
司馬徽端坐在小亭子的石凳上,手裏執着書冊,另一隻手則握着茶碗,細細的品着自己假山上新下的香茶。
劉備取荊州,氏族譁變,波譎雲詭,荊州的局勢可謂是風雲變幻。
可作為荊州高士的司馬徽,卻穩坐釣魚台,絲毫不為所動!
不管是最初的劉表掌管荊州,還是四大氏族掌權,又或者劉備統領荊州,他自忖都能泰然應付,不受損傷。
因為他從來都是只點撥,只分析。卻從來不出謀劃策,不拍板定奪!
看似滔滔不絕,實則從來不給人拿主意。別人要如何,與他也毫無關係!
這正是他的謀事之學,立身之策!
「報莊主!桂陽蔡瑁將軍的書信到了!」
家丁匆匆而入,將蔡瑁的書信呈報在面前。
司馬徽放下書本,輕輕的拆開來信。
「諸葛庸?!」
司馬徽扶在石桌上的手一哆嗦,將身邊的茶碗碰翻,茶水立刻傾倒在桌上,順着桌沿如斷了線的珠子,落在地上。
司馬徽微微定了定神,眉頭緊皺。
「諸葛庸?那個被稱為諸葛二庸的諸葛明嗎?」
司馬徽驚懼之後,緩緩的起身,站在亭子上,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
「難道輔佐劉備的,真的是那個諸葛明?」
「又斷無可能!」
「以劉備謀定荊州的戰策方略來看,謀劃之人,才比天地,縱然是諸葛孔明,也有所不及!」
司馬徽陷入沉思。
「若非諸葛明,又會是誰?」
「荊州百姓,多有傳言,劉備三顧茅廬,得了諸葛軍師,從新野騰飛,席捲荊襄!」
「這個三傑,各有歸屬,雖然諸葛孔明暫時並未出山,可黃承彥早有聲明,劉備駕前的,絕非孔明!」
「但諸葛一家,除卻諸葛三傑,只有諸葛二庸!不是諸葛均,便是諸葛明!」
「昔日蔡瑁執掌襄陽之時,曾火燒諸葛明的襄陽學堂,令其弟子遭受火焚。張允令兵突襲西山,也將諸葛明帶領的五百農人,盡數斬殺。此不共戴天之仇也!」
司馬徽的眉頭皺的更緊了!
報仇雪恨,十步斬人!
若真是諸葛明,似乎更在情理之中!
難道諸葛明,真的有如此才華?
司馬徽百思不解,時而搖頭,時而點頭,只覺如夢如幻,不可思議。
……
「黃公!為劉備出謀劃策者,是否便是昔日諸葛庸?黃公若念昔日相交之情,望坦誠以告!」
黃承彥的府上。
「蔡瑁已是窮途末路,猶然如此執迷不悟,還在追問這等無聊之事!」
黃承彥笑着將蔡瑁的書信放在說上,搖頭說道。
「父親,蔡瑁來書,可是質問你為何給劉備之兵讓路,攻打他的武陵郡嗎?」
身邊的黃月英聽到父親提及蔡瑁,好奇的問道。
「非也,非也!」
黃承彥哈哈大笑,拿起書信,指着說道:「他在問我,輔佐劉備的,可是那諸葛二庸里的諸葛庸!」
黃月英一笑:「諸葛庸?倒是合了中庸之道,此人可是個平庸之人?」
黃承彥連連搖頭:「蔡瑁呼之諸葛庸,此人乃是諸葛明,字聞德!諸葛三傑之一的諸葛誕,見他還要叫一聲大哥!」
諸葛三傑之名,黃月英耳熟能詳,最是熟悉,且自己所嫁的諸葛孔明,還是三傑之一!
黃承彥似乎來了興致,略加思索,抬手拿起紙筆,撫平在桌面上,一邊說着,一邊畫起了族譜圖。
「諸葛家,有堂兄弟二人,一名諸葛,二名諸葛玄。」
「諸葛生有三子,長子諸葛瑾,次子諸葛亮,幼子諸葛均!另有兩女,分別嫁於蒯家和龐家為妻。」
「諸葛玄,也生有二子,長子諸葛明,次子諸葛誕!」
黃承彥將一副族譜關係圖繪製完畢,遞給黃月英,拈鬚而笑。
「諸葛誕的大哥?此人想必也不是等閒之輩啊!」
黃月英接過父親遞過來的圖紙,好奇的看着,原來諸葛家與荊州四大氏族,有這麼多的淵源。
「哈哈!」
黃承彥撫掌大笑。
「父親,您何故如此笑我?」
黃月英以為自己有什麼不妥之處,急忙轉身拿起銅鏡,細細打量起來。
她雖有齊國無鹽的丑容,但依舊有愛美之心,這是人的天性。
黃承彥上前愛撫着女兒:「我非笑你,卻笑你的天真。」
「龍生九子,各不相同!」
「你夫君諸葛孔明,何等的才智?他的幼弟諸葛均,卻是諸葛二庸的老大!」
「以此推之,諸葛誕的大哥,也未必便有跟他兄弟一樣了!」
黃承彥緩緩回到座位上,重新拿起蔡瑁的書信,又看了起來。
「這諸葛明的才學如何呀?」
黃月英輕輕的放下銅鏡,站起身來盈盈走到黃承彥的身後,伸出手指,輕輕給老父捏着肩頭,好奇的問道。
「無甚才學,行事荒誕,昔日在襄陽辦學,蠱惑人心,被蔡瑁火焚學堂,逐出襄陽。」
「此人和諸葛均可謂半斤八兩,棋逢對手,諸葛家有名的兩個庸才!所以才被蔡瑁諷以諸葛二庸!而此人被稱諸葛庸,更是庸中之庸.」
黃承彥想起昔日諸葛明那些不可理解的荒誕行為,猶然覺得可笑。
「諸葛明,字聞德」
黃月英嘴裏念叨着:「是聞『玄德』的『德』嗎?」
黃承彥不覺間一驚,但隨即連連搖頭。
「是……」
「不過,他不可能是劉備的謀士!」
「那高深莫測的計謀,神鬼皆驚,天地難測。怎麼可能是出自諸葛庸的手筆?」
「斷無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