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聖先師 鐵鎖橫江,危機重重!

    杜預贊道:「都說長江水戰,以荊揚爭雄。筆神閣 bishenge.com而今晚看,以荊州水軍最為精銳、甲於天下,而揚州水師遠非敵手。」

    武士彠驚訝道:「你怎麼知道,這些刺客都是揚州水師?」

    杜預淡淡道:「雖然他們極力改頭換面,但很多習慣早已潛移默化,無法更改。比如他們操船的手法,比如他們以鬥艦順流攻擊的習慣,還有他們手上的老繭,江風皴裂的皮膚。」

    「普通江/賊水匪,根本不可能將鬥艦發揮到這麼熟練的地步。」

    「只是不知道,他們背後指使者,到底是誰?」

    武士彠眼中欣賞一閃而沒,拍了拍杜預肩膀:「無論他們背後主使者是誰,你都不能再查下去。何況,你的危機並未過去,也根本沒功夫讓你仔細調查。」

    林星河、宋佳霖等一聽危機還沒過去,又緊張起來。

    武士彠一指上游黑黝黝的深沉江面,搖頭道:「我從上游而來,上游已然被人以鐵鎖攔江截斷。過往船隻要挨個停船檢查,根本過不去的。」

    杜預眼神一寒。

    他本以為攜未婚妻,以七夕鵲橋仙詩飛半空、凌空虛渡,離開金陵已經足夠出其不意攻其不備,應該能潛逃回滁州,卻發現自己還是單純了。

    敵人想要他死的決心,遠超杜預估計。

    宋佳霖驚怒交加道:「這還是我大唐天下嗎?還有沒有王法?光天化日之下,就敢鐵鎖攔江?封/鎖交通?他們膽敢公然截殺鎮

    國秀才杜預?」

    武士彠意味深長道:「人家既然能做出來,自然有足夠合理的理由和藉口,就不怕你查!何況,我朝政出多門,皇帝都沒有傾國專斷之權,就算你這名滿天下的杜案首死了,皇帝大發雷霆要替你復仇,對方推出幾個替罪羊,依舊無可奈何。」

    杜預陷入了沉默。

    他想起了玉真公主臨行前的話:「現在,唯有皇帝能保住你。」

    但杜預目光一閃,恢復了清明。

    越是如此混亂,他越是慶幸自己做出了正確抉擇——不去投效皇帝,至少在皇帝沒有獨攬大權前,不過早投效。

    連手下基本安全都保障不了,跟隨這年輕皇帝,只會倒更大霉。

    杜預躬身叉手道:「多謝武都督救命之恩。下一步我該如何保全自身,還請都督教我。」

    武士彠笑了。

    他要的,就是杜預這人情。

    杜預也很清楚,官場上無非是交換——武士彠大半夜跑來救自己一命,必然挾恩圖報。而陷入重重危機的杜預,目前唯一的籌碼就是日後的報答。

    敵人設下重重埋伏,武士彠肯來救,本事就是一種姿態。

    武士彠搖頭道:「要殺你的人,不止一撥。」

    他朝江中一努嘴:「這,只是最沉不住氣、實力最差的一波,才會在你剛剛離開金陵,警惕心最高時,主動出擊、打草驚蛇,哪怕沒有我來救,憑你本事也能將他們殺光。」

    「以我估計,這些都是琅琊王家的人。揚

    州,是琅琊王家煞費苦心、經營數百年的老巢。揚州水師都督、右武衛大將軍王敦,就是王家家主的弟弟。」

    武士彠面色凝重道:「你突然不辭而別,告別玉真公主,應出乎琅琊王家預料。但他們早在長江上佈防,你走水路只是自投羅網、插翅難逃。」

    宋佳霖、木蘭等人的心,向下沉去。

    「我給你個建議。」

    武士彠淡淡道:「跟打仗一樣,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出其不意,才是致勝王道!」

    杜預眼前一亮。

    他拱手道:「多謝武都督。小子若能大難不死,必有重謝。」

    武士彠緊緊捂住杜預的手,沉聲道:「論起感激,我武家遭遇大難臨頭,卻至今還能不死,媚娘反而進宮得寵,武家更進一步,全靠杜預你的三個錦囊。」

    他將一個小小包裹,遞給杜預:「這是陛下和媚娘,讓我轉交給你的。望你能指點媚娘,助我武家一臂之力。」

    杜預點點頭,帶着林星河,竟然轉身跳下五牙大艦。

    船邊,只有一條小小烏篷船。

    宋佳霖:「???」

    「喂,放着這麼大的戰船,我們不坐,你要去哪裏啊?」

    他罵罵咧咧,也只好跟着跳船而去。

    杜預幾人趁着夜色,劃着小船,竟然返回了長江南岸。

    「喂,你到底要帶我們去哪裏啊?」

    宋佳霖大驚失色:「前面,貌似又是金陵府的方向?」

    杜預淡淡道:「你沒聽武都督說的?明修棧道暗度陳倉,才

    是破解敵人天羅地網的唯一法門。你看!」

    他一指長江上。

    只見長江上,殺光了揚州水師刺客的武家大艦,已然調頭,逆流而上,向荊州方向開去。

    而沒走多遠,長江突然鐵鎖橫江!

    數道粗若臉盆的大鐵鏈,驟然從長江兩岸徐徐拉直、升起,在月光照耀下,反射着幽幽寒光,將數百丈江面徹底封/鎖。

    兩岸,也隨之升起了無數火把,將長江照的亮如白晝。

    數十艘正規水師的艨艟、鬥艦、樓船,也隨之明火執仗,向五牙大艦井然有序、猛衝過去。


    艨艟在前,鬥艦衝鋒,樓船壓陣。

    萬箭上弦、戰具緊繃,殺氣騰騰。

    只要五牙大艦不配合,這支殺氣騰騰的艦隊,一言不合就會釋/放出毀滅性的巨型投石車、閃電霹靂車,還有萬鈞神弩,將五牙大艦擊毀。

    雖然荊州水師的五牙大艦極其雄壯,猶如一頭過江猛龍,但在如此大陣仗、大艦隊、水陸伏擊映襯下,竟有虎落平陽、龍游淺灘之感!

    木蘭:「···」

    林星河:「···」

    宋佳霖:「····」

    一眾秀才,都看呆了。

    誰見過如此大陣仗?

    一想到自己如果還在五牙大艦上,貪圖安逸,此時已經被敵人團團包圍,插翅難逃,眾人就背脊發涼,冷汗津/津。

    「特娘的,亂了,全亂了。」

    宋佳霖罵罵咧咧:「跟東吳、越國、楚國、大宋人打仗,我從未見過如此大陣仗,結果暗殺自己國內才子,卻出動這麼多

    軍隊戰艦。我遑遑大唐,什麼時候淪落成如此模樣?」

    牛賀冷冷道:「內戰內行,外戰外行。國亡無日!」

    杜預遠遠看着五牙大艦上,打出「荊州水師武士彠」旗語,試圖與對方溝通,但對面的揚州水師絲毫不肯通融,依舊圍困上來,將五牙大艦逼停江面。

    隨即,貌似大批揚州水軍登船,進行強行檢查。

    為首之人,並非武家猛將,乃是一青衫儒士打扮的儒將。

    杜預知道,此人就是王導。

    大唐右武衛大將軍、揚州水師都督,琅琊王家的中堅。

    王家之所以如此囂張,因他們掌握了軍隊!

    特別是江南地區,掌握了揚州水師等核心戰力的王家,有足夠的實力與大唐皇室掰手腕。

    武士彠、武三思整好以暇,正在與王導交涉。

    王導鷹鼻深目,身邊卻站在一位清秀、俊朗的公子哥!

    那公子哥玉樹臨風、重瞳異色,不是王異更是哪位?

    王異仿佛有心電感應,一雙重瞳,突向杜預藏身高處射來。

    杜預心中一緊,帶人離開。

    「我的乖乖,王異竟然帶人圍追堵截?」

    宋佳霖怒道:「這妞怎麼回事?之前還跟咱們稱兄道弟,同游洞庭,今日就翻臉不認人?」

    杜預冷靜道:「我猜,她多半以為王倫是我殺的。」

    「難道不是嗎?」

    牛賀驚訝道:「我們都以為是你乾的。」

    趙明/慧不屑一顧道:「王倫是什麼德行,咱滁州人誰不知道?此人若死在杜兄

    你手中,只能說大快人心。」

    杜預搖搖頭:「確實不是我殺的。他實際死在逆種文人李林甫之手。」

    林星河焦急道:「既然如此,我去解釋一下啊。讓王家查清楚再動手。」

    「王家現在處於暴走狀態,不會聽我解釋。」

    杜預搖搖頭:「何況,他們處於門閥利益才決定殺我,王倫事件只是給他們一個行事的藉口。他們揣着明白裝糊塗,就算知道事情真相,也不會輕易罷手。」

    「怎麼會這樣?」

    林星河氣得跺腳。

    杜預冷冷道:「如今之計,也只好打!把王家打疼了,真疼了,展示出我有與王家叫板的實力,王家才會願意冷靜下來,進行調查。」

    杜預從王家的行動,已然判斷出王家項莊舞劍意在沛公。

    王倫到底是誰殺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王家不希望自己再活下去。

    找到藉口,將自己藉機除掉,符合王家門閥利益。這就足夠了。

    他接下來的走位,非常出人意料。

    因杜預竟然沒有返回金陵城,而是又在一處漁村,購買了一艘漁民的小船,再次進入長江!

    更令人詫異的,是杜預並沒有逆流而上,相反,他竟然選擇逆流而下!

    向長江出海口、東海而去。

    「喂,你該不會是嚇糊塗了吧?」

    宋佳霖沉不住氣道:「我們的老家滁州,明明在西面,你卻要順流而下,去東面?這不是南轅北轍、越走越遠了嗎?」

    杜預專心致志,看着油紙

    包裹里的東西,並不說話。

    趙明/慧略通兵法,眼睛一亮:「我懂了。這招,果然是虛虛實實,深合兵法要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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