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句剛剛說了,北風捲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飛雪,意思是描寫在這書山第三重雪山上,飛雪何等狂暴?何等肆/虐?生命禁區,無人能走。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而後一句,杜預竟然說什麼一夜春風來?
這不是開玩笑的?
他的眼前,突然綻放出一幕令他終身難忘的畫面!
真的,開花了!
在這異域雪山、絕對生命禁區之上,竟然仿佛一夜之間春風吹來,樹上猶如梨花爭相開放!
整座雪山上,光禿禿的樹幹上,竟然一溜溜、一排排出現了冰掛!
天降異象,霧凇奇景!
漫山遍野,都是銀裝素裹的樹木,仿佛一夜之間,春風拂面,梨花綻放。
明明是北地絕域,但卻如此美麗。
如此壯闊豐富寬廣!
如此色彩瑰麗浪漫!
如此氣勢渾然磅礴!
如此意境鮮明獨特!
連心高氣傲的林權,都被杜預這令人驚嘆的詩詞,深深感染,拍案叫絕!
「好一個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
「此句,必成千古傳誦的名句,堪稱吟詠雪景的壓卷之作!」
「我當擊節讚嘆!」
杜預詩詞的奇麗雪景,驟然引發天地異象。
掛在枝頭的積雪,真的變成了一夜盛開的梨花,和美麗的春天一起到來!
大地銀裝素裹,煥然一新!
鐵青色的雲層之上,文淵閣的聲音驟然傳來。
「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
「此詩,一句鎮國!」
林權微微震驚。
通常來說,只有一首詩做完,
文淵閣才會出現總結。但這句詩實在太驚艷、太叫絕,杜預剛說完,文淵閣就迫不及待的出來,進行標記,傳頌,唯恐被遺忘。
密佈天空的怪禿鷲和雪巨狼,頓時大吃一驚!
因它們駭然發現,自己所在的雪山,竟然隨着杜預一句詩,發生了天翻地覆的巨變。
整個雪山,驟然變成了一座···春暖花開的人間仙境!
積雪融化、流水潺潺、化為溪水,匯成河流。
野花處處、春風習習、腳下的雪冰,也變成鬆軟粘/稠的泥土、沼澤。
「嗚嗚···」
一頭雪狼驚恐地低頭看着腳下泥土,卻已然陷入其中。
它的一頭同伴急忙上來,叼着他皮毛,試圖將它拉扯出去。
但同伴也陷入了泥沼之中,不能自拔。
更多的巨狼嚇得連連後退。
但整個山,都在杜預的詩詞中,變成了「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
一語成真!
整個雪山,頓時變成了一座滿滿梨花盛開的山脈!
千里雪山,變成了千里梨花。
梨花如海,隨風飄蕩。
地上的白雪與樹上的白梨花渾然一體,冷香接天,梨花如海,儼然一片銀裝素裹的海洋!
在近處看梨花,樹稀花疏,好似看一幅輕筆淡墨的山水畫,清淡、恬雅。春風徐來,落英繽紛,仿佛空中飄着大片的雪花。
遠處接天蔽日的梨花如朦朧的雲霞浮繞在前方,融合於藍天,恰似朵朵蓮花在碧綠的漣漪間浮動,嬌柔而美妙。
林權,瞠
目結舌!
「這,這是?」
連人都接受不了這驟然天變,妖狼和禿鷲們又能如何?
它們又能躲在何處?躲向哪裏?
唯有陷入泥沼之中,泥足深陷,不能自拔。
「嗚嗚嗚!」
雪狼王見勢不妙,躍上一座巨石,仰天狼嚎,召集族人。
它不理解!
別說是普通雪狼不能理解,就算是最奸詐、最狡猾的狼王,同樣理解不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為何這個人只是吟誦一句詩,整個雪山、我們生活無數輩的雪山,就環境大變、完全變成了一座春天的山?
怪鳥們同樣惴惴不安,紛紛起飛。
他們簡單的腦袋,同樣不能理解,杜預憑什麼一首詩,就能讓雪山環境變化天翻地覆?變成另一座山?
更可怕的,是劇變的環境,帶來的恐怖天象!
泥石流!
之前積雪豐厚的雪山,驟然春暖花開,在一瞬間氣候驟變,變成了如此美麗溫暖的山巒,積雪自然瞬間溶解,化成了一條條小溪、匯聚成河流,而鬆軟的泥土也承受不起這河流的沖刷,瞬間崩塌!
雪水引發了洪水。
整座雪山,崩塌了。
怪鳥們有的來不及逃走,就被泥石流和雪水引發的洪水,沖刷裹挾下去,瞬間消失在洪峰之中。
巨狼的慘狀更不用說,成群消失在雪水洪峰和泥石流中甚至來不及發出一聲慘嚎。
林權站在高處,目瞪口呆盯着杜預,仿佛在看一個怪物。
他乃是此中高手,自然知道一首詩,
不,一句詩,要引發如此天變,需要何等海量的詩詞才氣?
就憑杜預那一句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
看着兒孫們被沖走,巨狼王突然暴怒。
他跳上巨石,仰天狼嚎:「嗚嗚嗚!」
這第三重山的妖物,赫然達到了妖王實力!
他通妖術。
他身上閃耀土系的光芒,狼嚎中竟然能召喚出土系法術。
洪水之中,驟然出現了數個尖銳狼牙岩。
被沖走的巨狼和禿鷲,如蒙大赦,飛快抓住狼牙岩,便不會被洪峰沖走。
禿鷲王也飛撲下來,去抓洪水中的同類,要將它們救出去。
照這樣發展下去,就算杜預一句詩改變雪山氣候,也不會對妖獸造成太大傷害。
林權看向杜預,想知道他還有什麼後招應對。
誰知,杜預微微一笑,文不加點,飛快連作三句詩:「散入珠簾濕羅幕,狐裘不暖錦衾薄!」
「將軍角弓不得控,都護鐵衣冷難着。」
他嘴角微翹,吟誦出一句驚天動地的名句!
「瀚海闌干百丈冰,愁雲慘澹萬里凝。」
當他吟誦出後一句詩時,天色驟變!
無邊沙漠結着厚厚的冰,萬里長空凝聚着慘澹愁雲。
從忽如一夜春風來,驟然又變成了瀚海闌干百丈冰!
不怕一夜如春,就怕一夜入冬!
隨着杜預詩才上涌,悠然吟誦,才氣縱橫。
以他為核心起/點,一道無形無質的幻光,驟然向四面八方衝擊而去。
只聽得嘎啦、嘎啦···
他腳下的鬆軟土
地,驟然重新化為堅冰。
愁雲慘澹,足有萬里,仿佛凝固在天上,亘古不變。
這冰雪傳遞、蔓延的速度飛快。
幾乎一眨眼功夫,剛剛化為春天的雪山,再次變成了冷酷的嚴寒、酷寒之地,生命禁區,根本無法生存。
原本雪山溶解,變成冰河溪流與山間洪水,驟然又化成了百丈巨冰!
北風呼嘯,所過之處,瀚海闌干,化為百丈冰。
千里山脈重新被冰封,千里冰封,萬里雪飄。
而之前在洪水中掙扎求生,僥倖把住狼牙礁的一眾妖狼、禿鷲,這下又又又慘了!
它們都被凍結在厚厚的冰層之中!
妖狼、禿鷲們驚恐、愕然、難以理解的表情,都凝固在恐懼的臉上。
但它們都被凍結在厚厚冰層之下,百丈巨冰,將它們死之前的恐懼與愕然永久冰封,時光被定格在那死亡一瞬間。
最慘的,還是一半跳上岩石或者岸邊的妖獸。
他們一半身體,被凍結在萬年寒冰之中,另一半身體卻還在苟延殘喘。
偏偏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等待着死亡的降臨。
悽厲的狼嚎,不甘的嘶鳴,響徹重新被冰封的雪山。
但哪怕是最強的妖獸,也禁不住杜預「瀚海闌干百丈冰、愁雲慘澹萬里凝」的冷酷無情,被打濕的皮毛根本無法抗拒酷寒,只能緩慢活活被凍死。
慘厲的死亡,大面積發生。
原本氣勢洶洶、依仗地利、瘋狂圍剿的妖狼和禿鷲,足足死亡了一大半!
連
妖狼王和禿鷲王,都被凍結住了!
一個腿被凍在萬丈冰溪中,一個翅膀被冰塊凍在岩石上。
饒是兩個妖王瘋狂掙扎,撕咬腿和翅膀,試圖斷尾求生,一時半刻,也難以脫身。
而杜預的詩,還沒有做完。
林權長嘆一聲,擊節讚嘆道:「瀚海闌干百丈冰,愁雲慘澹萬里凝。杜案首詩詞風/流,一句滅萬妖,千古好詩啊!」
他拍着飛劍,以節拍應和着杜預的詩詞。
這叫擊節,指打拍子,形容十分讚賞。
杜預笑了笑。
他的身上,驟然出現了角弓和鐵衣,這是將軍角弓不得控,都護鐵衣冷難着的詩詞才氣化成。
杜預拉弓搭箭,瞄準一條腿被凍結冰雪中的妖狼王,沉聲道:「中軍置酒飲歸客,胡琴琵琶與羌笛!」
崩!
角弓一崩,勢若閃電!
主帥帳中擺酒為歸客餞行,胡琴琵琶羌笛合奏來助興。
這角弓的旋律,慷慨悲涼,如怨如訴,卻壯闊激盪,猶如胡琴琵琶羌笛合奏。
狼王哽咽一聲,已然眼睛中箭,痛苦掙扎。
「歸客?」
林權微微一笑,點頭道:「不錯,這些空中攔路虎死傷大半,兩大妖王,想必杜案首一人就能收拾。我也該去了。」
他看了一眼仙鶴,卻微微一指:「鶴化形,千里駒。」
因林權在空中試圖飛渡雪山,卻引來了大批強悍的怪鳥禿鷲圍攻,知道書山無捷徑,試圖走捷徑都會引來更大殺招,還不如老老實實學杜預,走雪
山之路。
仙鶴化為一匹千里駒,興奮嘶鳴着。
林權跳上戰馬,對杜預拱拱手:「多謝杜案首之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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