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羅如果你不收手的話,我只能......」鏡玄同仍念着昔日的情分,不願意真的看到伏羅就此走上歧路。
「來吧,就讓我看看你這位被水神眷顧的人,比我優秀在哪裏?」伏羅施展完全形態的大道·清心淚,這一擊是他最後的倔強,是他將自身力量與外界力量相結合後的最終融合技能,整個飛雲山的能量平衡發生劇烈的波動。
月老駭然色變,目睹着天空之上的變化,「沒有想到,一個凡人,也能釋放如此強大的能量。」
鏡玄同無奈的搖搖頭,昔日的摯友變成如今的這番模樣,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的,明明都是為了道的傳承,明明都是為了天下蒼生,明明都是同一個目標,可為了達到目的的方法卻截然不同,這是最讓人痛心的地方。
鏡玄同微微抬頭,看着面目猙獰的伏羅,風輕輕吹動他的長袍,剎那間,周圍的都變成了暖色調,不知道從哪裏來的飛花在空中起舞。
「『挫其銳,解其紛,和其光,同其塵,是謂玄同。』」鏡玄同緩緩地念起來,伏羅似乎想起了什麼。
「嘿,你怎麼想着改名的?」伏羅躺在草地上問鏡玄同。
「『挫其銳,解其紛,和其光,同其塵,是謂玄同。』出自哪裏就不用我多說了吧。」鏡玄同躺着說道。
「挺好的啊,挫去了鋒芒,消解了爭紛,收斂了光輝,混同於塵埃,這就是『玄同』啊。」伏羅頭頭是道的說道。
「是啊,希望我們終有一天能夠尋得【大道】,和光同塵吧。」鏡玄同望着漆黑的天空,相比於整個世界,他們還是太渺小了。
「我相信你們,一定可以的。」澤遇許完願後,趴在杯子上說道。
伏羅回歸於現實,他與鏡玄同早就不是一路人,甚至背道而馳,那就在凝聚他這一生的心血中,斗個明白吧!
塔羅克斯腳一踏,古老咒文環繞在清心淚的周圍,「古老的科波菲斯啊,請您睜開圖魔萊拉之眼吧!」突如其來足以攪動世間的逆天之眼如同漆黑的古潭之水般緩緩睜開,神秘而詭秘的光芒,瞬間打破了水鏡之域。只感覺遠古傳來陣陣低吼,這股力量胡離似乎原來在哪裏感受過。
「哈哈哈,天助我也,天助我也!」伏羅見到清心淚的力量急劇膨脹,更加的肆意狂妄。
「你們小心,這股力量非同小可。」鏡玄同不得不準備施展全力抵擋,其他人也全都做好了再次戰鬥的準備。有了伏羅自身和吸收而來的力量,加上清心鑒和圖魔萊拉之眼力量的加持,清心淚涌溢出來的能量,再次引發了天地異象。恐怖的力量持續的輻射,墨鯉脖頸上的玉佩也受到了極大的影響。
「區區凡人,亦想掀起濤浪,臣服吧!」一個更為古老蒼勁的聲音憑空響起,似乎有源源不斷的精神力傳遞出來,光聽這聲音,就能夠感到堪比在焚谷遇見火神赫菲斯托斯時的那種威壓感。
「小傢伙,借你身體一用。」墨鯉突然甦醒過來,一呼吸間,就劈開水球,「就算只有孩童般的身體,也足夠了。」墨鯉眼眸瞬間一亮,來自高天之上的咆哮,足以劈破山川的吐息,輕易的將可以毀滅整個海門力量的清心淚給消滅。
塔羅克斯受到了劇烈的反噬,吐了一大口的鮮血,隨即狼狽的離開了現場,「那究竟是何方神聖?想要通過此法逼出水神也落空了,看樣子只能另尋時機了。」
那股力量一抽離,墨鯉失去意識,從半空墜落下來,胡離用天機線穩穩的將墨鯉接住,並交給歐若拉用精靈法術治療。
那聲響徹九霄的咆哮,直接震碎了伏羅背後的老者坐像,伏羅直接從半空之上,掉落在練武場內。鮮血從他的耳朵,鼻孔、嘴巴流出來,就如同小蛇扭動一般。
「我還是輸了。」伏羅強忍着支撐身體,他受了很嚴重的傷。
鏡玄同看見這一幕,嘆了聲氣,從諸葛空的手掌上接過澤遇,走到伏羅的面前。伏羅艱難的抬頭,輕蔑一笑,「怎麼?你們是來嘲笑我嗎?我的樣子狼狽不堪吧?」
鏡玄同暫時用法術穩住了伏羅的心脈,將澤遇遞到他面前,「我希望你能夠好好看看澤遇。」
「看它干...什麼......」伏羅看見澤遇全身發黑,猶如死水一般的顏色的時候,他有些慌了神,他一把將澤遇從鏡玄同的手中搶過,「你怎麼了,澤遇?為什麼你會變成這個樣子?伏府池子裏的水我用的是最乾淨的,而且時常更換,怎麼會這樣?」
「伏羅,看樣子你還不知道吧。澤遇這種妖怪,除了對水質有極高的要求外,最重要的是它會擇一人,終一生。澤遇選擇了你,會受到你心境的變化而隨之變化。當你的心墮入黑暗的時候,它的身體也會受到腐蝕,最終化為一灘黑水離去。」鏡玄同心疼的看着這位昔日的好友身體逐漸被黑色所覆蓋的樣子。
「不可能的,這不可能的。澤遇這種妖怪很謹慎的,不會輕易的相信他人,怎麼會選擇我呢?」伏羅連連否認。
「你救過它的命,它當然相信你啊。」鏡玄同站起身來道。
伏羅還是不願意相信,「你肯定是在騙我!你一定是在騙我!」
「伏羅,你還要執迷不悟到什麼時候?」鏡玄同的話敲醒了伏羅。
伏羅失聲痛哭,懊悔自己的所作所為。澤遇跳到伏羅的身上,慢慢的爬到伏羅的臉上,用柔軟的小手輕輕的撫去伏羅掉落的眼淚。
「別哭啊,好不容易我們三個聚在一起了。」澤遇看了看漆黑的天空,仿佛又回到了那個時候,他們三個躺在草地上,一起望着漆黑的天空聊天,可惜一切都回不去了。
「可不可以,再陪我聊聊天?」澤遇笑着問。
「好。」伏羅擦乾眼淚說道。
「玄同,你也來,好嗎?」澤遇從伏羅的臉上跳到伏羅的手上。
「好。」鏡玄同坐了下來。
「怎麼樣,墨鯉的情況如何?」胡離輕聲詢問歐若拉。
「放心吧,胡哥,墨鯉的情況很好,明天一早應該就能醒過來。」歐若拉道。
「那就好。」胡離也算是鬆了一口氣。
「接下來,就看他們的了。」諸葛空說道。
伏羅、鏡玄同和澤遇又像那個時候開始聊起來。
「以後我還想多來這山頂呢,想看看日出。」澤遇躺在伏羅的掌心道。
「好啊,以後我常帶着你來飛雲山頂看日出。」伏羅的眼眶一直有淚水在打轉。
「我也要和澤遇一起來看飛雲山頂的日出。」鏡玄同微笑着說。
不知道澤遇、伏羅和鏡玄同聊了多久,月老點亮旁邊的燈。
「可惜沒有流星。」澤遇有點失落道。
「會有的,相信我會有的。」伏羅安慰道。
「如果有流星的話,你想許什麼願望?」鏡玄同問澤遇。
「這個啊,我想許的願望是——我希望我們三個永遠都是最好的朋友!」澤遇發自內心的說完就樂呵呵的笑了起來。
突然,一道流星劃破天際,伏羅驚喜的看到後,「澤遇,澤遇,你快抬頭看,有流星!有流星!」
伏羅沒有聽到澤遇回答的聲音,低下頭看澤遇,他再也忍不住了,淚水打在澤遇的身上,沒有過多久,澤遇變成一灘黑水,從伏羅的掌心流下去,滴落在伏羅的衣服上。曾經最歡樂的時光再也回不去了,曾經最好的朋友再也回不來了,也許這就是上天對伏羅的懲罰,反正伏羅自己是這麼認為的。他後悔了,可是一切都來不及了,這世界從來沒有後悔藥這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