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地上的那一堆冥幣,本來想要發火的我忍住了。
大白天的拿出一堆冥幣給別人,確實做得很過分。
可是我管不了那麼多,這筆錢我有大用的,就這麼無緣無故的變成了冥幣,我很不甘心。
我沒有理會那個男的繼續辱罵,趕緊打開了身上的包,拿出了剩下的那些錢。
操!
拿出來才發現,那一沓錢除了上下兩張是真錢之外,其他所有的錢都是冥幣。
怒不可揭的我抓起那一把冥幣就往天上灑了出去,原來一切的美好都是虛幻的,就連這些錢都是假的。
人生最讓人憤怒的,就是既成的美好事實突然破滅。
見我把冥幣撒上天,那個男把手從錢曉彤的手中抽了出來,雙手猛的朝着我一推,直接把我推得後退的好幾步。
錢曉彤看她男人動手了,趕緊過來拉住他說道:
「大偉,別管他了,他就是一神經病,也沒什麼出息,何必和他計較呢?」
本來就有滿腔的怒火,身邊又多了一對喋喋不休的男女,其中一個還是沒有和我正式分手的女朋友,這個女朋友居然在別的男人面前說我沒出息。
周圍圍觀的人越來越多,這讓我感到非常的丟臉。
更加要命的是我被那個男人被推到了太陽底下,太陽照在我身上讓我特別的難受。
被欺騙,被背叛,被圍觀丟臉,這幾件事情疊加在一起,讓我在也壓制不住自己的脾氣。
我很想打一架,就是單純的打一架,輸贏不重要。
我緊握着拳頭,瞪圓了眼睛,咆哮着朝着那個男人沖了過去。
那個男人看我突然發飆了也是一愣,不過他反應很快,在我剛剛打了他一拳之後他就衝過來抓住我的手,轉身一個過肩摔就把我摔在了地上。
本來以為可以打的很盡興,誰知道就這麼草草收場了。
我沒有再爬起來繼續和他打的念頭,身體實在吃不消,也不知道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些什麼,讓我現在如此無力。
那個被錢曉彤叫做大偉的人說不定還練過,脾氣也不怎麼好,摔倒我之後並沒有立即停手,而是順勢又一腳踢在我的腰上。
很疼,我沒有叫,只是怔怔的看着蔚藍的天空。
心裏想着如果這天要是突然塌下來,那該多好啊。
又被他踢了兩腳,這才罵罵咧咧的轉身要走,臨走前還不忘說了兩個字:
「廢物。」
「對對對,他是挺廢物的,連個學費都交不起,大偉,我們走吧,不要耽誤了看電影。」
錢曉彤附和着趕緊拉着大偉走了。
又在地上躺了一會兒,圍觀的人群漸漸散去。
我爬起身,把地上散亂的冥幣一一拾起,丟進了最近的一個垃圾桶里。
我捏着手裏的兩百塊錢,使勁晃了晃腦袋,心裏又自我安慰着。
一晚上二百,應該也算市場價了吧?
快中午了,太陽直照,我曬不得太陽,需要趕緊回家呆着。
對面就有個公交車站,可以直達我住的那個城中村。
天橋上的人群熙熙攘攘,也有不少擺地攤的攤販。
其中還有一個打着算命改運招牌的老頭,我本來不信命,可是接二連三的發生了這麼多事情,讓我不得不想對命這個東西有個重新的審視。
沒有過多的猶豫,我鬼使神差朝着那個算命的老頭走了過去。
「誒,大爺,您看看我這人有沒有什麼毛病?」
我對那個算命的老頭說着。
老頭仔細打量了一下我問道:
「批八字,手相,面相,要看哪種?」
「怎麼收費的?」
「批八字五十,手相面相三十,一起看一百五。」
「一起看怎麼還貴了呢?」
我有點納悶,不都是量大便宜麼?
那個算命的老頭微微一笑說道:「小伙子,你不懂。算命講究點到為止,看的越多我要承受的因果就越多,自然就越貴,那多出來的錢,我是用來做慈善消因果的。」
我哦了一聲說道:
「那看八字和手相面相的結果會不會有很大差別。」
老頭微微點了點頭說道:
「手相面相看不了長遠,而八字可以看一生,所以批八字的價格要高一些。」
「好,那你就幫我看看八字吧,我先給錢。」
我爽快的答應了下來,並且遞給了這老頭一張百元大鈔。
老頭樂呵呵的收下錢,並且找回了五十,然後拿出一本看上去很舊的書說道:「說一下你的陰曆生日吧。」
我點了點頭說道:「八九年x月xx,x點,麻煩您了。」
算命老頭點了點頭,開始翻着手中的那本書,嘴裏小聲念叨着:
「八九年....x月....」
老頭越往下看,表情越來越嚴肅,最後乾脆把書一合,嚴肅的看着我問道:
「你是故意來刁難我的吧?」
我有莫名其妙的問道:
「怎麼了?是好還是不好啊?」
老頭二話沒說,就把我剛才遞給他的一百塊錢拿出來往我前面一推,說道:
「你的錢還給你,你這八字我不敢批。」
頓時,我心裏咯噔一下,趕緊問道:
「到底怎麼了,大爺,你告訴我啊?是不是很嚴重?如果您嫌錢少的話我還可以加錢。」
「別別別,不是錢的是,你不用加錢,我找你那五十塊錢你也不用退了,就當我做好事了。你趕緊走吧。」
老頭邊說就邊推搡着我,想讓我趕緊離開。
他這麼一搞,我就更加的惶恐了,你一個天橋算命的給我五十塊錢還說算是做好事了,這到底是什麼意思,我有這麼可憐嗎?
他急,我更急。
我情急之中抓住天橋上的欄杆就站在那裏說道:
「如果你不說清楚,我就留在這兒。」
「小伙子,你這是何苦呢,不好把時間浪費在這裏了好嗎?去做點更加有意義的事情不好嗎?」
老頭不再推我,只是搖了搖頭,然後開始收攤,準備要走。
「你就告訴我是怎麼回事好嗎?你已經不是第一個這麼說的人了。算我求你了,我到底怎麼了?」
看他要走,我更着急。
老頭攤子收完,把袋子的拉鏈拉起,看了我一眼,唉的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轉身就走。
走了兩步,他又回過頭來對我說:
「該說的我已經說了,你是個聰明人,應該懂我的意思,好自為之吧。」
他說完之後快步離去,就像我是個瘟神似得。
我趕緊喊道:「你先別走,我把你的錢還給你。」
他連頭都沒回,只是擺了擺手,腳下的步伐更快,轉瞬間就沒入了人群當中。
我敢肯定這個老頭不是個江湖騙子,如果是的話他怎麼會倒貼錢給我?
他說叫我不要把時間浪費在這裏,那意思不就是說我的時間很寶貴嗎?
言外之意不就是說我的時間不多了?
我把這事當真了,我甚至有點認命了。
太陽快爬上頭頂了,這樣下去我連回家都難,顧不了那麼多,我快速的跑到公交車站的站台下,等着公車過來。
一路上我想了很多,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難道我的時間真的不多了嗎?
我才二十歲啊,就得死?我會以一種什麼樣的方式去死?病死?不,我的身體沒啥毛病。
看着路上來來往往的車輛,我心想着不會被撞死吧?
那死相我接受不了,太難看。
公車來了,等車的人們一擁而上,站台有遮擋,可站台和公交中間的距離是沒有遮擋的,我被擠到了門口暫時進不去,被太陽一曬,渾身又開始奇癢無比。
顧不了那麼多,我拼命的往車上擠。
周圍傳來很多咒罵聲,我不敢看大家,只是嘴裏不斷的說着:對不起,對不起,抱歉。
上了車,車上人很多,由於車總是會變着方向走。
為了避免被太陽曬到,我裝作肚子很痛的樣子,蹲在車上。
為了避免有人誤會我是在偷窺女孩裙底,我把頭埋的很低。
即使這樣,還是有人在說我是個變態。
周圍兩個穿着短裙絲襪女孩更是嫌棄的擠到別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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