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小巷子裏,午夜的冷風呼過,李長青終於是扛不住,倒在了巷子裏沒人要的髒棉被上,失血過多而昏死過去,腹部上的傷口也凝結了血痂。
原本被他抱着的小喜也同樣滾到了一旁不省人事。
不知過了幾個時辰,隨着天空中傳來一句怒吼,把小喜給驚醒了過來。
「老哥!」
她起來嘴裏喊的第一句話就是她的哥哥,而後,她又觀察了周圍環境,發現這裏並不是她所熟知的摩天輪,而是不知名的隱蔽小巷子。
晃了晃腦子,試圖讓自己在這冷峻的天氣中清醒了過來。
看到了身邊躺着的受傷的李長青,小喜的第一個想法就是想着治療他,事實上也是如此。
將他的白袍撕成長條狀的布後,從他的腰間開始繞了好幾圈,當做繃帶開始用,雖然傷口已經凝結血痂,但還是得進行簡單處理一下。
處理完成後,小喜晃了晃他,發現仍舊沒有動靜,又查看了他的生命體徵。
「還活着。」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剛才我怎麼聽到老哥在很痛苦的呼喊着?」
她邁着沉重的步伐一瘸一拐的走出了小巷子。
在她剛離開的時候,李長青有點無意識的醒了,伸手向着那堆自己的破爛衣服里掏出了一個與回春丹截然不同的丹藥,塞進了嘴裏。
「這都什麼點了?大叔應該很着急的找我了吧得趕緊去集合地點對了,還有老哥,要找到他才行」
雖然小喜已經醒了過來,但摩天輪爆炸的餘波仍是不可小覷的,直到好幾個小時後,都有着很明顯的後遺症。
咕咯咯——
一個小木板車的車軲轆聲響起。
「小姑娘,你似乎有些鬱悶啊,要不要跟我說一下發生了什麼事情?」
賣冰婆很是鬱悶,因為這次行動似乎失敗了,還搭上了大孝子以及一個普通人的性命。
他跟賣藥佬以及一些同樣想要顛覆瑪格麗特統治的人一起在城主府周圍搞搞陣,吸引巡衛注意力,大孝子則是負責幹掉他的母親。
他們是完美完成任務了,但裏面的大孝子就慘了,消息有誤,瑪格麗特不僅擁有了第七感,甚至還得到了王都那邊強力的科技武器支持,大孝子根本沒有勝算,被生擒俘虜。
外圍的眾人迫不得已,就此撤退,但她心裏一直惦記着那臭小子,所以她並沒有完全離開,而是一直在城主府周圍街區遊蕩賣冰棍。
一直賣到凌晨沒有顧客還不願離開,直到她遇見了她。
「老婆婆,你怎麼還在賣冰棍?」
「你還說我,你一個女孩凌晨五點多還在這裏閒逛,就不怕有危險嗎?沒跟你哥一塊?」
「我找不到我哥了。」
小喜的擔憂寫滿了在臉上,生怕別人看不出來她的情緒。
「跟我走吧,我應該知道你哥在哪。」
小喜沒有懷疑賣冰婆的話,而是非常乖巧的坐在了賣冰婆的推車上去。
「我啊,這輩子就剩漢皮這麼一個乾兒子。」
「誒?原來漢皮是你的乾兒子嗎?」
「對啊,那時我看他孤立無援,就把他收留了。」
「怪不得老婆婆你上次說知道一個從不走正門的奇葩傢伙,原來就是他啊。」
「他做事特別認真,不知道他是不是總想着反城主的鍋。」
咕咯咯——
賣冰婆的力氣似乎很大,即便是有小喜坐在推車上面,她也是很快就來到了城主府這邊。
一進城主府門口,就看到了一群人在圍觀着什麼東西。
小喜撲通一聲,就跳了下來,跟着賣冰婆的身後,走了過來。
賣冰婆一眼就看到了漢皮,就上前詢問他:「怎麼回事,你們在這裏幹嘛呢?瑪格麗特呢?」
「賣冰婆?」
「除了我還能是誰,我都以為你死在這裏了,你們都在看什麼呢?」
漢皮側了側身子,發現了她身後那小小的少女後,就皺了皺眉頭,不知道怎麼開口。
「我問你話呢,你怎麼就沉默不語了?」
人群之中,格萊正在施展光愈術給陳楊。
這光愈術是馭光術的衍生技,可以對被施術者產生治療效果,但效果十分有限,只能治療簡單的皮外傷,一些嚴重點的內傷都無法治癒。
更何況陳楊大叔兩人都跟力竭倒下有很大關係,所以光愈術對他們的效果更加有限了,這用了幾乎等於沒有任何效果。
這光愈術格萊是越用越發覺疑惑,額頭冒汗。
「該死!這兩個傢伙到底經歷了什麼!」
漢皮叫眾人讓開了一條路出來,他知道,這件事情只能讓小喜親眼見到,自己說是說不清楚的。
她的步子很輕,以至於專心給兩人治療的格萊都沒反應過來她已經過來了。
「那個,對不起啊,小喜,我」
小喜示意讓他安靜下來,自己慢慢走了過去。
「你不用道歉,這不怪你。」
小喜開口說話後,格萊才知道她過來了。
「那個」
格萊也想對她說些什麼,但卻被她一一無視。
「小喜,將軍跟陳楊正在接受治療,所以」
「你給我閉嘴。」小喜說話有些抽噎。
「他們兩個現在必須要」
「我說!你給我閉嘴!給我滾開啊!」
小喜猛地回頭,惡狠狠盯着格萊,幾近嘶啞地吼了出來,臉上寫滿了悲傷,淚水早已掛滿在臉頰上,光是看着她都讓人痛苦心疼,如此年齡的女孩為何會出現這般面容。
雖然治療效果甚微,但仍舊不是起了作用,所以格萊不顧小喜的阻攔,想要繼續施展光愈術為其治療。
但她接下來的話卻讓格萊徹底地反問了自己到底是為了什麼而來這裏的。
小喜一把將想要治療的格萊推開,嘴裏大喊着:「你給我滾開啊!你個王都走狗!大叔是我的!老哥也是我的!不許你碰他們!」
「都是因為你這個王都走狗,大叔才」
一邊抹眼淚一邊哭喊着搜尋大叔身上,發現大叔身上找不到她想要的東西後,便扭頭看向漢皮。
「漢皮,借我分子手環。」
「嗯?哦哦哦。」
光看着就心疼的漢皮一時間沒能反應過來,幾秒鐘後才把自己父親給他留下的那個分子手環摘了下來,遞給了小喜。
只見小喜握緊了手環,一頓簡單的操作下,就將手環剩餘的能量給用光了,幻化出了類似於手推車的運輸工具,只不過這運輸車並不用手推,而是太陽能發電的。
漢皮都不知道自己的手環什麼時候有這麼個東西了。
完全重組出來後,小喜就把手環重新扔回給了漢皮,並且深深的鞠了一躬,表示感謝。
被推開後的格萊坐在地上沒有起身,而是看着小喜的一舉一動。
那副小小的身軀,背起了比她高大許多的兩個人,隨後將兩人分別放在太陽能推車上後,就沒再看自己一眼。
拉着太陽能推車就準備離開。
這個女孩承受的東西很少,卻又很多。
有着愛她如此至深的兩個家人,她也要付出愛兩個家人的代價了。
時間已經鄰近早上六點,天蒙蒙灰亮,昨夜狂歡之後,第二天的居民們該上班的上班,該上學的上學,只是,一時半會,還沒人知道,城主府昨夜發生了什麼事情。
以及女孩身上又發生了怎樣的變化。
城門口,女孩也坐上了推車,因為太陽已經完全出來了,太陽能發電發揮了它的作用。
新升起的太陽將女孩的影子拉長,眼淚早已在她臉上不見,留下來的只剩下淚痕
城主府門口,出現了很多人,例如還未散去的漢皮等人,還有準備上班的打工人,以及將現場圍住的巡衛們,都紛紛疑惑着城主府昨夜發生了什麼?
特別是漢皮,別說他的畜牲母親屍體了,就連影子都找不到一絲一毫。
當他轉頭想要詢問格萊的意思的時候,卻發現,格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了城主府,不,或許說是已經離開了普南城,正前往回去王都——悉蘭城。(思來想去,王都皇都啥的就叫悉蘭城吧,懶得再起一個了。)
紛擾人群之中,一個身影撿起了城門口的分子手環,那個被所有人遺忘,被大叔遺失在不起眼角落裏的分子手環。
隨後,這人又通過翻牆等操作,來到了會議室廢墟里,似乎感應着什麼東西一樣,在廢墟中翻來覆去,找到了那顆可以激發人產生第七感極限治癒術的元素石。
如果漢皮,格萊,甚至是陳楊在場的話,肯定一眼就知道這人的身份——李長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