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徽宗打開了奏摺,上面有時遷寫的的百十個在宋徽宗眼裏粗鄙不堪的文字,但是文字的內容卻是非常明白表達了讓宋徽宗立刻罷免柴豪!
眾人看宋徽宗臉色大變,不知所以。
李綱小聲的問道:「陛下,安康否?」
宋徽宗有氣無力的頹然坐了下去,並不願意多說一句話,而是隨手將時遷的手札扔在了桌案之上。
李綱沒有的膽量直接從宋徽宗的書案上取東西,他用眼神示意站在身邊紫虛真人。這個紫虛真人倒也是知趣,將手札從書案拿了起來,遞交給了李綱。
李綱看完時遷的的奏摺,氣的全身顫抖,道:「亂臣賊子,我定與之勢不兩立!王善,帶着你的人馬,跟老夫去抓那個奸臣!」說罷,將那手札塞到了鄭懷的手中,轉身就走。
王善見李綱發怒,也不知道如何是好。雖說他是李綱的部下,可是更是禁軍的將領,此刻宋徽宗在此地,他應該接受宋徽宗的派遣才是。
此刻宋徽宗沒有下旨,李綱卻是怒髮衝冠,讓王善當時愣在當場,不知所以。鄭懷快速瀏覽了一下,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不過時遷一個錦衣衛指揮使就寫這樣的奏摺,也讓他明白這裏誰說了算,這個宋徽宗再華夏軍中至多也就是一個傀儡而已,這反而更加加深了鄭懷投靠華夏軍的決心。
鄭懷想到此處,急忙對王善道:「王善將軍,還不快快攔住李大人。陛下在此,一切決斷都由陛下乾綱獨斷。」
李綱一聽也冷靜下來,他不等王善拉拽,一轉身跪倒在宋徽宗面前,道:「陛下恕臣失儀之罪。請陛下下旨,臣願捉拿那個奸臣。」
此刻柴豪也看到了時遷的手札,他跪在地上痛哭流涕,不停的扣頭,道:「請陛下為我做主。」
宋徽宗看着痛哭流涕的柴豪,道:「愛卿的爵位乃是太祖親封,世襲罔替,那是誰說罷免就罷免的。」
柴豪一聽立刻來了精神,他道:「陛下英明,陛下英明。」
宋徽宗道:「愛卿站起來回話。」
柴豪從地上爬了起來,立刻腆胸迭肚,撇着大嘴,道:「剛才李大人說的有理,西軍這群丘八太過失禮了。陛下應該下旨申斥,尤其那個時遷,兇惡的很,更應該嚴查。」
宋徽宗點點頭道:「那個時遷卻是兇惡之徒。」
柴豪道:「就請陛下下旨,治罪於時遷,看他還敢是否如此囂張。」
宋徽宗道:「時遷之事容後再議,敢為愛卿子侄之輩中可有才俊。」
柴豪道:「本來家族人丁興旺,之事金虜入寇,王莊被屠,只有小兒柴進……」說道此處突然明白了什麼,頹然坐在了地上,失魂落魄,喘着粗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宋徽宗道:「擬旨,柴豪之子柴進襲替崇禮公的爵位,柴豪年紀大了,好生休養也就是了。」
柴豪聽了宋徽宗旨意後,似乎最後一點精氣神都被抽走了,當場暈了過去,不一會胯下屎尿俱下,濕了一片,臭氣衝天。鄭懷嚇了一跳,急忙用手一探柴豪的鼻息,發現氣息全無,已經死了。
宋徽宗看了柴豪的屍體,嘆了口氣道:「恥辱啊!恥辱。」
眾人也不知他所說的恥辱是大宋朝廷的恥辱、還是柴豪的恥辱,反正在靖康二年宋徽宗是感到了無比的恥辱。但是無論宋徽宗怎麼不滿,他始終沒有敢悖逆了時遷的意思。
阿術帶領人馬在伏牛山口帶領人馬虛張聲勢一番,伏牛山並沒有派人跟他糾纏。當晚阿術帶着金軍的殘兵敗將悄然而退,伏牛山也沒有派出人馬追趕。
金兵退卻以後,時遷通過錦衣衛的系統了解道如今襄州的情況越來越緊張,襄州知府在那裏的華夏軍商隊王三的威逼下開始守住了襄州城,但是隨着金兵越聚越多,襄州如今也是危機重重。襄州是華夏軍商隊從西北到江南的重要的中轉據點,如今中原已經陷落,襄州再落入金人之手只怕西北和江南的商貿就會斷絕,這對於重商的華夏軍的打擊是致命的。
种師道已經派了吳麟、吳玠兄弟帶領人馬趕到襄州,避免襄州落入金人之手。吳麟急需錦衣衛探究各種金軍圍攻襄州的情報,可是此時偏偏在這個時候王定六失蹤了,整個華夏軍錦衣衛指揮有些混亂,襄州的戰事也陷入了苦戰。种師道無奈讓種山暫時管理錦衣衛,並且命人讓時遷速回西北主持錦衣衛大局。
時遷接到命令後不敢怠慢,趕緊安排回歸西北的事情。現在從伏牛山經過秦嶺的秘密運糧路勉強通暢,不過如今襄州方向兵馬聚集越來越多,這條商路與河東向襄州運兵的道路有交叉,萬一金兵發現了這條商路,要是將道路切斷,這回西北可就成了大問題了。
如今時遷是伏牛山上的最高指揮官,但是自從伏牛山退了金兵之後,鄭懷的地位明顯提高,大事小情時遷都會跟鄭懷商議。
鄭懷早就想離開伏牛山去西北跟着种師道建功立業了,退了金兵之後,他立刻管家鄭好將汝南莊的家眷全都接到了伏牛山,伏牛山一下子多了這許多人馬,更加熱鬧。
時遷告訴鄭懷華夏軍在崇山峻岭中開闢了一條運糧的道路,而且這個伏牛山據點還是早在數年之前种師道就佈局的,這讓鄭懷對於种師道更加佩服。
今日鄭懷得知時遷要跟他商議回西北之事,更加欣喜。於是鄭懷道:「爵爺放心,小人定然將隊伍安排的妥妥噹噹。如果遇見敵軍,我莊丁如今全都到了伏牛山,總共有700人多人,總能周旋一番,定然保護趙官人、折侯爺安然到潼關。」
時遷道:「我不是擔心去潼關的商路,而是擔心伏牛山。數年之前王爺就在此地設立站點,打探中原各處消息。可是你也知道,當初宗澤、王彥不合二人同時北上,王定六大人立功心切將此地的錦衣衛調動一空,伏牛山成了一座空寨,王爺大怒讓我來重建伏牛山錦衣衛。這個剛剛有起色,要是大軍一撤,金兵來襲,恐怕這裏又要遭遇滅頂之災。」
鄭懷想了想道:「大人我倒是有一計,可讓大隊人馬安然西歸。」
時遷道:「今日前來就請鄭大官人解惑。」
鄭懷道:「伏牛山對於金兵來說也就是荒山一座,中原有那麼多州城府縣需要他們經營佔領,他們原本來不得伏牛山的。之所以在伏牛山給我們不停的糾纏,只是為了趙官人而已。咱們就命人放出消息,說趙官人已經離開的伏牛山,這金兵也就失去興趣,不會再理會這裏了。」
時遷道:「妙計也!我倒是沒有想到。我這就安排。」
不過他隨即一想,又道:「敵軍已經知道我們在此處佔據山寨,要是硬要派兵攻山復仇又當如何。」
鄭懷道:「若真的金兵要不怕死傷,只為復仇,強攻山寨,只要派一員將領堅守山寨也就是了。若敵軍勢大,無法固守山寨,就在山中跟他兜圈子,實在不行就推到秦嶺。金兵要想將這伏牛山徹底理清,非靡費數萬人用1年時間不可,他們哪有那樣的精力,只要他們一退兵,我們就可以再回來也就是了。」
時遷道:「如此甚好。只是派誰留守山寨呢。」
鄭懷道:「小人剛到這裏,對華夏軍諸將不熟。派誰留守,我卻不知。」
時遷見鄭懷並無插手軍務的心思,該說的說,不該說的不說。心中對此人更是敬佩,於是道:「好吧,這個我再考慮。」
時遷對於領兵打仗並沒有過多的見識,對於誰來留守伏牛山他又找到了折可求商議。面對時遷提問,折可求道:「如今宗澤已經戰死了,經營伏牛山的事情最好由王彥統帥,可是王彥已經在太行山打下了一片天地,是否願意回來重新統領到是一個問題。」
時遷道:「要不我先給李良嗣大人去一封信,讓他定奪。反正王爺是讓李良嗣大人統領中原抗金諸事。」
折可求點點頭又搖搖頭,道:「告知李良嗣是必然的,只不過李良嗣現在遠在洛陽,遠水難救近火,咱們需早日啟程,帶着趙大官人回西北,以免夜場夢多。」
時遷道:「如今伏牛山就這麼幾員將官,留下誰呢?」
折可求突然眼前一亮,道:「黑旋風,我看此人可當此任。」
時遷道:「那個嗜血好殺的瘋子,我這裏錦衣衛剛剛恢復,怎可交給此等樣人!」
折可求道:「此一時,彼一時也。這個黑旋風上次受傷,全身的血都流盡了,可也奇怪自從傷好了之後,似乎換了人一樣,阿芙蓉都不抽了。這次夜闖金營誘敵深入,也算是有勇有謀了。再說他原來就在金頂太行山當響馬,這次王彥在金頂太行山再立八字軍,也是聽了黑旋風的建議,我看這個黑旋風可用。」
時遷聽了,道:「沒想到黑旋風倒不是一個莽夫,這倒讓我看走眼了。我去尋黑旋風,請他留守伏牛山!」
時遷尋到黑旋風,黑旋風對守在伏牛山滿口答應。他身體恢復並不少受傷之後突然好轉的,跟平時夫人方瓊的細心照顧息息相關。自從他神智清楚之後逐漸知道了方瓊原來的身份,越來越後怕。如今种師道權威日重,他也不願意留在种師道身邊,因此留在中原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