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權沒想到自己秉承晉王的意志,殺一儆百,見仇涼已死,隨口喊了句吳家莊罪不容赦,居然捅出了這麼大的簍子。
可現在場面已經徹底失控了,兵營里猶如着了魔似的,紛紛見人就殺,已經分不清誰是誰了,舉目皆是敵人,為求自保,紛紛廝殺到了一起。
鄔梨、喬道清、孫安三人聚在一起,也已經是殺紅了眼,只知道擋在自己前面的皆是敵人,殺了再說。
鄔梨三人武藝高強,組成三角戰陣,只顧砍殺,也不知道殺了多少人,身上戰甲沾滿了鮮血,臉上的血水更是不停地滴落,不時地需要擦抹才能看得清。
不知道過了多久,兵營中的廝殺聲慢慢停了下來,田彪率領僅剩的一百田氏禁軍這才組成戰陣,慢慢挺近兵營,收攏殘兵,對於倒在地上的,只要不是田氏族人,紛紛補刀。
田彪見到鄔梨三人渾身是血,站立在營中,也分不清誰是誰了,但那口潑風大刀還是認識的,高喊:「國舅,我是田彪,奉哥哥之命前來相助。」
鄔梨三人聽聞是田彪,這才鬆了一口氣,紛紛癱坐在地,不停地喘氣,大呼:「殺的痛快。」
經過清點,鄔梨之前率領的一百田氏禁軍存活了三十五人,戰死四十一人,重傷二十四人。喬道清、孫安的四百多兵馬存活了一百五十六人,余者皆亡,這是田彪收拾殘局的時候補刀所致,田彪能分得清田氏族人,可分不清喬道清、孫安所部啊,都被補刀了。仇涼兵營一萬兵馬存活了四千五百一十七人,余者皆亡。
范權武藝低微,可腦子活絡,躲在兵營角落裝死,這才逃過一劫。直到田彪率人進營,這才呼救。
晉王田虎見大局已定,也來到仇涼兵營,先是陳述當年仇涼被人欺凌,走投無路,前來投奔自己。自己又是如何收留於他,並為其報仇雪恨。仇涼本事低微,但自己念其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封其為偏將。沒想到他一朝得志,便忘恩負義,此人不死,天理難容。。。
說完仇涼的取死之道,晉王田虎開始安慰仇涼兵營存活先來的四千多名軍士:「仇涼已死,本王將爾等劃歸國舅鄔梨麾下,以往之事,概不追究。爾等在國舅鄔梨麾下,奮勇殺敵,多建功勳,本王絕不會虧待爾等。」
喬道清、孫安傻眼了,合着自己二人又白辛苦一場,好處都歸鄔梨了。不由雙雙瞪向范權,你小子收了我們的錢財,就是這樣辦事的?
范權也沒想到田虎臨時變卦,將好處都給了鄔梨,知道喬道清和孫安已經心生不滿了,於是輕輕咳了一聲,提醒一下田虎,事前可不是這樣的,喬道清和孫安二人怎麼安撫呢。
田虎也知道這事自己做得不地道,可也沒辦法啊,之前自己沒經驗,將兵馬都分給了他人,這才讓仇涼這種人做大,不尊號令,還起了二心,所以自己這次無論如何一定要把兵權拿在自己手上。
仇涼兵營存活下來的四千多名軍士,那可都是從廝殺中存活下來的,肯定是要掌控在自己手上,那麼交給鄔梨就是很好的選擇了。田虎堅信,這世上鄔梨是最不會背叛自己的,所以田虎臨時變卦了。
可是喬道清和孫安之前浴血奮戰,功績有目共睹,有功不賞,那麼以後還有誰再給自己出力啊?
後面幾天可是要抗拒朝廷大軍的,在這等時候,自己也不能冷了喬道清、孫安等人的心啊,於是田虎親自來到喬道清、孫安面前:「國師、元帥的功勞有目共睹,本王自然也是看在眼裏的。」
喬道清和孫安現在的不滿情緒已是到了極點,自然不是田虎一句本王看在眼裏就能打消的,冷眼以對,不滿之情躍然臉上。
田虎知道光憑自己嘴上說兩句是不行的,說道:「這沁源縣裏現在有兵馬近五萬,本王親自統領一萬大軍,鄔梨統領一萬大軍,田彪統領一萬大軍,國師與元帥也各自統領一萬大軍。」
喬道清與孫安沒想到晉王田虎竟然許諾自己二人各統領一萬大軍,這就超出了二人的心裏預期,不由大喜,這才拜謝晉王田虎。
可是晉王田虎嘴裏的五萬大軍,還有四萬現在別人手中,人家會乖乖交出來嗎?
喬道清與孫安對視一眼,向晉王田虎請命:「此事交於我兄弟二人即可。」
田虎見喬道清、孫安二人歸心,不由拉着喬道清與孫安的手說道:「國師與元帥勞苦功高,今日又大戰連連,不如休息一晚,待明日鄔梨人馬休整完畢,一起前去。」
田虎當時不在仇涼兵營,所以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是以為仇涼反抗,這才引發的大戰。鄔梨、喬道清、孫安三人連番大戰,也沒細想。
只有范權心裏清楚,本來大局已定,都是被自己一嗓子給喊出來的事,現在大家都沒反應過來,等事後細想定能發覺,所以自己現在要趁着大家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做實自己的功勞,最好能證明自己那一嗓子吳家莊罪不容赦是很有必要的。
范權心生一計,向晉王田虎說道:「晉王,如今仇涼伏誅,但其他人會不會兔死狐悲呢?若是其聯合起來,殊死一搏,晉王就危險了。」
田虎一聽,是啊,他們手中加起來還有四萬兵馬呢,萬一狗急跳牆怎麼辦啊?不由看向了鄔梨、喬道清、孫安三人,這是自己手上做能打的三個了。
喬道清、孫安剛才請命,也只是表個態,真要二人現在就出戰,二人也是無力再戰了。
范權說道:「國舅剛才一番廝殺,已經精疲力盡,現在更要整頓兵馬,恐無力再戰。國師與元帥今日更是先殺陸遠寨楊雙,奪取了陸遠寨,現在又殺仇涼,體力也早已透支,況且國師的虎狼之師經過兩次大戰,也損失慘重。范某不才,願孤身一人前往各處,說得眾人交出手中兵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