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略制定好了,下面無非就是如何完成戰略目標了,引誘察哥進入包圍圈的重任落到了折可適的折家軍身上。
察哥能被西夏國主李乾順委以重任,自然不是泛泛之輩,想要將這樣的人物引入包圍圈還是十分困難的,但是如果引誘的軍隊是折家軍的話,那麼把握會大上許多!
折氏為羌族折掘氏後裔,党項族,世代尚武,主要聚居在今陝西、山西交界一帶。
折氏家族的崛起,最早可追溯到唐朝。史書記載,唐朝後期,折氏首領折宗本曾擔任振武軍所隸五鎮都知兵馬使。此後折氏家族便活躍於歷史舞台,折宗本的兒子折嗣倫官至麟州刺史,孫子折從阮任府州刺史,其間雖歷經五代亂世,折家始終屹立不倒。五代的時候就是割據一方的諸侯。
後晉石敬瑭向契丹稱兒皇帝,幽雲十六州劃給了契丹,府州落入了契丹手中。折家當時在府州的勢力讓契丹有所忌憚,為了能直接控制府州,想將折氏一族強行遷往遼東,但是被當時的家主折從阮堅決拒絕。
後漢為了拉攏折家,折從阮出任永安軍節度使。後周時,折從阮因鎮守邊關有功,加官開府儀同三司、侍中,封鄭國公。
宋朝建立後,折家軍歸順宋太祖,宋太祖給予他們優厚待遇,並特許折氏可世襲府州知府。
折家有自己的地盤——府州,有自己的私軍,折家家主是府州的實際領導人,領導人由家族內部確定,算是個獨立的諸侯。聽調不聽宣,這在趙宋絕對算是奇葩了。
本來吧,太祖特許折氏可世襲府州知府,只是個權宜之計,為的是穩住折家,等到大一統之後,趙宋那些足智多謀的相公們自然有的是辦法慢慢削弱折家,將其泯然於眾人。
公元982年宋太宗命夏國公李繼捧與其族人遷居開封,同時命親宋的李克文繼任其位,党項的藩鎮政權至此可以說已經被北宋吞併。
但是太宗皇帝並不滿足於此,對着那些不肯歸附的党項人窮追猛打,一頓操作猛如虎,結果把李繼遷打成了內鬥不休的党項人領袖。
然後就是党項李姓在遼人的支持下與趙宋展開了激烈的鬥爭,最後成功建國-夏!
西夏的建立卻使得同為党項人的折家迎來了轉機。
是把折家逼成第二個西夏?還是利用羌人系性喜內鬥的特點,讓折家與西夏党項人相鬥?對於趙宋而言就是很簡單的選擇了。
而折家也充分向大宋君臣展示了羌人系是如何性喜內鬥的。
對於折家來說,依附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必須承認折家對於府州的統治權,但這是有個前提的,羌人系除外。
在與夏人的戰爭中,折家不但有着遠超常人的忠誠,而且充滿了幹勁,根本就無需動員,刻入骨子裏的仇恨使得雙方見面拔刀子砍就是了,至於說是什麼仇恨,雙方自己都已經搞不清楚了。
咸平二年(999)年,西夏軍來攻府州,折惟昌與軍將會戰埋井峰,擊退了敵兵。景德元年(1004),惟昌再敗西夏軍於麟州北,殲敵千餘人,繳獲馬、牛、羊、駝四萬餘。
慶曆元年(1041),嵬名元昊親率大軍圍攻府州。折繼閔指揮士卒守城,堅持月余。西夏人馬損失慘重,只得退兵。繼閔乘勢出擊,俘敵數千人。
元豐四年(1081),折克行以本州兵三千從征西夏。退軍途中,西夏大將咩保吳良率萬餘騎兵來追。克行自請殿後,大破之,斬咩保吳良。後數次征西夏,「與西人戰大小百七十遇,未嘗喪敗,擄獲鉅萬萬」(《折克行神道碑》)。西夏人稱之為「折家父」,增加左廂兵,專門用來抵敵折氏。
紹聖三年(1096),西夏大軍來攻。折克行族侄可適領兵於尾丁皚襲擊敵軍,大破之。後設伏於西夏軍的歸路,又大破之,其國母翻山逃走,僅以身免。
元符元年(1098),折可適率兵奔襲,俘西夏兩大酋長鬼名阿埋與昧勒都通,乘勝攻取天都山,建安西城。宋哲宗因之特於文德殿接受百官祝賀,並以安西為西安州。
折氏數代與西夏作戰,前後達百餘年,西夏騎兵始終未能東逾黃河。
正因為如此,西夏對摺氏恨之入骨。在原本的歷史上,紹興九年(1139),夏人在襲取府州後,他們把多年的積怨傾瀉於折氏祖墳,戮其屍骨,夷其墳塋。
所以只要將折家軍置於夏人面前,那麼在強烈的仇恨的驅使下,夏人中計的可能會增加許多!
崇寧三年五月,宋軍雖有塢堡依託,但是面對重兵雲集的夏軍還是不敵,被打得節節敗退!
晉王察哥在一連串的勝利之下,也被夏人視為新一代的戰神,宋軍更是望風而逃,宋軍主帥高俅更是帶着最精銳的部隊一路跑回了延安府,簡直驚掉了夏人的下巴,這個世界上竟然還有如此怕死的主帥?不過在了解到高俅的生平後,夏人也就釋然了,原來這是個靠着溜須拍馬獲取君王信任才一路爬上來的主帥,在此之前最大的戰績就是帶着宋人最精銳的皇城司剿滅了一夥剛剛放下鋤頭的反賊。
高俅的這波操作不要說夏人驚掉了下巴,就是遠在東京的宋朝皇帝和相公們得知後,也是暴跳如雷,一封聖旨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來到了延安府。
宋朝皇帝大概也是被高俅的這波操作氣得厲害,竟然罕見地在聖旨上罵起了人,將高俅罵了個狗血噴口,勒令高俅儘快率領主力與夏人決戰!
面對措辭如此激烈的聖旨,怕死的高俅竟然以身體有恙為由,將軍權交給了監軍童貫,自己卻逗留在延安府養病。
夏人是徹底笑不活了,怕死成這樣的一軍主帥,這還是頭一次見到,這就是最近宋人流行的活久見吧!
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一軍主帥的高俅如此怕死也彷佛感染了整個宋軍,軍無鬥志,一觸即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