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那造就一切荒原裂土的愛麗速子,打從一開始就不需要特地對付。
——當那白大褂速子以一副揭露魔術終局的肅穆姿態,展示出那被縛狀態的另一位愛麗速子時。
儘管早就有所預料,但愛麗速子自己還是如臨大敵。
有所預料是因為以那本我速子的這座小基地表現,就算是能堅守下去也瞧不見優勢,她就算是主動求救讓自己的心態還能生出『要介入解決這事』的想法,那也得看能不能傳出去。
這能成功求救,要麼是她出了什麼奇招陰了對方,要麼是對方有着分外強烈的自信要把大家一網打盡。
儘管後者的可能性同樣不低,但從接待者那分明不是很友善卻依然能有空跟自己嘮一些不算簡潔的現狀來看,愛麗速子選擇了懷揣兩種可能,然後等來了這傢伙神神秘秘地氣氛鋪墊。
那就不止是可能了。
幾乎是與訓練員同期懷揣着猜測並得以驗證的愛麗速子,最終等來了那更喜歡顏藝的自己擺手發聲『鏘鏘鏘鏘』的裝模作樣。
「怎樣!」
那時的那傢伙昂首挺胸,那叫一個驕傲自豪,仿佛被逼得只有這麼個小旮旯的弱勢者不是自己一樣。
而她雖然不是很想捧這個場來讓對方更加得意,但在看清那十字架上的愛麗速子的那一刻,她不得不承認。
她被震住了。
項鍊挎包羊毛衫、長褲美甲後戴貝雷帽——這被縛在十字架上的愛麗速子儼然一副時尚先鋒的模樣,幾乎讓她悚然。
「這麼會打扮!已經不是一般的愛麗速子了!必須得出重拳!」
「?」
陡然自耳邊發出的聲音讓她扭頭,就見肩上多出個腦袋——這顏藝逼正在對自己吐舌頭。
「幹嘛這麼看我?你心裏不是這麼想的嗎?」
「喲,廢物成雙。」還沒等她否認或是承認,那十字架上的女人已經開口打斷,歪頭看着倆人。
「自我也下來啦?那身體無人接管咯?」
「正石化着呢,你可以試試能不能讓它動起來。」愛麗速子咧了咧嘴。
「石化?石化啊…石化,」轉了轉眼睛,那女人便瞭然感嘆,「啊,加坦傑厄?你將茶座牽扯進來了啊?」
「也就是說你現在察覺不到外界情況咯?」速子微笑着問。
「隱瞞這個也沒什麼意義不是麼?」女人晃了晃腦袋,「倒是你,打算站她那邊麼?」
「我可是能幫你連豚鼠君和跑步全都要的頭腦哦,或者說,這就是只要你願意就能做到的事。」
「除了這倆之外全都拋棄的頭腦才對吧?」顏藝速子探過頭來,硬生生隔斷了倆人的對視,然後才稍稍退後半步地嘲笑那比自己高半截的愛麗速子,「而且到底得是有多瘋才會覺得單靠自己從那群女人那兒奪下小豚鼠?」
「你這傢伙真的一開始是超我嗎?是會遏制衝動、努力表現成熟卓越的超我麼?」
「」這話倒讓自我速子投來一眼微妙的目光,心想之前還是這傢伙在不斷強調不要管本我超我什麼的。
不過三個功能性只提兩個唯獨繞過了勸自我向善什麼的…愛麗速子下意識地張望了一下周圍。
豚鼠君不會錄像吧?那也太討厭了!
「是與不是,被困在這兒的你不是最清楚麼?」十字架上的女人輕笑,「就算是搶在一開始就孤注一擲地抓住我又能怎樣?我的全套自律系統已經完成了。」
「真正完美的計劃就該是哪怕沒有我也能一樣起效,現在那集結全部自我力量的智慧結晶,是你這全靠衝動決斷的本能能處理的麼?」
「說些什麼胡話,我可一樣在動腦子搞定你這事,」氣勢上倒是不落下風的本我速子挺直身板,讓那兩張臉的距離拉近,近到那鼻尖不過咫尺,「當你沾染那毒汁並為之瘋狂的那一刻起,你的頭腦就已經不好使了。」
「能把你這種傢伙逼到動腦子,也是我獎章的一部分哦,你難道不該從可行性考慮一下——超我做出的決定就該意味着有萬全的信心,你要擯棄這樣的可能嗎?」
「那邊那個自我,你要不也考慮一下,把這看似衝動暴躁,實際畏首畏尾的膽小鬼修正一下?」
「我?」
已經在這實驗室里邁步轉悠,對着各式儀器探頭探手的愛麗速子回頭,看向那倆好像會沒完沒了地鬥嘴的傢伙。
然後就迎來雙人份的目光。
「對啊,」比起一旁那人明顯的拉票眼神,十字架上的眉眼慵懶又嫵媚,「我們統一的決定才是愛麗速子的決定不是麼?」
「不統一的意見就是波動的心態基底,到底會做出怎樣的選擇才是誰也不清楚的未知數。」
「你不該是和那懦弱短視的傢伙一樣,會對實驗和豚鼠君之外的無聊東西上心的傢伙吧?」
「還記得我們共有的過去麼?」
「那時候還沒有這個隊伍,甚至沒有茶座。」
「走出家門便瞧見世界廣袤,進了校園又找到了自己努力的方向。」
「然後被醫生指出自己的腳質隱患,反覆驗證不得不承認那是事實?」一旁的拉票人斜眼,「那樣的過去真有什麼好回味的麼?」
「沉溺在過家家裏的短視者,的確是意識不到當下機會的真意。」冷淡地瞥了眼那拉票人,十字架上的馬娘又重新恢復她那誘人深思的低沉語氣。
「隱患不過是隱患,有那茁壯成長的豚鼠君,能夠避開腿疾復發的訓練與出戰計劃顯然是手到擒來。」
「可他並不真正屬於我們,不是麼?」
「就算是作為他的擔當馬娘,我們也無法真正獨佔他的情感與頭腦,只能看着他將那些奢侈的想法浪費在其他馬娘,甚至是其他女人身上!」
說到這裏,她的語氣充滿力道,倒讓一旁那速子皺了皺眉,重新看向那決定性的自我,卻也沒有捂住邊上那還在開口的嘴。
「多麼軟弱,多麼可笑,我們分明擁有頭腦,擁有身份,擁有機會!憑什麼要縮在原處放任那一切發生?憑什麼要讓那些女人用所謂的隊友身份捆綁愛麗速子,用所謂的豚鼠君的女友身份來壓制愛麗速子!!」
「愛麗速子!好好想想!」
「想想你的信念,想想你的目標!」
「我們該說的從來都不是夢想,而是近在咫尺的絕對可能!」
「這份判斷,成熟卓越,完美到能夠無需壓抑的判斷!你難道要和這個除了隱患之外什麼都說不出來,瞻前顧後的傢伙一個戰線麼?!」
「呃」
那一席話可真是擲地有聲,不僅讓一旁的愛麗速子陷入沉默,更讓遠處的愛麗速子也陷入了欲言又止,似是手足無措的境地。
「老實說…是很有魅力的提案吧…」
開始猶猶豫豫,瞻前顧後起來的愛麗速子,儼然不是平日該有的模樣。
讓那十字架旁的愛麗速子擺出一副沒眼看的表情來,卻讓十字架上的愛麗速子眼裏有光,分外喜悅。
「對吧!這才是愛麗速子該說的話!」
「來吧,讓我們全身全靈!去除掉所有的——」
「別別別別別別!!」
「?」
一連說出一長串像是拒絕的發音打斷了對方的危險發言,那十字架上的發言者分外疑惑,而十字架邊上的人則是抬起雙手。
開始撐着面頰朝後拉扯,讓沒眼看的表情變得更加過激。
「其實啊,你有沒有想過」有些躊躇,但想來也沒什麼好躊躇的愛麗速子,整個放鬆起來。
「我能夠進來不僅是靠着茶座的幫助,也可能是豚鼠君兜底的考慮。」
「那有」
剛想說那有什麼的十字架壬住了口。
前身為超我的她,腦子轉速向來很快。
「你不會想說」似是完全不願意說出那幾個字,她以分外扭曲的表情糾結了幾秒後,問,「他在看着?」
「我只覺得七成吧。」
事已至此,愛麗速子很乾脆地聳了聳肩。
「」
「我們討論一下怎麼對付我那完美的全套自律系統吧。」
她垂着腦袋,聲音很低,像是已經化成了雪白的灰。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