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初念自嘲道:「二哥,你一直都在和我說商厭是個很不好的人,你說他惡毒,說他背叛秦家,說他算計。」
「我也知道他肯定不是我看到的那樣的,可是二哥你還是在把我當蠢蛋,以為我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看。」
秦初念說這些話的時候,心情既複雜又難受。
她是從小就被寵着長大的,可是為什麼卻好像所有人都把她當成了傻白甜一樣的存在。
什麼事都不願意告訴她,都默認她做不好,都以保護的名義來欺騙她。
她只是沒了那幾年的記憶,不是沒了腦子。
秦松白對於商厭偏激的看法,秦初念都看在眼裏,也能看出來不止是秦初念,就連盧惠和秦誠大概也都是這個態度。
可是他們卻忘了。
秦初念也是秦家的人,而且她想要打聽什麼事,也沒那麼難。
更何況,商厭電腦的密碼……她能打開。
再說還有蔣穎、商渺、秦雲亭。
之前那次借着由頭給蔣穎打電話的時候,秦初念記得很清楚。
蔣穎對於商厭本身的事閉口不談,但是卻並沒有否認過一點商厭對秦氏的貢獻。
還有她自己找到的那些東西。
信息時代,想要什麼都能有。
她又哪裏會真的純白如紙?
跟着商厭學習公司業務的那段時間,秦初念也有認真。因為商渺和盛老爺子都勸過她,必要的技能還是需要掌握,否則等到需要的時候,就會來不及了。
而且她隱約之中也能感覺到商渺對於她和商厭的關係似乎並不是很看好。
所以在當初跟着商厭學習的時候,她其實也在背地裏跟商渺請教,順便自己私下研究秦氏的問題。
而得到的結果卻是,秦氏還能屹立至今,確實幾乎都是商厭的功勞。
是他用強有力的手段,強行改正了秦氏以往的運行風格以及傳統的工業鏈,而是接上了新興產業,連帶着給秦氏注入了不少的新鮮血液。
而相比於商厭,秦誠太保守,盧惠太固執,秦松白幾乎一竅不通。
也正是因為意識到這個,秦初念心裏才難受。
秦家、秦松白明明都在享受着商厭帶來的利益,卻又在不停的把所有的惡意都安放在他身上。
秦初念真的很想找到一個折中的辦法。
她不想商厭受到傷害,也不想秦松白受到傷害,一個是她的愛人,一個是她的親人。
可是現在,秦松白明擺着是還想繼續針對商厭,甚至還要拉上池景雲一起。
所以怪不得他會那麼不容拒絕的讓秦初念陪着他一起過來和池景雲吃飯。
他是希望池景雲代替他證明什麼呢?
秦初念深吸一口氣,她不太能理解秦松白:「二哥,你能不能不要再逮着商厭不放了,這對誰都沒有好處的。」
只是秦松白壓根聽不見秦初念的話,即使盧惠和秦誠之前一而再的和他打過招呼,現在不是動商厭的時機。
可是他一想到商厭就會覺得噁心。
這樣一個人渣野種,憑什麼踩在他頭上。
他手上不乾不淨,不知道是經過多少骯髒事,這些醜陋的嘴臉,本來就應該被揭露在人前!
秦松白冷呵一聲,他諷刺的開口:「秦初念,你教訓我?你是不是覺得你自己現在失憶了,誰都不敢動你,都得讓着你慣着你,所以你就要翻天了?」
「姓商的幾句甜言蜜語就把你哄的找不着北了是吧,你還記不記得自己信什麼!」
「你還真是給他當舔狗當上癮了,好歹失憶前還有點
腦子!」
秦松白明顯正在氣頭上,說的這話不可謂不重,就差指着秦初念的鼻子罵了。
秦初念的臉色也難看到極致,她看着秦松白陰滿臉都掛着陰沉,掌心攥緊了些,隨後閉了閉眼,也冷下嗓音:「如果你覺得你有能力足夠支撐秦氏,那你想針對商厭,就繼續。」
她說完就直接離開,只剩下秦松白黑着臉站在原地。
秦初念出去的時候,還碰上了沒走遠的蘇煙和池景雲。
蘇煙見她臉色難看,關心了句:「需要送你回去嗎?」
秦初念搖頭。她看着蘇煙欲言又止。
蘇煙何其聰慧,直接開口:「池景雲工作上的事情我並不清楚,不過秦松白說的不錯,池家家規森嚴。」
後面的話她沒說完,秦初念也能知道是什麼個意思,她抿抿唇,抬腿離開。
而她剛離開,池景雲就開車過來了。
蘇煙上車後,她問池景云:「你那位朋友準備騙人家到什麼時候,她都和她親哥吵起來了。」
池景雲反手打着方向盤,聲音淡淡:「誰知道?」
蘇煙也不說話。
她看着秦初念離開的方向若有所思,每個人都有每個人需要考慮的事情。
而目前,商厭和池景雲的關係明顯比池景雲和秦松白的更密切。
當然最重要的是,商厭這個人比較瘋。
池家確實不懼怕商厭,可是也沒必要去惹這麼一把鋒利的刀。
這次和秦松白的不歡而散,讓秦初念的心情一直很低落。
她在醫院外面給秦雲亭打了個電話,電話一接通,就開門見山的說道:「姐姐,有沒有什麼能迅速恢復記憶的方法?」
缺失的那段記憶,她本來覺得沒什麼,可現在經過秦松白這裏以後,她就覺得自己必須趕緊恢復記憶,弄清楚這幾年到底發生了什麼,否則就跟霧裏看花一樣。
秦雲亭似乎並不意外她會這樣問,只說道:「你記憶的喪失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腦袋裏面的血塊還沒有消散,這個只能等待時間修復。」
而秦初念捕捉到一個信息,她問秦雲亭:「一部分是因為血塊,那另外一部分是因為什麼?」
秦雲亭沉默着。
秦初念握緊捏着手機的手,她苦笑一聲,乾澀道:「姐,難道你也要騙我嗎?」
秦雲亭說:「小念,如果你知道真相會很痛苦,也要知道嗎?」
秦初念瞳孔猛地一顫,心跳也抑制不住的跳動起來,然而她還是堅定的回答:「是的。我要知道真相。我不想再被蒙在鼓裏,不想再被任何人用我看不明白的眼神看着了。」
半晌過後,秦雲亭才緩緩開口。
「你另外一部分記憶的喪失是因為內心的抗拒和封閉,因為那段記憶對你而言,崩潰到無法承受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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