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老夫人承不承認,不管蘇清願不願意,老夫人都是大夫人的婆婆,蕭寒蘇和蘇清的祖母,謀害老婦人的罪名要是坐實了,那大不孝的罪名就跑不了了。
景朝以仁孝治國,大不孝之罪,無分尊卑地位,一律絞刑!
所以上一次景子恆怒摔遺詔,小松子才會那麼驚恐害怕,若景子恆犯了大不孝之罪,魯國公就可以堂而皇之的讓他做不成皇帝,蘇家也會獲罪。
聽了李媽媽的話,又聯想到絞刑,蘇清想想都覺得渾身冰涼。
蕭寒蘇鎮靜自若,冷眼掃過李媽媽,李媽媽嚇得渾身一抖,無端的矮了一截。
「祖母只是一口氣沒順過來暈了過去,我們怎麼謀害了祖母?祖母的昏迷我固然有責任,但…這謀害一詞豈不是太嚴重嗎?還是說,在李媽媽的心中,祖母已經被害了?」
被害了,就等同於命懸一線,很可能會掛掉。
李媽媽當然不是這個意思,可她卻又不知道該怎麼反駁蕭寒蘇,只得站在那無所適從。
「蕭家家規,私自造謠詆毀主子者,杖刑五十,發賣。李媽媽,你剛剛是不是說,我們意圖謀害祖母?」
李媽媽渾身抖如篩子,跪倒在地:「老奴…老奴見老夫人暈了,一時失了分寸,說錯了話,還請五少爺息怒,」說着連連叩頭:「五少爺息怒,老奴真的只是驚嚇過渡,用詞不當…」
她知道,賣了她是不可能的,畢竟她是跟着老夫人陪嫁入府的,就算想賣了她,也要經過老夫人首肯才行。
可她老了,經不起五十板子,現在老夫人又暈着,沒人給她做主,五少爺是府中大老爺的嫡子。就是嫡系嫡孫,他的話分量可不輕,他若吩咐下人對她施杖刑,下人們不敢不聽。而她被打五十板子,老命休矣。
蕭寒蘇也不是非要追究不可,追究到最後蘇清得不到好處的,「你也在祖母身邊伺候多年了,怎麼還這麼不穩重?罷了。這次的事,畢竟是我有錯在先,現在祖母還病着,你快去照顧祖母。只下次若再犯…」
「老奴不敢,老奴一定謹記,絕不再犯。」
說完李媽媽灰溜溜的跑回到老夫人的身邊。
……
很快大夫來了,診了脈確定身子沒事,只要靜養,喝兩幅湯藥就沒問題了。
老夫人醒來的時候,看到侍疾的是二夫人。老夫人伸手拍着二夫人:「還是你懂事,瞧瞧老大娶了個什麼樣的女人,又生了個什麼樣的孽子啊!」
二夫人寬慰道:「母親,您身子還虛弱,大夫說您可不能再生氣了。兒孫自有兒孫褔,他們願意鬧騰讓他們鬧騰去吧,等到什麼時候真鬧騰的太過了,父親自然會說的。」
「唉,就說這老五吧,他本身就…這又娶了個什麼樣的媳婦。我以為原來外界傳的就夠不堪的了,我想也許就是蕭家的命吧,反正她最多也就那樣了,誰知道…唉。你說我活了這麼大年紀了,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不知羞恥,還把不知羞恥當成是榮耀了的!」
「母親,」二夫人看向外間,點了點。
老夫人哼道:「我敢說就不怕她聽。」
這話聽着就有些孩子氣了,可是想到她說的話。任何人都會有一種衝動,如果真的有這樣的小孩,寧願掐死得了。
蕭寒蘇在外間聽到這話,臉色陰沉沉的,他看着蘇清,蘇清一臉淡然,並不是看淡了,而是任憑老夫人怎麼說她,她都不會生氣,但說她在乎的人,就不行!
蕭寒蘇起身,拉起蘇清小聲的對大夫人說:「母親,我先帶落落回去換身衣裳,您先在這小心應付,兒子馬上回來。」
說完拉着蘇清回了偃雲軒,冰露上前行禮,蕭寒蘇冷着臉說:「滾!」
冰露嚇得渾身顫抖,趕緊出了正屋,蕭寒蘇拉着蘇清回到暖閣,將她按坐在暖炕上,他一句話不說,就直直的盯着蘇清,許久蘇清被看的渾身不自在了,「你看夠了沒?」
「你還打算說嗎?跟我說實話,她到底對你說了什麼?」
蘇清蹙眉,什麼說了什麼?
可很快她就明白了,剛剛她在氣頭上,曾把話露出來一點端倪,只是沒想到他注意到了。
「也…也沒說什麼。你要是生氣,你就發泄出來,憋着容易憋死!」
蕭寒蘇無語,「我生氣?好,是,我是生氣,而且很生氣。」
「喂,蕭寒蘇,你憑什麼生氣啊?是,我把她氣暈了是我的不對,可我哪知道她承受力那麼薄弱啊,我才說幾句啊?還沒當着她的面殺人放火呢,她就暈了,我這要是殺人防火了她還不,唔…」
蘇清驚訝的看着放大了好幾倍的俊臉,他竟然用這種辦法堵她的嘴,不可原諒!
蕭寒蘇確實是被蘇清氣着了,聽着蘇清喋喋不休,甚至可能還會繼續說下去,他選擇了堵上她的嘴,於是他拉起蘇清,直接吻了上去。
結果正合他意,蘇清接下來的話吞沒在他的吻里。
可下一秒,他的腹部一陣劇痛襲來,他下意識的啊了一下,結果咬到嘴了,還出血了…
不過蕭寒蘇很慶幸的是,他咬的是蘇清的嘴,而不是他的。
蘇清用手捂着自己的嘴唇,唔,都出血了,蕭寒蘇,你丫是屬狗的吧?
「蕭寒蘇,你找死嗎?」
蕭寒蘇邪魅的笑了,「是,我是找死,可你能讓我死個明白嗎?她到底跟你說了什麼,讓你記掛了這麼久,這實在不像你的性子。你雖然有點小氣,有點瑕疵必報,但你可不會跟一個老人一般計較,當然,魯國公除外,他不是老人,他是老狐狸。」
蘇清聽完蕭寒蘇的話撲哧就笑了,完全把剛剛的事扔到腦後去了,不就是被自己喜歡的人咬了一口嗎?有什麼大不了的,有什麼好糾結的呢?
「蘇清,我想知道,因為我…我不想你受委屈,別問我為什麼,我也不知道。」
蘇清聽到前一句話剛想問問什麼就被蕭寒蘇堵住了,她哽咽了半天,許久她悶悶的坐回暖炕上,「那天我去請安,她正跟李媽媽說話,我就在外間的帘子後,他們在裏面說,只一簾之隔,她還把話說的那麼大聲,分明就是怕我聽不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