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外交部宣佈中國接管法屬印度支那的消息後,德國第一時間跳出來表示,「中國政府的行動是對法國赤裸裸的侵犯!」
這話甚至在德國人民中都沒引發什麼共鳴,對其他國家的民眾來說也是差不多的反應。文師閣 m.wenshige.com即便是歐美國家中的白人覺得中國這是在欺負白人,但是他們完全沒興趣派兵去幫法國奪回殖民地。也就是嘲笑幾句法國,罵兩句中國而已。
羅斯福的內閣中,陸軍總參謀長與海軍總參謀長很是緊張。兩位參謀長都從軍事角度給羅斯福遞交了報告,報告中都認為,中國重新奪回印度支那,意味着中國的軍事投放能力得到了巨大增加。中國一旦奪取馬六甲海峽,就掌握了太平洋與印度洋之間的通道。對於美國的印度洋利益造成巨大的影響。
兩位參謀長在各自的報告結尾都表示,美國不能坐視中國的擴張,必須對中國的擴張進行遏制,至少也得是平衡。尤其是海軍總參謀長,他憂心忡忡的補充道:「現在美國海軍還擁有一定優勢,這個優勢會在未來18個月後消失。」
看完了報告,羅斯福總統請來了國務卿赫爾。他直接詢問道:「赫爾,中國的目標會止於稱霸西太平洋麼與印度洋麼?」
赫爾也沒辦法給出判斷,美國國務院認為,中國完全可以利用現在的局勢吞併亞洲。美國如果想阻止中國的擴張,只能依靠美國現在的海軍優勢擊敗中國的艦隊。
在中國派遣航母編隊到法國附近海域之時,一些與美國國務院有合作的智庫就提出,美國可以考慮對這支中國海軍發動進攻。一旦摧毀了四個中國航母編隊,不僅能讓美國擁有未來24個月以上的海軍優勢,還能抓獲大量的中國人與法國人,得到人質的優勢。
提出這個看法的美國國務院智庫卻決口不提中國會因此對美國宣戰的事情,因為這個智庫認為,中美之間必有一戰。這種看法可以暗示出來,卻不能明示。如果明白說出來,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國務卿赫爾認為現在還不是中美開戰的最好時機,至於什麼時候最合適,赫爾也不知道。赫爾只是知道,美國民意反對戰爭,現在羅斯福正在考慮參選第三個總統任期,如果羅斯福被認為是一個戰爭派,他肯定無法當選。
羅斯福見自己的國務卿沒能回答,就換了一個問題,「赫爾,你認為中國這次到底是想控制誰?」
赫爾愣了愣,他認為羅斯福有很高明的戰略視野,這個問題可是相當有格局。便是在人才濟濟的美國國務院,也只有少量人才提出了中國想控制法國的想法。其他不認同的國務院人員也不是水平低,而是他們無法想像中國竟然能夠控制法國這樣的大國。
既然總統問起,赫爾答道:「總統先生,中國一直反對納粹德國政府,法國向納粹投降,意味着中國如果繼續承認法國維希政府,就等於選擇了與德國合作。所以中國不能承認法國維繫政府。
法國有大量在華企業和在華人員,中國政府有必要支持某一個反納粹的法國臨時政府。出現了這樣的臨時政府,也可以讓法國在華的人員與資金有了支持的對象。國務院認為,未來在華的法國資本與人員會在中國支持的法國政府中有很大影響。」
羅斯福已經想明白了中國試圖支持某個反納粹的法國臨時政府,但是羅斯福相信何銳這樣的領導者不可能只是考慮這麼點事。雖然還不清楚中國會怎麼利用這個法國臨時政府,但是何銳是不可能僅僅限於利用,羅斯福認為何銳一定會想辦法控制法國。
赫爾自己拿不出合理的解釋,索性爽快的問道:「總統先生,您想以什麼樣的結論為命題?我會組織智庫進行分析。」
羅斯福很想說,如果中美開戰的話,勝算幾何。可這話真的不能說。更重要的是,何銳在過去近20年中努力營造出的中國地緣政治,使得中國的主要鄰國都在與中國合作。英國、荷蘭、美國雖然非常警惕中國的擴張,可這三國並不與中國接壤。在中國周邊的殖民地也沒有能力與中國對抗。
何銳被列強高層稱為世界上的頂級政治家,指的就是何銳的戰略設想與執行能力。現在想遏制中國的擴張,美國就得赤膊上陣。羅斯福非常希望自己能夠擁有這樣的政治影響力,但是羅斯福恰恰沒有。
即便面對這樣艱難的局面,羅斯福也認為美國不能任由中國這麼擴張下去。他不再提問,直接對赫爾下達了任務,「告訴英國與荷蘭,美國願意與他們簽署保護東南亞安全的協議。」
英國外交部接到了美國的提議後,第一時間認為美國這是在挑事。英國當下先要保護英國本土的安全,與美國簽署殖民地互保條約,是在對中國表達敵意。英國並不想丟掉印度與東南亞的殖民地,正因為如此,英國更不能在現在對中國表達敵意。
但英國希望能夠得到美國的支持,所以英國外交部來了個「已讀不回」,並沒有回答這個提問。
荷蘭已經被德國佔領,荷蘭女王帶着政府跑到了倫敦建立起流亡政府。而荷蘭殖民地依舊忠於流亡政府。荷蘭流亡政府討論了美國的提議後,流亡政府認為,如果荷蘭再丟掉在東南亞的殖民地,荷蘭就只剩下一個流亡政府了,所以為荷蘭決不能表達軟弱。在7月4日,荷蘭流亡政府宣佈,與美國政府簽署殖民地互保協議。
7月5日,希特拉見英國不肯與德國媾和,便同意了登陸英國本土,擊敗英國的《海獅計劃》。
7月7日,希特拉召集了德國經濟部的負責人,要他們提供到現在為止能從法國弄來多少財物統計。
拿破崙說過,如何打勝仗,第一是錢,第二是錢,第三還是錢。在拿破崙墓前,希特拉就想起了此事。法國從1928年開始,通過與中國的合作,不僅避開了經濟危機,經濟發展更是冠絕歐洲。以至於希特拉下決心打法國的時候,真的抱着必死的決心。如果不是法德之間的仇恨太深,只怕德國人民也沒有勇氣主動進攻法國。
與富裕的法國相比,納粹德國到現在為止最大的問題就是經濟。希特拉拉動德國經濟的手段是建軍工,搞擴軍,興修基礎設施。這都是長期投入,短期內需要巨量的資金。德國沒有錢,只能搞債務經濟。既然擊敗了法國,希特拉希望能夠好好的通過從法國身上榨取的財富來彌補德國的虧空。
經濟部的負責人們立刻帶着大量報表前來見了希特拉,看了頭一段數據,希特拉一陣驚喜,但後面的數據讓希特拉的心情卻逐漸從訝異變成了愕然。
法國投降後,德國在法國北部與法國大西洋地區設置了佔領區,約為法國60%的國土。維希法國的地盤約為法國整個面積的40%,位於南部地中海地區。
法國的工業集中在德國佔領區,德國經濟部下令,將該地區大量的機械設備與各種礦石物資運回德國國內。已經統計到的法國各種機械中,有40多萬台法國產機床與20萬台法國從中國購買的中國機床。德國現在擁有210萬台機床,從法國「徵收」的近70萬台的機床佔了德國機床總數的三分之一,而且這批機床的精度相當高,對德國的工業生產來說非常重要。
除了這些設備之外,德國從法國繳獲了幾百萬噸各種燃油,總數超過干萬噸的各種礦石,極大彌補了德國國內的需求。加上從法國獲得的大量礦山,德國的收穫極大。
所謂得隴望蜀,德國獲得了巨大的戰爭資源後,希特拉期待能夠解決德國的財政問題。德國現在面對的財政問題很簡單,德國政府發行了太多太多的債券,現在面對債券面贖回的壓力。
如果可以從法國一次性掠奪大量的生活用品投放到德國市場,同時用德國馬克贖回債券,拿到了德國馬克的德國人民就會用手裏的錢購買各種生活用品。德國政府就可以在低通脹的情況下償還掉債務。
就希特拉得到的消息,法國市場上商品充足,品質好,價格低。他覺得即便不能一次性掠奪到這麼多的商品,也許兩三年內靠着法國大規模生產能力,也能讓德國得到這麼多商品。
然而,報告上顯示,德國的確搞到了大量的輕工業品,但是這些輕工業品中有近半是法國從中國進口的。沒有了從中國進口的輕工業品,法國國內的產能竟然不能完全滿足法國本國的需求,更別說提供給德國。希特拉知道經濟部的負責人不會在這些大事上欺騙,所以希特拉搞不明白為什麼情況會變成這樣。
經過一陣交談,德國經濟部門表示,還需要再調查,希特拉就給了他們一個月時間,要他們給出詳細的結論。
德國經濟部門負責人們離開了總理府後,立刻派了兩名代表去見了沙赫特。沙赫特家是很普通的德國知識階層的房子,大門緊閉,看不到有人進出。若是按照中國的古話來形容,頗有些「窮則獨善其身」的味道。
兩位代表敲門,向開門的僕人遞上名片。很快,僕人回來,帶着兩位代表到了沙赫特的書房。這是一間德國學者風格的書房,數架很多,上面擺滿了書籍。在置物架上放着沙赫特獲得各種榮譽時候的照片。有歷屆德國總統與總理與沙赫特的合影,有希特拉與沙赫特的合影,有沙赫特與世界各國領導人的合影,以及沙赫特與世界經濟學界各種大佬以及商會與財團領導人的合影。全都是赫赫有名的大人物。
沙赫特自己坐在一張梨花木書桌旁,平靜的接待了兩位德國經濟代表。兩位代表一時很無語,沙赫特是希特拉1933年上台後聘請的經濟部門掌舵人,也創造了德國當時的經濟奇蹟,5年內讓德國經濟增加了一倍。
到了1939年,沙赫特因為反對希特拉的「激進政策」,被希特拉趕出了德國經濟決策層。現在,沙赫特已經被認為是「反戰主義者」。當下的德國,被認為是反戰主義者的人,基本都被抓走關集中營了。沙赫特還能安然在家賦閒,並沒有人去找他麻煩,也能看得出希特拉也不是一個不念舊情的人。
見兩位並沒有說話,沙赫特嘆息一聲,「感謝兩位還能來我這裏。如果兩位沒有別的事情,就請兩位回去吧。」
這下,兩位德國經濟部代表連忙拿出了一些統計數據摘抄遞給沙赫特。等沙赫特看完後,兩位代表詢問起沙赫特對於法國經濟結構的看法。
沙赫特對兩位代表問道:「經濟部對此怎麼看?」
兩位經濟部代表支支吾吾,欲言又止。
沙赫特知道這幫傢伙們大概有比較正確的看法,但是不敢相信這樣的看法。沙赫特之所以反對納粹的戰爭策略,很大原因就是因為他認真研究了中法經濟結構,認為德國靠戰爭可以緩解問題,但是沒辦法解決問題。他與希特拉的理念衝突就集中在這點上。沙赫特看到自己的預言已經證明,心中頗為感慨。
「沙赫特先生,您如何解釋這樣的局面?」兩位經濟代表試探着問道。
沙赫特當即解釋起來。中法經濟合作在不懂經濟的人看來,是強大的法國為了拉攏盟友,對抗英國,選擇了與中國合作。而中國法經濟合作的核心是,中國通過支持法郎的國際地位,換取了法國的產業與技術轉移。
技術轉移很容易理解,法國是工業強國,在技術領域方面有巨大的領先優勢。但產業轉移就不是那麼容易能理解的,簡單來說,企業將產品生產的部分或全部由原生產地轉移到其他地區,這種現象叫做產業轉移。法國通過產業轉移,將法國產品的生產能力轉移到了中國,使得中國擁有了與法國同樣的生產能力。
解釋到這裏,兩位德國經濟部代表已經微微變了臉色。他們並非對此完全不懂,只是沒想到這種事情居然能在十幾年中就得以完成。而且產業轉移的結果是非常可怕的,如果中國真的擁有了與法國相同的生產能力,以中國17倍於法國的人口
「沙赫特先生,我不認為中國能夠達到法國的程度!」一位代表忍不住急切的反駁道。至於為什麼這麼急切,這位代表自己都沒搞明白。
看到對方的急切,沙赫特忍不住苦笑,他最初確定這件事的時候也感受到了巨大的衝擊,甚至不願意承認這個事實。沙赫特不認為自己是種族主義者,他對於其他國家的優秀人物同樣很尊敬,但是當沙赫特發現他不得不承認中國人的能力在德國之上時,第一反應也是不敢置信,不願意承認。
面對有着同樣情緒的德國同胞,沙赫特已經能心平氣和的答道:「何銳先生是一位有着優秀經濟學理念的偉大政治家,他在過去20年中創造了符合現代工業發展的制度與環境,激發了中國人投身工業與科技發展的熱情,並且讓這些人獲得了應得的回報。自然會有大量的中國優秀人才投身工業發展。」
兩位代表不願意聽沙赫特「吹噓」何銳與中國,他們把話題拉回到他們此行的目的,「沙赫特先生,法國的工業產量為什麼這麼低?」
「法國的工業產量並不低,法國人也沒有在數據上造假。如果你們能夠仔細去查法國的經濟數據,你們會發現,那些企業為了讓報表好看,所以用了一些技巧,把法國企業在中國的產能與利潤給算進總公司的利潤,以確保法國企業的股票維持在高位。」沙赫特用學者特有的冷漠語氣解釋道。
兩位德國經濟部代表恍然大悟,卻又說不出話來。他們就聽沙赫特繼續說道:「現在其實存在兩個法國經濟,一個是我們看到的法國經濟,另一個則是與中國結合起來的法國經濟。而且與中國結合的法國經濟發展的極快。
兩位先生,現在的法國國內留下的基本都是高利潤的企業,以及軍工企業。法國的民用品也是如此,法國本就被認為是奢侈品生產大國,這些奢侈品都留在了法國。而利潤不高的中低端產業都在向中國轉移。而法國用大量的法郎從中國購買這些普通民眾使用的中低端產品,由於法郎的地位,這些商品價格很低,能夠讓低收入的法國人過上相當舒適的生活。法國中上階層則消費法國本土產的商品,才會讓人感覺法國極為富裕。
法國的富裕,建立在法郎作為強勢世界貨幣的基礎之上。如果法國失去了強勢法郎的地位,我們看到的法國的本來面目遠沒有數字所表現的那麼強大」
會面的時間並不長,兩位代表離開後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如果他們將沙赫特的看法告知給希特拉,那就會呈現出一種令希特拉非常尷尬的局面。
法國的繁榮建立在法郎的強勢國際貨幣地位之上,希特拉希望通過掠奪繁榮的法國來補貼德國的窟窿,希特拉擊敗了法國,法國戰敗後失去了法郎的強勢國際貨幣地位,法國的真實經濟局面遠沒有用強勢法郎計價所表現的那麼繁榮,希特拉沒辦法通過掠奪法國來補上德國的窟窿希特拉在經濟方面的期待落空了,還是被希特拉親手摧毀的。
兩位代表也算是有學問的,他們知道自己肯定不能這麼講。兩人一路上開動腦筋,思索着如何能夠不激怒希特拉,又能把問題講清楚的思路。
7月8日,中國海軍陸戰隊登陸了西貢,當地法國軍隊以及殖民地政府人員沒有任何抵抗。唯一對中國軍隊開槍的居然是一支當地人組成的狗腿子部隊。
中國海軍陸戰隊很快就粉碎了這微不足道的抵抗。對俘虜進行審問時,中方人員詢問到底是誰命令他們開槍的。當地狗腿子部隊回答的內容顛三倒四,有些令人云里霧裏。
越南共產黨此時已經接受了中國文明黨領導,為中國國防軍當嚮導的西貢當地共產黨員着實聽不下去,就直接向中國海軍陸戰隊負責審問俘虜的政工幹部解釋道:「這些人當狗當慣了,他們沒接到他們的法國主子命令,見到有軍隊打過來,就會跟狗一樣上來叫幾聲。」
一時間,政工幹部都覺得這個解釋着實有些牽強。中國軍隊比法軍更強大,法軍都不敢動彈,一群法國人的狗居然敢折騰。這有些不符合道理。
雖然不相信這個解釋,但是兩位政工幹部還是按照翻譯所提供的思路重新組織了問題。很快,這些狗腿子聽到中國政工幹部詢問,「你們就不知道我們比法軍更強麼?」
那些狗腿子聽到這個問題,當即全給跪下了,個個叩頭如雞奔碎米。同時大聲求饒,「老爺,我們知道中國老爺很厲害。可我們不知道法國老爺都投降了。要是我們知道,怎麼敢動手。老爺,你們不知道哇,若是我們不賣命,那些法國老爺會要了我們的命!」
這麼卑微的反應讓負責審問的人們都無語了。尤其是那位越南共產黨的黨員,一副很想對這些人吐唾沫的模樣。只是礙於中國軍隊的人員在,不願意做的這麼囂張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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