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梁呲牙一笑:「是啊,100萬,裏面真的有100萬,駱市.長如果不信的話,我打開給你看看。書神屋 m.shushenwu.com」
如果喬梁不說這話,駱飛或許還有些懷疑,因為他一直想不通放在密碼箱裏的那100萬怎麼會不翼而飛,還沒來得及問小舅子。
但喬梁既然這麼說,他自然是不信的了,尼瑪,背着100萬來上班,除非這小子腦子有病,但目前看,他精神似乎還算正常。
還有,從那100萬放到喬梁宿舍,到喬梁被帶走,到喬梁宿舍被搜查,喬梁根本就沒有回過宿舍,不管那100萬去了哪,都不可能在喬梁手裏。
如此,喬梁現在這麼說,就是想藉機耍自己玩。
靠,老子是堂堂大主持,豈能被你隨便戲弄?不能給他這機會。
「我沒興趣看這個。」駱飛輕哼一聲,接着搖上車窗,車子開走了。
看駱飛不跟自己玩,喬梁無聲笑了下,剛要繼續走,背後有人叫他:「小喬」
喬梁回頭一看,楚恆背着手不緊不慢走過來。
喬梁和楚恆打招呼。
楚恆走過來,帶着關切的語氣道:「小喬,昨天聽說你出了事,我十分意外,正琢磨想什麼辦法幫你呢,沒想到你這麼快就出來了」
喬梁暗罵楚恆演戲,帶着感激的神情道:「謝謝楚哥對我的關心,其實這只是一場誤會,既然誤會搞清了,我自然是沒事的了。」
「好啊,沒事就好,得知你沒事出來了,我大大鬆了口氣,心裏很安慰欣慰,其實按我對你的了解,我是絕對不相信你會有事的。」楚恆邊說邊拍了拍喬梁的肩膀。
喬梁呵呵笑了下。
接着楚恆指了下喬梁的背包:「小喬,你上班背着這個幹嗎?」
喬梁又笑了下:「剛才遇到駱市.長,他也是這麼問我的,我說我包里有100萬,還想打開給駱市.長看,他卻不信不看。楚哥,你要不要看看?」
楚恆呵呵笑起來,喬梁剛才那麼對駱飛說,顯然是想耍他,既然想耍他,那包里當然不會是錢,應該是其他物品。如果包里真的是100萬,除非喬梁是傻子才想給駱飛看。既然駱飛不上喬梁的當,自己自然也不用看了。
於是楚恆邊笑邊搖頭,又自作聰明道:「我想包里應該是你出差回來換下的外套,你打算下班後拿去乾洗的吧。」
喬梁從楚恆一豎大拇指:「楚哥,你是神算啊。」
楚恆暗笑,尼瑪,什麼神算,這事稍微動一下腦子就能猜到。
然後兩人邊走邊交談,楚恆道:「其實,這次老安調離之前,沒有對你的工作作出新安排,讓我感到有些意外。」
喬梁不動聲色道:「楚哥為什麼意外?」
楚恆不緊不慢道:「因為一般來說,按照慣例,作為老安的位置,他調走後,是不會讓自己的秘書繼續留在原單位的,會做出妥當的安排。」
喬梁從楚恆這話里聽出他有挑撥自己和安哲關係的意味,暗罵老東西混蛋。
對於楚恆,喬梁內心一直燃燒着仇恨的火焰,從沒有放棄搞死他的念頭,只是一直沒有找到機會。
喬梁接着淡笑一下:「這個其實我理解的,第一,調令來的太突然,安書,記走得太匆忙,他哪裏來得及給我做新的安排呢;第二,我現在的位置已經不錯了,我自己還是挺滿意的。」
「這倒也是。」楚恆乾笑一下,「小喬,我說這話純粹是出於對你的關心,可沒有任何挑撥你和老安關係的意圖哈。」
喬梁心裏邊罵楚恆狡猾邊笑道:「楚哥,我當然知道你是愛護我的,怎麼會那麼想呢?」
「那就好。」楚恆又笑了下,「我聽說老安走後,你分管的科室又增加了,秘書一科還是歸你分管,惠子在一科幫忙,她是你虹姐的表妹,你今後可要多加關照。」
喬梁心裏一動,接着點頭:「這個你放心,我心裏有數。」
楚恆接着嘆了口氣:「唉,想到惠子,我就不由想到你虹姐」
「虹姐現在有消息了嗎?」喬梁做出關切的樣子問道。
楚恆搖搖頭:「沒有,沒想到她這次和我吵架還記仇了,這麼久了,從不和我聯繫,我想方設法打聽她的下落,卻什麼消息都沒有。」
喬梁暗笑,尼瑪,季虹已經去了大洋彼岸的那個國家,已經超出了你能力的範圍,你打聽個屁啊。
喬梁也跟着嘆了口氣:「唉,其實我很想虹姐的。」
喬梁這話倒是有幾分真,自從他和季虹有了那種關係,心裏不由自主就多了幾分牽掛,但想到季虹現在是安全安穩的,心裏又有幾分踏實。
楚恆接着道:「你虹姐雖然生我的氣不和我聯繫,但未必不和其他人聯繫的。」
「楚哥這話的意思是」喬梁裝作沒聽懂的樣子看着楚恆。
楚恆進一步點撥:「你虹姐和惠子關係一向很親密」
「哦」喬梁做恍然大悟狀,「我明白了,回頭有機會的時候,我想辦法試探一下鍾惠子,說不定真的可以」
楚恆微微一笑:「對,惠子是你以前在青干班的班主任,現在又是你的直接下屬,你是有這個方便條件的。」
「嗯嗯,我知道了。」喬梁笑着點頭,心裏卻另有打算
和楚恆分手後,喬梁直奔委辦,在樓下遇到了徐洪剛。
此時看到喬梁,徐洪剛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這滋味有失望失落,卻又有不安和愧疚。
這失望失落和不安愧疚是徐洪剛此時內心矛盾的集中反應。
喬梁和徐洪剛打招呼,徐洪剛拍拍喬梁的肩膀,帶着欣慰的口氣:「小喬,沒事就好啊,我放心了」
對徐洪剛此時的表現,喬梁是沒有懷疑的,他壓根就沒想到徐洪剛此時對自己複雜的心態。
喬梁接着表示感謝,兩人隨即上樓,分別去了各自辦公室。
喬梁進了辦公室,剛放下旅行包,張海濤進來了。
「秘書長,請坐——」喬梁招呼張海濤。
張海濤沒有馬上坐,重重拍了下喬梁的肩膀:「老弟,一場虛驚,有驚無險,死裏逃生啊」
喬梁不由深深呼了口氣,然後笑了下。
「這件事,有沒有琢磨出什麼道道?」張海濤接着坐在沙發上,點燃一支煙。
喬梁坐在張海濤對面,也點燃一支煙,然後道:「秘書長,我不是木頭人,對這事,我肯定會尋思,至於道道我現在不能確定,不知秘書長有沒有感覺出什麼?」
張海濤一時沒有說話,深深吸了一口煙,然後吐出一團青煙,看着眼前裊裊擴散的煙霧,緩緩道:「其實,你現在已經轉危為安,能不能琢磨出道道,不是最重要的,至於我怎麼感覺,同樣也不重要」
「那最重要的是什麼?」喬梁道。
「你懂的。」張海濤意味深長道。
喬梁琢磨着張海濤這話的意思,一時似懂非懂。
張海濤接着道:「老弟,在體制內混,要牢牢記住一句話:越是玩權術的上級,越善於講仁義道德。」
張海濤這話讓喬梁心裏一動,他不由想起駱飛昨晚在那箱子錢變成書前後說的話。
張海濤繼續道:「其實作為下級,很多人會想當然認為,玩權術的上級心理會很陰暗,會斤斤計較,會苛察嚴酷,其實這是低檔次的權術玩法,真正會玩權術的上級,恰恰都在讀論語,都在講究以德服人」
琢磨着張海濤這話,喬梁覺得駱飛似乎介於兩者之間,既不是低級,也沒到爐火純青的程度。
喬梁想了想,問道:「秘書長,你認為,這麼做對權謀型的上級有什麼好處?」
張海濤笑了下:「以仁義道德為外衣,容易讓下級有安全感。一個心理陰暗的領導,很難不被人提前防禦,如果一個領導被下級處處設防,那麼很難讓自己低成本獲得收益。
同時,以仁義道德為口號,能讓大部分下級模糊利益。大家同處體制內,是一個利益的集合體,如果發生利益衝突,會讓組織出現嚴重內耗,也會讓領導利益受損,所以為了避免大家眼裏只有利益,必須以仁義道德為口號,讓大家把自己的關注放在前途、自我實現等方向」
喬梁不由點頭。
張海濤又道:「還有,以仁義道德為手段,可以為權力留下相對寬泛的操作空間。提拔誰,如何分派權力,如果以其他標準,可能真正的上位者並不是自己中意的人,而以仁義道德為標準,就很值得玩味,因為這個標準大家找不到理由反對,而且沒有具體槓槓,完全在於上級的主觀認識」
張海濤這一番話讓喬梁十分佩服,這傢伙肚子裏確實有貨,稍微給自己灌輸一點,就受益匪淺。
「秘書長,感謝賜教!」喬梁沖張海濤一拱手。
張海濤笑笑:「老弟,我剛才給你講這些,目的只有一個——」
喬梁專注地看着張海濤。
張海濤緩緩道:「學會適應隨時變化的新形勢,看清人,認準人,堅持自己該堅持的,靈活自己該靈活的,提高警惕,保衛自己!」
張海濤這話讓喬梁心裏一凜。
張海濤拍拍喬梁肩膀:「老弟,人生就是過關,過了這一關,還有下一關,只要你想進步想奮鬥,這關就永無窮盡,所以,挺直腰杆,目視前方,端正心態,堅定意志,不要害怕,不要慌亂走吧,一直走,不要猶豫,莫要彷徨,更不要回頭,說不定走着走着,你就會看到前方有燦爛的朝霞,當然,在看到朝霞之前,或許要經歷寒冷而難捱的暗夜」
說完,張海濤站起來,背着手晃晃悠悠走了。
喬梁細細品味着張海濤今天說的這些話,似乎,他今天除了教導鼓勵自己,還在提醒和暗示自己什麼。
喬梁抬頭看着窗外和煦的春天,眉頭緊鎖,凝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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