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鬥毆!」白庸脖子都漲紅了,騰的站了起來,「明明是融媒的工作人員被螻蟒欺辱,寧戎縣工捕是非不分,執律不明,包庇」
「他們動沒動手?」謝倉琤一掌拍在桌子上,你跟我吼,你算什麼東西,「瓜先生他們動了手,鬥毆這事就沒跑,工捕依律扣押打架的雙方,合理合律。看在將軍府的面子,罰款就算了,參與鬥毆的雙方全部關一旬,可別說我不給欽差大人面子。」
「謝倉琤,你放肆!瓜批他們是奉將軍府之令前去募兵,你竟敢擅自將他們關押,這是造反,若是影響了將軍府的大業,你們謝家吃不了兜着走。」
「造反?呵,我們謝家鞍前馬後效力馬將軍這麼多年,理治地方,足糧足錢足兵,行軍佈陣,浴血奮戰廝殺,從未出過差錯,還從來沒有人敢指着我們謝家人說出『造反』二字。既然你左一個將軍府,右一個將軍府,那就找一個將軍府的人來和我說話,我沒有時間應付你們這種唯恐天下不亂的跳樑小丑。」話一完,謝倉琤再次掛斷電話,隨之聯繫代力利,「六合郡融媒的人,先關他們十天,放出來後好好盯着,再敢在寧戎縣惹是生非,打斷他們的狗腿。」
「是。」代力利看着面色烏黑的瓜批他們,手機在他們眼前晃了晃,「可不是我姓代的不給你們六合郡融媒面子,我也是拿工資吃飯、聽命行事的小人物,我不為難你們,你們也別來為難我。還有,別說我沒提醒你們,既然在拘押中,就得有拘押的規矩,再敢借包紮傷口、上廁所偷偷摸摸用捕衙的座機打電話,我就宰了你們的手。」
「代代捕頭,你看他們手指頭、腳趾頭被砍,還有耳朵、鼻子,只是簡單包紮肯定不行,也弄髒了你們的地兒不是,是不是送請兩個大夫過來看一下?至少破傷風針得打。」
代力利笑了一聲,將手掌伸進去勾了勾。
「我們的東西都被螻蟒燒了,現在什麼也沒有。」瓜批要哭了,現在還沒吃晚飯,餓着呢!
「沒有錢請什麼大夫?又不是什麼大傷,死不了。人家兵士在戰場上,手腳斷了還繼續戰鬥,我不想看到你們斷手斷腳,但這種精神還是可以學習。最後強調一遍,都給我老實點,再鬧什麼么蛾子,別說我姓代的心狠手辣。」
「辛大人帶着縣裏的記者來了。」一個工捕走到他旁邊,小聲說着。
代力利點了點頭,吩咐工捕將拘押室的門打開,轉身出去迎接。
「代捕頭,這是」辛建平看着無不帶傷纏着繃帶的一群人,有些不解,「你們怎麼能在捕衙動用私刑呢,這種行為很不好。來,拆開看看傷勢如何,是否需要送醫署。」
代力利等人連忙否認。
瓜批等人又喜又怕,喜的是有可能離開這裏去醫署,怕的是要拆開看。他們真的是怕了寧戎縣的工捕,不知道這個上頭的人是不是故意耍他們,又會怎樣折磨,直往後退,連連擺手。
一個記者將話筒伸到拘押室,道:「先生們,捕衙工捕有對你們動用私刑嗎?」
瓜批看了代力利一眼,沒有說話,無聲不敢發言的控訴,他相信這些半個同行能看懂,畢竟像他這種半路出家的都能整明白,何況人家專業的。
「代捕頭,說說看,他們的傷是怎麼回事?」辛建平坐在一張搬過來的椅子上。
「回大人,這事還要從他們調戲高速女收費員說起」
「什麼?」辛建平大怒起身,一腳將椅子踹開,大步走向拘押室,差點將瓜批他們嚇跪,急忙向那些記者投去求救的眼神,「調戲女人,閹了反了吖的!還有天理嗎?還有王法嗎?」
一個「閹」字,嚇得他們一緊雙腿,感覺又想尿尿了。
隨着代力利簡單梳理事情經過,辛建平連連搖頭嘆息,記者們怒其不爭,敗壞了整個群體的聲譽,對瓜批他們大聲斥責,更有兩個記者哭着要衝進去打他們,全部嚇得腿腳發軟,神經發瘋:你們這是要整哪一出?能不能給個痛快!
「在這裏,借這個難道的機會,我就多說兩句。你們作為行使輿論監督的群體,一言一行關乎事實的真相和整個社會道德的風向,更要注意嚴格要求自己的言行,一個個螻蟒一樣,胡作非為,不講道德,怎麼讓人相信你們發出的是正義的聲音?是引領社會前進的聲音?這不是笑話嗎?!無論是六合郡的媒體人,還是寧戎縣的媒體人,首先要自身過硬,才有資格佩戴這塊牌子,行使這個權利,不然就是敗壞整個社會風氣的蛀蟲,一個個都該上斷頭台,五馬分屍,千刀萬剮,剝皮實草,凌遲處死」辛建平手掌不斷拍擊拘押室的金屬欄柵,瓜批他們的心臟也隨之跳動,各種死法不斷鑽入耳朵,太嚇人了,「當然,我們工捕本着懲前毖後、治病救人的精神,充分尊重和保障犯律分子的權利我今晚代表捕衙來探視這些違律犯罪分子,不僅是為了震懾這些罪犯,也想表示慰問,爭取感化他們,讓他們出去以後重新做人」
「他麻的,還不過來,沒看到記者們要拍照、攝像嗎?一個個站那麼遠,你們是在向外界傳達對我們縣捕衙和辛大人的不滿嗎?」代力利兩棍子敲在欄柵上,嚇得瓜批他們急忙圍了過來,站在辛建平身後,「笑啊,都給老子笑起來,你們哭喪着臉,死了老子娘一樣,像話嗎?這像慰問嗎?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們在捕衙沒有黎權,以為工捕胡作非為!」
「代捕頭,你看看你,那麼大聲幹什麼,嚇到了咱們的記者。」辛建平微微一笑,掃視瓜批他們,「別怕啊,都別怕,這小子凶是凶了點,人還是很正義地,打擊罪犯決不手軟,喜歡痛下殺手,不留後代呵呵,不留後路。你們身上的繃帶我也看見了,無論真傷還是假傷,無論真血還是假血,出去以後都該到醫署檢查一下,別落下什麼病根,我們工捕的良心會過意不去,都記好了。代捕頭,記得讓他們留個家庭住址,有空的時候帶着禮品前去探視一下,有什麼困難幫一幫,咱們一定要做一個有人情味的工捕,為黎民服務嘛。哦,對了,喝水、吃飯、洗漱記得收錢,咱們資金有限,不能隨便挪用,都是公家的東西,一筆筆得有着落。」
「是,大人。」代力利又在欄柵上抽了一棍子,「都給我好好笑,笑起來比哭還難看,做給誰看呢!」
「看看,咱們代捕頭就是這樣,性情中人,哈哈」辛建平對着一眾縣記者大笑,大家都跟着笑了起來,咔嚓拍下珍貴的照片。
拍完後,辛建平等工捕離開了,那些記者卻不走,一個個拉着瓜批他們合影,從兩個、三人到一群,拽來拽去,擺出各種造型,還有人去扯他們身上的繃帶,要看看傷是真是假,笑稱:「咱們這行人最會演戲,演着演着自己都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