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要求,聽起來真的是無比的簡單,但是正是因為沒有要求,所以這要求才不是一般的高。
不知道多少人,就因為一點不合這聽濤苑的要求,在彈奏之中,整個人就心神俱滅。
鄭鳴自己在過來的時候,倒是自信滿滿,畢竟他已經準備好了應對這聽濤苑的英雄牌。
俞伯牙,高山流水遇知音的俞伯牙,他相信,憑藉着這位琴聖的手段,就算是再難的琴,他也能夠彈的完美無缺。
但是站在這聽濤苑中,鄭鳴突然覺得有一點沒有把握。俞伯牙是琴聖,可是他真的能夠達到設置聽濤苑之人那**的要求嗎?
要是自己達不到這個要求,會不會神識也要被抹滅,就連施展通天教主的英雄牌,都來不及的抹滅。
就在遲疑的瞬間,鄭鳴的目光就落在了那些看着自己的少年身上。這些少年,他們的性命,同樣是性命,他們為了向自己表達他們的謝意,甘願不計安慰的為自己所用。
自己,難道就不能夠為他們賭一次,更何況這聽濤苑是靈魂慢慢的消散在聽濤苑之中。
在發現危險的時候,自己完全可以等俞伯牙英雄牌消散之後,使用通天教主的英雄片脫困。
這些念頭,讓鄭鳴的心重新變的冷靜下來,他朝着正一臉擔憂的鄭驚人笑了笑,隨即催動了俞伯牙的英雄片。
因為是選取的,所以這英雄片,耗費的是一百萬紅色的聲望值。
峰巒起伏,波濤如山,天地蒼茫,旋風嗚咽……
在鄭鳴點開俞伯牙英雄牌的瞬間,他感應到的一切,都沒有任何的變化,但是鄭鳴卻覺得,這一切都是虛像,那留下天恆神境的人,並不是要表達這種心意。
他的心中,隱隱約約有一種感覺,那就是升華,一種從地到天的升華,一種從極端洶湧到極端平靜的升華。
這種升華,讓鄭鳴整個人,都有一種想要飛起的感覺。他緩緩的閉上眼眸,整個人好像都已經沉寂在了這種神異之中。
鄭驚人和姚樂清舒等人,緊緊的盯着鄭鳴,他們一個個此時的臉上,都是緊張之色。
雖然,這聽濤苑實在是沒有半點兇險的樣子,但是知道的人都清楚,這聽濤苑,實在是兇險至極。
甚至,它比對上那最頂級的凶獸,都要兇險,因為那些頂級凶獸,他們的攻擊是可以看到的,而這聽濤苑,卻是什麼都看不到。
甚至可以說,這聽濤苑,才是真正的殺人於無形之地。
「當!」
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吭聲,他們一雙雙目光,注意的都是鄭鳴的神色。此時的他們,可以說心緒完全都是隨着鄭鳴神情的變化而變化的。
當鄭鳴輕輕皺眉是,他們就緊張,當鄭鳴眉頭緊皺時,他們一個個都不由自主的攥緊了拳頭。而當鄭鳴的神色舒展的時候,他們一個個都面樓笑容。
鄭鳴額手指,終於彈動了琴弦,這是要開始彈奏,可是這一刻,幾乎所有人的手中都在流汗。
已經從姚樂清舒的口中,知道了這聽濤苑具體情況的他們,可以說現在,都將心提到了嗓子眼。
如果彈奏的樂曲和聽濤苑的樂曲相合,自然是能夠得到傳承石,但是一旦不合,那就是死路一條。
當年號稱才藝雙絕的一代神女,就在此地香消玉損,無數聚集日升域高人譜曲的英才,更是在演奏這些曲子的剎那,一個個灰飛煙滅。
現在,鄭鳴開始彈奏,他真的能夠彈奏出來嗎?
「叮咚當……」
就在鄭鳴彈奏出第三聲的時候,姚樂清舒的臉色就開始發白,作為神宮的少主,姚樂清舒雖然一心撲在武學上,但是對與音樂之道,他還是有些研究的。
鄭鳴現在所彈,別說能夠破開聽濤苑的絕世名曲,恐怕就是世間最普通的樂曲都不如。
不,就是專門伺候自己,也就是聽了幾次彈琴,然後對音樂有一種痴狂的小侍女都不如。
而在這種情況下,想要過關,半點可能性都沒有。而聽濤苑只要過不了關,那就是死路一條。
想到鄭鳴就要死在自己的眼前,姚樂清舒的心抽搐了一下,他手指着鄭鳴,想要開口,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娘娘腔,你怎麼了,你的臉色怎麼變得這麼白,啊,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鄭驚人有點緊張的看向姚樂清舒,當他看到姚樂清舒雪白的臉色時,聲音中帶着一絲激動的道。
姚樂清舒沒有說話,只是目光看着鄭鳴。
莫非你真的被鳴少天下無雙的琴音所傾倒,可是我覺得他的琴,談的真的不怎麼樣啊!」
鄭驚人說到此處,好像回味什麼一般的道:「最起碼,還沒有我們家那個老琴師彈奏的好。」
姚樂清舒喃喃的道:「剛才,我們應該儘自己最大的努力,攔住他,不要讓他胡鬧的。」
這句話一出,鄭驚人的臉色也變的白了很多,他剛才那種不好的感覺讓姚樂清舒證實,本來還勉強維護的一點平靜,這一刻徹底消失的無影無蹤。
「怎麼辦?我們該怎麼辦?難道咱們就眼睜睜的看着鳴少死在這裏嗎?不行,絕對不能眼睜睜的看着鳴少死掉,要不我過去將他拉出來。」
說話間,鄭驚人就要朝着聽濤苑之中闖過去。不過姚樂清舒早就注意到了他的不正常,在他要衝過去的瞬間,一把將他給拉了回來。
「你要幹什麼,找死不成!」姚樂清舒目視着鄭驚人,大聲的道:「這聽濤苑已經開啟,如果有人闖進去,不但闖進去的人死無葬身之地,那正在彈琴的人,也是立即灰飛煙滅。」
「那怎麼辦?難道咱們就眼睜睜的看着鳴少死在這裏,什麼也不做嗎?」鄭驚人的聲音中,帶着憤怒的道。
姚樂清舒緊緊的咬着嘴唇,他的聲音冷漠無比的道:「如果我們做什麼,恐怕他死的更快。」
鄭驚人瞪大眼睛,他這一刻給人的感覺,就好像一頭處在憤怒之中的野獸。
可是姚樂清舒對於他的憤怒,並沒有絲毫的退縮,兩個人就這樣堅持着,很多人都懷疑兩個人會不會打起來。
「噹噹當……」
輕輕的琴聲,再次響起,渾然什麼都不知道的鄭鳴,依舊在平靜無比的操着琴。
「如果要我知道,有什麼辦法救鳴少,而你卻什麼都不做,我一定讓你死的很難看。」鄭驚人緩緩的超後退了一步,聲音中帶着威脅的道。
「大不了,我就給他賠命!」姚樂清舒這一刻,說的無比的堅定。
嗡嗡的琴聲,依舊再響,在鄭鳴的琴聲之中,真的聽不出太多的美感,但是將所有注意力都放在鄭鳴身上的姚樂清舒,卻陡然感到,這鄭鳴,好像一下子變成了一個真正的琴技大師。
最起碼,他的神態,和那些飄然物外的大師很像。
在神宮之中,姚樂清舒雖然大多數的時間都是在修煉,但是這並不是說,姚樂清舒的其他方面就沒有培養。
相反,作為神宮之中的嫡系傳人之一,姚樂清舒在琴棋書畫之中,都有一血造詣。
他更是聽過沒真正的大師彈琴,那琴聲,可以如高山,可以如流水,甚至還能夠演繹出一副可歌可泣的畫卷。
可是鄭鳴的琴聲,卻是什麼都沒有聽得出來。
「啊,談了二十個剎那了!」一個目光靈修的武者,話語中帶着一絲希望的說道。
二十個剎那,真的是很短,但是鄭鳴談了二十個剎那,依舊沒有問題,這說明鄭鳴開始那琴,應該沒有錯。
鄭驚人的拳頭,一下子攥的很緊,而就在這時,一個看上去外形文靜的女武者道:「一首曲子,一般最長,也就是五百個剎那。」
「那最短是多長?」鄭驚人快速的來到女武者近前,話語中帶着急促的問道。
「最短也要二百個剎那。」那女武者朝着鄭驚人輕輕的笑了笑,大聲的說道。
二百個剎那,實在是不長,鄭鳴現在的琴聲,已經超過了二十個剎那,不,應該已經超過了三十個剎那。
但是,在場的人,都不看好鄭鳴。他們之中,雖然說沒有真正的音樂大師,但是要說對音樂一無所知的人,卻又沒有幾個。
歌不成歌,調不成調,這樣的曲子,就算是暫時能夠糊弄的過去,但是最終,還是要失敗。
畢竟,這是有着幾十萬傳承石的聽濤苑,是血脈傳承的神女,葬身的地方。
才學過人的神女都不行,鄭鳴怎麼會行?
「一百個剎那了!」就在大多數人的心中充滿了緊張的時候,陡然有人大聲的吼道。
這激動的聲音,瞬間讓所有人凝眸朝着那喊話的人看去。一時間,那喊話人的臉色,就變得有雪白。
他清楚,自己的喊話,對於鄭鳴,不但沒有任何的幫助,甚至還有可能,要了鄭鳴的性命。
聽濤苑之中的規矩,哪怕是一個音符不對,最終都要死無葬身之地。
沒有人在說話,所有人都靜靜地聽着鄭鳴彈琴,而那曲調,在他們的心頭,依舊感覺很是苦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