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平安知道不是對手,豈肯戀戰。再使「巽風雷動」,渾身力道灌註腳跟,以足根為軸,身子急旋,就要從臥南陽身側閃過。
「巽風雷動」乃是黑鶴墨非桐看家的輕功絕學,確是有獨到之妙。但臥南陽何等老道,又曾經與墨非桐交手,早知端倪。見蕭平安兩次想以此招脫身,嘴角一抹冷笑,反手成爪,一爪抓出。
蕭平安身形剛動,臥南陽手爪已經抓到,正在他去路之上。蕭平安上身一仰,一個「鐵板橋」,先將要害讓過,雙手格擋,足下飛踢臥南陽下陰。
他這一招連消帶打,足下更是陰招反攻。就連臥南陽也是暗暗點頭,心道這小子一年多便闖下偌大名號,果然是有不俗之處。我見他幾回,每見一次,他武功便是大漲一截。此子今日不除,今後定是大患!雙膝一併,手掌加力壓下。
蕭平安一腳踢出,卻是正中臥南陽雙膝下骨,這一下如同踢中了鐵板,震的足尖發麻。雙手格擋,也架不住臥南陽一掌壓力。深吸口氣,足跟一點,身子平平倒躍而出。胸口一涼,卻是胸前衣服已被臥南陽抓破,更是留下一道血槽。
臥南陽雷霆三招,竟全是無功而返。自己心中震撼,無以復加。他全力以赴出手,更是暗算的招數也使上了,竟是奈何蕭平安不得。這貌似愚鈍的臭小子究竟身上有什麼鬼,每見一次,必壞自己好事,更是愈打武功越強,如此下去,再等得三年五載,如何還製得住他!殺心更重。身如離弦之箭,竟是後發先至。蕭平安身子剛剛飛出,他人已趕上,飛腿直踢蕭平安後腰。
蕭平安雙手反撐,雙掌接住一腿,身子一擰,反是借勢飛起,人已上了房頂。
臥南陽這一腿自道必中,誰知蕭平安竟是反手借力躍起。這幾招應變之巧,反應之快,實是妙至巔毫,混不似個剛出江湖不久的新人。目光一凜,雙足交錯,人已追上房頂,仍是迎頭截住蕭平安,雙拳齊出。
蕭平安這幾招招招竭盡全力,看似輕鬆,其實渾身都已濕透。第一招胸口中掌,氣血翻騰,第二招,胸口受創,血流如注,適才雙手反接一腿,幾乎將肩骨震脫,眼下雙臂發麻,已是舉不起來。見臥南陽如跗骨之蛆,又是追到,當真是叫苦不迭。
手臂兀自發麻,自是不敢抵擋,身形一矮,又自房上躍下。
臥南陽怒極,若是平地,自是不容蕭平安躲避。可蕭平安下了屋頂,自己登時鞭長莫及。面罩寒霜,跟着落地,雙足連踢,已將地上數塊石板踢起,飛打蕭平安。
蕭平安也不回頭,聽聲辨位,身子左躲右閃,讓過兩塊石板,人已竄入一條小巷。
「啪啪」兩聲脆響,卻是石板打在後面石牆之上,碎了一地,那石牆也破了一塊,亂石橫飛。
蕭平安剛入小巷,背後呼嘯之聲又至。卻是臥南陽老辣,一看形勢,已經猜到蕭平安必定想鑽入巷子,兩塊石板正朝這邊打來。可這兩塊卻是失了準頭,貼着巷子兩邊打入,卻是離蕭平安甚遠。
蕭平安只道他倉促打歪,聽聲音不是朝着自己,只顧往巷子裏鑽。誰知那兩塊石板飛越而過,打在兩邊牆上,竟不破碎,更是反激回來,蕭平安正正一頭撞上。
臥南陽這一招用力之巧,計算之妙,也是無出其右。蕭平安無路可退,只得揮拳,內勁一吐,「嘭嘭」兩聲,將兩塊石板擊的粉碎。
這兩拳打出,石板固然粉碎,自己雙拳卻也是血跡斑斑。粉塵未散,臥南陽已經站在面前。他雖是跛足,腳下卻是半點不慢。
就在此時,忽然有人破口大罵道:「直娘賊!半夜三更吵吵鬧鬧,街坊們不要睡覺的嗎!明天還要……」吱呀一聲,巷子裏門開了一扇,一人探出頭來,滿面怒容。
註:宋人多將鸂鶒當作鴛鴦,連《營造法式》中也記錯,但也不乏有識之士辨偽。南宋羅願著《爾雅翼》中對鴛鴦的描述是:「……其大如鶩,其質杏黃色,頭戴白長毛……尾與翅皆黑。分明就是赤麻鴨模樣。羅願,字端良,號存齋。生於宋紹光元年(1136年),卒於宋淳熙十二年(1185年)。徽州歙縣(今ah省歙縣)人。孝宗乾道二年進士,官知ez。博學好古,詞章效法秦漢,高雅精練,為朱熹所稱重。此書仿《爾雅》,分釋草、釋木、釋鳥、釋獸、釋畜六類。此書成書於宋淳熙元年(1174年),但到咸淳六年(1270年)王應麟守徽州時,才得以刻版行世。
補完殘章
杜青萍心如刀割,慘然一笑:「他想要我的性命,來拿去就是,何苦還要勞你前來?」
她默然半晌:「杜君誤會了,外子絕無此意,只是想一睹神劍之威,還望杜君成全。」
杜青萍呆立片刻:「天下有敵是魔劍,出必見血,若我與柳兄對戰,必有一死,你可忍心見他死在我的手上?」
「英雄相決,雖死無撼,外子早已對我言明,杜君不必過慮,但請放手一博,奴家感激莫名。」
杜青萍緩緩轉過身來:「柳兄若要取我的性命,我絕無怨言,若要與我比劍,卻是萬萬不能,嫂夫人請將此話帶給柳兄,就請回吧。」
「果然如外子所料,杜君真乃性情中人,不知奴家該怎麼做,才能叫杜君改變心意?」
杜青萍搖了搖頭:「你回去吧,多說無益。」
她淡淡一笑,盈盈跪倒:「夜夜秋雨孤燈下,果然冷漠的不通人情,可憐奴家連這點事情也辦不好,還有何臉面回見夫君?」
杜青萍吃了一驚,回過頭來,「你說什麼?跪着幹什麼,快快起來。」
她輕輕搖了搖頭,從懷中掏出一封信箋,「外子早料到杜君寧死也不願一戰,可惜,可惜。」她突然從袖中拔出了一把雪亮的匕首,揚手朝杜青萍胸口刺去,杜青萍面如死灰,身體卻是一動未動,可她的匕首在空中劃了個半圓,卻朝着自己的頸上抹了過去,鮮血飛濺到杜青萍的臉上,他一下子驚的呆了,伸手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體,只覺觸手溫軟的毫無力道,她在他懷裏喘息着血從她的嘴裏湧出來,她雙手緊緊抓住他的胳膊,眼睛充滿期待的看着他,他的眼淚無聲的滴落下來:「我答應你!我答應你!放手一博,我一定放手一博,你不要死啊,你不要死!」他的話語哽咽着,他的淚水一滴一滴的落在她雪白的臉龐上,她微微的笑了,把信塞到他的手裏,:「戰。。後。。。在。。看,一定。。。一定要看!」大口的血從她的嘴裏噴出來,她不能呼吸,每一次喘息都帶出大量的血,「西。。湖。。邊。。上。。。」她的眼神慢慢黯淡下去,然後她帶着笑容永遠的睡着了,杜青萍將她的身體緊緊的摟在懷裏,天慢慢黑了,他感覺她的身體越來越冷,他的心裏一片空白,四周都黑了下來。
***
午時,雪已經完全停了下來,可是天仍然是灰濛濛的,柳雲飛慢步跨過小橋,一步一步走進院子裏,杜青萍仍然是一襲白衣,他身邊的梅花依然開的燦爛,只是現在院子裏多了個小小的新墳。
柳雲飛緩步走到墳邊,慢慢的屈膝跪下去:「其實你昨天沒有回去,我就已經知道了。」他很溫柔很溫柔的說:「你總是這樣的。」墳小小的,前面豎着根新削的木頭,上面空空的什麼也沒有,他用手摸了摸,然後俯下身,很慢很慢的叩了三個頭。
杜青萍站在他的身邊:「我什麼也沒有寫,你現在給她寫上吧。」
柳雲飛搖了搖頭:「不用了,反正馬上還會有一塊要寫,活下去的人一起寫了吧。」
「你就這樣狠我嗎?」
「怎麼會?」柳雲飛站起身來:「你是我唯一的兄弟。」
杜青萍的手慢慢捏緊了:「那是為什麼?為什麼?她就這樣死了!」
「我也不知道,」柳雲飛伸手摸了摸鼻子,「她為什麼要這樣?」然後他望向杜青萍用一種很空洞的聲音問:「為什麼?」
兩人無言的對視着,過了有半盞茶的時間,杜青萍慢慢走回屋裏去,然後他帶着一個酒壺和兩個碗走出來,兩人就在院子裏坐下,杜青萍將酒倒滿:「來,我敬你一碗。」柳雲飛搖搖頭:「你不能喝酒的。」「現在可以了,」杜青萍嘴角扭動了一下:「其實有時候酒真的是好東西。」
柳雲飛哈哈大笑,舉起碗來一飲而盡,然後又倒滿一碗「來,我也敬你一碗。」兩人舉起碗來,相視片刻,齊齊的一笑,舉頭一飲而盡,柳雲飛漫聲吟道:「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一把將碗擲到地上,長嘯一聲,拔地而起,身體在空中一轉,落在一株梅樹上,身形隨着枝條一起一伏,「來吧,」他高聲道:「領教賢弟的高招。」
杜青萍緩緩直起身來,「欲將心事付瑤琴,知音少,弦斷有誰聽,知音少,弦斷有誰聽,」他狂笑一聲,笑聲中長劍化作龍吟,一式飛花逐月直刺柳雲飛胸前,柳雲飛腳下一晃,整個人頭下腳上栽了下去,堪堪落地,腳尖已勾住了枝幹,稍一借力,腰部一折,長劍由下而上,直刺杜青萍肋下,杜青萍半空中側過身來,長劍相交,借力又向上拔起丈余,長劍一抖,天女散花分刺柳雲飛百會,肩井兩處大穴,柳雲飛身形一側,舉火撩天,長劍後發先至,點向杜青萍手腕脈門,杜青萍揮劍隔開,身形倒轉,直踢柳雲飛面門,柳雲飛身體後仰平鋪開來也伸腿去踢杜青萍的後腦,杜青萍伸手一探,在樹枝上一捺,身體拔起,落在樹枝上,柳雲飛長劍點地,借力滑開,兔起鶻落兩人已經交手八招,各自換了一個位置,兩人面色凝重,都知對方在這些年內,功力都是精進不少。
柳雲飛默立片刻,「看來,馬上又要下雪了,北方的天氣我可真不習慣啊,我這些年習武不勤,技藝大都荒廢了,只是把一些老的東西好好梳理了一番,此番與賢弟交手,也想如何才能擋得住賢弟那雷霆一擊,苦思之下,只覺賢弟這式天下有敵如天魔一怒,實不是凡招可以抵禦,只怕現在天下還沒有能擋的住這招的武功在,因此愚兄苦思之下,唯有以攻對攻,愚兄駑鈍,這麼多年只是悟得了一招,今日還請賢弟指點一二。」
杜青萍背劍而立,肅然道:「天下武學,百川歸海,皆有源頭,柳兄能另闢蹊徑,已是一代宗師風範,小弟自愧不如。」
柳雲飛沉默半晌,默然道:「另闢蹊徑,一代宗師?我又豈當的這八字,就請賢弟接我這招風雪漫中州。」語畢抬足前行,一步落下,身形突然一分為二,再一步落下,身形二分為四,三步邁過,八道人影各舞出九朵劍花,竟在同時直指杜青萍七十二處大穴,前後左右都是明晃晃的劍光,將杜青萍牢牢的罩在一張劍網之中,杜青萍的身體突然象被折斷了一般,整個人平倒下來,身體幾乎已經貼到地面,他手掌輕輕一划,身體倒退出去,眼看就要脫離了劍網的包圍,就在這個時候七十二道劍光突然一起消失了,柳雲飛人劍合一向着杜青萍退向的方向斜刺過去,這才是真正的殺着,前面那七十二道劍光原來只是逼他逃向這個唯一的生地,可是這個生地才是這一招真正的精華所在,置於生地而後死,殺招中的殺招,沒有什麼可以形容這一劍的速度,就像漆黑夜空中划過的一道電光,你甚至還沒有來得及看到它,它已經穿過了你的身體,杜青萍長嘆一聲,終於使出了那招:天下有敵,一瞬之間,時間似乎停止了,柳雲飛的長劍沒有了光芒,數不清的更亮的圓點突然出現在它的周圍,長劍一下子被吞噬了,然後柳雲飛的整個身體也消失在這光芒中,他輕輕的笑了,這一劍的風情真是美的讓人心碎,他就像投入火中的飛蛾,在短暫的光華的包裹中,他甚至沒有感覺到一點點疼痛,天下有敵,天下無敵的劍術,真的就像來自地獄的魔鬼,這一招也許真的不應該出現在這個世界裏,他微笑着倒了下去,就倒在她的墳前。
杜青萍慢慢坐回到石凳上,從懷中掏出那封信,信很小心的封着口,他從劍輕輕的一點一點的裁開,似乎怕弄痛了它,劍上還留着他的血,鮮紅的刺眼,他慢慢抽出信來看,信是用上好的宣紙寫就的,上面端端正正的寫着幾行小字:
賢弟如面:
一別七年,常相掛念,弟一生孤苦,乏人照料,這些年勢必過的清苦,愚兄思念,時常心酸,你我二人,一見如故,近日始知,不但於為兄,於兄嫂弟亦有活命之恩,愚兄夫婦二人虧欠賢弟實多,奈何命運無常,前輩之恩怨,教你我不能盡興言歡,此事愚兄從未與外人言,人生天地間,若白駒之過隙,突然而已,冤冤相報何時了?時常記掛賢弟,奈何賢弟神龍見首不見尾,天下之大,苦無覓處,兩年前,愚兄漸有不適,覓良醫診斷,始知命不久矣,時長疼痛,苦不堪言,愚兄一生好武,唯願死於劍下,不願受病榻之苦,近日終知賢弟下落,不勝雀躍,七年之前,見賢弟一招天下有敵,驚嘆莫名,若能死於此劍之下,也不負愚兄多年江湖行盪,愚兄心意如此,若得賢弟成全實是愚兄之幸。
愚兄家尚有薄銀幾文,盡皆付與賢弟,奴僕七、八人,皆從我甚久,弟素寬厚,必當善待之,還有一事,實難啟齒,愚兄身有疾,不能人道,迎娶含玉後方知,含玉知書達理,雖江湖兒女三從四德莫有疏忽,愚兄誤她良多,時時汗顏,其實早在七年之前,我便已知賢弟對含玉頗有好感,但賢弟坦蕩君子,愚兄亦有私心,總以為病非不治,一錯再錯,近日更知身將不久,試問含玉,原來她心儀之人,正是瘦西湖畔救她之人,賢弟才華橫溢、武功蓋世,正是天作之合,愚兄也對其表露心意,亦明言身不久矣,屢勸之下,近日似有鬆動,愚兄去後,含玉便託付與賢弟,愚兄再無牽掛,愚兄縱橫江湖十數年,不嘗大節有虧,更有手足如賢弟,此生無撼,此生足矣!
兄:雲飛絕筆
杜青萍一個字一個字的看過去,然後他抬起頭,放眼看去,天地之間白茫茫一片,渾然間不知身在何處,天空又有寂寞的雪花漫天的飛舞下來。
2004年12月18日夜,一夜無眠
我想寫一個江湖的故事,這個故事中有三個人物。
柳雲飛一生看似一帆風順、功成名就、風光無限,其實內心困苦不堪,你能體會身在絕頂,強顏歡笑的滋味麼?身邊是喧鬧的簇擁着的他的人群,可是他只感覺寂寞,然後才有與杜青萍的一見如故,可是英雄的背後往往有別人難以察覺的傷痛,他愛他的妻子,但他卻不能給她幸福,甚至他連死的命運也是他最不能忍受的最脆弱最難以保存自尊的方式,他想以武殉道,因為在他的一生中,他唯一可以慰籍的只有武功,杜青萍的師傅與他有殺父之仇,這在武俠的世界裏是沒有什麼情義可講的,但他卻只願意把自己驕傲的頭顱獻祭在他那驚艷的一劍下,他是驕傲的武者,更是一個寬容的仁者。
杜青萍身世諸多磨難,他名字的含義便是身世漂泊如青萍之意,他與柳雲飛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他一生快樂的時間也許加起來也沒有幾天,與柳雲飛夫婦相處的一段時間,也許是他最溫暖的一段記憶,但是命運的安排,他最愛的女人是他最好朋友的妻子,他最好的朋友是他的仇敵,悲劇又一次降臨到他的身上,又或許那短暫的快樂只是為了讓他更痛苦,他退居鄉里,隱姓埋名,每日受着煎熬,學着喝酒,日漸憔悴,當她再次出現在他的面前時,他認為是了清恩怨的時間到了,卻不知柳雲飛根本就不曾恨他,他心甘情願的要死在柳雲飛的劍下,但是這卻不是柳雲飛所想要的,真正想了斷的卻是柳雲飛,可是沒有人可以明言,若有人說了,他會揮出那驚世的一劍麼,如果蕭含玉對他說了,他一定會選擇死在柳雲飛劍下,所以蕭含玉死了,最愛的人死在他的面前,然後他對他最愛的人有了一個承諾,這個承諾就是殺死他最好的朋友,他會活下去嗎?死不是痛苦,活着才是痛苦。
蕭含玉是我最想寫好的一個人,事實上寫的並不好,很多地方我寫的過於模糊,篇幅所限,我沒有展開,她出生武林世家,但是她卻不會武功,這其實是暗示排除了通常武俠小說中,男女俠客自由戀愛的結果,她其實是門當戶對概念下的父母包辦婚姻,但是她也是活潑的有想法的女孩子,她最後會選擇以死相柬充滿證明了她的魄力和思想,正因為她是這樣的人,她才會和丫鬟一起偷偷的跑到西湖去玩,就在她就要結婚之前的時候,這是不是她對未來婚姻的不確定的反抗的,我有這個想法,但是最重要的是,她遇到杜青萍,杜青萍應該是她除了她家人外認識的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男人,他救了她,本來在美麗的湖邊,英雄救美的故事就是一段佳話,她無可救藥的對他一見鍾情,這本來沒什麼,他完全可以成為她生命中的一段美麗的回憶,只是回憶,可是她又見到他,這時候他是她丈夫最好的朋友,她把自己的感情深深埋葬,她是柳雲飛的妻子了,她愛柳雲飛嗎?柳雲飛是個好人,但是他們之間有的不是愛情,在那個年代,這個詞也許是個奢侈品,她恪守「三從四德」的禮教,從沒有別的想法,可是,事情有了變化,柳雲飛得了絕症,時日無多,而且因為柳雲飛身體的問題,她其實還是處子之身,在這個時候,柳雲飛對她說:含玉,我已時日無多,我死後把家裏的一切都託付給我那青萍兄弟,他為人寬厚,一定會好好待你,我這兄弟一生孤苦,望你也好好待他。
然後蕭含玉做了自己的選擇,她為柳雲飛完成了他最後的心愿,然後她選擇了死,她有別的選擇嗎?她說服自己最愛的人殺了自己的丈夫,也是這個世界上待她最好的人,中間或許也有社會的蜚短流長、兩個家族的名望,但是這都不是最主要的,她生命中兩個最重要的男人有宿命的一戰,無論誰活下來都已經不重要了,她只有死,蕭含玉是個幾近完美的女人,漂亮、聰明、有勇有謀、知書達理,明大義,又不失情趣,她死了,死於江湖,死於那個時代。
也許有的朋友會說,柳雲飛非要杜青萍來殺他是神經錯亂,其實不然,對於江湖人而言,死於什麼非常重要,如果能死在天下無敵的一劍下,那也是無上的榮耀,當然柳雲飛要的不只是這個,十年前,他與杜青萍齊名天下,然後杜青萍退隱江湖,誰才是武林中最出色的劍客?他要死了,在死之前,他要把本屬於他兄弟的榮耀還給他的兄弟,為了含玉和他兄弟的將來,何員外為什麼會知道他的到來?他又為什麼毫不客氣的得罪了何員外?只是他沒有想到的是,含玉會死,含玉的死使他們的最後一戰突然失去了很多的意義,但他還要一戰,這一戰只在武林!這是真正的英雄一戰。
現在比較懶散,寫東西的感覺不復以往,但是我真的很想寫好這個故事,等着有時間修改它吧,美人如玉劍如虹,一夜秋雨泣霜寒,英雄無淚,只在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