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雙群俠傳 第五百六十章 乾元捌

    欒星回見沈放目光掃過,笑道:「沈兄莫要疑惑,這大會究竟什麼內容,我等都是一無所知,就連雲兄也不知道。」

    幾人都停了說話,扭頭去看雲錦書。他畢竟是劍聖弟子,劍聖寄幽懷乃是此次聚會召集之人,就算沒給題目,朝夕相處,平常豈能一點口風不露?

    雲錦書聽欒星回說話,就是暗自搖頭,見大家都瞧自己,一聳肩膀,無奈道:「家師守口如瓶,我是真的一無所知。」

    欒星回笑道:「雲兄說話,我等豈有不信之理。」

    只聽銅鐘聲響,已是辰正時分,軒轅台上已有兩刻鐘之久,再無新人踏足,想是該來的都已到了。

    又過片刻,兩人聯袂登台,其中一人不怒自威,正是郭汾陽。另一人大腹便便,年歲也是不小。

    眾人知道正主前來,都是停了交頭接耳。

    胖老者呵呵大笑,道:「諸位無需拘束。」目光掃了一圈,又是面孔一板,道:「今日群英畢至,共計七十二人,有三人不知何故,未曾如約而至。乃是蕭平安、杜絕、全瑾瑜,實是不給老夫面子,我看這三人以後也不要來了。」

    沈放啞然失笑,心道:「這人心眼倒小,旁人不來,便要生氣。」

    胖老者又道:「不是七十二嗎,怎麼此間只有七十一,又少了一個,哪裏去了?」故作愁容,道:「這正事還沒開始,咱們怎麼就不住丟人呢?」

    他一語雙關,拿自己開玩笑,眾人都是大樂。郭汾陽也忍不住笑道:「敦濤兄明知故問,那鼎州辛禮平是個路痴,走不了百丈,必定迷路。辰初他就進了書院,眼下不知道在哪裏迷糊呢,早遣人去尋了。」

    張敦濤哈哈大笑,道:「也好,也好,昔孔夫子有七十二賢,合當咱們也應此佳話。」

    雲錦書低聲道:「這位是張敦濤,乃是京城名士,書畫雙絕,性格詼諧,最喜玩笑。」

    張敦濤又說幾句,大多是玩笑之言,隨後道:「諸位在此靜候,切勿喧譁,也勿離席,魏先生很快就來。」言畢和郭汾陽下台而去。

    沒過片刻,有人送上台一個面貌忠厚的秀才。急匆匆尋個位置坐了,身邊一片笑聲,他自己也是面紅耳赤,正是鼎州辛禮平終於被人尋到送了過來。

    眾人都道,不消片刻,主事者便會前來。誰知一個時辰過去,仍是無人問津,似是將眾人忘了。台下站着幾個下人,都是一動不動,一言不發,如同木雕泥塑一般。

    此際天氣尚冷,軒轅台又是水邊一處高台,偶爾有風吹過,更是冰冷刺骨。初始還不覺得,越等越是心焦,越是心焦越覺冰冷難熬。今日來的都是天下聞名的飽學之士,其中不乏家境優渥者。但讀書人多以勤儉為榮,以奢靡為恥,平日裏就算花天酒地、紙醉金迷,此等場合也要故意穿的簡樸,以顯品性高潔。來時就算錦帽貂裘,在書院門口也早早脫了去。有幾個為顯風度翩翩,不但未穿棉服,竟還帶了摺扇。

    這燕京城中的乾元書院,自有不少人都是來過,也知軒轅台乃是水邊一處高台,但都以為不過是集合之處,誰也想不到要在台上坐如此長時候。

    一東一南,兩下文士秀才越坐越近,擠成兩個大團。坐在裏面的暗自竊喜,坐在外圍的暗暗叫苦,有幾個已是瑟瑟發抖。偏偏下人朋友都被留在院外,想找人送件衣服來也是不能。

    沈放幾人倒都是淡定。雲錦書幾人內功都是不俗,自然不會將這些許寒意放在心上,沈放打熬筋骨多年,從未懈怠,即便仍是體弱,也不在意這點寒氣。

    一人忍不住玩笑道:「不想此間主人如此健忘。」他故意說的大聲,引周圍人一陣鬨笑。

    有人啟頭,場上氣氛登時活躍起來,不斷有人交頭接耳,場上嘈雜聲漸起。

    開始只是玩笑幾句,說着說着,就有人起了心思。有人朝台下侍從問話,道:「莫不是主人有事耽擱了,你們誰去問個消息。」

    登台台階之處站着一人,青衣小帽,年紀也是不大,看上去還不足雙十,恭敬回道:「張、郭兩位先生請諸位在此靜候,莫要喧譁離席,還請稍安勿躁。」此人雖是下人身份,說話卻是不卑不亢。


    眾秀才卻是不滿,一人埋怨道:「叫你去看看,你便去看!哪裏來這麼多廢話,沒見你家主人去了如此之久,做事絲毫不懂變通,你這下人怎麼當的!」這人鼻子臉頰都是凍的通紅,顯是已經忍了良久。

    那少年僕從仍是道:「張、郭兩位先生請諸位在此靜候,莫要喧譁離席,還請稍安勿躁。」

    那滿臉通紅之人更是惱火,但眾目睽睽之下,又不好跟個下人爭吵,一甩袖子,憤憤道:「朽木不可雕也,糞土之牆不可圬也!」

    他這一甩袖,險些甩到旁邊之人臉上,那人正是先前迷路的鼎州辛禮平,此人倒是個好脾氣,也不生氣,反是勸道:「李兄切勿生氣,咱們再等等就是。」

    東邊都是來自金國的讀書人,不少人對這書院都是熟稔,一人坐在中間,身邊圍着數人,似個領頭的模樣,與身邊幾人耳語幾句,此際道:「這位小友,今日天寒地凍,還不知要等多久。西邊不遠,就是聽風閣,不如我等暫且移往該處。尋個人院外候着,待幾位先生前來,咱們再提早出來拜見,定誤不了事,你看如何?」他說話客氣,給足了那僕從面子。

    周圍幾人都是稱是,那少年僕從卻仍是面無表情,回道:「張、郭兩位先生請諸位在此靜候,莫要喧譁離席,還請稍安勿躁。」

    沈放幾人都是一言不發,冷眼旁觀。沈放句句聽在耳中,心念一動,暗道:「此人翻來覆去就是這一句,是鸚鵡學舌,還是別有深意?」略微轉頭,看了看雲錦書和欒星回兩人,見兩人都是閉目端坐,雙手虛抱胸前,倒似練起氣來,對周遭之事,恍若未聞。再望望東、南陣中,有人抓耳撓腮,有人竊竊私語,有人牢騷滿腹,但也有人正襟危坐,一直不言不語。沈放心中更是篤定,也不閉目,凝神思索起劍法。

    他這幾日又開始練功,對古劍法架勢的興趣更是濃厚,想了幾招,不覺已是沉浸其中。

    那頂着紅鼻頭的李姓秀才想是出自鐘鳴鼎食之家,一輩子未曾吃過如此般苦,情緒已是越來越壞,牢騷滿腹,不斷出言譏諷。口中絮絮叨叨,不是說此間主人不尊重讀書人,就是說選錯了地方,叫眾人受凍。受他感染,周遭不少人也是覺得受了怠慢,不滿之辭漸多。

    鼎州辛禮平當真是個老好人,不住勸解。他名聲響亮,周遭人多半都給他幾分面子,就算不住嘴不語,聲音也小了幾分,言辭也有所收斂。

    又過片刻,終於有人按捺不住,站起身來,動動手腳。有人起身,立刻有人效仿,起來的人越來越多。

    但眾人畢竟都是讀書人,知書達理,更是自小知道,若無先生許可,不得擅離學堂,此乃理法,若是不聽,定然要挨板子。是以有人走動,卻無人下台。還有人走到台邊,對台下侍從道:「這位朋友,勞煩你去門口,幫我取件衣衫來,我當以十金相謝,如何?」

    台下侍從連個眼神也未回他,那人也不尷尬,反是笑道:「丁兄你看,徐某說的不假吧。這些人倒都和木頭人一樣。」

    身旁一人輕笑道:「好,輸你一百兩,徐兄你說,這些人拆開來,肚子裏是不是都填的稻草?」

    周遭人都是哄堂大笑。

    自張敦濤、郭汾陽兩人離去,眼見已近兩個時辰,天色陰沉,不見日頭,但確已是午正時分。

    此際就連沈放幾人也感有些坐不住了。雷武龍伸伸胳膊,又掰掰脖子,弄的身上骨頭嘎嘎作響;歐陽宗言和林懷風左顧右盼,聽一眾秀才各逞言語之利,權當打發時間;雲錦書、欒星回、戰青楓三人卻還是一動不動。

    又是一刻鐘功夫,雷武龍忍不住道:「也是咄咄怪事,怎叫咱們等如此之久,我也起來動彈動彈。」說着就要起身。

    沈放卻是一把按住,搖頭道:「雷兄莫急,反正已等了這般久,也不急這一時。財神、劍聖何等人物,豈會刻意怠慢,做無用之舉?我瞧再過片刻,人也該來了。」

    雷武龍微微一怔,轉頭四下看了看,見半數人都已站起,但仍有不少人都是紋絲不動,心中也覺有異,身子重又放鬆下來。歐陽宗言和林懷風相視一眼,也坐的更直了一些。幾人都是心機不俗,得了沈放提醒,都是明白過來。

    果然未過一刻,張敦濤和郭汾陽又聯袂而來。起來的眾人紛紛歸位坐倒,片刻場上復歸齊整。

    張敦濤與郭汾陽站到當中,兩人臉上都不見笑容。張敦濤道:「郭兄,你來吧。」

    郭汾陽也不客套,道:「好。諸位聽真,李楓、王子憶、熊天放、詹新宇、廖余文、馬益、辛禮平……」一口氣念了四十三人之名,隨後道:「方才點到名的這些,便請先回吧。」

    眾人聽他念名,便已猜到幾分,被點到名字的,更覺不妙。聽郭汾陽說完,場中先是鴉雀無聲,隨即私語聲又起。

    沈放七人卻都過關,雷武龍暗道僥倖,低聲道:「還要多謝沈兄弟,險險我也上了當。」

    忽然一人起身,憤憤不平道:「郭先生是說我等已經被淘汰了麼?這又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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