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馳的吉普車裏,陳時平看着後視鏡中漫天的黃沙和呼嘯的西風不斷後退,心裏還有一些不舍。
這裏的條件雖然差,但是風景真的美。
林清霞坐在陳時平旁邊忍不住一直側頭看着他,忽然想起什麼從自己的口袋裏拿出一個唇膏。
「你的嘴唇都乾裂了,塗點唇膏吧。」林清霞想到昨晚被親吻時那粗糙的觸感,忍不住咬着嘴唇有些回味。
陳時平接過唇膏直接擰開在自己的嘴上隨意塗了幾下,他以前不喜歡塗唇膏,感覺黏糊糊的很難受。
不過從昨晚之後他就喜歡這種黏黏糊糊的感覺了。
很潤!
林清霞看着陳時平把自己的嘴唇塗的亂七八糟,忍不住伸手幫他把唇邊多餘的唇膏給抹勻。
陳時平下意識地看一眼前排的司機,發現他沒注意後才鬆一口氣。
看陳時平這個樣子,林清霞像是找到什麼樂趣一樣。
她笑着把沾滿唇膏的手指在陳時平眼前晃了晃,然後一點點抹在自己的紅唇上,還對陳時平嫵媚的眨眼。
陳時平:「.」完了,昨天是把林清霞的任督二脈打開了嗎,怎麼真變成金鑲玉了。
這誰受得了!
呼呼外面呼嘯的西北風很快讓陳時平冷靜下來,但是林清霞卻有些玩上癮了,還故意用腿蹭陳時平。
林清霞一邊偷偷用腳撩撥,表面上還一本正經地問道:「陳主任,你說周淮安被金鑲玉勾引的時候,他是怎麼忍住的?」
「俠義.心懷天下吧。」陳時平一邊說着,一邊用腿壓住林清霞的腳。
眼看林清霞還要繼續,陳時平連忙說道:「去城裏還有段時間,我先眯一會,到了叫我。」
說着陳時平就用軍大衣蓋住自己閉上眼裝睡去了。
林清霞淡淡地嗯一聲,嘴角卻微微一撇,放在座椅上的小手不知什麼時候鑽進大衣里了。
這種做壞女人的感覺有點上癮,林清霞這個時候才明白金鑲玉的快樂,像邱莫言那樣活着太累了,還是金鑲玉最讓人艷羨。
林清霞單手撐着下巴看着車窗外的景色,微不可聞地哼着歌。
「紅蠟燭紅來,白蠟燭白~小妹我一把攥不過來~」
裝睡的陳時平現在很想殺人,感覺自己快要爆炸了,他怎麼也沒想到林清霞膽子忽然變得這麼大。
壓抑的太久徹底解放了?
陳時平忍不住思考着下次是不是可以試試林清霞到底解放到什麼程度。
好在這種小插曲很快結束了,陳時平和林清霞的目的地不同,一個回京城,一個去長春看姐姐。
從小縣城離開後兩人分別了。
趕回京城的陳時平,都沒回家直接奔着廠里的洗印車間去了。
不過洗印之前,他還要檢查一下帶子,那天沒關攝影機,不知道有沒有拍到什麼不該拍的。
要是有,那肯定要給剪掉銷毀的,不然以後出事富婆姐能找陳時平拼命。
陳時平一個人在洗印室里檢查一遍,沒發現不該有的東西後才鬆一口氣,把所有的素材交給車間的洗印工洗印才往家走。
從洗印車間出來路過主樓的時候,陳時平正好撞到江懷嚴,立馬被拉着問陳時平的下部電影什麼時候開拍。
「江老師,你怎麼比我還急啊。」陳時平有些無奈地看着他。
江懷嚴理所應當地說道:「等伱以後有閨女就知道了,我這是替姍姍着急。」
「得,明白您老父親的心情了,下個月就開拍,您可別催了。」
陳時平敷衍一句就想跑,江懷嚴又拉住陳時平說道:「劇本呢?寫好給我一份,我回頭給姍姍送去,讓她提前熟悉熟悉,戲份不少呢。」
陳時平:「.」服了這老登了。
「回頭給您送去行吧。」
陳時平喊完就一溜煙跑了,再不跑來不及了,他看到宋漴也下班從主樓出來了。
陳時平回到家裏的時候,只有狗子在家咬拖鞋,小白菜還沒下班回來。
陳時平只好先去洗澡,洗完澡出來小白菜還沒回來,無聊的陳時平就躺在床上翻最近幾期的雜誌。
陳時平看着最新一期的收穫雜誌,很意外地看到余樺的名字,而且是長篇欄目上看到的。
這小子的長篇終於發表了,陳時平立馬忍不住看起來。
余樺的第一篇長篇,還是那部《在細雨中呼喊》是一部關於記憶的,寫的很有意思只不過沒有活着和許三觀有名。
這個時候的余樺還深受先鋒文學的影響,在里賣弄自己的寫作技巧,遠沒有後來那麼成熟。
咔噠!
外面忽然響起鑰匙開門的聲音,陳時平立馬把手裏的雜誌丟在一邊,跑去迎接小白菜。
「你回來啦?怎麼不和我說一聲。」
客廳里響起陶慧閔驚喜地聲音,隨後兩個人就開心地抱在一起。
晚上吃飯的時候,因為沒提前買菜,飯桌上只有一盤青菜和土豆絲,不過陳時平卻吃的很香甜。
飛快地掃光一碗飯後,陳時平又盛一碗,把所剩不多的土豆絲全都倒進碗裏,攪合攪合就大口的吃起來。
「吃慢點,又沒人跟你搶,劇組沒飯吃啊。」
陶慧閔伸手捏掉陳時平嘴邊的飯粒,好笑地看着狼吞虎咽的陳時平,不知道的還以為吃的山珍海味呢。
陳時平飛快地扒光碗裏吸滿湯汁的米飯,滿足地拍拍肚子說道:「還是家裏的飯好吃,劇組的盒飯難吃死了。」
陶慧閔起身收拾碗筷,笑着說道:「你自己是製片人,就不能換個做飯好吃的廚師啊。」
陳時平嘿嘿一笑說道:「會做飯的廚子工資高啊,我這不是省點錢嘛。」
「上百萬的明星捨得請,幾百塊的廚子捨不得,真不知道說你什麼好。」陶慧閔一邊埋怨,一邊用濕毛巾給陳時平擦嘴。
陳時平伸手拽下毛巾說道:「我自己擦,弄的我跟小孩一樣。」
「你可不就小孩嘛,一點都不會照顧自己,你看看的臉被風吹成什麼樣了。」陶慧閔說着湊近,看着陳時平嘴角的死皮,用手捏住輕輕一拽就揪下來一塊。
陳時平疼的直咧嘴,但還是老老實實地坐在那。
「洗把臉,我給你塗點東西。」
陶慧閔拉着陳時平的手去衛生間洗臉,只是看了一會就無奈地說道:「你怎麼臉都不會洗啊,邊上都沒洗到,站着別動,我給你洗。」
陳時平:「.」真成小孩了。
十幾分鐘後,房間裏就響起陳時平不要臉的聲音。
「小白菜,我擦完香香了,來親一個!」
「不要!你嘴上都是唇膏!」
陳時平:「.」隱射是不是!小白菜去當導演吧,絕對是人才!
後面幾天,陳時平也沒去忙剪輯的事情,他全交給廠里的剪輯師了,等回頭去檢查提要求就行。
陳時平還得忙其他事情呢,妻妾成群的劇本雖然早就寫完,但是籌備工作一點都沒做呢。
倒也不用去選景,山西的喬家大院就行。
青磚青瓦高門大院,長長的走廊和一座座拱門,再合適不過了。
不得不說張一牟選景的眼光非常好,陳時平直接對着答案抄就行。
拍攝地不用花心思,但是演員還要挑,陳時平現在除了確定陶慧閔和江姍之外,其他的演員一個都沒定呢。
大太太、二太太、三太太都沒定下呢,這就是一部女性電影,這幾個演員要好好挑才行。
三太太陳時平還是打算找何賽菲,之前和何賽菲說過調到廠里的事情,到最後也沒成,一是何賽菲不願意,二是越劇團不放人。
何賽菲是越劇團的五朵金花之一,哪捨得把人放給電影廠。
人雖然調不來廠里,但是不耽誤陳時平調過來拍戲。
用廠里的名義給越劇團那邊發個通知很快就收到回復,
陳時平坐在辦公室里看着那邊的回覆,隨手就放到一邊去了,現在還有大太太和二太太沒選呢。
廠里的老演員很多,陳時平也沒打算按照原版的標準來選,大太太就是一個符號,年紀大一點演技穩一點就好。
至於二太太這個笑面虎倒是不太好選,演技一定要好,而且還要長得好看才行。
原版的二太太長得不太好看,估摸着是張一牟考慮到二太太不能比三太太和頌蓮長的漂亮,所以才選的那個演員。
陳時平倒是沒那個顧慮,就小白菜這長相,找個長得醜才奇怪呢。
老爺又不傻,有漂亮的不要,還非得找長得醜的二太太?
電影就是這麼回事,關鍵演員一換,很多地方都要跟着變。
陳時平琢磨着廠里的哪個演員合適,年紀要比小白菜大個十多歲還要長得漂亮。
不過年紀稍大的一點演員陳時平都不太熟悉,要非說印象深刻的那肯定是國王,年紀和長相都合適。
只不過國王也不是廠里的人,這個念頭在陳時平腦海里過一下就放棄了,先從廠里找人再說吧。
陳時平琢磨一下就給廠里的劇團打電話讓他們送演員的資料過來男女都要。
很快陶慧閔就出現在合拍部的辦公室里,手裏還拿着劇團的演員資料。
「怎麼讓你送過來了。」陳時平站起來說道:「過來坐。」
合拍部一共就四個人,都是廠里才來的大學生,見陶慧閔過來都笑着和她打招呼,還開玩笑地喊嫂子。
陶慧閔早就習慣這樣的稱呼,笑着走進辦公室說道:「團長讓我送的。」
「他還挺會安排。」陳時平笑着說道。
陶慧閔坐到陳時平的對面,把資料給他好奇的問是選哪幾個角色的演員。
陳時平簡單和陶慧閔說一下後,就翻開資料開始看。
廠里從五十年代到現在活躍在銀幕上的女演員非常多,但是符合陳時平對二太太要求的卻找不出幾位來。
陶慧閔看着陳時平臉上的表情問道:「沒有合適的?」
陳時平點頭又搖頭說道:「有,俞萍老師很適合大太太這個角色,張麗維老師演二太太也不錯,不過她剛接一部電影,沒時間。」
「劇團這麼多前輩都不行?」陶慧閔疑惑地問道。
陳時平笑着說道:「誰讓你長得這麼好看,想找個和你差不多太難。」
「去你的,也不怕被人聽到笑話。」陶慧閔鬧個大紅臉站起來說道:「你自己慢慢挑吧,我回劇團了。」
陳時平笑着說道:「行,回頭和你們團長說一下,幫我問問俞萍老師願不願意接。」
「知道了。」陶慧閔說着就離開辦公室回劇團去了。
陳時平看着手裏的演員名單一時間有些犯愁,二太太到底選誰啊。
難不成真找國王?
陳時平心裏有些猶豫,國王太好看了,他擔心陶慧閔和何賽菲壓不住她,那樣可就弄巧成拙了。
想了一會陳時平索性暫時放下這個念頭,先把其他演員給選出來再說。
忙碌一個多小時後,陳時平把剩下的角色演員全部挑出來後,就收拾收拾準備下班了。
不過還沒走到門口呢,就有人跑過來找他去廠長辦公室。
陳時平真煩這些領導,怎麼每次都是下班點冒出來呢。
跑到廠長辦公室後,陳時平才知道是什麼事情。
張一牟的菊豆在戛納拿獎了,西影廠又出一次風頭,而廠里今年還顆粒無收呢。
陳時平好笑地說道:「一個小獎而已,又不是金棕櫚,至於什麼都要和西影爭嗎?」
「怎麼不至於!」宋漴不樂意地說道:「現在西影廠在國際上聲譽遠超我們廠,這是很嚴重的問題!」
陳時平無奈地聳聳肩說道:「那您找我是什麼意思?戛納都結束了,我就是想拿獎也得明年啊。」
「我就是問你下部電影什麼時候拍,今年還有威尼斯,來不來得及?」
「來不及,威尼斯的選片都快結束了,我還沒拍呢。」
咚咚咚,辦公室門口忽然出現的人打斷了陳時平和宋漴的談話。
陳時平扭頭一看發現是詩人同志,忍不住眉毛一挑,詩人同志這是找到一流來報項目了?
詩人同志也沒想到陳時平在這裏,臉上的笑意都少了幾分。
「小程導啊,來來來,進來坐。」陳時平笑着對詩人同志說道:「廠長正指望你去戛納拿個獎呢。」
小程導?還叫我小程導?!來單挑吧!乾死你丫的!
上一章被封,解禁兩次都沒成功,只能等明天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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