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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5章 節制燕遼兵馬
「參見世子!」
示意太醫起身,李暄上前問道:「父王情況如何?」
「啟稟世子,殿下他仍在昏睡,只怕是難以起身迎接上使!」
太醫知道李暄的意圖,所以直接給出了論斷,好讓余海二人無話可說。
「你們殿下既起不來,我可以到他榻前去說,如此也算完成襄王殿下的交代!」
「諸位以為如何?」
隨着大明的強盛,朝鮮士大夫的實力也在不斷發展,他們依仗對孔孟之道的解釋權,在不斷架空朝鮮王室的權力。
所以近幾年,他決定從根兒上解決問題。
金佑顏上前說道:「激怒他又如何?我們是朝廷的藩屬,可不是那襄王的奴才!」
他和李暄雖是兄弟,相互之間關係卻不太好,眼見「仇人」遭罪他自是無比高興。
「後天一早我將返程,此事你們如何應對,明日再跟我交代現在,可以安排我們歇息了!」余海沉聲道。
「這是你的機會!」
「上使此等時節,襄王殿下還想着我父王,我等實是感激不盡!」
「想來今日王宮發生的事,你都已經知道了?」崔秀青問道。
李暉才進內宅,就被一道聲音教訓,抬頭一看正是其夫人崔氏。
「襄王行事果決,做事說一不二,只要討好了他你的希望就來了!」
在李暄的引領下,余海二人進了康寧殿內,濃烈的湯藥味兒讓人很不適。
「不着急明天中午再說也不遲,你得讓人家覺得,咱們是真在反覆商議!」
李爍態度堅定,可見近幾年朝鮮發生的大事,全部都是以他的意志在推行。
「臣明白!」
一是削弱與大明的聯繫,尤其在朝野要少提大明律等事物,增強本土君主的權威。
大臣們商議起來,雖然眾人屬於不同陣營,但此刻都得出了比較一致的意見,那就是讓李暄代父去遼東赴宴。
「他又怎麼了?」楊清音抬頭問道。
程英結果章奏,只見上面御批內容為:「准襄王節制燕遼兵馬及安東行都司!」
但朱景洪的章奏,從來都是直送御前,不管皇帝是在禁中還是行宮,他的事都會第一時間得到批覆。
拿着奏本遞給皇后,朱咸銘沒好氣的說道:「這小子跟要飯的差不多,寫這麼一大篇又跟我要權呢!」
「是!」
很快他們來到李爍榻前,包括李暄在內的所有人,都向躺在床上的老者叩頭行禮。
可見他還不知道,自己那弟弟不只是想巴結宦官,還想着把他擠下世子之位。
於是眾人隨他出了大殿,很快他們就來到了偏殿內,這裏地方就更顯得逼仄。
這第二份奏章,是余海一行動身前一天所寫,同樣是用的八百里加急的通道。
談話到最後,李暉還沒忘了要送東西,便是他封地里挖出的黃金。
「世子如何處置,你們可得想好,勿要一錯再錯!」
「然我父王病重至此,只怕難以動身面見襄王,還請上使回去帶個話」
「拿筆來!」
於是崔秀青提醒道:「帶上禮物,你先去一趟官舍,見見那位余公公也好!」
如果不是帶有成見,余海二人都會被「打動」,贊一聲朝鮮世子是賢德之主。
在場的朝鮮高官們,一下就想到了某些事,於是紛紛看向了李暄。
「邸下真要去遼東?」世子妃適時出現,她的名字叫金佑顏。
「我們還是操之過急了,事情或已被朝廷得知,去了遼東襄王必定問起,如何回話你要想清楚!」
「誰的章奏?」楊清音執棋問道。
「你怎麼說?」楊清音又問道。
這時朱咸銘已經在看,奏本的內容是朱景洪弄的詳細計劃。
聽到這話,連楊清音都驚了,隨即問道:「他要滅了朝鮮?」
「嘴巴都要笑開了,伱是深怕別人不知道你高興?」
於是剛回家的李暉,又帶着一幫人出發了,目的地便是余海幾人歇息之地。
「你說的都對我是應該早做打算!」李暉沉聲道。
當余海在外在往回趕路時,朱景洪的第二份奏章也送到了京城,此時皇帝正在行宮裏下棋。
「這小子誇了海口,說能不動刀兵解決麻煩,我還能扭扭捏捏不同意?」
這兩天余海的精神也不大好,主要是此間的吃喝他完全受不了,僅此一項就讓他非常難受了。
「你要死不認就行,朝廷正與準噶爾羅剎國交戰,想來騰不出手對付咱們」
其實不看這一點,只憑李爍還牢牢掌控軍隊,便可知他才是這朝鮮的主人。
「只要他們不開戰,咱們該幹什麼就繼續干,嘴上服軟讓他們面子上過得去就行!」
李暉雖行事隱蔽,但也逃不過李暄的眼睛,官舍這邊他直接派了人監視。
也不知過了多久,便有宦官來告訴他,說是大王剛剛醒了過來,於是李暄立馬趕了過去。
「知道!」
李暄成功被轉移注意力,只聽他說道:「那襄王都已直接威脅,父王不去我若再不去,只怕會真的激怒他!」
朝鮮世子李暄目無綱紀,換上這位上來貌似也不錯余海如是想到。
看李暉離開後,看着眼前金燦燦的黃金,余海越發覺得此人上道。
李暄當然不想去,可如今臣下們達成了一致,即便是他也不能隨意否決。
「你既然膽小,就不該摻和這些事!」
「奴才領旨!」
「回稟父王,大臣們商議,要兒子代替您去遼東!」
對樣貌上佳學識淵博的妻子,李暉一向尊重有加,所以此時被教訓他也不惱。
可見不是所有人,都天然有政治洞察力,能夠把事情本身看得極為透徹。
相比於正常人,李爍氣色確實算不上好,但陳雲泰也猜得沒錯,這位也沒醫官說的那麼嚴重。
「上使請!」李暄憋着怒氣,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這倒不是他說要借兵勢威壓朝鮮,實現不戰而屈人之兵!」朱咸銘捋須答道。
「現在去見他們,只怕會引起公憤!」李暉仍有些擔憂。
結合幾十年的經歷,在反覆仔細分析之後,李爍終於意識到了問題所在。
「要權?」
「算了跟你也說不明白!」李暄無奈道。
賦予這四個都司的兵權,整個北方都是朱景洪說了算,此事不可謂不重大。
沒等李暉把話說完,余海便插言道:「世子襄王殿下盛情相邀,我若只是帶句話回去,只怕是無法交差啊!」
「兒子這就派人給襄王的人回話!」
老實說,余海這樣說話很失禮,就連陳泰民也覺得他過分了,可現場終是無一人出言反對。
然而程英只是個太監,別說他就連司禮監的掌印呂通,對皇帝御批也不敢隨便置喙。
只見李暄回頭看向一人,吩咐道:「朴判書,請你妥善安頓上使一行!」
余海和陳雲泰站着,仔細觀察着床上李爍的情況。
李爍一直想改變這一點,可他奮鬥幾十年打倒無數人,局勢卻沒有產生任何改變。
「諸位父王要休息,我們出去議事吧!」李暄提議道。
他笑的是李暄,朝鮮的世子
當他進殿時,其父李爍已坐在床邊,在內臣服侍下正喝着稀粥,面前小桌上擺了各式的小鹹菜。
雖然李爍看起來比較憔悴,但陳雲泰根據自身經驗,卻覺得這位沒有說的那麼嚴重。
想到李暄睚眥必報的性格,李暉頓時就笑不出來了。
「嗯!」
簡單來說,李爍有一定裝病的嫌疑,只是他這一裝已有好幾年。
今天便是七月二三十,離中秋還有二十來天,時間上已稱不上充裕。
隨後他便揮退了眾人,一個人獨坐在偏殿內。
李暄本來就心裏有鬼,此時只能點頭答道:「多謝上使提醒!」
沒錯,崔氏就是崔秀青,他二人已完婚有兩月。
看到這一句,程英亦是心感大驚,暗嘆皇帝未免太過草率,這樣的大權隨隨便便就給出去了。
「這個老四他竟去巴結一個宦官,他就是個國賊!」李暄破口大罵。
連李爍都這樣說了,李暉也只能點頭應是。
剛從外面打獵回來的明川君李暉,便從下人口中得知了這一消息,對此他當然是高興得不行。
他當然不是裝給余海看,而是藉此方式隱於幕後,方便要做自己想做的事。
待程英離開後,楊清音忍不住問道:「你給了!」
於是乎,余海跟着那位朴判書走了,殿內只留李暄和一眾大臣。
答話之後,李暄退出了大殿,而李爍則是在繼續用膳。
「他們怎麼說?」李爍平靜問道,聲音有些嘶啞。
「夫人遇着好事了,還不能笑笑?」
「你在笑誰?該不該笑?」崔秀青反問道。
「還請父王賜教!」李暄連忙問道。
「襄王朱景洪,當今皇后生的兒子,大明戰神般的人物,得罪了他麻煩可就大了!」
很快一天時間過去,余海一行踏上了返程路,李暄除把他們送到漢城北門,還增派了軍士隨行護送。
勿要一錯再錯,這話可就有意思了
「進屋來我有話跟你說!」崔秀青招手道。
幾分鐘後,朱咸銘看完了全文,隨後「啪」的一聲合上了奏本。
時間很快來到了第二天,官舍的余海二哥還在等消息,此時他們心裏也一些慌了。
一直臥床昏迷的人,氣色可比這差多了
他這般忍辱負重,出乎了現場多數官員的預料,也讓這些人對他高看了幾分。
於是李暉跟她進了房間,便發現了裏面是空無一人。
但余海終究還是沉住了氣,等到中午終於有朝鮮官員來拜,並告知了將由世子代父前往遼東。
「如此聰慧之人,我定當稟明王爺,給他謀個好結果!」余海暗暗道。
李暄本以為是什麼要命的事,聽了這話倒讓他心裏鬆了口氣。
「機會?」李暄努力發散着思維。
硃筆被遞到皇帝手中,只見他提筆寫下了幾個字,然後把筆交給了一旁宦官,隨後說道:「送司禮監用印,送六科簽發!」
這一結果余海能接受,只見他囑咐了傳話官員幾句話,然後又回了房間補覺去了。
這是崔秀青在用激將法,其效果也還算不錯,李暉同意了去拜見余海二人。
正常來說,一道奏疏要先遞內閣,票擬後再送司禮監,然後再
「父王」李暄直接跪倒在老爹面前。
「他可是大手筆,一開口就要調動燕山、遼東兩個都司,還有安東行都司和遼東水師!」
雖然心裏嘀咕着,但陳雲泰沒有再找茬,畢竟眼下他們就已經夠過分了。
「是!」李暄答話道。
除了這些安排,他還分別給陳雲泰余海準備了禮品,這可以說把情商發揮到了極致。
此刻他目光深邃,顯然也在思索這件事的可行性。
這幾年李暄着手發展本土文字、禮儀、律法、制度其實都是受李爍指使,其最終目的就是為了集權。
二是弱化孔孟之道的流行,打壓士大夫們在學術和輿論上的壟斷。
「奉襄王殿下之命,邀朝鮮國主前往遼東,赴中秋之宴!」
而在奏本之中,朱景洪已把情況分析得很清楚,每一條都有理有據且合情合理。
余海認得李暉,二人見面便交談起來,過程中李暉姿態放得很低,便讓余海覺得此人可堪造就。
李暉確實有奪嫡的心思,被崔秀青這麼一提醒,他當即就明白了妻子的意圖。
「李暄已惹得襄王不滿,我看他這位置長不了你該早做打算才是!」
一邊打開奏本,朱咸銘一邊答道:「老十三那小子的!」
再說另一邊,大明使者訓斥世子的消息,已經在漢城權貴之間傳播。
「此事重大,孤要慎重考慮!」李暄沉聲說道。
這當然沒出李爍所料,只聽他說道:「我已重病在身,遼東自是去不了了,你代我走一趟也好!」
皇帝說得輕鬆,然而楊清音卻笑不出來,此時她意識到情況很不對勁。
「你是不是對老十三太過信重?」楊清音忍不住提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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