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琪格和寶釵是老相識,而且一直對其心存敬重。
原先雖欽佩於對方學識,但仗着自己是準噶爾公主,琪琪格也不覺得自己差。
可如今,自己成了亡國之女,而對方已是親王正妃。
這下連身份也比不過,琪琪格自然會生出一縷自卑,即使她知道寶釵不會看不起她。
走在琪琪格身側,諾敏忍不住問道:「姐姐,你怎麼了?難道王妃很兇?」
琪琪格和王府這些女人生活過,相互之間最起碼認識,諾敏則完全是人生地不熟。
越是這種時候,人會本能跟熟悉的人親近,所以諾敏又稱琪琪格為「姐姐」。
「王妃是極和善的人,只是許久不見怕生分了!」琪琪格隨便找了理由搪塞。
「你倒還好,與她們都認識,我卻一個都不熟」
「多走動多說話,不就熟了以往看你大道理多得很,今日為何跟個傻瓜似的!」琪琪格很是不解。
二人心思各異之間,在侍女引導下很快來到了同心殿,最終出現在了寶釵房間內。
「拜見王妃!」
這是最基礎的禮數,在路上可卿就已教過,此時她倆動作很是嫻熟。
「免禮免禮快快坐下!」寶釵笑容燦爛。
「琪琪格,我們有兩年沒見了!」
見寶釵主動搭話,琪琪格連忙答道:「王妃竟還記得,當年沒能留在宮裏,我至今都深感惋惜!」
伱要是留在宮裏,只怕早被他弄進王府了
心裏想着這些,寶釵遂笑道:「當年你也有不得已之處,但即便你我相處日短,但情誼卻絲毫不淺!」
雖然知道這是客套話,可寶釵如此情真意切說出,還是讓琪琪格甚為感動。
「王妃所言極是,倒是我心思淺薄,以為姐妹久了不見,情誼也就淡了」
「你這是說什麼話,情誼就是情誼」
接下來,寶釵就繼續說起了廢話,並通過旁敲側擊的方式,了解了她們跟朱景洪攪在一起的細節。
放着可卿這般美人不理會,偏去勾搭其他女子,他可真是一點兒沒變寶釵忍不住腹誹。
幾人大概聊了半個時辰,其後因王府有事要處理,可卿才與琪琪格二人一道離開。
在走遠之後,琪琪格方仍不住說道:「王妃比起以往,變化可真是大!」
「哦?為何這麼講?」可卿好奇問道。
沉默了一陣,琪琪格答道:「說不上來,反正就覺得她挺凶的,雖然她還是那般待人和善!」
「我也覺得!」諾敏補充了一句。
可卿雖然沒有說話,但在心裏說了句「我也一樣」。
朱景洪在外面待客,就免不了擺酒設宴,然後還得有舞曲音樂。
但這些事不需要他操心,王府宦官們就幫他安排好了。
一番會客,直接耗去將近兩個時辰,天色傍晚時候賓客才陸續告辭。
按照寶釵的意思,今晚要在府里舉行家宴,可現在時辰已太晚,這宴會也就開不成了。
當然了,宴會不開不等於不團聚,晚上一起吃個飯還是要的。
此時,寶釵便親自去往了存心殿,朱景洪今日會客就在此處,她要親自把朱景洪請走。
賓客們已走得差不多,眼下就剩朱景淳二人還在,一個勁兒的分享京城有多好玩。
只不過他倆說的去處,都是青樓一類的地方,玩的也是些不堪入目的內容。
而此時的朱景洪,就躺在榻上望着屋頂,聽着倆傻弟弟吹牛。
「十三哥,以往在宮裏,我們那懂得這些」
「如今看來,以往十幾年真是白活了,這人生之快樂」
朱景淳暢談人生之際,卻聽一旁傳來朱景浩的咳嗽聲,這讓他覺得很奇怪。
「你這是怎麼了?莫非前幾日跟如煙嬉戲,脫了衣服着涼了?」
聽到這話,朱景浩咳嗽得更厲害了,卻讓朱景淳更是不解。
「誰是如煙?」
背後傳來的清冷聲音,讓朱景淳只覺得脊背發涼。
於是他緩緩轉過身去,果然發現來的人是寶釵。
「嫂子,這那什麼,我我也不知道,我胡說的」
因寶釵對他倆多有照顧,所以朱景淳二人對她很是敬重。
正因如此,當看到寶釵面色不善時,他倆才會感到驚懼害怕。
走到近前,寶釵冷冷道:「這麼晚了,你們也該回去了!」
朱景浩當即答道:「嫂子說得是,我們是該回去了,我府上正有些事要處置!」
「我也是府上正好有事,告辭告辭」
「十三哥,我們告辭,先走一步了!」
在寶釵冷眼注視下,朱景淳二人一溜煙的跑了,多少還有些孩子心性。
此時朱景洪亦從榻上坐起,看向寶釵笑着說道:「你看看你把他倆都嚇成什麼樣了!」
「我有那麼可怕?」寶釵反問道。
「確實挺胸的!」朱景洪目光流轉,最終落在寶釵身前。
「哼當初說什麼情比金堅,如今不過去西北走一趟就變了,難道果真家花不如野花香?」
朱景洪站了起來,而後一把將寶釵抱起,隨後說道:「我覺得家花簡直香死了!」
「走,讓我好好聞聞!」
言罷,朱景洪抱着寶釵直接往裏屋走去。
存心殿雖不是寢殿,但也設置有臥室,在這裏辦事當然也可以。
「你做什麼?大家都還等着你呢!別她們都還在後園等着呢!」
然而任憑寶釵如何掙扎,朱景洪都沒有停下的意思,只見他笑着說道:「下午我不是說過了,要好好的補償你,莫非娘子要拒絕我的好意?」
知道拗不過這傢伙,寶釵遂吩咐殿內眾人:「你們都出去,不許任何人進來!」
「再派人去傳話,就說我和王爺有要事相商,讓她們都散了吧」
聽寶釵吩咐之後,殿內當值眾人紛紛退下,唯有鶯兒等幾名女婢留在殿內伺候。
待寶釵慌忙吩咐了幾句,朱景洪已抱着她進到了寢室,並用腳把門踢關上了。
狠狠親了老婆一口,朱景洪方說道:「你活得也太累了!」
目光直勾勾看着丈夫,寶釵答道:「我還要臉面!」
將寶釵放到腿上朱景洪,抱着她做各種撩撥,同時說道:「好像說的我不要一樣!」
「你要嗎?」寶釵反問。
一把抓住她的手,朱景洪答道:「我要你!」
握着微胖女孩的小手,感受着她豐潤的身體,朱景洪忍不住贊道:「都說當年楊貴妃豐腴貌美,堪稱大唐第一美人依我之見,只怕也比不過王妃!」
朱景洪是真心誇讚,那知寶釵聽了瞬間變臉,冷冷回應道:「拿我比楊貴妃?只可惜沒個好丈夫是唐玄宗!」
這話當然很犯忌,但此時殿內並無旁人,朱景洪便接話道:「那可不一定」
言罷,朱景洪便不再與寶釵廢話,直接起身將寶釵放到床上,隨後整個人就直接撲了上去。
所謂春宵一刻值千金,他這接下來的一番折騰,還不知道要值多少千金。
且說後園這邊,得知朱景洪二人要議事,圍坐的一眾女人們便各自散去。
畢竟沒了朱景洪,她們聚在一起也沒意思,還不如各自找人說話聊天。
甄琴和英蓮一道離開了,可卿領着琪琪格和諾敏,而楊靜婷則是一個人離開。
獨自走在小徑上,楊靜婷是越想越覺得難受。
朱景洪回來了一整天,她竟是連面都沒見得上。
「什麼有要事相商,我看八成是她想獨佔王爺!」
嘀咕了這麼一句,楊靜婷決定去銀安殿看看,雖有侍女勸她說去了尷尬,但她還是鐵了心要過去。
當她去了銀安殿,才知道朱景洪二人沒在此處,一問她才知道是在存心殿。
存心殿已屬「外庭」,正常來說女眷不能去,可楊靜婷是堂堂的側妃,她要去自然無人能攔他。
可來到存心殿外,她就發現了不同尋常之處,詢問當值的宦官情況,這些人也是支支吾吾不願回答。
雖然沒問明白,但只憑耳朵來聽,楊靜婷也發現了端倪。
想着自己日思夜想的十三哥,此時正跟寶釵交合纏綿,楊靜婷只覺得心裏跟刀割一眼難受。
好在她還有理智,知道眼下不能胡來。
於是她就等在外面,打算無論如何,今晚都得見到朱景洪。
她是王府側妃,自會有人替她搬來椅子,同時還包括有茶水和糕點。
而她這一等,就是大概半個時辰過去。
入夜之後天地一片安靜,所以當裏面沒了動靜時,楊靜婷很容易就察覺到了。
「去傳話,就說我來拜見王爺!」楊靜婷對當值的宦官吩咐道。
聽得此言,被喊道的宦官連忙跪下,告罪道:「娘娘恕罪,方才王妃有嚴令,任何人不得入內,奴才不敢隨便闖入!」
「只是讓你傳話,又沒讓你非得進去!」楊靜婷神色不善道。
「奴才不敢」
寶釵管家何其嚴格,如今既有其嚴令在,這宦官當然不敢隨便闖入。
「趕緊去!」楊靜婷呵斥道。
此時她的聲音極大,為的就是讓殿內的人聽到,如此自會有人出來問情況。
「奴才萬死!」
被喊到的宦官,此刻幾乎是趴在地上,他已做好了受罰的準備。
可是他卻一點兒不怕,因為他這是用實際行動,向王妃表明自己的忠心。
若是能得王妃信任,日後說不定也能提個管事太監。
畢竟那林紅玉,一個外人如今都爬上去了,作為王府舊人被提攜就更應該了。
楊靜婷的算盤沒有錯,此時已完事溫存的朱景洪二人,確實聽到了她的呼喊聲。
「是婷丫頭?」朱景洪皺眉問道。
拍了拍他被子裏亂動的手,寶釵答道:「不是她還有誰!」
「她怎麼找過來了?」
「想你了唄,為了你近些日子她可沒少折騰!」
聽到這話,朱景洪當即答道:「可實在難為你了!」
「這件事如何收場?」寶釵直言問道。
「你說呢?」朱景洪反問。
聽到這話,寶釵沒好氣的說道:「我說把她廢了,就能作數?」
「這件事以後再說吧!」朱景洪無奈的說道。
楊靜婷身份特殊,如果不能保證過皇后那一關,就還不如暫且擱置此事。
否則一旦撕破臉皮,那他這王府就當真難安寧了!
眼下他一堆爛事在身,實在不想再後院起火。
當他思索到此時,外面楊靜婷已在訓斥宦官,聽得朱景洪連溫存的心思都沒了。
寶釵亦是如此,眼看朱景洪仍亂摸着,她便推開朱景洪後說道:「你還不趕緊去料理!」
「現在指着奴才們罵,再等下去就得罵我了!」
這件事情,確實需要個了解,朱景洪知道確實該自己出面。
嘆了口氣,他便說道:「也好!」
隨即他便起身穿衣,因此時殿內沒有旁人,所以便是由寶釵來侍奉。
一番整理完畢後,朱景洪便走出了屋子,出現在在了大殿門口。
而同樣穿上衣服的寶釵,則是走到了外廳窗戶邊,透過窗縫觀察外面的情況。
「嗯哼!」
聽到這乾咳了一聲,楊靜婷方才抬頭,就看見了大殿門口的朱景洪。
隨即她便起身撲了過去,邊走邊說道:「王爺,臣妾總算見着你了!」
「這些王府的奴才,也不知是仗了誰的勢,竟連我也不放在眼裏,如今連見你一面都難了!」
仍由楊靜婷撲進自己懷中,朱景洪表情卻是毫無所動。
此時他心裏很詫異,楊靜婷是何事變得這麼「茶」了,半年不見竟至於斯。
他哪裏知道,幾個女人私下裏明爭暗鬥,其實都修除了各自的法門。
「好了,你找我有事?」
「半年沒見王爺,臣妾和姐妹們都念着您呢,如今王爺避而不見豈不寒了眾姐妹的心!」
「她們在何處,我正好去見見她們!」朱景洪應了一句,他也覺得楊靜婷說得有點兒道理。
「遵王妃示下,她們如今都散了,要不臣妾遣人再召她們一起?」
這話里話外,都是在背刺王妃處事不周,朱景洪對此事洞若觀火。
至於殿內的寶釵,則是眉頭緊皺目露寒芒,她頭一次覺得楊靜婷如此可憎。
哪怕她跟陳芷勾結,哪怕她想謀奪王妃之位,寶釵都沒有這般的難受過。
之所以會有如此轉變,皆是因為此時朱景洪在,楊靜婷在當着自家男人詆毀自己。
聽着楊靜婷還想召集眾人,明顯是在侵奪王妃的權力,寶釵心裏就更不爽了。
「罷了罷了,明天再見也不遲!」朱景洪答道。
「倒是你我倒有話跟你說!」
「王爺請說!」楊靜婷很是欣喜。
朱景洪答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去後園轉轉吧!」
「王爺您請!」楊靜婷更高興了,一把挽住了朱景洪的胳膊。
隨即這二人漫步離開了,存心殿當值的宦官們終於鬆了口氣。
「鶯兒,更衣!」
殿內,寶釵神色不善,她其實很少把情緒掛在臉上。
「是!」
鶯兒幾人自是清楚怎麼回事,作為寶釵的心腹婢女,她們此刻也為主子鳴不平。
「娘娘,就該把她那些事告訴王爺,也好讓王爺看清她是什麼人!」鶯兒極為不忿道。
寶釵淡定答道:「你少多嘴,她怎麼作是她的事,跟咱們都沒關係」
「我們就是不想王妃受委屈!」文杏也插話道。
「受委屈好啊,不受委屈的人,就該受罰了!」
寶釵的這句話意味太深,讓鶯兒二人聽得很懵,不明白不受委屈的人為何要受罰!
但最終她倆沒鑽牛角,繼續做着天真快樂的小侍女。
伺候寶釵更衣之後,眾人便陪着她向同心殿走去,此時夜空已是漫天繁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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