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唐:砥礪前行 第五十三章 洛陽暗涌

    第391章洛陽暗涌

    原因無他,武皇后的崛起,上官儀受到的影響是最大的。

    「父親,武后駁斥了父親的奏章,這可如何是好?」

    上官庭芝一臉的憋屈,沒有人比他更了解自己的父親,在這份奏疏上花費的心血。

    結果居然讓妖后,直接駁回了。

    上官儀緊繃着臉,身為正人君子,「牝雞司晨」已經是他所想出來惡毒的成語了,真要他像駱賓王那樣罵,還真罵不出來。

    他眼中透着強烈的敵意,說道:「妖后不除,大唐必亂。」

    上官庭芝登時臉色蒼白,竟不知如何接話了。

    他知自己父親與武皇后向來不睦,卻不想發展到今日這地步了。

    細細說來,上官儀與武皇后的恩怨,確實不小。

    上官儀是李治用來對付關東世家的利刃,拜相之後,深受器重,可謂風頭無兩,直到武皇后漸漸涉政。

    上官儀自為相以後,一直籌謀着一事。

    尤其是長安城

    但上官儀不同,上官儀的人設,註定不能與武皇后同流合污。

    君權、相權本就相互掣肘,屬於此消彼長的存在。

    雙方互有勝負。

    短短的小半年裏,上官儀、武皇后已經明爭暗鬥許多次了。

    關中經過漢唐八百年發展,已經不復八百里秦川,天府之國的美譽,水土流失嚴重。

    李治朝最常見的情況就是換相,有道是鐵打的許敬宗,流水的諸相。

    上官儀才智絕倫,自是如此。

    這十八位宰相,也就長孫無忌、褚遂良、許敬宗當得長久。

    武皇后本就缺乏母儀天下的資格,立她為後都鬧出了不小的風波。

    上官儀青雲直上的勢頭,也因武皇后的出現而中止。

    這一切是利益層面,還有政治層面。

    作為全世界最繁華偉大的城池,很多時候都是在超負荷的運轉。

    這是他的風格人設,人設一旦崩塌,未來也就完了。

    這樣的人註定無法敷衍趨勢

    恩怨便是這般累積

    上官儀身為宰相需要培養自己的心腹力量,唯有如此,才能在處理政務上得心應手。

    每遇水旱災荒,長安就物價飛漲,斗米千錢,百姓難以存活,連皇帝也不得不率領百官離開長安就食於洛陽。

    武皇后吃了,上官儀自然得餓着。

    新相繼位,便有人在背後議論,能夠拜相多時。

    既已到了為人臣子的巔峰,自是想着多幹些時日,從容施展自己一生所學,名垂千古。

    眾所周知,前兩位乾的久那是李治在登基初期處於無權階段。一旦掌握了權勢,結果並無二質。

    李治朝的宰相是絕對的高危職業,這是人所共知的事情。

    這只是其一

    故而甚至有戲言「逐糧天子」之稱,也是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資,甚至是笑柄。

    君權強,則意味着相權弱;相權一旦強,則君權必弱。

    何況任相之人,哪個不是驚才絕艷的人物?

    於公於私,上官儀都無法與武皇后同路而行。

    李治繼位至今十年余,從長孫無忌、褚遂良開始,于志寧、張行成、高季輔、李世、柳、宇文節、韓瑗、來濟、崔敦禮、李義府、許敬宗、杜正倫、辛茂將、任雅相、許圉師、上官儀,細細數下來已經有十八位宰相。其中還有如于志寧、杜正倫這樣罷免後又再次任免的。

    何況現在後宮干政,這是政治場上的大忌。

    一個宰相,要是沒有可以調動的人,那跟光杆司令有何區別?

    武皇后也在這時培植起了自己的勢力,廟堂上的肉就那麼多。

    上官儀想要干一票大的,就是解決長安的糧食危機。

    有了許敬宗這樣的例外,都覺得自己可能成為另外一個意外。

    李治整的這一出帝後共治,夫妻二人併力,讓皇權更加強大鞏固,進一步壓縮了相權的力量。

    許敬宗可以漠然以對,大家都知道他的德行,不會過於要求他。

    上官儀為人清高,往來之人,大多如此。

    許敬宗根深蒂固,自不受影響,上官儀這屁股還未坐熱的宰相,自然受到了影響。

    今日退下的奏章,徹底激怒了上官儀。

    十餘年,宰相起落高達二十次。

    但因宰相這個職位是天下官員最高的追求,所有官員,不論文臣武將對此都趨之若鶩,也形成了一個慣例。

    只要辦成了這事,上官儀相信自己就能得到李治真正的器重信任,而不是陳青兕的替代品。

    陳青兕確實出色,乃天下少有之奇才俊傑,但他上官儀卻也不遜之。

    上官儀是陝州陝縣人,家住三門峽附近,對於周邊的地形地勢了如指掌,而黃河之險,就在三門峽。

    三門峽也是糧食無法通過水路運達長安的關鍵。

    只要克服三門峽的難題,就能解決糧食的運轉問題。

    自從得知朝廷一直未東糧無法西進而犯愁,上官儀便有了心思,動了想法,只要自己為朝廷解決此事,豈不是天大的功績?

    上官儀經過長時間的調查研究,憑藉自己對當地的認知,思索出了一套可行之法,只要成功實施,可以緩解長安的糧食危機,讓天子逐糧這種事情不再發生。

    這是上官儀憋着的大招,就等着在這個時候,證明自己。

    結果讓武皇后給否決了

    上官儀一直憋着的火,徹底爆發。

    對於自己解決長安糧食危機的方案,上官儀是很自信的。

    武皇后如此堅決的駁斥,只有兩種可能:一種真蠢,無法看懂奏疏所寫之事,另外一種就是故意駁斥,因為兩人不和


    不管是哪一種,在上官儀此刻的眼裏,都是不可原諒的。

    本來牝雞司晨,後宮干政,已經是有違倫常。

    現在不能坐以待斃,得直接反擊,將此危害大唐的禍患,徹底除去。

    上官庭芝見父親主意已定,咬牙道:「父親打算如何?」

    上官儀看了自己的兒子,笑道:「此事你無法插手,好好完成本職工作,教育琨兒,才是你當前應做之事。最好再給我上官家添些人口。上官家為父這一脈,經昔年江都之變,一脈單傳。為父醉心功名,綿延子嗣的重任,還得靠你。」

    他口中的琨兒是他的嫡孫子上官琨兒,很是機靈,深得他寵愛,但唯有一子不美。

    上官庭芝知自己能力有限,幫不上忙,只能長嘆退去。

    上官儀笑着看自己的兒子離去,眼神肅然,滿是殺氣。

    長安陳家宅邸。

    張柬之、魏元忠相約拜會師母,順便看一看小師弟。

    古人尊師重道。

    張柬之、魏元忠皆認陳青兕為師,蕭妙宸自是師母。

    陳青兕不在京中,兩人常一併攜禮探望,看看能不能幫得上忙,略盡綿薄之力。

    管家姜良看着張柬之、魏元忠熟絡的打着招呼,「兩位郎君,今兒不巧。我家主母應新城長公主之邀,與燕國夫人一起於大慈恩寺禮佛,近幾日不在府上。」

    張柬之道:「如此,勞煩管事收下我等心意,待師母歸來後,再來探望!」

    兩人留下了禮物。

    魏元忠說道:「孟將,去我家中小酌幾盅?正好,我有事情與商議。」

    張柬之微微頷首,伸手作了一個請字。

    兩人一併策馬而行,沿途不少人上前問好打招呼。

    張柬之、魏元忠因為陳青兕的關係,發展勢頭之迅猛。超越了所有同屆考生。

    張柬之被陳青兕安排進入了大理寺,憑藉自己沉穩多謀又剛烈的性格,很快就在大理寺打下了基礎。

    在大理寺這種地方,想要混出頭,最好的辦法就是膽大,敢出手辦事,還得有底蘊,不怕報復。

    張柬之有陳青兕以及清流一脈做靠山,自是無所畏懼,不畏強權,連續辦了幾個漂亮的案子,取得了不小的名望,已經身為大理寺律博士。

    而魏元忠仗義熱情,擅於結交同僚,簡稱社牛,在吏部也是如魚得水,也升為令史,成為吏部里的後起之秀。

    兩人都是前途無量的政壇新星,不少人都有心趁着二人一飛沖天之前結個善緣。

    張柬之、魏元忠早已習慣,從容應對,直至魏元忠的宅邸。

    兩人就在後院,席地而坐。一邊欣賞着庭院裏的盎然春意,一邊品嘗杯中美酒。

    「孟將兄恩師,此番出鎮百濟,卻躲過了一場爭端。當真是吉人天相」

    張柬之道:「躲不過的!不過恩師威震東夷,就算未來摻合其中,也多了許多籌碼。不至於如上官相公這般」

    兩人說的自然是關於武皇后涉政,帝後同朝的事情。

    在這個時代,皇后涉政就是一大罪過。

    要不然漢武帝為何要去母留子?

    前朝外戚對國家的傷害之大,歷歷在目。

    清流一派,對於武皇后涉政大多都報以反對態度。

    只是李治對廟堂的掌控力太深,唯一有資格提出反對的許敬宗又是兩面派。

    朝中官員是沒有辦法,但並不代表認同。

    尤其是清流派,在這種大是大非上,態度是出奇的一致。

    陳青兕固然遠在百濟,沒法表態,但他身為清流的魁首。

    在張柬之、魏元忠這些人的眼中,那就是榜樣的存在,自然相信自己的榜樣不會讓他們失望。

    魏元忠也明白這點,低聲道:「我在吏部,消息來源的廣,發現了古怪的事情。」

    張柬之道:「一人計短,兩人計長,你我合計合計。」

    魏元忠道:「我懷疑皇后在邀名。」

    張柬之道:「怎麼說?」

    「孟將可聽過武皇后向陛下建言請禁止天下婦女為俳優之戲?」

    張柬之頷首道:「自然聽說了。」

    俳優之戲是指演滑稽戲的藝人,武皇后這是為天下女子謀福,獲得了不小的美譽。

    魏元忠道:「此事發生以後,武皇后賢德的風向廣為流傳,當年迫害長孫家的事情,竟然給掩蓋了過去。一開始,我沒有多想,平心而論,拋去涉政不說,武皇后除了長孫家一事,落井下石以外,其他時候的表現,還是有母儀天下之風的。但她的兩個家人,實在不敢恭維。可不知從何開始,榮國夫人、韓國夫人的名望也出現了反轉。」

    「我暗中留意了一下,他們一家子,竟然有大善人之名。」

    「就算這裏是洛陽,不是長安,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兩人在武皇后還未有今日勢的時候,已經跋扈的無法無天。現在武皇后得了勢,內有陛下撐腰,外有許敬宗、房仁裕,她們反而不囂張了?孟將兄,不覺得奇怪?」

    張柬之點頭頷首道:「確實如此!」

    他在大理寺任職,以他的官職履歷是無法經手大案的,但在長安的時候就多次聽到同僚的抱怨,武家的案子最難處理。

    可到了洛陽,確實沒有聽過類似的事情了。

    魏元忠給自己斟滿了一杯酒,一飲而盡,說道:「她已貴為皇后,還要想發設發的邀名,這是為何?難道是想以此證明自己?」

    「不對!」張柬之說道:「她邀名的對象不是我們,而是百姓。如果是想得到百官的認可,她不應該如此。」

    魏元忠皺眉道:「弟也是這般想的,只是想不通,現在不喜反對的是官吏,她若想證明自己,當施恩於文武官員,而非百姓。他越是如此,越惹人不快。」

    張柬之閉目沉思,腦海里走馬觀花,將最近關鍵事情,一點點的從腦海里摘取出來。

    良久

    突然,他神色惶恐,略帶震撼。

    魏元忠忙問:「孟將兄,可是想到了什麼?」

    張柬之搖了搖頭,想給自己倒一杯酒,結果持拿酒壺的手竟微微顫抖,酒水灑落手上。

    張柬之將只有半杯的酒水一口飲下,沉着臉一言不發。

    魏元忠雙眸凝重,張柬之年少老成,少有失態之事,可見他想到了很嚴肅的事情。

    「若不方便說,孟將兄可以不說。」

    張柬之低聲道:「可聽過陛下有心封禪?」

    魏元忠毫不猶豫的道:「陛下並沒有表態,但都知這事陛下的意思。以陛下之功,封禪並無不可,只是略急了些。」

    張柬之一字一句道:「封禪,有三獻,初獻、亞獻、終獻。」

    魏元忠醒悟過來,直接嚇得嗆住了口水,不住地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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