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是更好的男人。
你們都不是。
算了,我會自己走好自己的路。
也許我伊北這一生,本就不值得被愛。
」我被他的話弄得特別傷感,也很沮喪。
「對不起,伊北,讓你難過了。
」「沒有,不會。
我早就明白,你我之間不能較真。
」「不是這樣的,伊北。
」「算了算了,我不想說太多,你送我回去吧。
」我整個人心裏都湧起一種不耐煩的情緒。
「好,別想太多,伊北,我只希望你開心。
」他很快叫了輛車,打開車門讓我先進去,然後自己跟了坐着進來。
這一路,我們沒有說話,我感到心情特別地壓抑,我覺得這一切的一切太不對味。
沒有激烈的火花,沒有唇槍舌劍的交鋒,沒有任何一個人對我有特別的爭取和據為己有的渴望。
他們,都只是喜歡我,卻都不愛我。
而一個女人恰恰需要的,就是一份徹徹底底的愛阿。
那一刻,我強烈地意識到了,一個女人自己不努力去愛自己,指望男人的愛是不現實的。
現代男人的愛,都太自私,太點到為止了。
孟祥瑞如此,瞿溪如此,龍川亦如此,沒有人,會真的全心全意把你捧在手心。
路上我們沒有說話,他把我送到家門口,一臉悲傷地看着我,他說:「伊北,別難過。
往前走,你會遇到更好的。
」我的眼淚差點兒被逼了出來,心裏卻逞強了起來,我說:「瞿溪,在我沒有能力讓自己變得更好以前,我對感情根本就不抱希望。
」我扭頭頭也不回地走了,心裏本能地湧起一陣落寞。
心在這一刻變得很空,從前我還有人可以寄託思念,那時候孟祥瑞雖不是屬於我的,但是終究他會對我說一句「我愛你」,那一句話不管帶着多少的謊言與欺騙,至少是肯定而深情的語氣。
可是如今,我的身邊,連一個對我說「我愛你」的男人都沒有了,那種徹骨的空虛感,讓我整個人陷入了無盡的蒼涼中。
馬郁曾經在一首歌里痛喊「愛我,要就一輩子,不要一下子」,林憶蓮曾經無比滄桑地唱着那一首《失蹤》,「酒吧裏頭喧譁的音樂聲/讓她暫時忘了女人的身份/放肆搖動着靈魂/貼着每個耳朵問/到底哪裏才有夠好的男人/沒有愛情發生/她只好趁着酒意釋放青春/刻意凝視每個眼神/卻只看見自己也不夠誠懇……」我輕聲地哼着,我想這個世界上和我一樣為情失意的女人一定很多,不然怎麼會有那麼多貼近內心的歌被傳唱?我身心疲憊地推開門,伊南正和柴悅在沙發上接吻,兩個人的表情都特別地陶醉,我突然地闖入,讓小兩口頓時尷尬萬分,極不自然地問我怎麼回來這麼早。
我淡淡地回應了一句,有氣無力地走到房間裏把門關上了。
見他們如膠似漆的模樣,仔細想了想,好像我人生里沒有過這樣**般的愛情。
初戀如水一般平淡無奇,後來那男的還劈了腿,令我連回憶的衝動沒有了;暗戀無果,多年後再度重逢,也不過僅此而已;剛剛熱戀便轉行成為三兒,淪陷了身體的同時也被物質迷暈了眼,失去了原本頑強的鬥志;再遇到瞿溪,才讓我明白,有時候惺惺相惜也不見得就能在一起,時機不對,一切都不對……想想,還是馬蓉蓉說得對,一個女人只有忘記了自己的外表,不去孤芳自賞,才能忘記自己感情的糾紛,繼而想到最重要的是什麼。
在什麼都沒有、什麼都太遙不可及的時候,只有工作這一根救命稻草,能讓你迅速地投入,並且能夠快速地得到回報。
工作不會辜負任何一個努力的人。
馬蓉蓉讓我幫一家公司設計logo,之前我一直沒有思緒,晚上被這麼一刺激,心倒是靜了,我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坐在電腦前打開軟件開始細細地用鋼筆工具把logo的輪廓勾勒出來,再一點一點地完善,最後終於設計出了雛形,心裏頓時滿滿的成就感,剛才的鬱悶也一掃而空。
柴悅什麼時候站在我身後我都不知道,她可能站了有一會兒了,見我停下來這才說話。
「伊北,你在忙嗎?」柴悅問我。
「嗯,剛有了點頭緒,把工作給做了。
你親熱完啦?那小子走啦?」我扭頭衝着她不懷好意地笑了。
「嗯,剛走,他說見你心情不好,怕你罵他,就急着溜走了。
」柴悅的臉上還有一絲的紅暈,戀愛中的女人,就是幸福呢。
「他哪裏會怕我,他現在心裏眼裏都是你。
對了,前兩天我爸給我打電話了,說伊南告訴他你們的事情了,我爸說他還沒和我媽說。
」我對柴悅說道。
「我也是想和你說這件事的。
伊南說你爸爸沒事,關鍵是你媽媽。
聽說你們那邊特別排外,我估計你媽媽不會同意吧?」柴悅一臉擔憂地看着我,問我道。
有些女人天性比較喜歡安穩,渴望早早建立一個美滿的家庭;有些女人天性喜歡漂泊,不喜歡那麼早就被捆綁。
柴悅和我同齡,早幾年她就在幻想建立小家庭的幸福了,可是我,到現在還沒有一點兒這種觀念呢。
我知道她是想早點安定下來的,和伊南這些日子以來的相處,也估計是伊南對她做出了結婚的承諾,她才敢於去嘗試的。
她不是像我一樣喜歡冒險,所以從前關小鵬那樣對她她也能忍,她其實要的,無非就是一個穩定的家庭和一個男人溫暖的懷抱而已。
「我媽那個人,我也不知道怎麼說。
要麼這樣好了,等國慶長假的時候,我媽三個人一起回去,把你們的事情說說看,你敢和伊南回去嗎?」我問道。
「我是做好了準備的,最近也一直因為這個問題和伊南在鬧。
我說分開他不同意,但是他這個年紀,談結婚又太早。
伊北,哎……」柴悅悠悠地嘆了口氣。
我見她特別糾結,於是給她倒了杯酒,兩個人盤腿坐在床上,邊喝着邊聊了起來。
我說:「你和伊南交往也有一段時間了,你就對比一下他和關小鵬吧。
你反正人生也就經歷這麼兩個男人。
」「伊南雖然年輕,但是為人仗義,會來事兒,現在和我單位領導同事都混熟了,也體貼細膩。
伊北,你怎麼有這麼好一個弟弟?」柴悅現在是了不得了,一說到伊南,整個兩眼放光。
「哎,情人眼裏出西施啊,我怎麼從小看到大,就覺得他除了混沒啥特長呢?」我笑着說道。
「經歷了關小鵬的渣,我現在只看到伊南的好了。
對了,關小鵬和我剛分手不久,就和他們當地一個女孩結婚了,據說現在那女的懷孕了,呵呵。
我同學告訴我的。
」柴悅憤憤地說道。
儘管都已經是過去了,提起來,她還是會微微的顫抖。
那麼多年的付出,心裏有太多的不甘了。
前人栽樹,後人乘涼,淪為一個男人的前任也是一種徹頭徹尾的可悲啊。
「讓他結去吧,你應該慶幸離開他了,才遇到像我弟弟這麼靠譜的小男人。
雖然年紀小了點兒,但是還是有潛力的。
」我連忙把話題往輕鬆的地方引。
「是。
所以伊北,我想謝謝你。
」她說完,伸手抱了我一下。
「哎呀行了,咱倆都這麼多年了,用得着這麼客氣呢。
再說了,現在馬上要變成一家人呢。
」我笑着說道。
「是啊。
真不敢想。
回頭看,做夢一樣的。
」柴悅感慨地說道。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我說:「伊南來北京,本來是奔着玩的目的來的。
因為有你,才這麼努力地工作。
這些我看在眼裏。
我和我爸爸也商量了,現在我們那邊發展挺好的,如果你們確定了關係,你們就回去那邊,我爸爸這邊爭取幫你弄一份穩定的工作,伊南呢,到時候我們湊點錢,讓他跟着親戚做點生意。
你放心,我們家雖然窮,但是你要是真願意嫁給我弟,我不會讓我家委屈了你。
我媽要趕你走,她先得過了我這一關!」「伊北……」這個本就感性的姑娘被我說得鼻涕眼淚嘩啦啦地又開始流了。
「哎,別哭,最怕你哭了。
我特別懂。
女人遇到一個真正愛自己的男人不容易,男人也一樣。
伊南這傢伙在你這,就跟變了個人似的,我都看到了。
你們相愛,我也看到了。
別灰心,別覺得難,往前走就是,我做你們的後盾。
我既是你的婆家人,也是你的娘家人,放心。
」我拍着她的肩膀,她早已哭成了淚人。
「我現……現在,還有點擔心,就……就是之前我太糟蹋自己了,我懷了那麼多次孕,我好……好怕我生不出來孩子了……」柴悅已經哽咽了,也把她最深層次的擔憂說了出來。
「善人自有善報,別擔心這些。
關小鵬那貨都能有娃,我們怎麼可能絕後!放心吧!報應也是報應在他身上!別擔心這些,我一點都不擔心。
我希望的,就是你兩一直這麼恩恩愛愛的,你替我管好伊南,別讓他給我們家惹麻煩,我開心還來不及呢!」我連忙安慰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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