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女伊北 211他媽媽這樣說過嗎?
回國後我才發現，原來我不在國內的這一段時間，葉婉婷經常來我家看開心。
她的個性向來就是那種沒辦法讓人不喜歡的個性，據說在來我家之前，她就早在我家周圍盤旋了好幾天，了解了我家每一個人的脾氣秉性，專挑意志力最薄弱的我媽下手。
有天算準了我媽推着開心出去遛彎的時間後，直接就提着一套高檔的中老年化妝品和好幾包進口紙尿褲溜達到了我媽的身邊，直接甜甜地叫了一聲「阿姨」之後，然後把手裏的東西統統放下，直接自報家門，用一通「糖衣炮彈」把我媽給成功收服，最後又通過從我媽那裏了解到我爸，於是把家裏的幾本古書拿過來討我爸的歡心，我爸一下便被征服了。
緊接着，她就對伊南下了手，知道念念是伊南的死穴，所以一下和念念成了「忘年交」，這樣一來，伊南見念念如此喜歡這個「大姐姐」，自然也就不說什麼了。
等我回來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成為了定局。
葉婉婷再次靠着她的外交天賦成為了我家的常客，從那以後便經常和我一起同進同出。
我一再問起她知不知道龍川的消息，她表示毫不知情，說連她父母都並不知道他究竟去了哪裏。
我們甚至一起討論過他被謀殺或仇殺的可能性，但是不應該，那個神秘人幫他還清了一切債務，按理說沒有人會再對他怎麼樣了。
雖然我知道他去了加拿大，但是我沒有告訴葉婉婷，因為根本不確定他是一個人還是被人挾持抑或是與人同去。
我所能做的，只能是經常性去療養院裏探望他的母親。
因為我經常去的緣故，療養院裏照顧他母親的護工王阿姨也和我熟悉了起來。
王阿姨是個熱心腸的阿姨，從龍川媽媽送到這裏的第一天起，她就開始負責照顧龍川媽媽的起居。
龍川的父親從未曾來看過龍川媽媽，但是每一個月都會將一筆相對豐厚的佣金打到醫院的賬戶上。
因為出錢大方，多年來一直這樣，所以王阿姨一直本本分分地照顧着龍川的母親。
我去的次數多了，有時候不忙的時候，王阿姨會拉着我坐一會兒，一坐下便開始嘆息：「可惜了啊，她送進來的時候不過三十多歲，樣子還是特別俊的，皮膚白白的，眼睛大大的，就是那雙眼睛的眼袋好深，一看啊，就是憂愁過多的女人啊。
你說嫁到那樣的家庭，又有一個那麼出色的兒子，有什麼想不開的啊，就這樣變瘋了，真是可惜，本來是好命啊。
哪像我們，一輩子受窮……哎！」外人都是只能看到表面，卻無法探知裏面的隱憂；就算知道其中的隱憂，也未必能夠感同身受。
我除了讓王阿姨好好照顧之外，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她剛來的時候有時候會突然變得正常的，她告訴我她兒子很兇，經常罵她，說她兒子想殺死他父親……你說說，這些話能信麼？她兒子要是沒出事，是個多麼優秀的孩子啊。
每一次來都哭，每一次都囑咐我一定要好好照顧他媽媽。
姑娘啊，你怎麼就和他分手了呢？這孩子多好啊，雖然現在出事了家境不如從前了，但是人是真的好啊。
有機會還是要和他在一起，女人一輩子圖啥，不就圖一個男人對自己知暖知熱麼？」王阿姨說話像是唱歌一樣，又快又伶俐。
大概是在這種地方待得久了內心比較壓抑，所以逮着個人說話就會格外的熱情。
「他媽媽這樣說過嗎？他媽媽還說了什麼？」我不禁問道。
王阿姨並不知道，這些話可能並非胡話。
「哎，一個瘋了的人說話能有什麼可信。
她還說他兒子打了他的媳婦，說把他媳婦的手綁起來用鞭子抽，說她親眼看到……你說這可能嗎？他兒子媳婦都沒有啊。
」王阿姨又說道。
我聽了只覺得渾身一怔。
不會吧？龍川打過他的前妻？難道龍川媽媽的失心瘋並非只因為他父親的冰冷對待，和龍川的個性也有很大的關係？我記得龍川告訴過我，他母親是因為他和他前妻離婚所以才終於承受不住刺激然後變瘋的。
難道不僅僅是因為他離婚，還因為這個過程里發生了其他的事情嗎？王阿姨見我一下愣住了，於是連忙打趣道：「哎呀姑娘這些瘋話你也信，她兒子那麼有教養的一個孩子，怎麼會打女人喔！」「阿姨他媽媽還會說些什麼呢？你都告訴我好不好？」我着急地問道。
王阿姨沒想到我會對這些瘋言瘋語感興趣，一時以為自己失言了，於是連忙說：「沒有沒有，就這麼多了。
」「阿姨，您告訴我吧。
不管是不是瘋話，我還是想知道他媽媽究竟都愛說些什麼。
」我說。
「她吧，也有些奇怪。
有時候像個小姑娘一樣，把身上的衣服都扯掉，光着身子在屋子裏亂跑，嘴裏還喊着一個男人的名字，喊他來抱她；有時候又一天到晚不說話，一直沉默看着窗外，也不吃飯也不幹嘛；有時候又像是做了噩夢一樣大喊着有人要綁她要殺她……不過在這裏的病人都這樣，時間久了，不瘋也瘋了。
我感覺我都快要瘋了。
」王阿姨說完之後，自己便笑了起來。
她的最後一句話讓我的心裏「咯噔」了一下。
「時間久了，不瘋也瘋了……」回去的路上，這句話一直在我的腦海里迴響。
再聯想到王阿姨所說的話，我突然覺得龍川媽媽瘋的原因，一個可能是親眼看到了龍川虐待他的前妻，一個可能是知道龍川故意給不對症的藥給他父親吃想拒絕但是被龍川阻止，後來被龍川硬是送到了這裏……想到這些，我不由得脊背發涼。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龍川到底是一個何其恐怖的男人？我幾乎不敢想。
我拼命地搖晃着腦袋想讓自己安靜下來，我覺得不可能，他怎麼可能會是這樣的一個男人？可是他媽媽說的那些話，分明印證了他之前的一些所作所為。
這一切，又該如何解釋？這一次看望龍川母親後，回家好幾天我都鬱鬱寡歡。
父親問我怎麼了，我只是說工作上的壓力，卻並不想讓他擔心。
我們小區的很多老年人開始養寵物，時常有老人牽着小狗在操場上散步，念念看到後特別喜歡，讓我不禁想起了嬌娃。
我這麼一提議，葉婉婷說：「對，也是時候該去接嬌娃回來了。
」於是，我給瞿溪打了電話，問他可不可以把嬌娃接回來，他說當然可以，他本來就是替我代為照顧。
就這樣，挑了兩天的時間，我和葉婉婷飛到了北京，決定親自去接嬌娃回家。
這一次去北京，我們見到了瞿溪的媽媽。
上次見面後，發現瞿溪媽媽明顯蒼老憔悴了許多。
瞿溪說媽媽已經知道了他去世的事情，因為沒有資格去悼念而悶悶不樂到至今。
見到我，瞿溪媽媽一副面容親切的樣子，她問起我現在的情況，於是，不知不覺中我把龍川母親的事情告訴她。
她之前並不知道龍川母親精神出現問題的情況，當我告訴她之後，她顯得無比詫異，然後告訴我了當年所有事情的始末。
當年初中轉學後她就離開了南方來到了北方，後來大學就直接出國留學了，這個過程里她一直未曾和龍川的父親聯繫過，但一直記得有這麼一個人。
後來她回國工作，因為服裝設計這個行業在他們那個年代還比較新興，北方又是重工業城市居多，所以她輾轉來到南方求職，而當時一家公司豐厚的薪酬吸引了她，她投去了簡歷，不想很快就收到了對方的面試通知。
她和龍川的父親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見面的，當她站在龍川父親的面前時，龍川父親一下認出了她而且無比地激動。
只是那時候，他已經結婚，而且有了兩個孩子。
多年未曾見到對方，再見面時大家都已長大。
瞿溪的母親告訴我，龍川父親那時候十分英俊帥氣，身材高大挺拔，讓不少女人見了都會動心。
只不過，她當時心高氣傲，剛見到他的時候覺得十分驚喜，後來得知他已婚之後便拒絕了他的邀請，去了另一家公司。
沒想到，她這樣的舉動更激起了龍川父親對她的渴望，那幾年他對她展開了猛烈的追求，甚至不惜一切財力物力想要得到她。
後來，得知她是因為介意他已婚的身份時，他毅然和前妻離了婚。
這之後，他們才開始逐漸交往。
龍川的父親雖然沒有讀過書，但是多年經商的經歷為他增添了許多風采，二人又有年少時的那份懵懂之情在先，所以關係很快就有了突飛猛進的發展。
那時候她的心氣高，追求者眾多，人又有才華，所以兩個人剛剛確立關係，龍川父親就想方設法讓她懷孕了。
因為懷孕的緣故，她於是和他舉行了婚禮。
因為他愛她，為她舉行的婚禮便格外地隆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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