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娘子拿着下人名冊,開始點名:「肖白英、肖木桐、肖木香、肖老嬤嬤……」
肖老嬤嬤的孫子孫女,以及肖家醫館的其餘五名學徒。
朱一青弟妹三人。
朱三紅和朱奶奶。
許家母女、許正冒一家三口、許正冒媳婦的表弟——蘇三平。
姚娘子的四個侄兒侄女——姚白眉、姚小燕;姚大雁、姚小鴿。
朱學微、朱學末。
很快的,姚娘子點完名,進屋稟告道:「小東家,秦家共三十二名下人,除守宅子的朱六實夫妻,以及住在無則藥行的荀老以外,其餘二十九名下人全部到齊。」
秦小米點頭:「嗯。讓他們先吃早食,再去準備出行的事兒,辰時半啟程。」
「是。」姚娘子立刻去安排了。
一群人吃了熱乎紮實的粗糧雞蛋餅後,去準備路上取暖的東西、檢查車馬、檢查要運回村的藥材與各類物資、搬行禮……忙活半個時辰,是一切妥當了。
黃家賈家也準備好了,可黃陽隆是賴床到辰正前一刻,才被小白扛進馬車裏,喊着:「秦老爺子,可以啟程了!」
秦爺爺聽罷,跟薛六掌柜道了一番謝後,辭別薛六掌柜他們,從後門離開客棧,被曲達護送着,往城門去。
到城門時,荀老頭、無則藥行的人、趙永誠祖孫、嚴大他們,以及許久未見的彭大總管已經在等着了。
最令人意外的是,湯常安也來送行。
「老東家、小東家,老奴在這!」荀老頭背着大包小包的東西,朝着秦家馬車奮力走來,貼着車廂,邀功道:「小東家,無則藥行給了秦家不少東西,有藥材、醫書、還有藥冊,咱們是賺大發了。」
光是這大包小包的藥材就值十幾兩銀子。
旁邊的驢車內,秦爺爺道:「荀老,拿醫書、藥冊就成,把藥材還回去。」
荀老頭不干,死死捂住身上的包袱。
武掌柜過來道:「秦老哥,只是一些心意,你家就收下吧,不然我這心裏總是過意不去。」
秦爺爺聽罷,收下了:「多謝武掌柜。」
推辭來推辭去的耽誤工夫,等下次來府城時,他家再給無則藥行送一車色布吧。
趙家兩個孫子很捨不得秦家人離開,眼淚汪汪的,又保證道:「秦爺爺,我們天天都在藥行里,定會把母馬照顧好,您放心着。」
母馬的病蹄還沒好,不能遠行,就留在無則藥行了,等病蹄養好後,再騎回村去。
秦爺爺笑着點頭:「嗯。」
嚴大他們提了一籃子的粘豆包過來:「秦老爺子,這是我們幾家人做的粘豆包,餓時放到火上烤一烤就能吃,很是軟糯香甜,你們帶着路上吃。」
粘豆包是粟米與紅豆所做,裏頭還要放糖,在如今是貴物,做這麼這一大籃子,得不少銀錢,可嚴大他們依舊覺得禮太輕了。
「喲,有粘豆包,趙叔可是常說這吃食的,我們夫妻可得敞開肚皮吃一回。」秦二叔秦二嬸已經跳下車,搶走嚴大手裏的籃子,立刻掀布蓋,拿起來就吃。
秦爺爺呵罵道:「你倆趕緊住口,客人還在,哪能就吃客人送的踐行禮!」
秦二叔秦二嬸不管,把手裏的粘豆包吃完後,才呲牙笑道:「好吃,甜糯甜糯的,還有粟米獨有的清香……小侄女,你也吃一個,這可是你名字做的!」
滾!
秦小米不想陪他倆丟臉,帶着肖白英與姚娘子,去見彭大總管。
不遠處,湯常安看着秦二叔秦二嬸,倒是覺得,這對夫妻挺有趣。
「彭大總管,恭喜你家脫籍成民。」秦小米恭賀一句後,又道:「彭大總管,若是府城有啥好的實產要出手,請記着點秦家。」
秦存泉、秦二勇、徐喬幾家人還沒宅鋪,她家得幫他們留心一點,畢竟實產永遠比銀票好。
彭大總管笑道:「秦小東家放心,我還在官牙辦差,會幫秦家留意。」
彭大總管只給兒女們脫了籍,他本人依舊是奴籍。
他在官牙當差太久,牽涉的事情太多,不好離開,且脫籍後就不能做官牙大總管,他家就會失去倚仗,因此全家人商議過後,決定彭大總管不脫籍。
「多謝彭大總管。」秦小米道了謝。
天寒地凍,冷風把臉颳得麻痛麻痛的,秦爺爺怕大家受寒,快速地與各家道別,一刻鐘後,上車出城離開。
曲達捨不得姜大郎、賈祥他們,喊道:「年後我去找你們玩啊!」
賈祥點頭,笑道:「好,我們等你來。」
秦黃賈三家的車隊走遠後,各家來送行的人是相繼離開。
等武掌柜他們走遠後,躲在遠處盯梢的長濟藥行的人才出來,趕回藥行,把秦家離開的事兒,稟告給鄒盧二人。
盧管事微皺眉頭:「掌柜的,湯常安竟是親自去送秦家。」
鄒掌柜笑了:「怎麼,不過一個將軍養的狗腿子,也值得你害怕?」
又道:「一個狗腿子罷了,不必在意,要是湯常安真的因為幫秦家而與咱們做對,咱們就幫馳將軍換一個狗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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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他倆吃的啥號的米糧,竟是撐成這般,就愛盯着秦家。
……
秦家對此一無所知,是冒着嚴寒趕路。
黃陽隆一個南蠻被冷得縮在車裏抖抖抖,停車吃午飯時,得知秦小米坐的馬車是姜大郎趕車後,氣得喊道:「秦家女,你家不是有下人嗎?咋還讓姜小哥駕車?他是你未婚夫,是你的天,不是你的車夫!」
「黃少爺,有病就吃藥,光靠喊話是痊癒不了的,只會惡化你的病情!」秦小米在車裏用爐子烤着粘豆包,優哉游哉的回着。
黃陽隆氣得不行,想衝出馬車吵架,可外面太冷了,他不敢掀車簾。
姜大郎見不得黃陽隆說秦小米,是道:「黃少爺,這點寒風不算什麼,去年底,我們可是冒着風雪走來東北州的。」
那時候,天天都有災民凍死凍傷,比他上輩子領兵打仗還要苦幾倍。
如今只是頂着寒風駕車罷了,小意思。
黃陽隆驚了,想細問,可想到秦家在逃荒路上死了不少親人的事兒,又憋住了。
吃完午飯後,車隊再次啟程。可因着寒冷,車速比來府城時慢了兩成,天黑得又早,因此這一天只走了來府城時半天的路程。
好在沿途有曲家、薛家、賈家的別院可以落腳,秦家不用擔心錯過宿頭。
在薛家的別院留宿一晚後,翌日一早,車隊再次啟程,在下午時,遇見了從村里趕往首府過年的薛東家一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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