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死個白茫茫真乾淨
「悲呼,怎會如此?」
癱坐在王座之上,黃金王早已沒了往日的威風。筆神閣 m.bishenge。com
戰場的喧譁與混亂還在逐步逼近,王轎之下也不再安寧。
刀劍加身,誰不在乎自己的性命?
「王上,我們還是快撤退吧,大夥恐怕堅持不住了!」
看着周圍親衛們越捏越緊的劍柄,事已至此,恐怕自己不聽勸也不行了
於是黃金王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一揮手。
「那就先撤吧,咱們先回部落,請了龍神再戰!」
龍神二字一出口,已經崩潰的士氣終於有了點恢復的跡象。
而親衛們的速度也很快,扛起王上的轎子就準備走人。
但當另外幾個試圖抬起黃將軍的擔架時,他卻捂着胸口,艱難地爬了起來。
「不必了,我可以自己走」
黃金王見狀一擰眉,低聲叱喝道。
「阿黃,你起來幹什麼?安心養傷就是了!」
可黃將軍恭順地行了一禮,嘴上卻堅持道。
「父王,他們販賣的回春液很厲害,我感覺我的傷已經恢復了不少,此刻正是用人的時候」
這話一出口,饒是冰冷傲慢的黃金王也不由得熱了熱眼眶。
尤娜,我這一生骯髒至極,但至少這個孩子,我沒有讓你
可他心中還在感傷,耳邊的喧譁聲卻陡然變大。
「王上,王上,情況有變!」
那是高聲尖叫着的紅將軍,他懷中緊抱着什麼,急匆匆地走近,顯然是想要親自獻給王上。
這是王上的心腹重臣,在部落里的地位僅次於黃金王,自然無人敢阻攔。
然而,正當他一路暢通無阻地接近王上時,黃將軍突然低吼一聲,拖着搖搖欲墜的身軀猛然撲了上去。
「父王小心!」
噗嗤。
在利器刺入肉體的沉悶聲響中,整個王轎都安靜了下來。
看着自己唯一的孩子在鮮血噴濺中無力倒下,黃金王的臉凝固在了一個滑稽的表情上。
而用手中的匕首殺死試圖攔住他的王子,紅將軍在片刻的驚恐和猶豫後再次咬緊了牙關。
這是自己踏上王座的唯一機會,就算事情敗露,現在也只有一條路可以走了!
於是他跨越黃將軍的屍體,緊趕幾步,刀尖直指黃金王的胸膛。
而他敢在這個時間點犯上作亂,位於王轎附近的自然也不只是他一個人。
在他發難的同時,有很多親衛也一起反水,幫他拖住了周圍所有的其他人。
一對一,紅將軍有自信殺死等級遠不如自己的黃金王。
但能穩穩地坐在這一把手的位子上,黃金王靠的不只是血脈。
就在紅將軍距離他只有三步的時候,他不急不慌地從袖口裏掏出了一張捲軸。
隨着啟動魔力的輸入,捲軸寸寸碎裂化為灰燼,周圍的氣溫也猛然間降了下來。
其中儲藏的魔力按照次序依附在既定的框架之上,複雜至極的魔法在半空中逐漸成型。
三環魔法·瞬發冰殺術。
這是黃金王花了很大的代價,才從龍神那裏得來的寶貝。
本想着用它來應對那些被欺壓者的捨身刺殺,沒想到居然會用在這裏。
而這個魔法之所以能貴為三環,自然是貴在了這個「瞬發」上。
因此在紅將軍的視角里,他還沒看清黃金王做了什麼,一發鋒利的冰錐就已經刺進了他的眉心。
伴隨着帶血的冰尖穿顱而過,被打爛了腦袋的紅將軍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正主已經死亡,跟在他那邊的親衛也在茫然和驚恐中紛紛停手。
黃金王的目光在轎下一具具屍體間流轉,突然哈了一聲。
最後就是似悲似喜,一連串堪稱瘋狂的大笑。
但在笑聲戛然而止後,沉着臉的黃金王卻是反差到可怕的冷靜。
「殺了!」
沒了主心骨和奔頭,這些背叛王上的親衛幾乎沒有怎麼反抗,就悉數倒在了血泊中。
連王轎之下都能鬧出同室操戈的狠活,心灰意冷的黃金王吩咐手下將愛子的屍體當場焚燒。
看着阿黃的臉在火焰中逐漸扭曲,他收回了不舍的目光。
「走吧,我們去倒懸城堡,找龍神告狀!」
與此同時,看到黃金王坐着轎子在一片混亂中獨自逃走,橙將軍也徹底失去了希望。
在絕望中,他哀聲長嘆,用匕首劃開了自己的脖子。
自此,七位將軍死去六員,黃金王更是倉皇藏走。
蜥蜴大軍算是失去了所有的主心骨,徹底淪為了一盤散沙,再無反抗的
哦,還有一個沒死呢。
「投降,我投降!」
蒼狼的拳頭都快打到紫將軍的腦袋了,卻聽到他扯着嗓子喊出這麼一句話。
紫將軍其實並不抱什麼希望,畢竟在陽月世界殺光來犯的敵人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他只是在求生欲的影響下稍微喊上那麼一喊,意思意思而已。
誰知他閉着眼睛等死,脖子被折斷的痛苦卻遲遲未至。
反倒是聽到耳邊傳來一句。
「投降了是吧?投降不殺!」
「什什麼?」
紫將軍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緩緩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的腦袋真的還在。
恍惚中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什麼,投降不殺!」
其他的蜥蜴人一看是這麼個情況,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反正橫豎都是死。其中一個乾脆大着膽子走近。
「大人,投降真的可以活命嗎!?」
「呃」
把滿是蜥蜴人鮮血的刀藏在身後,蒼狼點了點頭。
「我們是正規部隊,投降不殺,優待戰俘。」
「那大人我現在就投降!」
「大哥,我也投降!」
「爹!兒子已經跪了!」
只能說無愧於自己的鱗甲顏色,如果說蜥蜴人逃跑的速度比他們衝鋒的速度快,那麼投降的速度比這兩個加起來還要快。
「焯!」
殺俘是有經驗懲罰的,所以他們再氣也只能就此停手。
不過戰事打到這裏,兩千餘蜥蜴人其實也已經被殺的差不多了。
因為投降而倖存下來的族人,加起來攏共也不過三百而已。
跟一千多號玩家站在一起,像是一群會走路的狼狽守宮。
而山坡之上,擦了擦額頭上並不存在的汗水,紀明稍稍鬆了口氣。
他原以為今天這一仗就算不是上次的絕境戰爭,也得讓玩家們狠狠地出出血。
結果別說蜥蜴人夠不夠打了,這經驗真刷起來,那是連命都不夠分啊。
幸好自己操作的快,不然今天蜥蜴人非得被玩家扒幹了經驗死絕不可。
只可惜黃金王這老小子逃得太快沒能抓住,不然的話,這一戰就是完美的勝利了。
但戰鬥是結束了,另外一個更加重要的問題擺在了玩家面前。
雖說作為一個掠奪型的部落,鱗甲部落無論男女,只要是健康的成年人都算是「能戰之士」。
但戰鬥人員就算再多,傾巢出動又傾巢嗝屁後,家中也還有一千左右的老弱與孩童。
所以該怎麼處理這幫俘虜?
或者說,該怎麼處理這已經被剝開了全部防禦的鱗甲部落?
「還能全殺了咋的,湊合過唄!」
但建設永遠要比毀滅來的複雜,玩家議會討論了老半天都沒得出個所以然來。
參考了好多歷史資料,從彈幕到現實問了無數人,才終於拿出了一個勉強能說得過去的執行方案。
首先,為了拴住人心,三百餘降卒的家眷肯定不能留在部落。
正好現在狗狗村的規模已經快擴展成狗狗鎮。那就讓他們作為新的居民居住其中。
在參與城鎮生產和建設的同時,也作為人質留在這裏。
但有了這個把柄,並不意味着降卒就可以完全信任。
因此這些蜥蜴人會被全部打散,重新分成數個彼此無關,直接對玩家議會負責的戰鬥小隊。
他們將作為玩家領土和勢力範圍的巡邏人員,散佈在地下平原的廣袤土地上。
如此一來,就算其中任何一隊想要搞事,也很難鬧出什麼大的風波出來。
至於部落里剩下的幾百蜥蜴人,也不可能讓他們坐着吃白飯。
只要是能走能動的,每周一三五,二四六,給我分批進城打工!
不能打工的也別想閒着,會有各種各樣的手工藝品,及其他輕工業產品讓他們生產。
畢竟玩家們是來打遊戲的,又不是來坐牢的。
織布種田什麼的,稍稍玩玩cosplay,體驗下嚮往的生活,裝裝文藝青年就差不多得了。
這些簡單機械勞動實在是太苦人了,已經有不少玩家走出後勤中心想要享受遊戲。
畢竟誰會閒着沒事幹白天上完班,晚上還要到遊戲裏來上班啊。
什麼你是玩那個遊戲的?那沒事了。
至於生產了這麼多貨物,到底能不能賣的出去
首先,那是開拓者大爺們需要考慮的事,與伱們這些蜥蜴人戰犯無關,不許偷懶!
其次,從封測就能看得出來,內測時的東西肯定會全部繼承到公測去。
所以大不了等那個時候離開地下城,賣給外面的其他npc就是了。
總而言之,你們全都給我動起來,忙起來,不准留任何生二心的餘力!
但就算有很多玩家不是第一次當管理者,也絕對是第一次當權力這麼大的管理者。
生殺大權一把抓,那很多地方需要的智慧就不是一星半點。
等他們把討論好的計劃執行下去,再修改到可以運作,也已經到了第二日的上午。
並不是所有的玩家都有勇氣,或者說短視到為了這麼個東西放棄工作。
因此就算職業玩家多了很多,這個時間點也是玩家數量最少的時候。
而作為開拓者聯合議會所屬,鱗甲部落蜥蜴人僱傭軍的團長,紫團長也終於在地下城門口正式上崗。
其實一開始定的職位是隊長,畢竟他現在看着帽子戴的大,其實手下也就七八個人。
但哥幾個把這個稱呼一細品,發現真不行。
畢竟就算他能當紫隊長,玩家也不能當黑藤太君啊!
所以就從隊長榮升團長,還被不知道那個促狹鬼發了件背後寫着「不要停下來」的專屬制服。
他原以為今天要衰了,就算能活命,也會被這群人類當眾羞辱。
可泄憤有的是野怪可以殺,誰會閒着沒事幹折磨俘虜給自己找不痛快?
反倒是被幾個人類裹挾,要求對着一個奇怪的東西聊天。
從自己昨晚做了什麼到昨天吃了什麼,從蜥蜴人部落內部的情況到蜥蜴人是如何
咳,申鶴你別看我啊。
「謝謝,我是媽媽生的,不過一開始在蛋里。」
總之就是跟閒聊似的,說了一大堆有關於蜥蜴人和鱗甲部落的事。
而且每一次紫將軍覺得人類要趁機捉弄自己的時候,都會發現對方似乎只是恰巧聊到了而已。
以至於讓他背後是松一陣緊一陣,分明都是一些很普通的話題,對話完畢卻是渾身發顫。
「好好好,感謝紫團長跟我們的分享,家人們,咱們再去鱗甲部落逛逛吧。」
才剛長長地鬆了口氣,正要換個站姿休息一下,卻冷不丁聽見一句。
「怎麼,第一次嗎?」
嚇得差點原地飛起來,顫抖着身體左右亂看,才終於注意到了不遠處的黑影。
地下平原陰暗,黑色的東西就會顯得更加模糊。
他之前用餘光掃了一下,以為是塊石頭就沒有在意。
現在細細一觀瞧,才發現那竟然是一頭大狼!
自從昨天被嚇的差點昏倒後,他就感覺的身體越來越不行了,眼前一花就倒了下去。
「團長,你在做什麼啊?團長!」
再怎麼說這也是給大夥開闢了新路線的「救世主」,幾個隊員趕緊過來扶他。
克洛伊則是一臉懵,仔細想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還以為是人家心臟巨大喜怒不形於色,原來是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己嗎
掙扎着站起身,紫團長立刻開始了謹慎的討好。
「你敢問您是哪位大人?」
「大人?我算什麼大人?我只是跟你一樣的俘虜罷了。」
趴在城門口一塊平坦的石頭上,克洛伊長嘆一聲。
「新人,我看你這副模樣,是也被他折磨到脫○了嗎?」
「什麼?脫」
「團長,你怎麼又倒下了?團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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