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枝蘭,回不來了
不管是不是,總歸查一查便可知曉。筆言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不少家奴下了水,荷池裏淤泥甚深,若不下去,完全不知道底下有什麼,看不清楚只能靠雙手雙腳去感知。
好在現如今的天氣,下水亦不覺寒涼,只是這淤泥里深一腳淺一腳的,着實讓人難受。
燕綰站在岸邊,就這麼目不轉睛的盯着眾人的動靜。
枝月一顆心,業已提到了嗓子眼。
惠娘打心裏希望,只是自己多思多想,有些事情絕對不會發生。
四下,安靜得只剩下風吹過荷葉的聲音,呼啦啦的,明明有響聲,卻越發顯得死氣沉沉。
好半晌沒動靜,燕綰想着,肯定是自己多慮了,這荷池裏怎麼會
下一刻,有人忽然尖叫出聲來。
「快,這裏好像有動靜!」
燕綰陡然抬眸,若不是薄言歸握住了她的手,只怕她也得跟着跳下去。
眾目睽睽之下,下水的家奴正一手拽着繩索,一手努力的在水下摸索着。
一個人的力量不夠,就來兩個。
兩個、三個、四個,慢慢的,眾人悉數朝着一個點靠攏。
牆角位置,有人默默佇立,其後慌慌張張的轉身離開
終於,有一個長條狀的東西,被人從淤泥底下拖拽了出來,等着浮出水面,燕綰身子一晃,所幸被薄言歸快速攬入懷中。
只要眼不瞎,都該清楚那長條狀的是什麼?
麻袋。
人形,麻袋。
當麻袋被托到了岸邊,被人抬上來的時候,枝月第一時間沖了過去。
即便是暗衛出身,也是見慣了生死,可突然間面對至親至愛,她竟也沒了勇氣。
刀子不割在自己身上,你永遠都不知道會有多疼。
「打開!」薄言歸開口。
麻袋繫着口子,家奴快速解開了繩索,慢慢的捋下麻袋,漸漸的露出了內里的人!
確切的說,應該是屍體。
荷池水深,淤泥滿覆。
露出來的屍體,腫脹得不成樣子,完全無法以面容來辨別,唯一清晰的便是那一身衣裳,倒是像極了那天分別的時候,枝蘭身上所穿。
燕綰站在里,面色慘白,一動不動,安靜得如同空氣一般。
枝月不敢相信,之前分開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一眨眼的功夫,便成了這般模樣?
不!
「不是枝蘭,不是她,不是!」枝月不相信,絕對不相信。
她溫順的妹妹,身上還帶着傷,怎麼可能
惠娘年紀大一些,且又是在宮裏伺候慣的,倒成了主心骨,上前讓人幫着去了麻袋,露出了整具屍體,其後將屍體翻了個身。
面目全非,的確不好辨認。
可是屍體身後的傷,卻是騙不了人的。
鞭痕被泡得齜牙咧嘴,血肉模糊,傷口崩裂,皮肉外翻而發白,這些都足以證明,死的是誰?
枝月撲通跪在了地上,手中劍「咣當」落地。
當了暗衛,護了攝政王府半輩子,卻護不住自己唯一的妹妹,保不住最後的至親,這劍在手裏烙得滾燙生疼,哪兒還能拿得住?
「別過去。」薄言歸不忍心。
燕綰拂開他的手,腳步沉重的上前。
待她蹲下來,惠娘亦是不忍,「小姐,別看了!」
「把她抬到僻靜點的屋子,我仔細看看。」燕綰的聲音很輕很輕,神情卻平靜得出奇,「枝蘭不會白死的」
「抬走!」景山一揮手。
枝蘭的屍體便被抬了下去,擱在了後院的一角。
這屋子向來空置,平素就沒人過來,角落夠偏僻,甚是安靜。
臨時搭建木板床,枝蘭的屍體就擺在上面。
水裏撈出來之後,白肉快速發黑髮臭,整個屋子裏瀰漫着濃郁不散的味道,尋常人尚且近不得,何況是嬌滴滴的女兒家。
戴上特質的手套,覆上外衣。
焚蒼朮、皂角,口含薑片,布遮口鼻入內。
待屋內氣味稍減,褪屍衣,正屍骨。
燕綰仔仔細細的將枝蘭的屍體,從頭至尾檢查一邊,髮髻內無銳器,喉間有痕,舌骨骨折,自外觀初驗,乃勒斷頸骨而亡。
只是
「力氣很大,下手很準,三根手指就能要人性命,捏斷了頸骨,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當是習武之人,精準狠辣至極。」燕綰面色沉靜。
速度之快,幾乎是,一瞬間致命,枝蘭應該沒受什麼折磨。
所謂痕跡,只是三個點。
「習武之人。」枝月咬着牙,眼角紅紅的。
府中多得是習武之人,守衛多少都會這些硬功夫,所以單憑這些,根本無法確定殺人兇手是誰,連個大致的輪廓都沒有。
方向太廣,無從下手。
燕綰努力的掰開了枝蘭緊握的手,左手的掌心裏,好似捏着什麼東西,待打開了枝蘭的掌心,唯有兩枚玉珠。
玉珠蒙塵,滿是泥濘。
「這是」枝月上前,「珠子?」
燕綰將兩枚玉珠擱在了碟子上,毛刷子沾了水,輕輕的刷洗乾淨,「而且材質上乘,珠圓玉潤,不是丫鬟奴才能用得起的東西。」
白玉玲瓏,剔透瑩潤。
這樣的好東西,應該是一條手串吧?
「孔眼都是那麼光滑,可見精心打磨過。」燕綰捏在手中,行至窗口,對着光仔細反覆的驗看,「內里棉漬很好,脂粉感很足,是個好東西。」
若是連成一串,更是價值不菲。
「拿一顆去問問,京城內的各大鋪子,看是誰家出的東西?」薄言歸轉頭吩咐,「另外,宮裏也盯着點,看看是不是宮裏出來的?」
若是外頭沒有,那多半是宮中之物。
宮裏的東西,除非是賞賜,否則不會輕易進攝政王府。
府內的奴才,所行賞賜,都是主子們的私物,這宮內賞賜的東西是不可能賞給奴才的,除非是尋常物件。
燕綰說,此物玉質上乘,尋常不可多得,斷然不會用作賞賜奴才之用。
後花園不是什麼重地,但也不是誰都能隨便進去的
「是!」景山取了帕子,將一枚珠子裹起,轉身就走。
燕綰深吸一口氣,「姑姑,你去那個地方再找找,既然可能是珠串,未必能全部撿走,除非是掉進了荷池,不然總有漏網之魚。」
「明白!」惠娘轉身就走。
線索太少,只能緊抓僅有的!
「欸?」燕綰眉心陡蹙。
枝月旋即上前,「有什麼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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