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魏莪朮整個人躺在床上,根本睡不着,乾脆直接嘗試起冥想。
一夜無話,他現在只需要幾分鐘就能進入最深度的冥想,他已經了解到那團漆黑就是自我,自我就是那團不定型的漆黑。
很多紛雜的思緒湧上心頭,有恐怖的兵解仙,也有那夕陽下的校園,那副水彩畫,還有那拔出劍揮舞的感覺。
那團黑暗在冥想中不自覺的隨着這樣的心緒而變化形狀,當魏莪朮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它已經變成了一團薄薄的半透明的黑色外殼。
這與他在那所高中所感受到的,那個少女的魂壓特點有些近似,但並不完全相同。
實際上,事到如今他也沒能猜出那個異常的法是什麼,但他能感受到魂壓的波動。
這薄薄的結構似乎就是模仿之後構成的東西。
這是一種魂壓的釋放,但讓釋放的魂壓構成一種獨特的光學結構,能讓所有的光線發生不可思議的偏移與折射,進而讓被這種結構的魂壓包裹的東西變得晦暗,不引人注目。
魏莪朮頗為無語的看着自己憑空創造出來的第二個法,沉默的睜開了雙眼。
外面已經升起了新一天的太陽,在冥想中他不自覺的過去了大半個晚上,現在是早晨的六點半。
被水風組拉去實訓的黎聖若據說每天的強度不比自己低,此刻正疲倦的躺在自己的床上。
魏莪朮並沒有看向他,甚至他也沒有看向窗外林蔭之間的清晨朝陽。
他看的是自己的手指尖。
在那裏,他反向強化凝練而出的魂壓釋放而出。
魂壓,本應該無色,透明,只存在感受。
但根據大部分人的十種靈魂感受不同,它們也會帶有各自特殊的顏色。
比如說青色,一般出現在流動的靈魂本質身上,橙色紅色等暖色系,一般出現在熾熱的靈魂本質身上。
而黑色,則是真實的靈魂本質最常見的顏色。
魏莪朮反向強化而出的魂壓不屬於任何種類,因為是從肉體之中萃取而出,所以它極為純淨,不帶有任何性質。
但此刻,他的手指尖,仿佛消失了一般,黯淡了下去。
那是因為這些純淨的魂壓排列成特殊的結構,讓光無法照射,偏轉了所有的光芒。
仔細看去,還是能看到一些暗淡的影子,但乍一看的話就會忽略,存在感極低。
這就是魏莪朮開發出的新的法,他稱呼它為【黯衣】。
可以說,它是極為雞肋的一種法,消耗魂壓量極其巨大,並且想要維持效果就需要不斷地輸出魂壓,覆蓋的面積越大,每時每刻消耗的魂壓量就會成比例的暴增。
除此之外,真正入流的強者和異常之間,和視覺相比,更加依賴的是對於魂壓的感受,這個【黯衣】只能在光學層面,欺騙視覺,而不能遮掩魂壓的蹤跡。
消耗魂壓巨大,並且只遮掩視覺,不能遮掩魂壓,這無異於掩耳盜鈴,堪稱廢物界的一朵奇葩。
但就是這樣雞肋的法,恰恰是最適合魏莪朮的存在!
要論魂壓的量,他是症狀嚴重到史無前例的魂溢症患者,渾身別的沒有,魂壓管夠。
要論無法遮蓋魂壓,那就更契合了,魏莪朮他體內根本就沒有魂壓!
形成結構的魂壓會改變性質,所以沒有魂壓波動,而被遮掩的他本人體內,自然也沒有任何魂壓。
換而言之,【黯衣】對於魏莪朮來說,這就是完全潛行!
「壞了!我無敵了!」
魏莪朮驚喜的舉起了手指,看着清晨的陽光在他覆蓋【黯衣】的指尖破碎成無數的稜鏡,最後消失無形,他這樣興奮的喊了出聲。
一旁的黎聖若哼哼着把被子裹在身上,翻了個身,他已經習慣自己這位室友每天胡言亂語了。
這份興奮一直持續到了魏莪朮早上去白葉閣吃早飯的時候。
他在席上興致勃勃地和剛巧碰到的於知魚重複了這段興奮的話語。
今天的於知魚一反常態,穿了一件黑色的無袖高領襯衣,把白皙圓潤的肩膀與脖頸驕傲的露在外面,下半身搭配上的是她鍾愛的紅色裙子,這一身顯得非常清爽,而又帶有幾分典雅,而且還是她本人最喜歡的黑紅配色。
「我無敵了!」
「你又在發什麼癲?」
於知魚拉着梁蔡,梁蔡抱着小狗人,一大一小一豆豆眼,加上一旁略顯疲倦的黎聖若,四雙眼睛像是看傻瓜一樣看着魏莪朮。
「不是,我真無敵了,我給你演示一下。」
魏莪朮抬起了一根食指,證明自己,根本沒聽她說什麼,直接開始反向強化。
很快,他手裏毫無魂壓波動,但他卻像是單手拖着什麼輕盈的布料,把它向自己手臂上一拉。
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但魏莪朮反而累的夠嗆,累的大口喘息了起來。
「........」
梁蔡和小狗人眨了眨眼,似乎還有些沒反應過來,於知魚有些無語的用手撐住了額頭,覺得一直等着魏莪朮做出點什麼的自己像是傻瓜,黎聖若卻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毛。
「哈.....哈......我超.....怎麼這麼消耗體力....?等我一下,我剛剛反向強化提取的魂壓不太夠.....」
魏莪朮一頓莫名其妙的操作,在一大早把自己搞成了缺氧的魚,他有些狼狽的大口喘息了一會,扶着桌子,豎起一根食指,表示讓自己的這幾位朋友等他一下。
很快,他再次調整好了陣勢,右手稍微一晃,破碎的光棱在他的手臂上閃爍而過,他的整個右手瞬間消失不見。
仿佛一道黯淡的影子閃過,於知魚感覺有什麼影子一樣飄忽不定的東西點在了她的額頭上,但根本看不到到底是什麼,用魂壓的感應也感應不到。
破碎的光棱再次出現,光線被它們折射成瑰麗的七彩光線,等了零點幾秒,光線才重新充滿了魏莪朮右手周圍的黑域,他的右手這才重新顯露出來。
他的食指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點在了於知魚的腦門上。
「這就是我新開發出來的東西,我叫它【黯衣】。」
一滴小小的冷汗順着於知魚的脊背悄然地滑落,作為當事人她太清楚剛剛發生了什麼。
根本感受不到魂壓,視覺也捕捉不到任何的光線,魏莪朮的右手就像是一道黯淡的影子,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完成了所有的動作。
如果他想要殺了自己,那麼剛剛這一瞬間,身為正戊等鎮異常者的她會被殺死幾次?
這個雞肋的法,恰恰是補全了魏莪朮短板的關鍵!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