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同去,一切自有定論。」蘇沐沐堅定地看着她。
「好,我與你同去。他們這些人就待在這,要是敢胡來,那就別怪我不給你們道家面子。」怨靈答應得很爽快。
蘇沐沐與她直接飛到了那幾個村子的上空。
一開始只有一個村子溺死女嬰,後來其他村子聽說溺死女嬰能生男娃。
他們就開始紛紛學習,亡嬰河裏面最多的一天溺死十幾個剛剛出生的女嬰。
「你看他們呀!全部都是男娃,女娃都在我們河裏躺着了。」怨靈指着下面奔跑的孩子們,咯咯地笑着。
「這些孩子們身上可有殺孽?」蘇沐沐反問着。
「他們現在是沒有,可等他們長大娶親後,就會溺死親生女兒。」
「他們的出生,也是用女娃命換來的。這就叫生來就是罪惡。」怨靈瘋狂地叫着。
樹木開始搖晃,村子裏的狗開始狂叫,鳥兒一鬨而散。
她又開始笑了,「小道長,我們又做錯了什麼?生來就是死。」
這時,他們的視野里出現了一個瘋癲的女人,她抱着一個枕頭,手裏拿着一把柴刀。
「誰也不准抱走我的女兒,我砍死你們。」
「妞妞,娘的妞妞你到底在哪裏?」
「娘對不起你,不該將你帶到這世上來。」
蘇沐沐看着瘋癲的女人,問怨靈,「她該死嗎?」
怨靈沒有說話,然後又指着女人身後的人,「她的丈夫,公婆全部都到亡嬰河來過,這家人一共來了五次。」
五次,就等於溺死了五個女嬰。
所以這婦人才徹底瘋了。
「她為什麼要生?」怨靈突然又開始恨起來。
這時,另一個村子裏又出現一個男人抱着剛剛出生的女嬰在前面跑,後面一群人追。
男人大喊着,「我的孩子,誰也不能動手。」
「女娃咋了?我養大後,也能給我養老送終,我們離開村子,你們不要再逼我。」
「我婆娘已經大出血死了,這是我們唯一的孩子。」
男人直接哭出來,他不要溺死女兒。
「逆子!你是要我們斷子絕孫嗎?村子裏哪戶人家不是這樣做,你不溺死女嬰,不讓她們怕了,她們就會接着投胎。」
「不就是死了一個女人,爹再給你娶一個。咱們不怕,有銀子。」老男人大喊着。
「爹,你溺死了我八個姐姐,我生下來就沒有娘,娘生我也死了。你還不知道錯嗎?」男人絕不回頭,已經被逼到懸崖。
「乖兒子,你也知道你的命金貴,趕緊跟爹回去。爹再給你娶一個,總能生到兒子的。」老男人哄着兒子。
男人絕望地看着親爹,抱着女兒喃喃自語,然後毅然決然地從懸崖一躍而下。
蘇沐沐趕緊施救,怨靈沒想到居然有人為了女娃付出生命。
她沉默地站在一邊,看着那襁褓中紅彤彤的女娃。
「你們是誰,我是不是死了,為何來的不是黑白無常,我的女兒呢?」男人第一時間找女兒。
然後將襁褓中的女兒抱起來,他這才松下一口氣。
「你為什麼跟他們不一樣?」怨靈問着。
男人沉默了一會回答,「我娘生我的時候,已經瘋了。她是被我爹用鐵鏈鎖着的。」
「村子裏這樣的瘋女人有很多。所有人都在逼着女人生兒子,只要是女娃,全部都溺死。」
「我死了八個姐姐,我恨死他們了。從小我就發誓,將來有一天我生了女兒,一定要好好保護。」
怨靈又問,「所以,很多女人都不願意溺死女兒,對嗎?」
「對!村子裏除了剛出生的女娃,就是女人死得多。」
「因為這幾個村子裏有一個金礦,所以只要有錢,就沒有娶不到的女人。」
「所有女子在村子裏就一個作用,生兒子。我覺得自己的命,就是一種罪惡。」男人低着頭,抱着女兒。
這一刻怨靈有那麼一點點鬆動,「我不殺你,你帶着你的女兒走吧。」
她直接從河裏拿出一塊金子,遞給男人。
男人搖頭,「我不要金子,這裏的金子都是罪惡。」
「我沒死嗎?」他有些茫然,從那麼高的懸崖跳下來,怎麼會沒死。
「你還活着,抱着你女兒離開,再也不要回頭。」蘇沐沐囑咐他。
男人驚喜地給她們兩個磕頭,「謝謝二位救命之恩。」
他抱着女兒往外跑去,外面的天地就是活着的希望,他跟女兒全部的希望。
蘇沐沐看着怨靈,「我有功德簿,可以查閱那些人的罪惡,我給你標註出來。」
「你帶着那些亡魂去殺該殺之人,然後我送你們入輪迴,可好?」
怨靈看着她,畢竟是孩子的怨氣所生,她們的靈智也不是很高。
「我們被人鎮壓在這裏,無法入輪迴。」怨靈老老實實地回答。
此刻,蘇沐沐看她就像是妹妹,拍拍她的頭,「相信姐姐,我可以做到。」
「你是道士,難道不是要來將我們打得魂飛魄散嗎?」
「那幾個老頭,可沒少找道士來。最近這一年,他們都不敢往這個河裏扔女嬰,選擇了在家用水溺死,再埋起來。」
「那些土很淺,野狗就來刨食,屍骨無存。」怨靈提到這個,怨氣又開始上升。
蘇沐沐趕緊安撫,「錯的是他們,我當然不會將你們打得魂飛魄散。」
「相信我,我也是被扔的。到現在也不知道親生爹娘是誰。」
怨靈聽到這話,學着剛剛蘇沐沐的樣子拍拍她,「你不要怕,爹娘都是壞人,咱們不要。」
「好,咱們不要。你的親生爹娘,還見嗎?」蘇沐沐輕聲問着。
「不見,你標註吧,我將所有惡人趕到一起,一把火燒死他們可以嗎?」
「他們用水溺死我們,我們用火燒,水火不容!我問過其他姐姐妹妹,她們都同意這個辦法。」怨靈說完,周圍響起了很多聲音。
「燒,燒死他們。」
「小道長,你可得為我們做主。」
「讓他們死,死,死!」
蘇沐沐默認了,哪怕天道處罰,她也認了。
惡人必須惡報,要不然這世道的公平在哪裏?
很快,這幾個村子的幾間屋子,就燃起了大火。
火焰里,有無數魔鬼正在被吞噬,慘叫聲響徹雲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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