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完全純淨的食鹽,那壓根不用想了,在這個時代根本不可能做到。道友閣 m.daoyouge.com
不過話說回來,這樣一來其實可以將食鹽分級。
譬如第一批通過日曬,沒有完全曬乾前自然析出的第一批鹽結晶,就是質量最高的。
越往後越次。
第一批析出的鹽結晶,完全可以當成奢侈品去賣嘛。
鹽是國之重器,但高質量的鹽也是奢侈品。
譬如王離宴請趙泗所用的形鹽。
形如虎蹲,甚至還有工匠仔細雕琢,每一塊都可以說是價值不菲,擺在案幾之上顏值頗高。
按照常理來說,第一批自然析出的鹽結晶,應該是不含太多雜質,顏色應該是最為接近純白色的雪花鹽,而不是最後完全曬乾後各種雜質混合形成的青灰色。
「弄些大池子!」
想到就干,反正身在藍田大營,不可能缺少人口。
王離興致沖沖熱火朝天的派遣人手幫助趙泗開池子。
「還要篩子,越細越好!」
大規模量產和實驗肯定不同,所有想到的東西趙泗都提出來了。
光是池子都直接開出了六個十丈的方形池子。
關中雖然不是重要鹽產地,但是你早說這種人不能吃的鹵鹽礦,也不在少數。
王離又派遣人手去開鑿鹵鹽運回來……
待池子開好,天色已經黑了下來。
趙泗白天的時候看過天色,近些日子如無意外應該皆是晴朗。
曬鹽法得天氣好,不然下了雨可就壞大事。
至於煮鹽之法,早在戰國時期齊地就已經盛行。
東臨大海的齊人很早就知道煮海成鹽的道理。
不過趙泗需要水分緩慢蒸發自然析出的結晶,而且曬鹽法也更加節省,無非是比較看天罷了。
「不過大規模製鹽恐怕不管是曬鹽法和煮鹽法都得齊頭並進,否則太靠天吃飯,至於煮鹽,蜂窩煤好像可以代替木柴木炭!」趙泗心中暗想。
古代對於煤炭利用率極低,偏偏古代對於煤炭開採不多,尤其是先秦時代,露天富礦更是不在少數,製成蜂窩煤煮鹽遠比使用木柴木炭成本更低。
現代知識產生了微妙的聯動!
「看樣子蜂窩煤也得提上日程。」趙泗開口講到。
這個時代露天富礦海了去了,煤炭成本十分廉價,蜂窩煤以及煤炭使用普及以後,勢必會取代木柴木炭。
至於空氣污染我都穿越了你還跟我講環境保護
因為製造飲水池並不是一個小工程,而且還要夯土,故而短時間內不能完成。
夯土一次都未必夠,估計得來回夯好幾次,再用水浸潤,然後繼續夯。
不夯土水倒進去一會就變成爛泥坑了,還曬個錘子的鹽。
池子要大,還要淺,儘量保證最大的日照面積,這樣曬鹽才快。
轉眼天色已經黑了,幾個水池子才剛剛挖好夯了一遍土。
後面還得來回夯幾次,這玩意急不來,曬乾,浸水,夯土,再曬乾,再浸水,再接着夯。
沒辦法,不夯土鹽水全浸下去了。
「要不說沿海地區適合曬鹽法……」趙泗撓了撓頭。
他忽略掉了一個問題,沿海地區經過千百年海水浸潤,本來鹽鹼地都很多。
有些地方太陽一曬地一幹上面結出來板鹽都是正常情況。
關中地區的土地還是比較肥沃的,這鹽水浸下去上不來,過程中損耗就會變得非常多。
不過好在是做實驗,損耗多一點無所謂。
夜色漸晚,也沒辦法繼續施工,趙泗也困的早,早早打道回府睡覺。
倒是王離心中對於趙泗製鹽有些思索,有心想要問問父親王賁,又怕一句不合就挨罵,思來想去還是決定連夜回去問一下大父王翦。
現在王翦早已經不居住在咸陽了,隨着王翦伐楚功成以後,極度接近功成隱退狀態,隨着最近身子骨大不如前,也辭去了身上的官職。
總之王翦也不想幹了干不下去了,始皇帝估摸着也不想留了。
哥倆客套一下,王翦也就回鄉下養老去了。
好在,藍田大營本就不在咸陽城中,王離一路拍馬趕路倒也比較快。
經過路途中重重身份查驗以後,王離回到家中,由家中奴僕引着來到王翦的屋子裏面。
王翦正抱着一個小黑狗靠在炭爐前烤火。
因為身體原因,王翦十分怕冷,哪怕現在已經開春許久,天氣已經算不上寒冷,但是王翦晚上也還是喜歡烤烤炭火再睡。
「這天氣還冷麼」王離揪着小黑狗的脖子扔到地上,然後跪坐在一旁隔着獸皮給王翦的小腿按摩。
「人老咯,身子熱的慢。」王翦眯着眼睛慢悠悠的說道。
王翦是坐在玉質的胡凳之上。
這是王翦眾多戰利品之一,以往不曾正眼看過的東西,現在卻整天陪在王翦身邊。
王翦的腿不好,跪坐已經跪坐不下去了。
跪坐作為這個時代的正式坐姿,其實是一件比較吃力的事情。
《韓子》有提過。
晉平公與唐彥坐而出,叔向入,公曳一足。叔向問之,公曰:『吾待唐子,腓痛足痹而不敢伸。』
可見正坐十分累人。
而輔助跪坐的坐具也就自然而然的誕生。
坐具一般有兩種,一種是隱入屁股下面的小馬扎。
另一種是憑几,雙腿隱入憑几之下,雙肘或手支撐發力,進一步減少雙腿壓力。
而王翦的雙腿,哪怕跪坐的時候用上坐具也不長久。
現在只能蹲坐在胡凳之上,或者躺在床上。
王翦拍了拍跪坐在一旁的王離的腦袋眯着眼睛緩緩開口。
「何故星夜而返」
王離一邊給爺爺揉腿一邊說道:「心中有惑,友人讓我回家問一問大父。」
王翦沉默,許久之後才示意王離繼續講下去。
王離趕緊將今日之事仔細向王翦一一敘說。
從趙泗炮製各種各樣的工具,直到點石成金一般一樣把不能吃的鹵鹽變成上等的青鹽。
到趙泗猜出王離想法,讓王離問一問家中大父。
王翦老神自在的眯着眼睛,連眼皮子都沒有睜開。
「不能碰,不能碰……」
王翦拍了拍王離的腦袋。
「咱們家不缺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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